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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0、第 30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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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心在她自己总结的好感度攻略细则里又加了一条“犯错会加好感度”。
这到底是什么原理呢?总不能是因为觉得“这女人好笨我好喜欢”。
她想不通,然后她看着4点好感度又开始犯愁,这要想加到100要到猴年马月。
她唉声叹气地回到寝房时,刘长赢正在她房里等她。
“听说你给殿下拿了本《千字文》?”
……。
“山骨说的?”当事人肯定不可能当个八卦告诉自己属下,那肯定只能是她同事了。就是吧,山骨这个嘴巴是不是也有点太大了,怎么她刚出门,都还没回寝房,他消息就都告诉刘长赢了?鸽子都没他飞得快。
“这你真的不能怪他,主要是这件事真的吧——”
刘长赢想了想措辞,“我就说殿下喜欢你!”
这都哪辈子的八卦了!这好像还是上次送桂花糕那回吧,那个版本还是她宁死不从呢。
“不然你看谁拿本《千字文》去嘲讽他,他能乐于收下?还说他自己会好好读。”
“停,停,这个事你千万不能说出去,尤其不能告诉宜人!”让唯粉以为她嘲讽她那位宝贝疙瘩殿下,她怕是不知道还能不能见到转日的太阳。
夏宜人非常适时地出现在门前,“什么事尤其不能告诉我?”
沈明心飞速一错眼珠,“河汉府府尹的事情你和吴执事说了?吴执事怎么讲?”
“这还能怎么讲?大事自然是要报请官家定夺,”夏宜人的眼神里满是嫌弃,“你不是离了正殿,来偏殿这边整日与文书打交道就连起码的规矩都忘了?”
沈明心飞快点头,“是是是,夏宫正教训得都是。”
她一边试图把夏宜人送出去,一边向刘长赢比划了一个在嘴上贴封条的动作。
刘长赢笑得肩膀哆嗦,但还是向她示意了一个紧紧咬住嘴的神色。
“你推我做什么?”夏宜人皱了皱眉,“就是因为这桩事,吴执事让我来找你寻几册文书,觉得大抵官家是用得上的。”
“什么文书?”
“十年前的《晴雨录》。”
啊,对——
还有这么样东西!
河汉府志里固然记载了当地发生的大事,翰林院天文局统计的各地天气详情也能算佐证了。不过都这个时间了,沈明心抬头望望天时,吴执事应该也已经下值有一阵了,不急在这一时三刻吧?
可她看了眼夏宜人,好吧,吴执事未必着急,但夏宜人肯定是急的。
沈明心带着夏宜人又回到尚书内省偏殿,从文山书海里翻捡出十年前的《晴雨录》,翻翻找找,找到河汉府那一页,一行行看下来,她转向夏宜人。
“《晴雨录》上根本没有大雪的记录。”
夏宜人皱着眉把《晴雨录》接过来,仔仔细细阅览了一遍,确认确实没有。
这就奇怪了。
书写《晴雨录》的是翰林院天文局的官员,他们在各地都有专门负责勘测的官员,而翰林院天文局因为除了要观测天气还要为官家观星,测算一国运势,因其特殊性,所以和她们尚书内省一样,都是处于半封闭状态的部门,不一样处在于她们封闭在内宫,翰林院天文局则封闭在翰林院中。
基本算是由皇宫直接统领。
如果说郑敏达是目前嫌疑最大的人,那他是怎么能让翰林院天文局删掉大雪记录的?
而且郑敏达好像也没有贪墨的传闻,若说是他拿钱摆平了这桩事,沈明心也怀疑他没有这么多钱。
太诡异了。
沈明心又想起京中突然飘下来的那些雪片一样的“神书”,隐约觉得这应该是同一个人的手笔,郑敏达很可能也是这个人手里的一杆枪。
夏宜人把手中的《晴雨录》合上,“也许当年河汉府就没有下过大雪。”
这样燕王殿下自然是无辜的。
哪有这么容易!沈明心撇了撇嘴,夏宜人不知道河汉府志的事,看了《晴雨录》有这种侥幸心理也很正常。不过如果,神书和删改《晴雨录》这两件事是同一个人做的,那当年在《晴雨录》上删除记录应该是为了隐瞒雪灾的事,今日广发神书揭穿又是因为什么?就是为了让陈子兆背锅?怎么想都有些奇怪。
沈明心点了点剩下的书册,今年因为还没过完,所以还没有今年的《晴雨录》,即便有,她其实也没办法确定是不是就是准确的。
行吧,谜团再多也只能慢慢理。
她让夏宜人把《晴雨录》拿走,最后还是没忍住,让她不要太乐观。
夏宜人脚都悬到偏殿门槛上了,重又挪了回来,“沈明心,你看得通透,我倒也未必就全然不过脑子,河汉府府尹如果没有实证,只怕也不会把事情捅到官家面前,只是有这本《晴雨录》在,至少能先拖一段时间。”
沈明心点头,她其实一直不知道夏宜人到底为什么会对陈子兆有这么浓烈的崇拜,毕竟这宫里畏惧、厌恶他的人恐怕比崇拜他的多太多了。
再把偏殿又收拾了一番,沈明心也出了门,把偏殿锁好落钥,回寝殿休息,她这回再回来时,刘长赢已经回她自己的寝房了。
沈明心简单收拾了一下,仰躺到了榻上,但等她躺下来后没多久,就隐约发现寝房里好像不大对劲。
她飞速从床榻上爬起来,她寝房里立着的半扇屏风是不是好像挪动了点?
“山骨?”
影子杀手从屏风后走出,“如果还是之前我每日能杀你一次的时候,你现在恐怕已经是个死人了。”
沈明心盘着腿坐在自己的床榻上,“你倒是也不用提醒我最近警惕性降得很低这件事,毕竟这宫里除了你,确实也没有别人这么喜欢摸黑来杀我一个九品内官了。”
费这么大得尽杀她真的性价比太低,也就陈子兆干得出这种事来。
“这么快就把信拿来了?”毕竟山骨也不会这么闲,大晚上来她寝房找她,自然是因为刚刚在庆宁宫里议定的事项,只是山骨到底是怎么做到这么短的时间里,又传八卦又偷东西的?
太有效率了吧,不愧是陈子兆的金牌员工。
山骨把信递到她手里,还没等说话,沈明心就指了指屏风外面,“你先自己拉个椅子进来坐,我得把信抄一遍,你再送回去。”
她起身披了件外衣,接着就绕过屏风准备去桌案上抄信。
沈明心一直低着头,一边走一边把牛皮纸信封撑开,从中把信纸抽出,结果走着走着,忽然感觉自己撞上个人,一抬头就看见了陈子兆那张脸。
??
她转头看向山骨。
山骨从屏风后面转出,依她所言拿了两把椅子,先在陈子兆身后放了一把,然后稍微隔开点距离放在自己身后,但陈子兆不坐他必然也是不敢坐的。
什么情况?她眼神里满是疑问,非常想问问山骨为什么不告诉她陈子兆也来了。
山骨耸了耸肩,他刚刚一直想说,她就没给他机会啊。
“似乎是有人让山骨必须一直跟着我,哪怕出恭如厕也不能例外,那让他去盗信,这件事又只能他来做,就只好我跟着他。”
忘了这茬了。
但是你好像之前提议的时候可以提醒一下我呢?让你堂堂一个燕王殿下跟着属下做事是不是多少也有点离谱了?
她多少有点无语,“所以盗信也是你同山骨一起去的?”
“我说进内侍省看看,宁殿头出来迎我,山骨更方便下手。”
好的吧,这基本属于有组织有预谋的盗窃案。沈明心拿着那封信摸了摸鼻子,现在从形势上看她好像就属于这个贼头了。
“那我抄完就劳烦殿下和山骨再送回去。”
陈子兆坐了下来,左腿搭到右腿上,显得十分闲适。
山骨见他坐下也坐了下来,两人一起围观沈明心抄书。
沈明心把信摆好,也顾不上理会身后那两个人,只是对照着信纸上书写的内容誊抄。
确实如宁殿头之前所言,书信上有一些闲话家常,还询问了宁殿头的身体如何,是否顺心等等,结尾处提到他近日可能会来京畿,想要让宁殿头帮忙择选一些馆驿。
蒋酩的字写得很好,沈明心甚至能在其中隐见其风骨,他字里行间满是对昔日学生的关爱,沈明心抄到最后,皱了皱眉。
“殿下看过了?”她的视线还放在信纸上。
陈子兆却一直看着她,“拿到手里就看过了。”
蒋酩在信中说他入京是要办一件大事,这件事很有可能牵连甚广,让弟子早做打算,不要受了他的连累,而先前九枝也曾说,她爹是准备最后一搏的,那么最有可能的,就是他要带着河汉府志,入京告状。
是去登闻检院举报也好,或者想什么其他的法子,这最后一搏的关键一定在于那本河汉府志。
“若我是他,那必定会随身携带。”
陈子兆摇头,“那还是要看他到底知不知道,有人准备杀他灭口。”
如果他知道有人准备杀他,那随身携带反而是送羊入虎口。
沈明心把信看到末尾,也没见他提一句自己有没有性命之危。
确实没有特别明显的线索,果然没有那么简单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