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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他的掌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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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着上茅房换护理巾的功夫,柳望曦忙里偷闲又进了系统。
这不看不知道,原身贴心地为她准备好了几乎是药店能看到的各个品牌的“蓝精灵”,不仅品牌多口味也多。
奶酪味的,草莓味的,巧克力味的就算了,为什么还有榴莲味的和香菜味的?
超薄的,螺纹的,各种款式也是应有尽有;中号,小号,各种尺码样样齐全。
不过为什么大号的这么少?瞧不起她?
柳望曦想着古人大多追求多子多福,十五六岁成亲生娃的比比皆是,这个东西怕是没有需求。
更何况万一拿了,原身指不定怎么想她在这里都干了啥呢,还是不拿为妙。
柳望曦将药柜里除了“蓝精灵”外的其他东西一扫而空,全搬进了随身空间。
换了包装的药,她将治疗范围和禁忌事项同安济坊内的师父师弟都交代了一遍。对方虽然好奇来源但出于对她的信任,也并未对她的“祖传药方”有所怀疑。
换了包装的用作平时问诊,没换包装的全在她的随身空间里,以备不时之需。
这天,风和日丽。
因她住在报恩寺那段时间没和家人见面,如今总算是能团聚,柳元忠夫妻俩等不到晚上,大白天就包好了馄饨遣儿子送了去。
柳望曦的,柳岁岁的,安师父的,小师弟的都有。
怕他们不够吃,夫妻俩下了一大锅。
不巧的是,在柳卫季来之前,安时振刚带着小师弟去了一户人家上门问诊。
正是晌午,柳家三口人看着一食盒的馄饨面面相觑。
柳望曦利落指挥着弟弟妹妹:“卫季,你去把门关上。岁岁,你把剩下的药归类好,我来收拾桌子。”
药品本就是按照类别放好的,柳岁岁只确认了一下瓷瓶是否密封好,将药简单堆叠好就奔去了几位大夫平日值班或休息时的偏房。
柳望曦已经收拾好了桌子,正挪凳子过来。
姐妹俩正盛着馄饨,听得外头传来脚步声,柳望曦头也不抬道:“卫季,快来,给你盛了最多的一碗。”
一抬头,却是沈临朔。
柳望曦拿勺的手一愣,下意识看向他身后,“卫季呢?”
柳卫季紧接着从沈临朔身后窜出来,“正要关门,见到沈大哥来了,就招呼他一起吃了。”
也不问堂姐愿不愿意,柳卫季又自作主张拉着沈临朔的胳膊将他扯到已经摆好的凳子旁热情招呼着,“沈大哥,坐这。”
沈临朔倒像个主人似的,反过来笑呵呵招呼起他们一家人,“你们也坐。”
因着自己心里那些小九九,柳望曦有些别扭,摇摇柳卫季的胳膊低声问他:“还‘沈大哥’?叫这么亲干吗?”
不曾想沈临朔却回她:“是我让他这么叫的,这又不是县衙,老是叫我‘大人’‘大人’的,太生疏了。”
柳望曦想说本来大家好像也不是很亲,但见堂弟似乎很尊敬沈临朔,便也不再说什么。
柳岁岁将原本盛给哥哥的那碗馄饨朝沈临朔那边推了过去,低着脑袋也没说话。
柳卫季却兴冲冲为她介绍:“岁岁,这是沈大哥,从京城来的。”
“我知道。”柳岁岁小声嘟囔着,“连县令老爷都得听他的。”
“大家都得听皇上的。”沈临朔笑呵呵道:“皇上也要听百姓的,所以,都差不多。”
“沈大哥见过皇上吗?”柳卫季拉过凳子在他身旁坐下,认真问道。
“没来这之前,每日上朝都能见到。”沈临朔又拍着他肩膀道:“卫季,用功读书,我相信你会比我更先见到皇上的。”
柳卫季一副被鸡血冲昏了头脑的样子疯狂点头,“沈大哥,你也一定很快就能回去的!”
柳望曦看不下去,又盛了一碗馄饨“桄榔”一声丢在柳卫季面前,汤水飞溅出来洒在桌上,终于打断了相见甚欢的两人。
“食不言寝不语。”她不耐烦道。
谁也不敢再说话,老老实实吃着馄饨,最终还是柳望曦忍不住开口问道:“你今天来这干嘛的?”
“当然是找你的。”沈临朔从容地拿出帕子擦了擦嘴,面前的一大碗馄饨已经只剩汤汁。
“我知道你来找我的,找我干嘛的?”
“还是县令的事。”他起身抬起凳子,自然地搬到她身旁坐着,双臂撑在桌上一脸乖巧:“上次你给刘夫人的药,她已经吃完了,刘大人让我问问你还有没有了。”
“县令大人干嘛不自己派人来找我?”柳望曦有些不明白为何要多此一举,何况她记得:“我给刘夫人的药应该可以吃到她生产啊?”
她腾的一下站了起来大惊失色,“该不会她拿药当零食吃吧?哎呀那可不行,那要出事的。”
柳望曦起身就要走,却被沈临朔忽然拉着胳膊拽到了正堂。
她脸色爆红甩掉他胳膊,嘴里支支吾吾道:“你、你干什么拉拉扯扯的!我弟弟妹妹还在里面呢!”
里头的柳岁岁一脸担忧,“他们在干什么?是不是吵起来了?沈大哥不会打二姐吧?”
柳卫季默默关了门,又往她碗里添了几个馄饨,含糊道:“吃你的饭。”
见她一脸排斥,沈临朔无奈道:“其实不是刘夫人,是…李夫人,县衙里一位同僚的妻子,近日也有了身孕。她同刘夫人闲聊时得知有这种东西,便讨要来着。”
“哦~”柳望曦有些失望,“李夫人就李夫人,你直接说就行嘛。”
沈临朔面色讪讪,“这段时间你熬了那么多药确实辛苦,我怕若是不说是刘夫人要,你会不给。”
“我没那么小气。”何况治霍乱的那些药和叶酸都是现成的,也不是她亲自熬的。
“那位李夫人几个月了?”
“啊?”
“几个月身孕。”
“哦哦。大概,三个月?”
几个月都不清楚…柳望曦白了一眼,迈步走到堂妹之前分药的地方,拿出一个瓷瓶,“这个一天一顿就行,早上饭后半个时辰吃两粒。”
沈临朔心不在焉应了两声,又道:“你下午有事吗?”
“看诊啊。”柳望曦收拾着柜面头也不抬道:“你有事?”
“我…”沈临朔在药柜前踱了几步,背对着她道:“要是实在忙,我来帮你?”
“你有自己的事做,帮我干什么。”柳望曦觉得莫名其妙,忍不住多说了句:“都被贬到这了还不上进一点呀?”
沈临朔低头笑着,又转过来看她,“你把岁岁叫到这里帮忙,还不是缺人手?我会点医术,能帮你的。”
“真不用。”柳望曦一心想着不要耽误他做正事,又解释道:“岁岁在家也无聊,我想着那些药老是堆着也不是事儿,就喊她过来分一下。不是什么急事,不用你特意过来。”
“我…”他走到柳望曦身旁,犹豫了一下又说,“也许这次疫情过去,新的调令就来了,我可能要去别的地方。”
柳望曦终于舍得停下动作,一脸凝重地看着他,“又要去哪?”
“儋州?”他开玩笑说着。
“你真讨厌。”柳望曦笑着在他身上拍了一掌。
“我不知道,总归不会在这里待太久。”
说到这,想起之前的那张敕牒,柳望曦又问他:“你当真是被贬的?我看皇上好像对你还不错。”
沈临朔笑而不语,只道这是个秘密。
皇家之事不是她这种升斗小民可以打听的,柳望曦没有继续问下去,只是也不知该怎么和他说了。
“那希望你能离京城近一点。”她想了想还是低低说着,“也好让你的家人和未过门的妻子不至于相思成疾。”
沈临朔唇角一勾,继而在她对面坐下,随手拿过一本医案翻看着,不经意道:“我是订过亲,后来又退了。”
“退了?!”柳望曦陡然抬高了音量,意识到自己过激后又赶紧拿起抹布随意擦了两下,只是在视线偶尔略过他时才道:“好端端的怎么会退了?”
“我父亲去世了,要守孝三年,她等不了。”沈临朔信口胡诌道。
“这样啊。”柳望曦深信不疑。
原本听说他要走时的那份惆怅在听闻这个消息后又被一种喜悦所冲淡,尽管知道自己仍旧是什么都不会做,可还是有一丝窃喜。
她赶紧转过身擦起药柜,不让他看到自己那压不住的嘴角。
一时无言,耳边只听得到身后翻书的沙沙声。
柳望曦想着,就当是在看门口有没有来人吧,快速瞥一眼就好。
她放下抹布转身看去,门关得好好的。
视线自然而然落到了门口的桌案上,就着院内投来的阳光,沈临朔正看着医案津津有味。
像是察觉到有人偷看,他忽然抬头。
视线交叠在一起,偷看被发现的柳望曦又赶紧低下头,眼珠子咕噜乱转。
沈临朔只是无奈笑了笑也没拆穿她,又重新看向医案。
从她拿出他亲手放到父亲棺椁中的核雕时,他就知道柳望曦一定和父亲有什么关系。
如今看到医案上她用着和父亲一样的阿拉伯数字,沈临朔更加确定。
那个核雕,一定绑定着和父亲一样神秘的系统。
小小一个核雕,里面蕴含着足以颠覆朝代的物品,这样的东西就连父亲用起来都是慎之又慎,她一个弱女子这么堂而皇之的售卖药品,真的好吗?
想到父亲的离奇死亡和至今查不到的真相,沈临朔皱起眉头。
他绝不能让柳望曦脱离他的掌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