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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小三 ...

  •   滚烫的拥抱让秋安拼了命地想要逃离,然而他后退,斛律元就向他前进。秋安的手臂在空中胡乱挥动,试图抓住床边的椅子,指尖攥得发白,被斛律元一根一根掰下来。
      斛律元修长的手指缓慢地嵌入秋安因发烫而透出点粉的指间,然后满足地与之十指相扣。
      “主人,你出了好多汗。”斛律元爱怜地抿着秋安汗湿的头发,在秋安的脸上留下细密的吻。
      秋安没有心情回复他,脑海里只剩下一些乱七八糟的念头。
      一会儿是尖锐的杀意,一会儿是痛苦的回忆。
      斛律元的脸逐渐被秋安的泪水蒙上一层雾蒙蒙的霜,看不清他的五官,但灼热的汗液不停地滴落在他身上。秋安不知为何有着强烈的即视感——仿佛这样的事情已经经历过很多次。
      多到让秋安产生了麻木的情绪。
      仿佛谁都可以。
      无论是斛律元还是斛律承,亦或是顾溪、顾翰林——对秋安来说毫无分别。
      斛律元的嘴唇凑过来想与他接吻,而秋安眼神虚焦着,躲开了他的动作,看着对面舍友空荡荡的床铺出神。
      斛律元不满地掰过他的脸:“我把他杀了你心疼?”
      秋安喘息着,他有点耳鸣了,并没有听清斛律元在说什么,斛律元的手掌就在唇边,他下意识伸出了舌头。
      咸咸的,不好吃。
      斛律元一顿,紧接着脸上浮现出骇人的狂热,瞬间就把什么所谓的舍友抛到九霄云外了,一心只想着要怎么样才能把这个可口的、甜蜜的小主人拆吃入腹比较好。
      很长一段时间,秋安都是没有意识的,但他每次无意识的举动都能引来斛律元的反应——就像巴浦洛夫的狗。
      秋安被斛律元抱起来,整个人像是从水里捞出来那样,他捧着斛律元的脸,问他:“要和我结婚吗?”
      他的声音很轻,但却像是在斛律元耳边扔下一记惊雷。
      斛律元动作一僵,紧接着狂喜如同潮水席卷而来,他把秋安更深地拥入怀中:“我求之不得。”
      秋安的情绪淡淡的,唇色也有些苍白,他说:“那就这么定了,明天就去领证。”
      “好!”
      斛律元忽然发现秋安的脸色不太对劲,他抵上秋安的额头,滚烫的——秋安发烧了。
      一天之内被折腾了太多次,心力交瘁的情况下,秋安发起高热,他神色倦怠,仿佛马上就要闭上眼睛睡过去,却仍然不忘提醒斛律元——要去领证。
      斛律元连声答应,他想用精神力疗愈秋安,但发现一点用处都没有,而且秋安似乎很排斥,即便神智不清,仍然在感受到一点精神力的时候拼命挣扎,呜咽着说不要。
      无法,斛律元没有坚持,给秋安喂了退烧药。
      顺带给秋安擦身换了一套干净柔软的睡衣。
      整个过程斛律元的动作都万分小心,他的心情颇为复杂,一边为自己的不理智导致秋安发烧而愧疚自责,一边又欣喜于秋安主动向自己求婚。
      同时也有点懊恼。
      无论如何求婚应该自己提出才对。
      斛律元躺到秋安身边,秋安吃过退烧药后已经沉沉睡去,嘴唇有些干燥,斛律元盯着看了良久,才缓慢地凑过去给他舔湿。
      唇上的温热让睡梦中的秋安下意识去舔。
      短短一秒的接触,让斛律元心跳如擂鼓,他慌忙支起身,大气也不敢喘一下,好在秋安的睫毛只是轻微动了动,没有醒。
      斛律元松了口气。
      他躺回去,继续用眼神描摹着秋安的轮廓,从他的额角一直到纤密的睫毛,斛律元仍然记得舌头舔过那一处的触感,夹带着秋安的泪水。
      斛律元丝毫没有怀疑过秋安向他求婚的动机,即便两人认识并不久,他觉得他们本来就应该是一对,结婚是必然的事情,只不过时间早晚。
      他们以后,会在每一个夜晚,像今天这样亲密无间、相拥而眠……
      斛律元的手轻轻放在秋安平坦的小腹上,突然毫无理由地开始妒忌未来,以后他们的孩子会从这里出生。
      不……
      怎么可以?
      明明只有我才能和他这么亲密。
      斛律元那些蠢蠢欲动的基因被他的意识强压下去,他不希望秋安诞下新的生命,从此以后,秋安只需要和他一个人在一起。
      只需要在他怀里,什么都不用做,专心接受他的爱。
      如果秋安喜欢,斛律元也可以打造一根脐带,将他们紧紧相连。
      斛律元的眼瞳又开始进入异化的前兆,他的思绪不受控制地蔓延着,直到秋安翻了个身背对他,才戛然而止。
      秋安吃了药以后睡得比较熟,梦里倒也不再是那些奇奇怪怪的男人们了,而是他坐在湖泊中央的行船上,周围大雾弥漫,不知道要去往哪里。
      划船的青年始终背对着他,沉默不语地划着浆。
      秋安想问这是哪,却发现自己的嘴巴张不开,他摸了摸嘴唇的位置,什么也没摸到,心中骇然,赶忙趴到船边,因他的动作而泛起涟漪的湖面晃了几下——倒影里赫然是一张空白的脸。
      秋安冷汗出了一身,猛地睁开双眼,就看到斛律元绿色的眼珠离自己很近,眨也不眨,不知道盯着他看了多久。
      见他醒了,那眼珠才缓缓转了一下。
      “主人,你醒了。”
      秋安的心脏差点没跳出来,他有些头疼地拧了拧眉,推开斛律元的脸坐了起来,意识还没完全清醒。
      斛律元凑上来:“主人,您还记得昨晚的事情吗?”
      秋安紧抿着嘴唇,看起来并不是很想回忆,毕竟应付男人算噩梦一环了,而且非常羞耻。
      斛律元却误解了他的意思,脸色一变:“您反悔了吗?”
      “什么……?”
      “结婚。”斛律元的话像炮弹一样打出来,“您昨晚向我求婚了,主人。”
      他似乎很紧张,一直盯着秋安的脸看,生怕看到一丝悔意亦或是不承认的耍无赖。
      如果主人不承认,那他就……
      他就……
      他就毫无办法。
      斛律元咽了咽口水,等待秋安定夺。
      秋安慢条斯理的,没有马上回答,直到把斛律元逗得都要急哭了,才说:“我记得呢,今天就去领证。而且有一个条件,你要把我跟你结婚的消息散播出去,务必让他们全都知道,尤其是顾家。”
      这正中斛律元下怀。
      事实上昨晚斛律元就想广发请帖了,打算让那些觊觎他主人的蠢货全都恨得牙痒痒。
      但是秋安没有同意办婚礼,说只需要领证即可。
      “那怎么行?”斛律元觉得这样没法炫耀了,“主人,斛律家族会给你最盛大的婚礼,你想要什么样的都有。”
      秋安在他唇角轻轻印下一吻:“我跟你结婚,不图这个。”
      斛律元被这纯情一吻惑得不知天地为何物了,摇着不存在的尾巴乖乖地听秋安的话去领证了。
      当天下午,斛律元和秋安领证的消息就在斛律元的授意下传遍了。
      哪哪都炸锅。
      匿名论坛服务器都被挤爆了。
      发帖的人们怒气冲冲,询问斛律元到底是什么来头,和之前突然消失不见的斛律承是什么关系?秋安还小,怎么就被拐去领了证?不合理!非常不合理!
      一定是资本家的阴谋。
      母亲在上,秋安怎么可以和别的男人领证结婚?
      还有一些人直接找到了秋安本人,问领证的事情是否属实,是不是斛律家族在造谣。
      秋安神情病恹恹的,但眼角眉梢仍然带着一点殷红,搭在笔上的手指看着一点力气都没有,让人看直了眼。
      “我是领证了。”秋安说。
      “什么……?”那人霎时卡了壳,像坏掉的旧录音机,机械地重复着,“你领证了?”
      秋安点点头。
      “不可能!我不信!”那人突然爆发了,“你怎么可以领证?你和他认识了才多久?”
      秋安似乎不明白为什么他要那么生气:“这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算和他只认识一天,和他领证也是我的事。”
      “你……你知不知道……”
      秋安觉得这人的表情很眼熟,就像那天晚上舍友临死前即将要向他自白的样子,痛苦夹杂着悔意。
      但是秋安并不在意。
      “结婚是我的选择,斛律元也答应了,外人就不要多嘴了。”
      外人……
      冷酷无情,哪还有一分刚入学时唯唯诺诺、任人欺凌的样子?
      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秋安变得如此……如此动人心魄?
      谁让他变成这样的?
      是顾溪?还是那个该死的斛律元?
      斛律元成了众矢之的,网上四处都是扒他黑料的,说他私生活不检点,半夜偷爬别人寝室窗户……等会,那不是秋安的寝室吗?
      一晚上没出来是做什么去了?
      第二天秋安走出来都要人扶是为什么?
      好!难!猜!啊!
      这自然是斛律元自己放出去的料,秋安不让他办婚礼,他便用这种方式宣示主权——向全天下宣示他的主人是秋安。
      斛律元在短短几天内经历了各种惊心动魄的暗杀、毒杀、精神力绞杀,各式各样的攻击,直冲他的命门。
      不过斛律元并不在意,反而暗爽。
      越来越多人想要杀他,只会让他兴奋,引发他的战意。秋安是他的,他也是秋安的。
      斛律元敲开了秋安的寝室门,秋安正在里面收拾东西。
      “主人,您要搬去和我同住吗?”斛律元自觉地上手帮秋安叠被子,他没用精神力,因为秋安不喜欢。
      秋安“嗯”了一声,说:“毕竟我们结婚了,同居比较好。”
      同居只需要应付斛律元一个人,而斛律元非常好应付——他自从领证以后反而变得纯情许多,发生一点肢体接触都脸红,不知道在害羞什么。
      这不,斛律元听到秋安的话立刻就神游天外,不知道想到哪里去了,脸上浮起两片红云:“我会好好照顾你的,主人。”
      秋安回头,对斛律元说:“以后不要叫我主人了,被别人听到不好。”
      “为什么?”这可是斛律元的专属称呼,别人要还没有呢。
      秋安却把双手搭在斛律元的肩上,亲昵地说:“因为我们结婚了呀,老公。”
      斛律元即刻立正了。
      “好的老婆,没问题老婆。”
      后来斛律元就不让秋安动手了,他一个人承包了所有行李打包工作,途中发现一些顾溪送给秋安的礼物,脸黑了一瞬,然后对秋安说:“老婆,这里有些垃圾我帮你扔了哦。”
      秋安满不在乎地点头,毕竟他也没什么重要的东西。
      于是顾溪送给秋安的手表、项链、脚环……统统被斛律元丢进垃圾桶,顺带用精神力毁尸灭迹。
      全部打包好后,两人一起出去吃饭。
      秋安在斛律元身侧,反而是斛律元变得安全了,没有突然掉落的花盆和犯了狂犬病的狗突袭,只有一些阴毒、妒恨的眼神把斛律元扎成筛子。
      两人走到校门口,有个人影疯了似的冲上来,被斛律元拦住了。
      “你**的放开我!”那人金发金眸早已没了昔日贵族少爷的模样,只余下狼狈和愤怒,“斛律元!你这个该死的……”
      “顾溪。”秋安冷冷地吐出他的名字,“不要在这里发疯。”
      顾溪赫哧赫哧的,眼神里爬满了红血丝:“秋安,你为什么要跟他领证?他可是斛律元啊!你忘记了吗?斛律承对你做了什么?”
      斛律元心中一紧:“斛律承该死,和我有什么关系?你不要在这里搞连|坐!”
      尽管如此,他还是悄悄地看向秋安,心中有些忐忑。
      好在秋安没有对斛律承的事情多做评价:“斛律承是个浑蛋,你也不遑多让。”
      顾溪着急:“秋安,我承认我对你有私心,但是我绝对会尊重你的!”
      “尊重?”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秋安挑起眉,“顾溪,从我认识你以来,你就没有对我实行过尊重的态度。你对待我,就像对待一个爱不释手的宠物,呼之即来挥之即去,对么?”
      顾溪霎时噎住:“不……不是的……”
      “怎么不是?顾家告诉你了吗?你每星期都会有几个晚上把我叫过去,神智不清地要我陪你睡觉。”秋安逼近顾溪,一字一句地戳他脊梁骨,“虽然只是盖被子纯睡觉,但是你知道别人会怎么想我么?”
      顾溪瞳孔震颤:“怎么会、我完全不知道……”
      “你当然不知道!因为顾家在我最需要钱的时候给了我一笔封口费,要求我不能对任何人解释!”秋安吐了一口恶气,“我守着这个秘密,却只等来你们顾家要我做共妻!”
      秋安话里信息量太多,顾溪一时白了脸色,竟然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斛律元一拳揍到顾溪脸上,眼中怒火滔天:“你死定了!”
      见顾溪挨了好几拳,鼻青脸肿后,秋安才止住了斛律元的动作:“不要跟他计较了,老公。”
      顾溪的心都被这句“老公”戳了对穿:“你竟然叫他……秋安,你怎么可以对他这么好……”
      明明顾溪才是先认识秋安的那个,但无论是斛律承也好、斛律元也罢,他们都能得到秋安。
      凭什么?
      他才是先来的!
      凭什么?
      他们可以和自己争抢?
      凭什么!
      顾溪妒火中烧,完全失去了理智,他趁斛律元没有反应过来,抓住了秋安的胳膊:“秋安,你就算结婚了也没关系。我可以做小三!从今以后,你可以对我呼之即来,挥之即去。你想怎么用我就怎么用我,我……”
      “砰——”
      这是斛律元一脚踢过来,把他踢飞到附近车上的声音。
      车顶盖都凹陷了下去。
      “顾!溪!”斛律元的青筋到爆出来了,眼里流露出杀意,“秋安是我的妻子!”
      “你们只是,领证了而已。”顾溪一边吐血一边挑衅,“领证我也可以和秋安偷……”
      话还没说出口,斛律元的精神力就横扫了过来,顾溪仿佛被万吨重力碾压,跟着身下的车一起陷入地板里面。
      校门口的场景混乱得不得了。
      一切源于秋安一句“老公”。
      始作俑者却丝毫没有害怕之意,站在一旁看他们斗得死去活来,血溅到他脚边他也无动于衷。
      直到神父出场,他接到消息称校门口有人斗殴,就赶过来了,一出现就分开了两个拼命下死手的人。
      “当众斗殴,成何体统!”
      神父用精神力把斛律元和顾溪分别捆成两个茧丢到地上:“你们两个都给我去关紧闭!”
      视线环绕一周,定格在秋安身上,神父一怔。
      自从那个晚上后,神父把自己关进了禁闭室,直到今天才出来,看到秋安竟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秋安走上前主动跟他打招呼:“神父,好久不见。”
      “嗯。”
      “你可以放了我老公么?”
      神父不知道自己耳朵这么不好使了,为什么会从秋安口中听到“老公”两个字:“放开……谁?”
      “我老公。”秋安又重复了一遍,他脸上带着近乎残忍的无辜,“就是斛律元。我们已经领证好几天了。”
      这话像一记重锤,狠狠地锤到了神父的脑仁上,让他头晕目眩。
      “你不是……”不想做任何人的妻子么?
      “没有成为顾家共妻,让您失望了。”秋安礼貌地展开微笑,“神父,现在你不会要抓着我去顾家了吧?”
      “我不是这个意思。”
      神父乍一松懈,捆绑斛律元和顾溪的精神力也出现了漏洞。
      斛律元一得空就骂:“顾溪你竟然想做小三,你这道德败坏、品质恶劣的蠢货,秋安根本不可能看得上你!挤痘的时候把双肩中间的东西一起挤掉了吧!”
      顾溪也不甘示弱:“做小三怎么你了?如果不是你无能,秋安能让我做小三吗?你现在最重要的是闭嘴睡觉!”
      “你!”
      “……”
      两个世家子弟就这么在大庭广众下,毫无形象地对骂着,言语之间极尽粗鄙,越骂越难听,有点ooc了,连秋安都觉得不堪入耳。
      他领证除了是为了先声夺人,躲开顾家的共妻传统,最主要还是为了让道德枷锁最重的神父帮他制衡其他人。
      毕竟秋安结婚了,神父不可能眼睁睁地看着别人来争夺他。
      结果两人对对骂好几分钟,神父都没动静,秋安不由得有些疑惑,看向神父,却只看到对方像在出神,喃喃自语着:“小三……小三……?”
      秋安突然没由来地感到一阵恶寒。
note 作者有话说
第12章 小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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