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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第 2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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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寒香咯咯笑着搂住钟佞的脖子,她跳的时候一点不怕,因为她知道钟佞一定会接住她。
钟佞艰难扯了下嘴角,她光记着要过好这个生日,忘了梅寒香不能喝酒。
也不是不能喝,就是喝完了很磨人。
“阿佞。”
“嗯。”
“阿佞!”
“嗯,我在。”
钟佞环着梅寒香的腰,无奈叹口气,“去睡觉好不好?”
梅寒香摆头钻进钟佞的脖子里,“跳舞,咱们跳舞。”
钟佞哭笑不得,她不会跳啊,再说梅寒香站都站不稳,摔了怎么办。
可饶是钟佞几次哄劝,提议了各种接下来的活动,包括但不限于遛弯、看电视等等,梅寒香还是坚决要跳舞。
钟佞没法子,只好保持这个姿势,一点点小幅度的晃起来。
梅寒香不满的挣脱钟佞的怀抱,打开许久未用的收音机,伴着舒缓的音乐圈住了钟佞的腰。
钟佞叹了口气,低头挨近梅寒香的发顶,压了一晚上的炽热目光毫无保留的迸发出来。
她回来之前就想过了,以梅寒香的性子定不会轻易接受她这份近乎惊世骇俗的情感,得一点点来,一点点让梅寒香慢慢接受。
钟佞默默圈紧手臂,任由梅寒香带着她摇晃,两人的影子在昏黄灯光下交叠,一个踉跄一个扶持,像一场无声的默契游戏。
良久之后,梅寒香终于困了,她生拉硬拽般带着钟佞进了主卧,将人推倒在床上,如八爪鱼般缠住了钟佞。
“钟佞,你会永远在我身边吗?”
梅寒香定定看着身下的女孩,直到女孩弯了唇角,认真许诺她会永远在自己身边,才心满意足的把脸埋进皂角香气的脖颈间安心睡去。
次日,睡眼朦胧的陈安夏打开家门,猛地瞪圆了眼睛。
满地的玫瑰花瓣,满墙的各色花朵,残留的红酒酒液,吃了一半的生日蛋糕,以及主卧门口神情莫测的梅寒香,让陈安夏瞬间清醒了。
脑中第一个想法是钟佞回来了,她甚至没有想到第二个人。
陈安夏的目光与梅寒香碰撞,她呼吸一滞,梅寒香的眼神哀怨、痛苦、后悔,唯独没有喜悦,“梅姐?”
梅寒香摇了摇头,昨天被惊喜冲昏的头脑,今晨格外清晰。
她比钟佞长了十岁,钟佞的爱与恨在她眼中太过直白,一览无余。
这不对,钟佞不可,她不能。
她对钟佞的感情并不一样,她们的关系失了序,她没有做好对钟佞的引导。
但若戳破这一切,只会让她们的关系变得复杂,甚至可能会失去钟佞。
所以保持适当的距离,既亲密又不过界,是梅寒香唯一的选项。
主卧门唰的被打开,顶着乱糟糟短发的钟佞见到这一幕咽了咽口水,紧张的看向梅寒香,心如擂鼓。
她的直觉告诉她,梅寒香知道了。
可梅寒香没说什么,仍然用温和笑脸同她轻声早安,毫无异状拿起扫帚清扫地面,这让钟佞迫切的想抽根烟。
她比之同龄人的早慧和成熟,让她看懂了梅寒香的行为,但她没打算放弃,梅寒香的不想失去在她看来恰恰是个好的开始。
如果梅寒香对这份感情真的难以接受,以她的性子绝对会直接开口。
陈安夏暗叹口气,钟佞若知晓梅寒香只是不想失去光,恐怕不会像现在这样选择默契的闭口不言。
二月春风似剪刀,锋利的能将人裁成一半。
梅时青的快乐生活一去不复返,无伤大雅的事钟佞事事依她,一旦涉及原则或学习,钟佞便化身严厉的恶魔,不是冷脸训斥就是熬夜教学。
心疼孩子的梅寒香苦于钟佞对她的感情,又对钟佞一冷脸便凌厉的威势有点小惧怕,在解救梅时青方面有心无力。
只好装作看不见,在其他地方尽力补偿孩子。
在这种情况下,梅时青很快又认为世上只有妈妈好了。
而梅寒香虽然同钟佞勉强维持了亲密但不过界,但生活还是如失去掌控般向着一种未知方向前进。
钟佞刚回来不到半个月,再次出发前往省城丰市接受表彰,梅寒香本以为能松口气,结果心却随着钟佞离开越吊越高。
孩子安分,生意顺利,钟佞忙碌没空打扰她,梅寒香就是觉得不踏实。
那头的钟佞自打梅寒香生日后,已敏锐察觉梅寒香的躲避,初时十分挫败伤心,后来也想明白了。
她没有权利要求梅寒香一定要喜欢她,她会用梅寒香认为舒服的方式去对她好,这样就算最后不行,好歹还有个妹妹的身份能护着梅寒香,不至于分道扬镳。
钟佞收起了冲动,减少了电话和短信的频率,趁着外出的机会留给梅寒香足够的时间和空间,让她少些压力。
钟佞一走就是一周,中间一个电话没有,短信也只有寥寥几条。
钟佞从丰市回来那天,梅寒香从早上等到中午,只收到一条‘单位有事我先回单位了,晚上有饭局得晚归’的短信。
梅寒香不太高兴,可也大大松了口气,钟佞回来了,和她在一个城市了。
晚上接了阿青到家,吃过了晚饭,阿青非常懂事的说这周末的作业很多,游乐园她想下周再去。
梅寒香大感欣慰,吧唧亲了阿青好几下,弯着唇角准备洗碗。
水龙头刚刚打开,小腹处突如其来的强烈坠痛让梅寒香心惊不已。
她的经期一向不正常,有时几个月才来一次,每次都痛的死去活来。
梅寒香弯腰捂住腹部,咽下两粒止痛片,怕痛的喊出声打扰到孩子,咬牙进了钟佞的房间,躺在床上等待药效发作。
等了一会儿疼痛并无缓解,反而愈发剧烈,梅寒香在床上蜷缩成一团,冷汗瞬间浸透了单薄的睡衣。
腹内如被无数钢钩撕扯拉锯,让她眼前阵阵发黑,梅寒香死死咬住下唇,尝到一丝血腥味,才勉强压下冲到喉咙口的呻吟。
意识逐渐昏沉起来,小时候不被待见的日子,想起高勇的殴打和粗暴的索取,离婚后的绝望,皆在这独自一人的巨痛中翻涌。
梅寒香更深的把自己埋进枕头里,上面残留的淡淡皂角气息更像一排密密麻麻的针,刺得她心口发疼。
她好想钟佞,想那个带着光的女孩,那个为她过生日的女孩,那个许诺永远会在她身边的女孩,那个不该爱她的女孩。
绞痛袭来,梅寒香猛地弓起身子,视线模糊中她抓住了手机,顾不得什么不过界,什么保持距离,她想她回来,想她在自己身边。
电话接通,干杯之声不绝于耳,钟佞含着醉意的声音传来。
“钟佞……”一声破碎带着哭腔的呼唤从梅寒香紧咬的牙关里溢出,轻得几乎听不见。
这声呼唤耗尽了她最后的气力,身体仿佛被抽空了骨头,软软地瘫下去。
意识随着时间渐渐漂浮,梅寒香不知过了多久,耳边似乎听到了钥匙转动锁孔的轻微声响。
随后她便落入了一个熟悉的怀抱,她微微睁开眼睛,见到女孩苍白焦急的脸,满足的钻进女孩的脖子,不停用脸颊蹭着女孩的肌肤。
钟佞抱着梅寒香的手不自觉的收紧,床单上刺目的红色让她瞬间明白了原因,“我回来了,没事了,我们去医院。”
“不去医院,不去医院!”梅寒香死死揪住钟佞的衣领,脑袋摇的如同拨浪鼓。
“不行,要去医院!”钟佞眉头紧皱,拿起手机拨通陈安夏电话,转瞬又被梅寒香抢过挂断。
梅寒香不知哪里来的力气,竟自己坐起离的钟佞远了一些,“我不去医院!”
“必须去医院!”钟佞语气严肃摊开掌心,“手机给我,我让安夏过来,咱们一起去。”
梅寒香愣愣的看着钟佞,突然委屈的抽噎起来,双手捂住脸,“你凶我,我疼死了你还凶我!”
没等她哭第二声,整个人便如婴儿一般被钟佞抱在了怀里,小腹上传来钟佞掌心的温热,耳边是钟佞轻哄和道歉,不知是药效上来还是什么,梅寒香发觉疼痛没那么剧烈了,脸色红了红。
“我想上厕所。”
钟佞想了想,干脆直接保持这个姿势抱着梅寒香进了卫生间,给她拿了新的卫生巾,随后背过身。
梅寒香抿着嘴唇脱下裤子,“你,你把耳朵捂起来。”
钟佞默默翻了个白眼,心想疼的要死了还在乎这些,手上却乖乖照做。
许久之后,梅寒香拉了拉钟佞衣角,钟佞面色如常转身,弯腰将人抱起,刚出卫生间,六只眼睛对上,钟佞尴尬的轻咳一声。
“她生理期来了,安夏你开车,我们去医院。至于阿青,我回来再检查你的作业。”
梅时青闻言在担忧妈妈和担忧自己中间,选择了担忧自己,毕竟妈妈有钟姨照顾,她可没人依靠。
陈安夏见梅寒香不敢见人一般,好笑的点头。
医院的检查结果听的钟佞大为光火,连问有什么办法可以缓解,至少以后不用这般疼。
医生摇了摇头,病人体寒、气虚是从小养成的,方才他也了解了,梅寒香不注意养生过于劳累,小时候在冬天还用冷水洗衣服洗澡。
医生说到这里顿了顿,“那个什么,我再问几个问题,家属回避一下。”
“不用回避。”钟佞硬邦邦说道,大冬天用冷水洗衣服洗澡?她当孤儿都知道烧点热水,梅寒香什么命摊上那样的家庭?
医生见病人和另一位家属不出声,便继续问,“性生活和谐吗?剧烈吗?有没有在生理期发生过性行为?”
如果过于激烈缺乏润滑或在生理期发生行为,可能导致一些损伤,引起子宫收缩盆腔充血,加重生理期疼痛。
满室一片寂静,但梅寒香低头不语、指节泛白的样子已经回答了这个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