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结局（上）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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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贵妃？
许若言真想掏掏自己的耳朵看看自己有没有听错。
她狐疑地打量了几眼面前的小侍女：“你真是淑贵妃的人？不会是齐风来骗我的吧？”
听她这话那小侍女好像受了什么侮辱一样，脸色立马就冷了下来，但碍于面前这位是自己主子的恩人还是没多说。
“主子让奴婢来接应姑娘入宫，许姑娘若是信得过奴婢就跟奴婢走，不信的话，就当我们今日没有见过好了。”她冷冷道。
许若言没立刻做出决定，而是又将她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
小侍女也不催她，当然也完全不在乎许若言在想什么，只是没什么表情地跟她对视。
“那好吧，”最终还是许若言先开了口，“那我就跟你走。”
她的想法是，如果这人是齐风派来的，那她就将计就计假装被抓，正好能给裴觉他们争取时间，如果这人真是淑贵妃派来的，那自己也不用费心想怎么溜进皇宫了。
毕竟看齐风这个架势，现如今就算她轻功再厉害也很难悄无声息地溜进去。
那侍女见她答应了，便从胳膊上挎的篮子里掏出一件裙子给她。
“还请许姑娘换上，方便行走。”
许若言不可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在这里换吗？”
宫女面无表情地点了点头。
许若言无语地想笑。
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没什么用的贞洁名声的时候，她动作麻利地换好衣服，然后又换上了宫女递给她的统一的面纱。
“跟在我后面，不要抬头，也不要出声。”她淡淡道。
许若言跟着这名小侍女从后墙根绕到皇宫的西门。守门的侍卫照例将她们拦下盘问。
小侍女将一块儿牌子递了过去，那木牌子底下还压着几块碎银子：“我等奉淑贵妃之命外出采买。”
那侍卫摸到了硌手的银块儿，眼珠滴溜一转就悄悄塞到了腰间，然后走过去给她们把门打开了。
进了宫之后又走了一小段路，许若言终于看见了熟悉的景色。
这是到了淑贵妃的清月殿了。
“奴婢就送姑娘到这儿，”她低垂着头欠了欠身，“从清月殿一直朝南走就能看见皇上的太峦殿。另外，我家娘娘还有句话让我带给姑娘：皇上是个耳根子软的，此事也并非他本意，还请姑娘三思。”
等着这丫鬟离开后，许若言没急着走，而是现在附近找了个地方猫了起来。
既然淑贵妃让人把她带到清月殿，就说明这里暂时是安全的，她得先想明白了再行动。
淑贵妃为什么帮她，其实这事很简单，尤其是刚刚听了那丫头的一番话之后，她就已经十分清楚淑贵妃的想法了。无非就是想还她一个恩情，再把自己的侄儿救出来。她身子还没调理好，若想继续争宠，必不可能看着许若言和孙玉林去死。
但如果只是这个原因的话，也不足以说明她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来帮许若言一把。更合理的解释是，这淑贵妃和裴怀两人如今情谊正浓，但齐风却不大能瞧上淑贵妃的出身，处处给她使绊子，而裴怀也正像她说的那样“耳根子软”，只要有齐风在一日，她就必不可能爬上皇后的位置。
如今离这个位置只有一步之遥，她怎可能放弃。
而她让许若言三思，其实也只是警告她不要动裴怀。若是这次能借着许若言的手除掉齐风，又能让许若言免于一死，那她就是一举多得。
许若言躲在草丛后面，对着草地上一湾浅浅的积水挑了挑眉。
能在后宫中爬到这个位置的人不必多说，一定是有点手段的。
从镜子般的小水湾中，她看到自己的冷静的眼神和平直的嘴角。
那就走吧。
一路上，因她穿着宫女的衣服，并未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和怀疑。遥遥看着出现在面前的太峦殿，她有些不敢相信这个过程会如此顺利。
如果真像那侍女说的，齐风和裴怀都在这大殿里面，那她应该怎样找机会进去呢？
她正躲在太峦殿后面的小花园里扒开贴着脸的树枝向前面张望，突然被人轻轻点了一下肩膀。
“是我。”裴觉贴着她的耳朵轻声道。
许若言还没来得及震惊就被裴觉这一口气吹得心里发毛。她惊讶转身，因为裴觉实在贴得太近，嘴唇不可避免地擦过了他的脸。
“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说过，夫人不管去哪里，我都会陪着你的。”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什么情话！
许若言又向四周瞅瞅，没看见其他的人：“就你自己吗？”
裴觉悄悄拉住她的手：“嗯，他们都留在外面待命，不用担心。”
许若言这下没有再甩开他的手。如今能感知到裴觉的体温，是对她莫大的安慰。
“你怎么进来的？”她皱了皱眉。
“嗯……就是随手解决了几个拦路的人，很简单。”
裴觉云淡风轻地说出这句话的时候，许若言一度以为他是在说自己刚刚吃了什么饭。
“那我们直接闯进去怎么样？”
裴觉对许若言这个提议并不感到奇怪，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夫人就是这样一个喜欢冒险的人。
在理解她的同时，他也从不会说出什么扫兴的话，譬如“这样太冒险了”“我们再想想别的办法”之类的，他只知道无论什么时候，支持她的所有决定就是他该做的。
他紧紧攥住许若言的手：
“夫人若是想玩，那我就陪你玩。”
许若言咧嘴一笑，另一只手轻轻覆上了裴觉的手背。
他们都知道这一举动有多冒险，但当两颗疯狂的心凑在一起，代替相斥的便是相吸。
“我数三二一。”她转过头，眼睛死死盯着紧闭的大门，如同一头蓄势待发的猎豹正盯着唾手可及的猎物。
“三。”
周遭的风好似被按下了暂停键。
“二。”
许若言觉的自己的呼吸好像也停滞了。
“一。”
电光火石之间，两个身影从层层叠叠的树丛间窜了出去，在守门的侍卫身前一闪而过，只留下两颗滚落的头颅。
“哐当”一声，厚重的门板带着令人窒息的木屑飞出去，重重砸到地上，带起的灰在屋内弥漫。然而还未等到灰尘散尽，乒乓的铁器相撞的声音就接二连三的响了起来。
再一看时，许若言已经执着剑直直朝着站在御阶上方的齐风飞过去，而裴觉却在大殿正中央停下，与包围过来的士兵短兵相接。
这也是她们计划好的。
许若言早就料到齐风不会蠢到连自己溜进了皇宫也不知道，自己一路走来如此顺畅，必有祸患埋伏在后。方才透过大殿的窗户，她隐隐约约看见了重叠的人影，便料到齐风已经在殿内设下了埋伏。于是她决定让武功更强的裴觉在后面收拾那些埋伏的士兵，为她扫清向前的道路，而她自己独身上前与齐风较量。
落脚在齐风身前时，她听见了身后噼里啪啦的兵刃相撞的声音，只大约一听，便知道人数不少。
不过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在她刚抬手的时候，旁边猛然窜出来了一个漆黑的身影，仅一刀就砍下了她手中的剑。
她向后紧退两步，堪堪停稳在台阶的边缘。
“好久不见，许太医，”齐风向她展露了一个意味深长的微笑，“我跟皇上可是找您找得好苦啊。”
许若言不回话。她怕自己一张嘴就被他恶心吐了。
她的视线又转向一旁的黑衣男子身上。
刚刚那一刀她就发现了这人的硬实力绝对在她之上，看来齐风这次是没有让她好死的打算。
不过就算硬实力在她之上，她也不信这人的脑子能比过自己。
瞬息间，她右脚一蹬，又冲了出去，挥剑而起时，不出意外地又被那人挡了下来。那人手握一把长风刀，刀的体积看起来比许若言都大，刀刃对上许若言的剑时，砍得剑止不住地震颤，仿佛下一秒就要四分五裂了。
没法硬刚。
许若言看准时机收了势，同时敏捷地朝旁边滚了一圈，然后稳稳地半跪在地上，而刚刚她站立的地方已经凭空出现了一道巨大的刀痕。刚刚那人这一刀几乎要将整个御阶一劈两半。
她眯了下眼睛，心里开始快速盘算起来。
而那黑衣人却不让她歇一口气，挥着大刀就向半跪在地上的许若言砍过去。许若言眼疾手快地拿剑去挡，然而那剑却再也无法承受如此凶猛的攻击，剑鸣声越来越急，剑身抖动得也越来越快，细小的裂纹也从剑柄处快速蔓延。
而此刻的齐风正负着手挑着眉，居高临下地等待着许若言彻底失去反抗的力气。
终于。
“咔嚓”一声，齐风期待的声音出现，几秒前还气势汹汹的一把剑在此刻分崩离析，碎成了七八片，无力地散落在地上。
齐风微微张开嘴，准备宣判许若言的死期。
然而，就在下一秒——
一把不知从何处飞来的短刀直直穿透了他的心脏。
如果他现在还有力气去拔出插在自己身体里的短刀看一下的话，就会发现这短刀本该是一对的，而另一把，就插在那个黑衣人的心脏上。
结束了。
结局总是来得如此出其不意，甚至齐风也从来没想过自己跟许若言的较量会结束的如此草率且迅速。
许若言瞧着齐风的呼吸渐渐消散在风中，觉得这一切像梦一样。
为了防止他们两人还有诈尸的可能，许若言还抓起一旁的长风刀，在两人身上各自结结实实地补了一刀。
等着她将沉重的大刀扔开时，裴觉那边也已经结束了战斗。
这一点倒是她没想到的。
“你怎么会这么快？”许若言站在御阶上，冲他挑了挑眉。
裴觉绕过堆成山的尸体，走到许若言下方，仰起头冲着她笑，一副求夸的表情。
“我是不是很厉害？”
许若言真心实意地给他竖了一个大拇指。
齐风找来的这些人实力都不弱，但裴觉能如此迅速地将他们解决，就说明其实她从前根本没有完全了解裴觉的武功到底有多高强。
幸亏最开始没跟他成为敌人，不然自己的尸骨现在在哪里、有几块都不好说。
作者有话说
第42章 结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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