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心而行：非你莫属（栩你渝生系列-雷朋）》其息

43、第四十三章 特别仪式

　　关于元旦假期出游的提议，栗鸣、秦阳和沈言都欣然应允，唯独陆承面露难色——他表哥的婚礼正好订在元旦当天，而他之前已经答应表哥担任伴郎。这让他有些郁闷：若去旅行，便会爽约婚礼，不但对不住表哥，爸妈也肯定会生气；若不去，提议出游的是自己，因事爽约又显得失了面子。但平心而论，自己更期待这次旅行。一想到家族聚会上那些绕不开的“个人问题”，那些关于感情、关于未来的追问，他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除了含糊其辞地应付过去，他暂时也找不到更好的应对方式。思前想后，陆承还是决定先给母亲打个电话。
　　“妈，元旦我想和几个朋友出去，表哥的婚礼……我能不能不去了，你和老爸代表一下行吗？”
　　电话那头传来母亲不悦的声音：“你这孩子，婚礼日期早就定了，你也答应你哥要当伴郎的，怎么临时变卦？出去是干什么，去玩吗？偏要赶在这时候？到时候亲戚们问起来，让我怎么解释？”
　　“能不能跟哥商量一下……还有其他兄弟姐妹可以帮忙吧？”
　　“其他人都成家了，就你还单着，你哥才特意找你。这事没得商量，要么你们改时间，要么你就别去了。”母亲语气坚决，说完便挂了电话。
　　听着电话里的忙音，陆承叹了口气。确实承诺在前，他感觉自己怕是要扫大家兴致了，因为不好意思让他们3个修改出游计划，只能自己放弃了。
　　走出房间，陆承眉间淡淡的郁色很快被秦阳锁定。他走近，关心地问道：“怎么了？是元旦的安排遇到困难了吗？”
　　“嗯……”陆承有些抱歉地抬起眼，“我表哥的婚礼就在元旦那天，我原本答应了要做伴郎，时间撞在一起了。”
　　秦阳自然明白他缘何为难，没有多问，只静静思忖片刻，而后提议：“这样好不好？元旦当天你先去参加表哥的婚礼，婚礼结束后我去接你，晚上直接出发去酒店。”
　　“那样的话你得开夜车，会不会太累了……”陆承心里微动，却又舍不得让秦阳劳累。
　　“不碍事，”秦阳微笑着说，“这次定的地方不远，车程大概两小时。我们晚上到，休息好了，第二天一早就能和他们汇合，什么也不耽误。”
　　这个安排确实周到，两边都能顾全，也不必让所有人调整时间。陆承眼底终于漾开笑意，伸手环住秦阳的腰，开心地说道：“嗯……那到时就辛苦你了。”
　　秦阳用指尖轻轻点了下他的额头，眼里带着化不开的宠溺：“跟我还说这些。”
　　话音落下，两人不约而同地笑了。那笑意从嘴角漾开，融进彼此相望的眸光里——那里有理解，有默契，还有一种无需言说的温柔。所有未尽的话语，都在这无声的对视中悄然流转，成为此刻最好的应答。
　　这次出游的目的地是浙江省宁海市的森林温泉。选择这里，一来距离适中适合短途出行，二来冬日是泡汤的最佳时节，置身氤氲温泉之中，身心得以舒展，无疑是城市上班族释放压力的绝佳选择，所以几个人一致决定来这里。
　　下午，栗鸣和沈言先驱车抵达温泉酒店。行程皆是栗鸣安排，沈言虽早知道此行目的地，但真到了地方，还是被眼前的景致所打动：“哇塞，这里也太漂亮了吧！简直是世外桃源。”
　　酒店依山而建，几幢白墙黛瓦的楼阁错落掩映在苍翠的竹林与古枫之间。几处露天汤池如碧玉般散落在林间，在冬日的清冽空气里蒸腾起如梦似幻的薄纱，将远处的山峦都染上了朦胧的水墨意境。
　　栗鸣得意地扬了扬下巴：“那当然，我特意做了攻略。冬天泡温泉最养身，能够解乏助眠。我们平时都在市区，看不到这样的景色，休假就该来这种地方，感受一下大自然。”他一边从后备箱取行李，一边继续道，“再说了，我们做心理咨询的，每次都在处理他人情绪的‘淤积’，自己也得适时来‘净化’一下，对吧？这才是可持续的工作模式。”
　　“嗯，没错，你真会选地方，我很喜欢。”沈言肉眼可见地兴奋。
　　“你喜欢就好。”
　　“只是秦总他们要半夜才到，明天才能见到他们了。”
　　“这样不正好？”栗鸣的唇角轻轻扬起，“我们可以先过自己的二人世界。”
　　实际上，当秦阳告诉他“他们得半夜才能赶到”时，栗鸣心里暗暗窃喜。因为，这样就能拥有更多和沈言独处的机会。
　　办理入住时，前台小姑娘看他们的眼神透着特殊的笑意，这让沈言多少有点别扭。等到两人推门进屋后，沈言瞬间明白前台服务员那眼神的含义——这分明是一间情侣大床房，布置温馨雅致，处处透着旖旎。
　　“怪不得前台老偷瞄我们。”沈言忍不住吐槽，“两个大男人订大床房，你怎么不订标间。”
　　栗鸣脱下外套坐在沙发上，抬眼看向沈言，唇角带着了然的笑意：“反正都是睡一起，何必多一张床。”
　　沈言被噎住，只能无奈翻个白眼。他倒在床上，身体摊成一个“大”字：“好舒服的床，我都有点困了，想睡会儿。”
　　“那你睡吧，到时间我叫你。”
　　“嗯……”沈言钻进被子，很快便沉入安稳的睡眠。
　　不知道睡了多久，他迷迷糊糊醒来，伸手一摸床边没人。他坐起来正准备给栗鸣打电话，门锁突然“滴”一声响了。
　　紧接着，房门被推开——一位手持小提琴的乐手缓步而入，舒缓悠扬的旋律随之在房间里弥漫开来。紧随其后，服务生推着铺有洁白桌布的餐车缓缓进入。而最后走进来的，是怀抱一束淡色玫瑰的栗鸣。
　　沈言整个人都愣住了。他不过是睡了一觉的功夫，这人竟然给他整了这么大一出。
　　“你这是……今天什么特殊日子吗？”沈言被惊得说话都有点结巴。
　　栗鸣走到床边，将花递到他手中：“和你在一起的每一天都是特别的日子，只不过今天在这么美的地方，觉得该有点不一样的仪式。”
　　栗鸣再一次展现了他说甜言蜜语的天赋。沈言脸颊微热，双手接过鲜花，他压低声音，带着几分羞涩的提醒：“……别闹了，还有人看着呢。”
　　“别太在意，他们只是提供服务的专业人士，不会说闲话的。”栗鸣转头微笑，“可以开始了。”
　　服务生颔首，露出训练有素的得体笑容。他缓步上前，逐一揭开餐盖——炙烤三文鱼的焦香、黑松露烩饭的浓郁、烤蔬菜的清甜等随之漫开。烛台被一一点亮，暖黄的烛火在暮色初临的房间里轻轻跃动，将每一寸空气都染上朦胧柔美的光晕。琴音缠绕着烛光、裹挟着食物香气，在安静的空间里织成一张细腻的网，将两人轻轻笼罩。
　　栗鸣就在这片光、声、香交织的浪漫中，微微躬身，向沈言伸出手：“不知是否有这个荣幸，邀请这位先生共进晚餐？”
　　沈言忍不住笑了，在陌生人面前这般郑重其事，他确实有些不自在，可心底涌上的暖意与欢喜却真实而鲜明。他将花束放置在床头柜上，眼含感动地看着栗鸣，伸出手轻轻搭上他的掌心。指尖相触的那一刻，栗鸣顺势握住他的手，引他走向餐桌。同时，栗鸣向旁微微颔首示意，服务生与乐手心领神会，悄然退至门外，并轻轻带上了房门。房间里，只剩下刀叉轻碰的细响、食物蒸腾的香气，和彼此交错的呼吸。
　　“你什么时候安排的这些？”沈言好奇地问道
　　“你睡着的时候，但是乐手是我早两天线上预约的，毕竟酒店没有这样的服务。”
　　沈言抬眼看他，烛光落进他眼里，明亮而闪烁。“太夸张了，哥。”沈言的语气带着调侃，但是却带着藏不住的笑意。
　　“只对你夸张。我知道你在意陌生人的眼光，所以才把这一切安排在客房。”他缓缓举起酒杯，深红的酒液在暖光下流转，泛起琥珀般的光泽：“来，庆祝我们第一次旅行。”
　　玻璃杯轻碰的声响清脆悦耳，沈言抿了一口酒，醇厚的暖意从喉咙滑进心里：“真的挺惊喜的，没想到你这么有心。”
　　“另外，还有一份小礼物要给你。”栗鸣起身，从衣柜中取出一个深蓝色礼盒，轻轻放在沈言面前。
　　沈言看着盒子，又抬眼望向栗鸣，没有立刻去接，反而有些惶恐地问道：“怎么突然送我礼物？”
　　“其实早就想送了，你生日在夏天，我们认识的时候已经过了，而且就算送你礼物你也不会收。现在不一样了，我们在一起也有一段时间，加上今天刚好是阳历新年，就当是庆祝我们在一起的新年礼物吧。”说着，他拉过沈言的手，将礼盒放进他掌心，“打开看看。”
　　沈言眼睫微动，小心地拆开包装。盒子里是最新款的智能手表，设计精致，科技感十足，因为才上市不久，价格自然不低。他愣了几秒，才轻声说：“这哪是小礼物，明明算贵重了……”
　　“不贵重，”栗鸣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说道，“我特意选了这款，因为它有定位功能。”
　　“定位功能很重要吗？”沈言抬起头。
　　“嗯。”栗鸣半开玩笑的说道，“万一哪天你突然跑了不理我了，戴着它，我就能找到你。”
　　沈言怔了怔，随即笑道：“那我不戴的话，你不还是找不到我？”
　　栗鸣眼含深情，语气笃定：“如果真是这样，无论多难，我都要想办法找到你。”
　　沈言心口像被什么轻轻撞了一下，漾开温热的涟漪。他眼眶微热，垂下眼睫，轻声说道：“……谢谢，你的礼物。”
　　栗鸣没有再多言，只是伸出手将沈言轻轻揽进怀里，手掌抚过他柔软的发丝。
　　这一刻，沈言忽然觉得心里那些曾徘徊不定的犹豫、对未来的隐约担忧，都在这片温暖的烛光里静静沉淀了下去。重要的从来不是会怎样，而是身边是谁——是这个会为他费心准备惊喜的栗鸣，是这个在山野夜色里为他制造浪漫的栗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