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恋》冰竹雪

82、第八十二章

　　沈剑锋回到客栈后，把樊皓轩的打算告诉了其他的人。虽然所有的人都是一头雾水，但是，他们相信，这头雾水马上就会烟消云散了。

　　两天后，樊皓轩秘密地带着贝丽、洛三娘、谭九娘、顾嫣和顾影赶往了偣山。贝丽为了给沈剑锋索达留下追踪的记号，便沿途撒了西域特有的琉璃香粉，这种香粉只有西域的人才能辨别出来，一般的人是不会发现的。

　　索达等人跟随着贝丽沿途留下的记号，一路来到了偣山，偣山位于江南的西北角，是一座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山峰。而樊皓轩之所以会带着众人来到偣山，实则是因为程放海密室里的那首血诗。“空门室中鬼，暮色山中魂，相伴守故主，恩怨皆此消。”

　　若是樊皓轩没有料错的话，诗中所说的“空门室”是指程放海闭关的密室，因为程放海死的时候，端坐的位置正是空门，所以，“空门室中鬼”的“鬼”字则是指的程放海本人；而暮色山中魂这句，樊皓轩猜测，江南本没有暮色山，所以暮色山是代指，而暮色即为暗，暗和偣同音，江南虽没有暮色山，但是有偣山，因而，樊皓轩才会把最终的目标定于偣山。

　　樊皓轩等人到了偣山山脚之后，竟见得山脚下立着一个人，待这个人转过身后，竟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这个人半张脸都被毁了，还有一只眼睛被戳瞎了，实属面部狰狞，奇丑无比。

　　只是旁人都吓了一跳，却只有樊皓轩一人镇定自若，他先是上下打量了一番这个恐怖的人，然后问道：“是你杀了我义父，然后引我们到这里来的？”

　　“不愧是笑忠天的儿子，果然聪明过人！没错，是我杀的你义父，然后写了血诗，引你们到这里来的。”

　　“为什么要帮我？”

　　“因为我们有共同的敌人——程放海，况且，我也想看看，你父亲抛下未满月的你，去为他的先主守宝，究竟落了个怎样的下场。”

　　“你究竟是谁？”樊皓轩觉得眼前的这个人简直是有些匪夷所思。

　　只见那个人大笑了三声，便向山上走去，他一边走，一边回道：“也是时候告诉你我是谁了！冷帮帮主冷翼，你知道吗？其实，他就是我，我就是他。”

　　“不可能，冷帮主他已经……”

　　“不要打断我的话，听我说完！其实，我不仅是冷帮主，而且还是你父亲的二师兄，而程放海则是我和你父亲的大师兄。几十年前，我们三兄弟都是建文帝的心腹，可是，天意弄人，后来朱棣篡了位，火烧皇城，先主从此下落不明，生死未卜。但此之前，先主暗中收揽了大量的金银财宝，藏于了江南的偣山。可是，藏宝的地点，先主只告诉了你父亲一人，先主不知去向之后，我们兄弟三人本想一起去为先主守宝，待找到先主后，再帮先主恢复帝业。可是，没想到，程放海竟然背叛了先主，把藏宝的秘密透露给了朱棣。只幸，当时，你父亲还未把藏宝的地点透露出来。我和你父亲知道程放海叛变后，气愤不已，于是，我二人便偷偷地离开了程放海，开始漂泊江湖。在漂泊江湖的那段时间，先主一直杳无音信，我和你爹便认为他已经死了。后来，你父亲认识了你娘，可是，你娘在生你的时候，难产死了。你爹一时悲愤过度，竟再次决定去为先主守宝。后来，你父亲把你托付给了我，并留给了你一枚玉戒。当时，朱棣到处招贴皇榜，追捕我和你爹，你爹走了，我又不忍心抛弃你，于是我便带着你继续流浪。可是，当你一岁的时候，我在道观门口被官兵发现，匆忙之下我把你交托给了道观的一位道长。后来，我觉得带着你逃命实在不是一件稳妥的事情，便在我脱身之后，也没有去道观把你领回来。后来，我又用十年的时间，在江南成立了冷帮，有了自己的势力。可是，没想到，几年后，程放海也来到了江南，并成立了程帮，我知道，他是冲着宝藏来的，果不其然，后来他灭了三帮，统一了江南。而就在那场江南大战中，我看到了你，也看到了你手指上戴的玉戒，又因为你和你的父亲简直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我就猜到，你就是三师弟的儿子。可是，我不理解，你为什么会和程放海在一起，但是，我猜得到，就冲着你和你爹长得一模一样，程放海对你一定是别有所图。于是，从那时起，我就开始预谋我的刺杀程放海计划，是为了报仇，也是为了保护你。而我的第一步，就是故意让程放海的大儿子董成找到我冷帮的魔髅邪功，我知道，董成必定是程放海将来重用的对象，所以，我必须替你除掉他。”

　　樊皓轩听到这里，恍然大悟，他看着冷翼回道：“当年，我学有所成，便离开了道观，谁知，在我闯荡江湖的时候，遇见了程放海，程放海见我武功好，便收了我为义子。当时，程放海看见我的时候，总是问我，我爹是谁，我爹是干什么的，先前，我不知道为什么程放海这么罗嗦，但是，现在，我明白了。哦，对了，师伯，当年江南一战，你和其他两位帮主不是都被义父杀了吗？怎么会……”

　　“你想想看，程放海破我冷帮，真实的目的是什么，难道他只想统一江南吗？”

　　“他想找宝藏！”

　　“没错！当年，我败给程放海之后，程放海便把我带到了他的密室，囚禁了起来，他每天都用各种酷刑，逼我说出你父亲的下落和宝藏的下落，我不肯说，他就天天折磨我。而我现在的样子也都是拜这个禽兽所赐的！”

　　“那后来，你是怎么逃出来的？”

　　“有一次，我骗他说，我忍受不住他的严刑拷打了，便托词要带他去找你爹和宝藏，于是，我便在去的路上，耍了个小心机，趁机逃了。可是，我知道你还在程帮，我不能让你认贼作父，于是，我便把你父亲的事情和宝藏的事情说给了收养你的那位道长听，我本想让他转达给你，可是，那位道长本是世外高人，自不理会这江湖仇杀之事，他没有答应我。于是，我在道观门前跪了七天七夜，最后，那位道长不忍看见我这般，方才被我说服，向你交待了一切。后来，为了方便知道你的动向，我便让道长把顾嫣顾影一并交给了你。”

　　“原来顾嫣顾影不是师父派给我的，他们是你的人？”对于这个秘密，樊皓轩是万万没有想到的。

　　这时，顾嫣顾影忙向樊皓轩谢罪，樊皓轩是一个明事理的人，他断然不会怪罪顾嫣顾影两人。只是，说到这里，樊皓轩还是没有明白冷翼是怎样把程放海杀死的。

　　后来，冷翼解释说，那日，程放海杀死董成后，程放海自己也深受重伤。冷翼知道，程放海十二子已有六子亡故，这是对付程放海的最好时机。况且，这时候，沈剑锋已经知道了樊皓轩所有的事情，为了速战速决，冷翼劫持了每日给程放海送饭的一名程帮弟子。

　　然而，冷翼没有料到的是，程放海这次闭关也是一个幌子，他真正的目的，就是引冷翼出来。因为董成练的是冷家邪功，在董成死的那一刻，程放海似乎明白，他的儿子一个个死去，不是意外，不是仇杀，而是有人故意设计的，而这个人，程放海认定是冷翼，因为，只有冷翼才会花这么大的工夫来对付他。

　　后来，当冷翼出现在密室的那一刹那，程放海笑了，因为，他知道，他和冷翼这么多年的恩恩怨怨，马上就要结束了。虽然程放海受了伤，但是，他在密室里布满了机关，他想，这次，冷翼是断然不会逃脱的。即使他要死，他也要拉着冷翼一起来陪葬。

　　当冷翼知道自己中了圈套之后，并未失去方寸，因为他还为自己留了一手。程放海刚要启动机关，冷翼竟突然把藏宝的地方和樊皓轩是笑忠天的儿子以及他所有的计划，全部告诉了程放海，不仅如此，冷翼还把一张画有藏宝方位的羊皮图交给了程放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