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2、盛开的白色曼陀罗 ...
-
灵感来源【种果无果】
私设:路父是优雅的疯子,井上秋是爱犯贱的狐狸
白色曼陀罗{Datura metel L},既可入药同时也具有致命的剧毒。难以在温暖的环境里茂盛生长,大多种植在受控的温室,需要与外界隔离,以防止其毒性危害周遭环境,另一方面也是为了保护它不被外界破坏。
——————————————————
夏秋之际,父亲在院内种植的曼陀罗盛开了,我赤脚在远处观望着。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绫小路清隆,今年16岁的我在一周前被强制性退学了,原因说出来估计会引人发笑。
……
一周前,刚好是继坂柳董事长下岗后新官上任的第一天。
我照如往常般进入教室到位置坐下,用手托住脸望着窗外发呆,天空的湛蓝色里掺杂着些许灰色,我心想今天大概是要下雨吧,幸好提前带了伞。
我的隔壁桌就是铃音,她刚坐下就看起了书,察觉到我的视线后眉头轻皱,低着头发问,“有事?”
我淡淡回应,“没什么。”随之正着身子将思维发散开来。
铃声打响在教室回荡,茶柱老师却一反常态的迟到了,班上的嘈杂声不绝于耳,直到平田出声阻止后大家才逐渐消停。
突如其来的安静异常诡异,大多数人无所事事的趴在桌子上或呆坐着愣神,我也是如此。
我靠着全开的玻璃窗,呼啸声溜入教室,清爽的风肆意吹动我右侧的头发,额前的碎发刺挠着我的皮肤泛起痒意。
骤然而来的雨水揉进风里从各处坠落,发出滴滴答答的轻响。
下雨了,我想着,天空已经乌云密布。
教室的门嘎吱一下被人推开,吸住大家的视线,须藤一副不耐烦的咂嘴,经过铃音的调教变得收敛很多,真是难为他了。
来者三人,看到面庞熟悉的男人本能驱使我瞳孔微张,我没想到这么快父亲就来了,还真是没耐心。
嗯,其中一人便是我的父亲——绫小路笃臣,一个失败者。
昨天才发通知董事长更换及发布修改过的校园规则,大部分学生不会过多关注。
父亲与新上任的董事长并肩站上讲台,茶柱老师伫立在后方。
其他人久违的挺直腰板端正坐姿,堀北瞥了我一眼,悄声道,“那个人刚才盯着你看了吧,认识的?”
“嘛,谁知道呢。”这就是女人的第六感吗,准确的可怕。铃音也做出了不少改变,脾气之类的?我该教的都做的差不多了,之后看她自己了。
二三十岁样貌的男人笑眯眯的在讲台发言,眼底却没有丝毫笑意,“在座早上好啊,我是新上任的董事长井上秋。很抱歉一大早就给你们带来一个坏消息。”话是这么说,却完全听不出有丝毫歉意,故意卡顿一下还真是坏心眼啊。
下面的人大气都不敢多喘一下,生怕错过了什么内容。
“绫小路君即今日起将会离开学校,现在就可以办理退学手续了喔。”
我没有过多意外,迟早的事。
平田却是一副受打击和不可置信的样子,“这是怎么回事!?井上董事长。”不知情的人会以为是平田要被退学吧。
平田的性格也有所进步,话说我为什么像个老父亲在欣慰感慨。培养种子作为兴趣来讲也还不错,希望日后能将我一举击溃,虽然可能性不大。
“嘛~总之就是这样了,具体可以问本人比较快哦。”井上秋,我以前跟他见过几面,总是笑眯眯的,几年过去这个男人表面还是那么轻浮。
不用井上秋提醒,堀北已经追问上了,校园体验结束了,解释什么的只是浪费时间,无济于事。
父亲从头到尾观望着没出声,也不难猜出他是怎么想的,这种情况茶柱老师改变不了上头做的决定,只能不甘心的闭上眼睛,“就是这样,绫小路君出来吧。”
底下一群人窃窃私语,扭头打量着我,要是忽略前面发生的状况,我大抵是会害羞这么多女性看向我。
“哎那家伙做了什么事吗?”
“咦,不清楚但好夸张。”
“不过这家伙平时不吭声的,不会是什么隐藏的公子哥要回去继承家业吧。”
“什么鬼俗套的剧情,哈哈。”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清隆……”
“哦呀哦呀~绫小路走的话,就现在让你多看一眼吧~不过凭我的美貌你一定忘不掉的哈哈哈…”
“诶可惜学校不是能推荐就业,他就这么丧失良机了…”
“那是A班才有的待遇,我们到时能不能毕业还是问题呢。”
“绫小路君平时好像对什么都漠不关心呢。”
“是因为面瘫脸吧。”
话虽如此,我还没走呢,当着本人面说呢么多还真是失礼哎。
好了,现在是坐着不动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还是起身乖乖跟他走,当下的感想只有‘好麻烦’。
而始作俑者悠然立于台上看戏,些许不快的情绪在我心头诞生,只出现一瞬便无影踪,短暂得近乎可被省略。
见我还泰然自若地坐着,台上的男人终于舍得下场了。他站在我桌前,人影将我整个笼罩住,“回去,在外面呆一段时间连父亲都不会叫了吗?”
周围的人僵直着身子一时间忘了呼吸。
铃音从那股寒意中抽身,目光不悦地对上我父亲的视线,“你说你是他父亲,就是你让他退学的?”父亲既没应声也没反驳,只是冷冷地看了她一眼。
“什么!是他父亲让他退学的么…?”
“父…亲?这对吗?”
“那强大气场的人物是绫小路君的父亲?”
“骗人的吧?!”
“绫小路…这是真的吗?!”
其他人的声音被我和父亲作为噪音过滤掉。
看样子父亲今天是不会松手了,总之到人少的地方再说罢。
“父亲。我知道了,我回宿舍收拾……”一下。
没等我说完,父亲将后路斩断,“有贵重物品?还是有必须回去的理由?”看样子已经打算抹除掉我存在的痕迹了。
“…没有。”现状对我而言处于劣势,筹码和谈判桌并非在此。
要是将人群疏散说不定能让局势逆转,不过正因如此他才会挑的这里。
如果要离开,强硬的留下会暴露自己,这时候也无所谓隐藏。说到底,我也该回去了,无聊的事要变多了。
我起身准备跟在父亲身后走,平田也用手撑住桌子站着发问,“清隆、你是自愿要走的吗?”
众目睽睽之下,我面无波澜地“嗯”了一声,余光取得父亲脸上的笑意。
平田无力地坐下了,失神地吐出,“这样啊……”
轻井泽着急地朝他嘟囔,我对着口型是,“都那样怎么可能是自愿的?洋介君怕不是变傻了看不出来。”我赞同你的想法,虽然他一直是到这种时候就魂不守舍。
刚出教室门囗,意料之中的保镖队伍整齐并列地站在门外等候吩咐,意料之外的是被打出一身伤的龙园等人坐在地面。C班的人则在远处看戏,大概是怕靠太近会迁怒到自己身上。
跟着出来的井上秋又出来发挥他的作用,上前扶了几人一把,“哎呀~龙园同学你们这是怎么了,伤的不轻呢~”如果你在挑衅的话,恭喜你已经成功了。
我确实看到龙园翻白眼了,他拭去嘴角的血迹,眼神锋利地皮笑肉不笑,“我没事,看到这些专业人员,就想来切磋一下实力。他们是?”
“龙园同学是在说这些保镖吗,那是清隆同学的护卫队~很酷吧,要来张合影吗?毕竟今天他们就要和清隆同学回去了,时间刻不容缓喔~”井上秋兴致勃勃甚至有些意犹未尽。
若非众人在场,我会让他永远也说不出话。当然,我是开玩笑的…
就算是我也会尴尬的,这说的是什么话?好想逃离地壳。
教室门还开着,井上的声音跟开了免提似的。又有麻烦了,不出我所料的,门后全是涌动的人头,今天应该是我的灾难日吧。
“你听到了吗?”
“那绫小路同学平时的低调,其实是在伪装吗?”
“啊啊啊、我突然接受不了绫小路那家伙是怎么一回事了,须藤你怎么看。”
“绫小路难不成是逃亡到学校体验生活的少爷吗?”
“应该不会吧,现在还有谁那么傻…”
“这都是些什么呀…脑子要不够用了。”
我面无表情地看向抓住我手腕的父亲,他并没有看我,而是笑意盈盈地用另一边手搭在井上秋的肩膀,“知道上任第一天下岗会获得什么感想吗?不知道的话我可以帮你。”
“哎呀呀、我想起刚上岗有活儿需要做,我先回去审批了。”近三十岁的人依旧保持活力,一溜烟儿就快步走没影儿了。
茶柱老师刚回办公室拿东西,其他人亳无顾虑地冒头,讲得不可开交。
佐藤羞赧地捂着脸像要说什么,不过龙园已经缓过来,用‘原来如此’的眼神看我,“你这家伙,终于要脱掉你那层皮了?”在场的人一脸懵,可以的话我也想装作全然没发生。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龙园没叫X,怎么说都有股脱离不掉的中二感。
我已经觉得累了,懒得多费囗舌地给每人一个回应,由他们去吧,无伤大雅。
我示意父亲该走了,径直穿过一群人。
保镖们应当是手下留情了,龙园还留有余力,从我后方刮起一阵风,龙园的腿被保镖擒住动弹不得。
就不能消停点,还真会给我找麻烦。我只想赶快离开,眼角捕捉到父亲正漠然的审视着龙园,“你们什么关系。”保镖识趣地松开龙园的脚腕。
我也平静地对上龙园的眼睛,等待他的下文,龙园错愕了一瞬就咬着牙,故作凶狠的盯着我,“开什么玩笑,谁会跟那个不起眼的家伙有关系。”你能这么说真是帮大忙了。
父亲没追究太多,对他无所谓吧。“是吗…那就好。”他收回目光,我揉了揉刚挣脱开的手腕,有些泛红。
我默不作声地跟上父亲的步伐,扫了一眼估摸着后面人数在十五个左右。
外面的雨不知何时中断了,只留下闷湿的空气。
我始终和父亲保持着适当距离,直到准备上停靠在校门口的车子。我被他扯着身子一趔,幸亏我早有反应扶住了车顶维持平衡,免于摔坐在父亲的腿上。
对此结果,父亲似乎并不满意。
“过来。”
我和地面隔开,车窗缓缓上升至透不进一点光亮。
窗外的景色不断变换着,我坐在父亲手边的位置,坐在冰凉绷紧的皮革之上,“白房子已经无法重启了,就算我回去也无济于事。”
多方协助人和工作人员在政府正式发布新禁令后选择离开,失去了大部分资金来源维持运转,可供进行试验的对象也难以支撑后续的试验开展。
“即便如此,你的归属权在我。”他这样说。
很长一段时间,我们相寂无言,阴凉的密再次袭来。
雨水打湿车窗,滑落出一条条水痕不断被新的雨水覆盖,变得模糊不清。
车子在略显陌生的建筑前停下,我的前15年人生几乎都在白房子度过,只偶尔返家。不如说‘家’这个词,对我而言只是个抽象概念。
“欢迎回来。”父亲语气转变,脸色也不再严肃。
我与父亲同在一把伞下,两相无言。
别墅前面是花圃,望见一片盛开正艳的白色曼陀罗。
父亲看了我一眼后驻足在温室门口,“要进去看看吗?很适合你。”
“不必了,我只是我。”
“我知道,任何东西都替代不了你。”父亲钳住我的下颌,迫使我仰起头来与他对视。
还是一如既往的强势啊。
“白色曼陀罗又称月下美人,我最喜欢的花语解释,神圣纯白的爱。很莫名其妙吧,明明全株带毒,美好的寓意却不少。”
“事物本身并没有意义,是被人们所赋予的。”
父亲饶有趣味地浅笑着,或许他也是这样认为。
——————————
阴雨连绵的一天,水声敲击了整晚,天空也被乌云占据了一夜,却在我的人生中激不起一丝波澜。
我站在卧室的落地窗前,父亲处理完公务后洗了澡,一股薄荷的清香扑面而来,他从背后拥住我,“真是愉快的一天,终于回到我身边了,清隆。”
突然间很庆幸自己做不出明显的面部表情,不然我应该会在父亲面前失态.
“我睡了。”我撇开父亲,自顾自上床躺下。
父亲的气息贴近,在我的额头落下一吻,“晚安。”随后在我的旁边睡下。
我睁开眼睛,父亲也合上眼了,望着皎洁的天花板良久,才开口,“晚安。”
偌大的空间响起一声轻笑,父亲在被子里握住了我的手,温暖的让人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