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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哺乳”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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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周一片昏暗,秋安的意识在柔软的纠缠中沉浮,未知的环境让他毫无安全感,想蜷缩成一团却被迫舒展着躯体,从指尖到胸腔都被紧紧箍住,呼吸困难,骨头被挤压得发出呻吟。秋安试图挣扎,但每一寸皮肤都感到一种粘滞感和阻力,他抖了抖,因为手腕突然产生了一种局部的、强烈的吮吸感。
当那未知的黏糊的“活着的绳子”根据秋安的挣扎调整力道,试探性地抚摸、探索,让秋安产生了一种被玩弄于股掌之间的悚然,他忍不住哭了出来,挤出的泪水弄湿了脸颊和鬓角,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身体本能地痉挛着,哭到后面只剩下微弱的、断断续续的哽咽。
一声很轻的呼吸亲吻着秋安的耳朵,仿佛是在安抚安抚他的情绪,秋安抗拒地别过脸去,下一秒那道冰冷的呼吸就钻进了他的耳道、口腔,利用他身上任何有机可乘的孔道,进入秋安的体内,在黑暗、潮湿的内腔中缓慢攀爬。
秋安无法说话,惊惧交加的他感受着皮下有活体在蠕动的诡异感,它似乎本能地在寻找一个温暖湿润、安全又营养丰富的地方作为巢穴,然后附着在此地产卵。秋安的皮肤在这个过程中渐渐半透明,可以清晰地看到一个个被蛋白质物保护着的卵囊黏附在了它们最喜欢的地方。
秋安的腹部开始胀痛,腹腔被一个个湿冷的卵囊塞满,这些东西在秋安的身体里搏动,每一秒都带来一阵沉闷的痛楚。秋安想尖叫但无法发出一点声音,只能感受到一个非人的生物在他体内繁殖,这是一种精神上的污染,仿佛他现在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容器,他的身体完全变成了一个陌生的、恐怖的异形巢穴。
“妈妈……”
“妈妈……”
冰冷空洞的呼唤像一条嘶嘶作响的蛇,在秋安的耳边吐着信子,听起来不像人类能发出的声音,更像是一个非人的怪物在拙劣地模仿着婴儿牙牙学语,让秋安连血液都要为之冻结。
直到肚皮无限涨大,大到像是要被撑破的时候【这不是惊悚画面吗】,那湿淋淋的怪物扒开他的肚皮,秋安眼睁睁地看着明显是成年男性的人趴在他身上,【这里有什么黄的搞不懂了】嘴里含糊不清地叫他“妈妈”,秋安的恐惧和恶心终于达到了极点,意识宕机,彻底陷入混沌之中。片刻后,秋安对“男人”产生了诡异的母爱,雾蒙蒙的黑眸流下一滴泪水:“宝宝,你饿了吧……宝宝,你喝、你喝。”
秋安抱着“宝宝”喂奶,任由“宝宝”的牙齿咬痛自己,留下深刻的牙印,尖锐的疼痛让秋安泪流满面,然而他非要尽“母亲”的职责,自己挤着可怜的一点肉,哭着说:“没有了……没有了,宝宝。”
“宝宝”趴在他身上,安抚似的舔了舔秋安的伤口,无数粗大的“绳子”从“宝宝”身下钻出,触感却像舌头,把秋安从头舔到脚。
“宝宝”餍足地“吃掉”了自己的妈妈,把人裹得一丝缝隙也无,一点呼吸的空间都没给秋安留。
秋安从窒息的梦境中醒来,下意识深吸了一口气,后知后觉地发现身上覆盖着一层冰冷的黏汗,额头的汗水把他的头发都打湿了,睡衣黏腻地贴在皮肤上,让秋安感到不适。
他甚至不敢看黑洞洞的窗户和衣柜,虽然梦境里发生了什么秋安已经不记得了,但仍然被一股沉重的、粘稠的恐惧感包围着,他拖着疲惫酸痛的身体去到浴室,脱掉湿透的上衣时突然想起一件事——他不是换好衣服准备去学校了吗?!
当时还把没电的手机揣到了口袋里,走到门口……后面就没印象了。
秋安的眼皮不安地颤动着,想不通自己为什么又穿着睡衣躺在床上,难道换衣服出门只是一场梦?
他想不通,脑袋太痛了,他打开花洒,冷水浇下来,让秋安一个激灵,瞬间清醒了,似乎觉得已经从冗长的噩梦中解脱,他放松了肌肉。
温热的、黏腻的液体从他体内流出,顺着腿滑落,秋安有些疑惑地看了一眼,只看到半透明的黏液,他伸手摸了摸,黏液在手指上拉丝,有些恶心。秋安马上拿花洒冲掉了。
他没注意到自己的腹部微微隆起,呈现出光滑、略显饱满的弧度,肚皮上这一小块微微起伏的沙丘随着秋安的呼吸一起一伏,仿佛在温柔地保护着里面的东西。
秋安洗完冷水澡,时间差不多了,他揣上没电的手机赶往学校,好险没有迟到,在上课铃响之前到了教室。
同桌朝他投来怪异的目光,重点在他光洁的皮肤上流连了几秒,但是上面什么痕迹也没有。
秋安所在的班级都是差生,都是精神力很低的人,不过再低都还会有精神力,秋安是个另类,他很容易受到污染,如果精神力高的人有意要整死秋安的话只要污染他,让他精神错乱就好了,这个脆弱又美丽的低级人类没人帮助自己就会丧命。
污染低级人类的方式很多种,大家幻想中用在秋安身上的是最旖旎、最污秽的那种。
匿名论坛上秋安的照片被卖出成千上万份,不少人阴暗且嫉妒地猜想着秋安昨晚在谁的床上,看环境很简陋,秋安是被哪个穷小子骗去的?床上廉价的布料会不会磨破秋安娇嫩的皮肤?秋安是百依百顺的吗?他会哭吗?
这些猜测化作实质的目光戳在秋安的身上,好在秋安习惯了,他总是被恶意满满的视线围观,那群少爷们的目光要比这露骨得多,恨不得剥了他的皮。
正想着,少爷就到了——顾溪一脚踹开教室门,金色的眼眸沉沉的,酝酿着风暴,他一眼就看到坐在角落的秋安,大步走过去拎起秋安的后领,像拎一只小狗一样把人在众目睽睽之下带走了。
秋安的步子没有顾溪迈得大,顾溪又很急躁,他差点被勒窒息,只能无助地抓着顾溪的手,说:“顾哥你慢点……慢点儿……”
顾溪猛地停下脚步,秋安差点撞到他背上,只是急促地呼吸了几下就得到顾溪怪异的眼神:“撒什么娇?”
秋安眼眶红红的,摇头,没有撒娇。
顾溪没信,他压着眉心,捏住秋安的下巴质问他:“给你打了这么多电话为什么都不接?”
秋安的下巴被他嵌得很痛,眼里瞬间就蓄起了眼泪,含糊不清地回答顾溪手机没电了。
“没电不会充?”
“家里……停电了。”
“为什么停电?”
“没钱、交电费。”
秋安的眼泪适时落下,流到顾溪的手掌心,顾溪像烫到了似的立马撒开手,他掩饰性地“啧”了一声:“没钱不会找我要吗?我又不会吝啬那一点钱。”
秋安低着头没说话。找顾溪要任何东西都是要付出代价的,他只是不想去满足顾溪的恶趣味。
顾溪见秋安不说话,又想到论坛上那些照片,焦躁地怒从心起:“你昨晚真的回家了吗?”
秋安不明所以:“回家了。”
“没跟别人鬼混?”
“我真的回家了。”秋安皱起眉,不明白顾溪突然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顾溪抱着胳膊严肃地审视着秋安的身体,像一名怀疑妻子对自己不忠的丈夫,连秋安的每根头发丝儿都不放过,一一用精神力扫描一遍。
没有发现奇怪的痕迹,可那些照片暧昧得很,顾溪看到的第一眼就怒火中烧,动用手段销毁了那条帖子,但照片不可避免地被传播了出去,顾溪光是想到昨晚多少人的不眠之夜是看着秋安的大腿照度过的就火冒三丈。可匿名论坛的保密性太强,顾溪没能破解发布照片的人的IP地址。
秋安又不肯说是谁拍的——但也有可能是偷拍。
顾溪说:“你以后只能住在学校。”
秋安不服气:“我也要回家的。”
“电费都交不起还回去干什么?”
秋安委屈地抿起嘴,眼睫毛垂着,在眼睛下留下一小片阴影。顾溪抬起他的下巴:“你听到了没有?”
秋安头一次顶撞他,大喊着没听到,然后凶狠地在顾溪手上咬了一口。
顾溪感到痛意下意识甩开秋安,精神力朝秋安攻了过去,他立马意识到糟了,秋安刚好被击中,眼神都涣散了,身体软下去。
顾溪连忙接住他,把他搂到怀里:“秋安!你没事吧?醒醒!”
秋安的脸上泛起潮红,呼吸急促起来,他蜷在顾溪的怀中哭泣,眼珠蒙着一层雾,一看就受到了污染,无法自主行动了。
顾溪焦急地把他打横抱起来,动作间秋安被抛了一下,柔软的胸脯撞到顾溪的胸膛上,秋安捂着腹部失神地哽咽着:“宝宝,妈妈没有了……”
顾溪以为自己听错了:“你说什么?”
就见秋安在他怀中抬起脸,眼神空洞又涣散,唇色绯红,迷乱的神情又带着一丝近乎纯洁的母性:“宝宝,妈妈没有奶了,你要饿肚子了。”
顾溪心神一震,浑身肌肉紧绷着,下意识把秋安喽得更紧,他的目光从秋安的脸移到他的胸脯,制服扣得很整齐,平坦、没什么弧度。
秋安被精神污染会把自己当成妈妈吗?
顾溪咽了咽口水,心念一转,把秋安小心翼翼地放在休息室的沙发上,半跪在他身边,引诱式地问秋安:“……妈妈,你让我试试有没有,好不好?”
秋安蹙着眉忧愁地望着眼前的“宝宝”,随后在“宝宝”火热的目光中解开了自己的衣领,白皙的皮肤光洁无瑕,只差一点点,顾溪就要品尝到“母乳”的味道,深厚且阴冷的精神力发起突袭,横扫休息室,唯独跳过了秋安,顾溪没反应过来,他的眼睛、鼻孔、耳朵、嘴巴一同溢出鲜血。
秋安不知道“宝宝”为什么突然躺到地板上了,他想把人扶起来但又没有力气,只能柔弱地靠在沙发上流泪,直到休息室的大门缓缓打开,秋安看到了一双幽暗的绿色眼睛,来人走到秋安身边,不顾被精神力压制只能倒在地上叫骂的顾溪,当着他的面拨开了秋安的衣服,一嘴咬了上去。
秋安吃痛的叫声被顾溪愤怒的骂声掩盖了过去,他的状态认不出这个“宝宝”是不是刚刚那个“宝宝”,只要他喂了就是他的“宝宝”,于是秋安爱怜地抚摸着“宝宝”的头发,任凭对方又嘬又咬又舔,他痛了会哼两声,“宝宝”听了就不会咬得那么凶残了。
真是听话的“宝宝”。
“宝宝”把头靠在秋安的肩上,被秋安毫无保留地包容着,他操着冷漠的声音,却万分迷恋地喊秋安“妈妈”。如果忽视“宝宝”的体形比“妈妈”要大得多,以及“妈妈”衣衫不整的样子,这画面真说得上“母慈子孝”了。
顾溪全程都在骂,斛律承的精神力深不可测,居然能让他完全动弹不得,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秋安成为别人的“妈妈”,肺都要气炸了。
“该死的斛律承,我迟早要杀了你!!!”
可斛律承没有理他,抱起累得睡过去的秋安,面无表情地扫了一眼顾溪快撑爆的□□,堂而皇之地绕过他走了。
独留顾溪一个人躺在休息室地板上恼羞成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