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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9、二十九、历史重演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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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爹,我已决定,今生仅娶飞妮一个女人,无论您再怎么阻挠也不能更改我的决定!”
“力儿,没用的。你虽有主见,但终究还是拗不过你爹我的。我今天才刚出面,就完全打乱了你的众多计划。的确,你很喜欢那个丫头,这直接导致你完全不去查考她的底细。你不查,我不能不查,现在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她压根儿不是什么败落的名门旺族之后,她跟你说的全都是胡诌!依我看,她不是别有用心大有来头的女人,就是个身份下贱的女人。所以我得帮你防着她,以免你因她身败名裂!”
“败什么?有什么好败的?您只是个告老还乡的前任三品官,曾经的过往早已经烟消云散。我又不走仕途这条路,我怕什么败坏?再说飞妮是个好姑娘,我不许您侮辱她!”
“住口!家有家规,我决定的事,谁都甭想改变!”辛老爷子气坏了,因为儿子竟为了一个外人这样顶撞于他。
这父子俩简直一对儿茅坑里的石头——又臭又硬!都是那种一旦决定做某事,就一竿子到底,轻易不会被任何人左右的性格。
“的确,飞妮的身世是不很详尽,但我只知道我爱她,从前她怎样都和我没关系,因为我爱的是现在的她!我要和现在的她共对将来的一辈子!我要再和您声明一次——飞妮是好女人!”
“好女人?好女人的话她哪来那么多钱?还有,你以为今天的成亲仪式是什么?真以为这是娶正室的仪式么?她想浑水摸鱼招摇嫁入辛府是不可能的,不查清她的底细,别想踏进辛府半步!”
“爹!您越发的执拗顽固了,难道您天天就编造各种阴谋论来加罪于人吗?离家这些时日,我发现您变了,变得越发的不可理喻了!”辛力说着忍不住气急败坏的将拳头捶向桌子。
看到儿子的举动,辛老爷不禁气往上冲,他这哪是捶桌子啊,这是捶他老爹啊!真是儿大不由爷,自己处心积虑的为他着想,却换来他的不理解,人生大事需谨慎,他多怕儿子一招棋走错啊!毕竟这是儿子第一次动情,他付出的可是全部感情啊!做父亲的看到儿子如此付出,怎么可能不去查考儿子付出的对象,在查出对方身世神秘,出手阔绰后,又怎么可能袖手旁观毫不担心呢。一箭射过来他都能为了儿子挡,这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他,可他却完全不领情。越想越气,忍不住抄起墙角瓷瓶里的鸡毛掸子,一下下的猛往辛力身上抽——曾经辛力小时候淘气,他也是这样打他,而今他大了,怎么仍不让人省心……
只听门“嘭”的一声被猛推开,随即一个衣着华丽的身影直奔过来挡住辛力,这次挥下的掸子的竹棒子那边正好抽中飞妮的额头,瞬间烙上一条隐约有血丝的红印。辛老爷惊觉打错人,马上收手,定睛看向来人。
辛力一见飞妮被爹误伤,马上心疼的护住飞妮,未及说话,却被飞妮推开。
“今天没有成亲仪式,没有!辛力,算我没有嫁你好了,我不想让你为难,更不愿委屈自己。‘妾’?哼!”飞妮将眼神盯向那个差点成为她公公的老男人,冷淡的继续说,“我不喜欢,更不稀罕那个奇怪的字眼与地位。您能把我的身份想得那么神秘,在此我得多谢您的‘抬爱’,不过不劳您劳神费心查我的底细了,我来亲口给您讲实情——我的确是个孤女,来自与这里相距甚远的国度。而且我的国家和这里的距离不是用几里路来衡量的,而是用时间来衡量,相距好几百年了,所以您想在这查我的底细,那是绝对查不到的。您放心,我没您想的那么复杂,甚至肮脏,虽然我不是什么大家闺秀,在我们那个时代至少我也是受过不错的教育,懂得自重的好姑娘。大老远来到这里,我好好的何苦来给您看扁呢?所以今天的仪式,就当是场闹剧,该散了!”
辛力心疼的看着受伤的飞妮,伸手想摸她额头上的伤,却被她别开脸,闪到一边。
“你别碰我,伤不在这里!在这里!”飞妮指指胸口。她心疼啊,到底发生了什么,怎么什么都瞒着她,不让她知道啊!相爱的人应该凡事坦白,大家一起商量才对,这样搞突然袭击,谁受得了,“辛力,你不该什么都瞒我,报喜不报忧对你我都没好处。”
“飞妮……我……”辛力后悔得要命,但又不知怎样才能把飞妮哄好,况且另一边还有那顽固不化的爹,他真是左右为难,被夹在夹缝当中了。
从来没有人敢这样顶撞辛老爷子,就连辛力这样牛脾气的孩子也极少尝试过顶撞他老爹的滋味,一般情况下,爷俩儿有了分歧,辛力就会自动退出战斗,逃离是非之地,等他老爹消了气再回来,所以这才逐渐引申成为后来辛力干脆离家出去闯荡。而今日一个黄毛丫头居然用这种口气与他这个曾为“三品大员”的老人家说话,以至于辛老爷子都开始怀疑自己是否听错了,这丫头还真是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啊。
辛老爷缓过神来,用一种满含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眼前这个有主见、有魄力的美丽凶姑娘。突然,他脑中浮现出自己夫人年轻时的个性——的确,她俩性格如出一辙,而他当初不就是被这种敢怒敢言的特质深深吸引,并非她不娶吗?
想当初辛力的父亲辛洪宇是护国大将军辛天的四儿子,当他年满二十五岁时,很偶然的机会,让他认识了一个美丽的女子颜冰,她是拳师的女儿,没上过学,不懂女红,琴棋书画一个不会,但这所有的一切都不能阻止他俩相识、相知、相爱……辛天得知此事后,怒不可遏的斥责儿子还将其拘禁,并想尽办法迫使颜冰和她的拳师父亲在京城无法立足,最终父女俩只得远走他乡讨生活。被关了禁闭的辛洪宇重见天日的那天去找颜冰,却只看到人去楼空的萧条景象,问过附近住家的某些知情人士,了解到父亲的所作所为后,气愤的离开家,踏上寻找颜冰的路。最终功夫不负有心人,也是该着二人有缘,幸福重聚,并很快成了亲。父亲因此与他反目,断绝了父子关系,而后他为了争这一口气,居然进京考取了功名,与他父亲同朝为官,双方却不再搭话,也再没与自己的家人有过来往。现在历史仿佛又重演了,怎么辛家爷俩就喜欢门不当户不对的亲事呢?遗传?
辛力好像突然决定了什么似地,以一种坚定而严肃的神情走向飞妮,看起来好像冷冷的,这种眼神对飞妮来说太过陌生,不禁心中一凛。或许真的是恋爱的时间太短了,两个人还不够了解,她觉得自己偶尔真的不了解辛力心里想什么。
“你干嘛?不!你别说了,什么都别说好么,我不想再听了。我理解没有家人祝福的亲事有多悲哀,也知道家人对一个人来说多珍贵,如果可以,我真的好希望也拥有疼我,成天呵护着我的爹娘,可现在我没有这个机会了,但你有,好好孝顺他们吧,爱人没了可以再找,但父母一辈子只有这一对儿啊。我决定放弃你了,你就别再残忍的说出那些话了。现在不管好的坏的我都不想听,只想静一静!”飞妮惊恐的捂住耳朵,一边摇头一边后退,有些女人就是这样,宁可自己决定去放弃挚爱,也不愿意听到挚爱对自己说出残忍的话,因为前者她即便是失去了真爱,在失去的那段生命里,她仍可以去幻想,去怀念。可如果是后者的话,她就是个悲哀的弃妇,没有任何幻想和怀念这段爱情的理由,那要让她怎么过剩下来一个人的生活呢?
由于太过紧张,她竟一个不留神被门槛绊倒,从石阶上跌了下去,在楼梯上滚了几滚,额头直接擦在石阶下面的石柱上,随即鲜血开始往外渗。
辛力虽武艺过人,但事出突然,他还没来得及作出反应,飞妮就已经摔下去了。当他看见闭紧双眼的飞妮,马上一个箭步冲过来。
“飞妮,你醒醒!血!怎么会这样,坚持住,我马上抱你去找大夫!”说着抱起飞妮向“妙诊院”奔去,因为“妙诊院”的徐先生是个医术高明的大夫,如今在“聚盛镖局”养老,顺便帮忙给大家治治病。
不大一会儿工夫,这就仅剩下辛老爷一个人了。他皱起眉头,扁着嘴沉思着,手里的鸡毛掸子被他顺手扔在凳子上——唉,今儿这是怎么了。
“禀告辛老爷。”一个小厮慌慌张张的跑了来。
“什么事?”辛老爷捋须问道。
“刚刚有个自称是辛少爷的干妹妹的女子,风尘仆仆的前来拜访。当他得知辛少爷今天成亲的消息,竟一下子晕了过去。”
“她人呢?姓什么?”辛老爷自觉好笑,这个傻儿子今天是交了什么运了?霉运还是——
“她被送去‘妙诊院’了,齐少爷在照看她,少爷让小的来禀告您一声。至于那姑娘的姓氏,小的实在不知,因为还未及问她,她一进门就一直问我问题,然后就晕过去了,至今未醒。”
“哦?”辛老爷眯眼稍加思索,“带路去看看。”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