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而行：非你莫属（栩你渝生系列-雷朋）》其息

44、第四十四章 同行同浴

　　婚礼上，陆承穿着一身剪裁合体的西装，挺拔修长的身形被衬托得格外利落帅气。敬酒环节，他陪着新人来到父母这桌，敬完酒后，同桌的亲友笑着对陆妈妈说道：“你们家承承真是一表人才呀，有没有女朋友？什么时候能喝上他的喜酒？”
　　陆妈妈笑容有些勉强：“他还小呢，先专心工作，不着急。现在孩子们都有自己的想法，婚姻大事我们也不好过多干涉。”
　　“话是这么说，但做父母的也得帮着张罗张罗，早点成家，你们也能早点抱孙子呀。”
　　陆家父母对视一眼，尴尬地笑了笑，没再接话。他们早已知道儿子出柜，虽然勉强接受了这个事实，却仍无法坦然向旁人提起——或许内心深处，还藏着一丝微弱的、不切实际的期盼。
　　陆妈妈望着不远处与人谈笑风生的儿子，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承承啊，这么多好姑娘，你怎么偏偏就喜欢男孩子呢。
　　婚礼结束后，陆承在酒店大堂与父母告别：“爸妈，朋友还在外面等我，我先走了，你们回去路上慢点。”
　　“什么活动非要大晚上出发？”陆爸爸语气里带着不满。
　　“是早就和同事约好的，一共四个人，我也不能爽约呀。而且，我的任务可都圆满完成了。”
　　“……算了，孩子大了，随他吧。”陆妈拍了一下陆爸的胳膊，轻叹口气劝说道。
　　“那我先走啦，爸妈再见。”陆承转身快步朝门外走去。
　　陆妈妈对丈夫说：“你先去开车，我去趟洗手间。”
　　等她从洗手间出来，丈夫还没把车开到门口。而就在这时，她看见酒店正门口儿子正站在一辆轿车旁——此时驾驶座的门打开，一个高挑的男人走下来，替陆承拉开车门，等他坐稳后又细心关上。
　　这本是寻常不过的一幕，可因为清楚儿子的性向，陆妈妈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两人之间那种自然亲密的氛围，让她心里莫名一紧。那个男人看着有些眼熟，但距离较远，一时没认出是谁。她默默记下，想着下次得好好问问儿子。
　　“等很久了吗？”陆承系好安全带，转头问道。
　　“还好，不算晚。”秦阳笑了笑，“累不累？”
　　“不累。沈言已经把明天的行程发来了，要早起，今晚我们得早点休息。”
　　“好，那出发了。”
　　车子平稳驶入夜色。等红灯时，秦阳侧过脸看了看陆承——虽然换回了便服，但是伴郎的妆造在昏暗车厢里依然清晰。
　　“今天打扮这么帅，没抢新郎风头？”他笑着打趣。
　　陆承低头看了看自己，笑着说：“哪有，我哥才是主角，他可比我帅。”
　　“那说明你们家族基因不错，一家子都好看。”秦阳宠溺的眼神带着欣赏和赞许。
　　“你也不差呀，”陆承眨眨眼，语气半是玩笑半是认真，“又高又帅，要是我能生，咱后代的颜值肯定逆天，嘿嘿。”
　　秦阳被他逗笑了，可笑意未达眼底深处，某种更深远的思绪仿佛被轻轻撞了一下。
　　孩子——这个他过去视为人生“理所当然”会抵达的阶段，此刻忽然变得遥远而模糊。和陆承的相遇，像一颗投入既定轨道的流星，让原本清晰的前路有了温柔的偏离。
　　但这偏离，或许才是命运真实的笔迹。
　　他伸手，轻轻揉了揉陆承的头发，指尖触到柔软发丝的瞬间，心里那点细微的颤动便安定了下来：“睡会儿吧，到了我叫你。”
　　窗外路灯的光晕一道道掠过车内，明明灭灭。秦阳握着方向盘，目光落在前方沉静的夜色里。那些关于未来、关于传统的思虑，此刻都退得很远。他拥有的，是身边人均匀的呼吸，是掌心还未散去的温度，是今夜此刻，两人并肩奔赴同一个目的地的笃定。
　　第二天一早，四人终于在酒店早餐厅碰了面。
　　这是彼此坦诚关系后的第一次相聚，氛围难免有些微妙的尴尬。栗鸣与秦阳目光相接时，眼里都带着一种“终于带他见了你”的无声默契，以及几分心照不宣的的得意。而沈言和陆承对视一眼，则悄悄做了个鬼脸——他俩可是早早就知晓了彼此的秘密，如今看着自家那位浑然不觉的模样，心里难免有点做了“坏事”的心虚。
　　“你们昨晚几点到的？”沈言率先开口，打破了略显尴尬的场面。
　　“到房间都快十二点半了，”陆承接过话，笑容明朗，“还好，不算太晚。”
　　“睡得怎么样？”栗鸣语气平常，眼里却掠过一丝只有秦阳才懂的调侃，“今天可要爬山，体力够用么？”
　　秦阳自然接住了他的话外之音，嘴角微扬：“放心，体力充沛。”他侧头看向陆承，下巴轻轻一抬，“是吧？”
　　陆承会意，笑着点头：“是是是，昨晚倒头就睡，就为今天养精蓄锐呢。”
　　“好啦，赶紧吃早餐吧，吃完好出发。”沈言随即拉着栗鸣走进早餐厅，秦阳和陆承也紧随其后。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和煦，虽是冬日，却无凛冽寒风，在阳光的照射下还透着些许暖意。四人沿着山道缓行，沉浸在青山绿水的自然怀抱中。沈言和陆承像两个结伴出游的闺蜜，兴奋地跑来跑去，举着手机四处拍照留念；栗鸣和秦阳则跟在后面，目光始终追随着自家那位活泼的身影，眼里是如出一辙的温柔与宠溺。
　　看着前面两个年轻人雀跃的模样，栗鸣轻轻摇了摇头，语气里带着不可思议：“真没想到……我们四个竟会以这样的方式聚在一起。”
　　秦阳笑了笑，接道：“我比你更意外。和前妹夫一起，各自带着男朋友出游——这剧情放以前，我做梦都不敢想。”
　　栗鸣侧目看了秦阳一眼，略作停顿后问道：“这件事，你没告诉其他人吧？”
　　秦阳微微摇头：“除了我们几个，暂时没打算主动说，顺其自然吧。”
　　这个态度与栗鸣不谋而合。他点了点头，目光重新投向前方那两个年轻的身影，心里想着今天这样的场合还是不要过多提及敏感话题，于是语气自然地切换了话题：“说真的，仔细看看，他俩还挺像的。”
　　他望着沈言和陆承并肩走在山道上的背影，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身高、体型都差不多。看来我们挑人的眼光，倒是挺一致。”
　　“陆承个子好像更高一点。”秦阳轻轻挑眉，接话道。
　　“两人不是差不多嘛，不明显。”栗鸣反驳道，接着又补充，“明显的是沈言眼睛更大，大很多。”
　　“陆承眼睛也不小啊，而且皮肤更白些。”
　　“难道我们小言皮肤就黑了？”
　　两人你一言我一语，竟不知不觉间比较起来，语气里带着一种自己都未察觉的、近乎幼稚的执着，仿佛在争论谁家的宝贝更出色。
　　正说得专注，前面拍照的两人似乎听到了动静，不约而同地回过头，好奇地望向他们。“你俩聊什么呢？这么投入。”沈言问道。
　　栗鸣和秦阳同时一怔，这才意识到刚才的对话有多幼稚。两人对视一眼，忍不住都笑了。“没什么，”栗鸣清了清嗓子，一本正经地转移话题，“在说你俩玩得太开心，都快把我们忘了。”
　　陆承听闻后快步走回来，一把挽住秦阳的手臂，故意眨眨眼：“怎么会忘？这不是留你们在后面说悄悄话嘛。”说完后，四人都笑了。
　　晚饭后，在各自回房前，栗鸣补充道：“今天走了一天，大家都累了。我们订的是私汤房型，每间房里都有汤池，晚上好好泡个澡解解乏。”
　　“好，那明天见。”几人道别后，各自进了房间。
　　夜色渐深，两对爱侣在各自的私密汤池中，享受着温泉带来的松弛与暖意。
　　沈言舒展双臂，微靠在光滑的石壁上，闭着眼睛轻声喟叹：“真舒服……”
　　池子不大，两人相对而坐，水汽氤氲。透过朦胧的白雾，栗鸣望向对面的沈言——微湿的发梢贴在额角，眉眼在水光中显得格外柔和，唇色被热气蒸得嫣红。他看得有些入神，不觉低唤：“小言……”
　　“嗯？”沈言抬眼，眸子里映着池边的暖光。
　　栗鸣向他靠近些，声音有些喑哑：“你怎么这么好看……眼睛亮，鼻梁挺，唇红齿白，皮肤又细腻……”
　　“行了行了，”沈言笑着打断他，耳根却悄悄红了，“泡澡就好好泡，别说这些有的没的。”他含羞地抿了抿唇，转过身去，双臂交叠趴在了池边石壁上，以躲避栗鸣过于直白和肉麻的凝视。
　　栗鸣轻轻笑了笑，从身后缓缓贴近，双臂环住沈言，将人整个拢进怀里。两人只穿着单薄的内裤，身体几乎毫无间隙地贴在一起。沈言挣了挣，没挣脱，便带着点撒娇的鼻音嘟囔：“不是说好只泡澡的嘛……你这样我还怎么泡呀。”
　　栗鸣没接话，反而将下巴抵在他肩窝，自顾自地低声说：“这是我们第一次一起泡澡。虽然对你的身体已经很熟悉了，但今天这样看着……又发现了不一样的地方。”
　　沈言偏过头，睫毛上沾着细小的水珠：“什么不一样的地方？”
　　栗鸣的手滑到他腰间，掌心贴着他紧实的皮肤，声音几乎贴着他的耳廓：“以前在床上……太着急，没好好看过。现在看清楚了，腰细，腿长，翘臀，还有腹肌……”他的手轻轻向下，在沈言臀上不轻不重地拍了一下，“虽然瘦，但特别性感。”
　　“你……！”沈言整张脸霎时红透，转身捶了他肩膀一下，“你这人怎么这么不正经！老盯着人看干嘛？”
　　“自己老婆，当然怎么看都看不够。”栗鸣的眼神带着毫不掩饰的痴缠。
　　“谁是你老婆，我又不是女的……”话音刚落，沈言的双手就被栗鸣轻轻握住。栗鸣看着他的双眼，嘴角勾起：“你全身上下，哪里我没碰过、没亲过？还说不是？”
　　沈言张口想反驳，栗鸣却已经低头吻了下来。这个吻带着温泉的热度和不容拒绝的温柔，很快便让沈言浑身发软，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水波随着两人的动作轻轻荡漾，体温与水温交织，蒸得他意识昏蒙，皮肤泛起诱人的绯色。
　　栗鸣稍稍退开，呼吸粗重地抵着他的额头：“这里不方便……我们回床上。”
　　他一把将人从水中抱起来，水花哗啦一声溅开。沈言湿漉漉地伏在他肩上，皮肤沾着水珠，在灯光下莹莹发亮。
　　被放在柔软的床铺上时，沈言眼里已蒙了一层潋滟的水汽。栗鸣俯身，又一次深深吻住他，指尖滑过他潮湿的肌肤，所过之处，皆点燃细小的战栗。
　　栗鸣的吻沿着他的颈侧下滑，在锁骨处流连，留下湿润的印记。沈言的手指无意识地抓住身下的床单，又松开，最终轻轻攀上栗鸣宽阔的肩背。所有的言语都褪去，只剩下交织的呼吸、肌肤相贴的温度，和心跳在寂静中同频的鼓动。
　　这一夜还很长，山间的月色透过纱帘，为相拥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银边。窗外的温泉水声潺潺，仿佛在为这一室缱绻轻轻伴奏，清脆、甜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