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橘暖冬寒》捧哏

26、第二十六章

　　经过一周的苦战，我和苏藓藓终于把丢失的小说又重新写了出来，并且备了好几份。

　　“藓藓，要不发表到网站上连载吧，我觉得这些章节也够篇幅了。”

　　“好啊，以前都是看别人写，现在也让别人看看咱俩写的，万一火了呢。”

　　于是我俩就找了一个很权威的网站，发表了小说，还分别取了笔名，我叫捧哏，苏藓藓叫逗哏。

　　可是发表后很长时间点击量都寥寥无几，评论区空空如也，我俩为了带节奏，还特意建了很多小号去评论，大夸特夸，可是都没有达到预期的效果，我俩每天刷新无数次后台，从满怀期待到大失所望。

　　苏藓藓坐在沙发上，靠在我的肩，沮丧中，也带着自我怀疑：“看来我不是写小说的料。”

　　“酒香不怕巷子深嘛，咱俩只是还没走进大家的视线而已，万事开头难，凡事都得有个过程。”我嘴上这么说，其实内心也很颓废，垂头把玩着蜜糖橘的小球，状态看起来不比苏藓藓强多少。

　　后来慢慢的，我已经不敢再到后台看数据了，心也彻底从小说回到了工作中，也开始接受了自己不是那块料的现实，其实我对小说没有很深的执念，只是想和喜欢的人共同完成一件事而已，毕竟合作的过程是很开心且幸福的，我难过的点在于：小说没有回响，我和她该怎么面对合作这件事？是放弃还是继续？

　　幸好有工作的事中断了我的内耗，公司接到了一个不复杂但是很赶进程的项目，我连续加班了三天，终于按时完成任务。

　　疲惫的回到家里，习惯性的呼唤了两声蜜糖橘，可是它却不知所踪，正当我要弯着腰到家具下面寻找时，突然厨房的门开了，苏藓藓抱着蜜糖橘喜洋洋的出现在了我的面前，后面是丰盛的饭菜和一瓶红酒，我不明所以，愣在了原地。

　　苏藓藓举着蜜糖橘肥硕的身躯挡住自己的脸，然后学着蜜糖橘的声音说：“恭喜爸爸，你和妈妈合作的小说，被一个大V转发，现在点击量已经突破了十万。”

　　“.......”

　　苏藓藓坐在沙发上，再一次靠着我的肩，不过这次我俩的脸上洋溢的是开心的笑容。

　　“今天又多了十万的点击量！”苏藓藓每天都会把后台的数据记下来，以便和第二天的数据对账。

　　“你再看看这条。”我也拿着手机跟她分享着各种好评。

　　“哈哈，你看下面这条，他说男主有点憨。”苏藓藓指着我的手机笑的前仰后合。

　　“你等着，我也找一条关于你的！”我来了小孩脾气，快速翻着评论区。

　　苏藓藓也来到了评论区，刚翻了几下，就把手机一摔：“不看了！”

　　“怎么了？刷到关于自己的了？那我得好好看看！”我迫不及待的拿起她的手机。

　　“不光是关于我自己的，他......他说咱们东北人写小说都带着口音......”苏藓藓咧着嘴要哭。

　　“人家说的没错啊，咱俩本来就带口音了。”虽然我也总脚着自己的口音贼标准，但是每次到南方出差，总会被人一下子就识破我是东北人，所以我也时常因为自己缺少神秘色彩而感到苦闷，但是有一点我特别想不通，为什么在文艺界，偏偏东北人这么多，记得以前看过一个动画片的台词：“彩虹水晶总共有qí块......”还有那句：“阿尼亚感觉有点烧心......”真是服了，伪装的一点都不好！

　　苏藓藓闻言，嘴裂的更大了，我一把将她搂在怀里，开始善诱：“方言自带喜剧的艺术效果，你想想某些联欢晚会，那些小品离开方言后，口碑都啥样了......”

　　如果说，小说的大火是我俩意料之外的，那么蜜糖橘的受欢迎程度，绝对是比意料之外还要意料之外的。

　　评论区都是：

　　蜜糖橘好可爱，姨姨抱。

　　橘橘别怕，闯祸就闯祸了，天塌下来有我家二哈顶着。

　　甚至还有：

　　强烈要求蜜糖橘自己写一章。
　　.......

　　zzzzzzzzzzzzxxcfddfbbbbbbbbbbbbngffdddvv

　　给，这是它写的，自己翻译一下吧......

　　在强烈的呼声中，我和苏藓藓给蜜糖橘开通了它个猫的短视屏账号，开始只是一组写真，就涨粉数万。

　　后来我俩不仅要面临着小说的催更，还要面临短视屏的催更，我俩一下班就回家，全身心的投入到这两个“事业”中，时间一长，战胜不禁发问：“林子，你俩备孕呢？”

　　在短视频方面，我负责逗蜜糖橘，苏藓藓负责拍摄，直到这一刻我才知道360行，哪个都不容易，因为......算了，我还是直接描绘画面吧，场景一：

　　周末午后，阳光正好，我和苏藓藓刚码完一章小说，看着在窗边阳光下瘫成一张巨大猫饼的蜜糖橘，睡得四仰八叉，肚皮随着呼吸一起一伏，毛茸茸的爪子偶尔还抽动一下，仿佛在梦里追逐着什么。

　　苏藓藓双眼放光，压低声音：“快！这个角度！这个睡姿！完美！快拿相机！”

　　我立刻进入战备状态，蹑手手蹑脚地拿出手机，调整模式，小声道：“灯光师就位（阳光），摄影师就位，主角…嗯，主角睡得很沉，Action！”

　　就在镜头稳稳对准蜜糖橘那安详如天使般的睡颜时，它仿佛感应到了什么，长长的睫毛颤动了几下，然后，它没有睁开眼，而是…...毫无预兆地张开血盆大口，打了一个漫长、用力、能看到小喉咙的、极其不雅观的巨大哈欠！

　　“嗷呜~~~~~”

　　还没等我俩反应过来，伴随着哈欠的结束，蜜糖橘身子一扭，屁股微妙地对着镜头方向，发出了一声极其轻微的、与它庞大身躯不符的 “噗” 声。

　　空气安静了一秒。

　　我俩懵懵的对视一眼，不约而同的齐声道：“……它好像，放屁了？”

　　场景二：

　　身子一重，蜜糖橘就容易懒，我为了拍出和它互动的视频，连续用了逗猫棒、弹力球等方式，都无法让蜜糖橘活动一步，于是我和苏藓藓决定，找个活物逗逗它！

　　我俩翻箱倒柜，找出旧衣服，戴上厚厚的园艺手套，拿一个塑料收纳箱、一个捞金鱼用的长柄网兜、一小袋散发着油香的花生米，像执行秘密任务的特工，蹑手蹑脚溜出家门，直奔小区最偏僻的角落——垃圾桶和冬青灌木丛的交界处，这里气味复杂，人迹罕至，是老鼠的理想乐园。

　　蹲守是漫长而煎熬的，苏藓藓白皙的手臂上很快多了几个被虫蚁叮咬的红疙瘩，痒得她龇牙咧嘴，一个遛狗的大妈路过，用极其警惕的目光上下打量着我俩，不知道会不会被误以为是小偷。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除了几只肥嘟嘟、蹦蹦跳跳的麻雀，连老鼠的影子都没见到，苏藓藓的信心如同漏气的皮球，一点点瘪下去，她小声抱怨：“我看还是放弃吧，买个电动的小老鼠算了……”

　　“嘘——！”我猛地竖起手指，眼神锐利地盯住墙角一个不起眼的洞口。

　　一个灰不溜秋、只有半个巴掌大的小东西，被花生米香气勾引着，正探头探脑、小心翼翼地钻了出来！它鼻子翕动着，绿豆大的眼睛闪烁着警惕的光。

　　我俩瞬间屏住呼吸，心脏像装了马达般狂跳起来，目标出现！

　　我缓慢而谨慎地举起手中的塑料箱，瞄准目标，准备来个雷霆一击，然而，就在我手臂下压的瞬间，那只小老鼠仿佛脑后长眼，后腿猛地一蹬，“嗖”地一下从箱子边缘窜了出去！

　　“哎呀！”苏藓藓惊呼一声，条件反射地挥出手中的网兜，可惜她过于紧张，网兜没罩住老鼠，反而差点把自己带了个趔趄，狼狈地扶住了旁边的垃圾桶。

　　小老鼠被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吓懵了，像没头苍蝇一样在空地上乱窜，发出“吱吱”的惊叫。

　　“那边！快！用箱子堵它！”我低吼着，再次举起箱子扑了过去。

　　“这边！它往这边跑了！”苏藓藓挥舞着网兜试图围堵。

　　一时间，寂静的角落鸡飞狗跳，我的箱子一次次扣空，苏藓藓的网兜总是慢半拍，小老鼠在我俩的腿间灵活穿梭，好几次差点钻进苏藓藓的裤腿里，吓得她连连尖叫。

　　“快！箱子！扣住它！”眼看小老鼠要钻进旁边的下水道格栅，我急了，一个标准的饿虎扑食动作整个人向前猛扑，手中的塑料箱带着我全身的重量，“砰”地一声巨响，精准地罩在了那块格栅之上！

　　箱子里，传来一阵惊慌失措的、密集的“吱吱”声和爪子挠塑料的声音。

　　“抓住了！”我喘着粗气趴在地上，兴奋地大叫，苏藓藓也跑过来，我俩看着那个还在剧烈晃动的箱子，脸上是难以置信的狂喜和完成史诗级任务的骄傲，我俩隔着厚厚的园艺手套，用力击掌，搞定！

　　刚进家门，苏藓藓就雀跃的喊：“橘宝！橘宝！快看爸爸妈妈给你带什么好东西回来了！”

　　蜜糖橘依旧维持着我们离开时的姿势，瘫在它最爱的猫窝里，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只有尾巴尖极其敷衍地、几乎微不可查的晃动了一下，算是给了点面子。

　　我俩也顾不上它的冷淡，迫不及待地将箱子放在离它猫窝不远的地板上，我深吸一口气，看向苏藓藓，她紧张又期待地对我点了点头。

　　我猛地将箱子掀开一条缝隙，然后用戴着厚手套的手，迅速而精准地捏住那只吓得瑟瑟发抖、吱吱乱叫的小老鼠的尾巴尖儿，把它拎了出来，悬空提到蜜糖橘的鼻子前方，还故意晃了晃。

　　“橘宝！看！活的！会动！吱吱叫！是你最爱的老鼠。”我模仿着动物世界里解说的语气，试图能唤醒它原始的兽性。

　　那小老鼠在空中徒劳地蹬着四肢，叫声凄厉。

　　蜜糖橘终于被这近在咫尺的噪音和动静干扰得睁开了它那双慵懒的眼睛，它慢悠悠地、极其勉强地瞥了一眼那近在咫尺的、疯狂扭动的“点心”，眼神里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兴奋或者捕猎的欲望，反而像是被吵醒了清梦，带着一种贵族式的、被打扰后的淡淡不悦和……嫌弃？

　　它甚至没有起身，只是极其缓慢地、傲慢地扭开了它那毛茸茸的大脑袋，还用一只前爪非常拟人化地扒拉了一下自己的耳朵，仿佛在说：“啧，吵死了，什么脏东西，也配拿到朕的眼前来？”

　　然后，它打了个巨大无比的、带着浓浓倦意的哈欠，接着换了个更舒服的姿势，再次闭上了眼睛，全程无视了那份我们千辛万苦、差点“英勇负伤”才为它弄来的“活体玩具”。

　　我和苏藓藓脸上的兴奋和期待瞬间凝固，然后像劣质的涂料一样，一点点剥落，只剩下满满的挫败和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