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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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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三分春色描来易,一段伤心画出难。
——引子。
夏日总有那般流萤恣肆挥洒之时,画舫缓缓而又优雅而过。虽是笨重不及姗姗行步的女子,那船上自东扇过而至西的枳扇上,所画女子倒也不失明眸巧笑。却是那被扇面掩住的容颜下却不知是否被那枳扇女子顿觉失色。客栈里却还是有些人读书人但作观吟辞者,虽不是屈原《离骚》那般,摇头晃脑间也是有百般伤愁宣泄不尽似的,仿佛是谋士不遇主,却只是扬袖徘徊间埋怨流年不及权盛之时,祈来不得些财物。
端茶的侍者自是在众人尚未敲击木桌以求续茶时,便是小心翼翼地捧着茶壶在一侧伫立许久,就只待那客人饮下些许后在斟满茶杯。只是虽是如此,却是该斟茶时,那土色面容上却又有些呆滞之意仍存着。如此几次下来,客人也是有了些积怨于心中,却是找不到适时以发挥。
终于不知是何时,侍者却又是出了次错,眸光始终是盯着那茶杯,而手中动作却是僵硬了甚长时间。客人便是拍桌怒斥那侍者道,终是把那侍者唤回了神,却是瑟缩着,手中的茶壶脱落手中时却恰是洒湿了客人那一袭青色长袍。那人面上却也是一阵青紫变化,扬手便要自那侍者面上落下。
……
“……”周围人却是仍旧饮茶不休,夏蝉却是仍旧叫得不疲,少了侍者,不过自为自斟茶罢了。至于那又是何人受难?于他们自是无干。毕竟现今却是何年月何人不知?
朱红瓦紧挨成就屋檐,受难者成就享受者。“……”月溪并未作何言语,却只是不动声色间将一切尽收眼底漠然一片。无论是何时……或许都会是这般的罢。幼时犹记得母亲却也是这般,出征的将士走在石板上时,伴随着土地被加税日益严重,母亲却终是倒下,姊姊却是被不知何处的将士在城破之时掠走。那时,她却是躲在一处灰色的枝桠处,姊姊却也是望见了那般模样的她,神色漠然,或许她那时若是喊出一声她便也会被那将士们发现。但她却是并未那般作,却只是一笑而过,月溪却是再未见过她那侧身的黄裳之后的身影。
或许她会觉得甚为愧疚,但她却还是必须望见那鹅毛般的雪铺天盖地的席卷来时,也许衬于那有沉鱼之貌的歌女之舞或者是乐者的排箫等声中甚为合适,但对于需要在冬日里亦需同如往前一般耕作的所谓民者而言……却又是何等景象?她走出那片破碎的城池时,韩国的旌旗却是尚未破损严重,却是被火焚烧去了一半韩字。她望着那阙台上折戟下着着铠甲的韩国兵士尸体,却是有一具正死于那旌旗之侧……
阿姊,你道,这又是有多少离伤?
为了守护这一切,却又是那般之多人前仆后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