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瑰荆棘》狐咢

5、重逢

　　五年时光悄然流逝，苏念在遥远的北方城市里，渐渐闯出了属于自己的一片天地。她的水彩画在艺术圈里小有名气，画展常常座无虚席。只是那些画作里，总隐约透着一抹说不清的忧郁，就像她常常望着窗外发呆时，眼睛里藏着的情绪一样。
　　初夏时节，一封邀请函静静躺在她的信箱里——江南水乡要举办一场青年艺术家联展，而她的名字赫然在列。指尖轻轻摩挲着信纸上凹凸的烫金字体，她恍惚听见了雨打青石板的声音。
　　火车穿过层层叠叠的山峦时，苏念把额头抵在微凉的车窗上。窗外掠过的风景越来越熟悉，连空气都开始带着记忆中的湿润。展览馆门口那棵老槐树还在，只是比她离开时又粗壮了一圈。
　　开幕式上香槟杯碰撞的声音里，她突然在人群中看到了沈亦寒。他穿着笔挺的深蓝色西装，眼角有了细纹，却衬得那双眼睛更加深邃。两人目光相触的瞬间，他手里的酒杯明显晃了晃，红酒在杯壁上撞出小小的漩涡。
　　散场后他们默契地走向城西的镜湖，月光还是和五年前一样温柔地铺在水面上。"我把家里的债都还清了。"沈亦寒突然开口，声音轻得像是怕惊醒了水里的月亮，"只是...把你也弄丢了。"苏念低头看着自己的倒影，发现竟比想象中平静。湖面忽然泛起涟漪，原来是早开的桂花落在了水里。
　　夜风送来若有若无的香气时，苏念轻轻拢了拢开衫的衣襟。他们之间隔着半个人的距离，不远不近，刚好能听见彼此的呼吸，又不会碰到对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