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诡故事中的无根女儿》艾锤锤

106、停

　　就这样，从零星到外圈，从一点点到一片片，纷纷下坠。

　　而在掉落到一定程度后，整整的一半山体接着就是一层接着一层，像是塌方般的往下陷。
　　人体到处分流，到处漂泊。
　　接连不断的再往周边的地板上涌动，旧的还没来得及站起身来，就被新的再次覆盖。
　　接着又是新的塌陷，就像是斜溢的尘土，一圈叠一圈的往外溢。

　　一圈套一圈，一层又一层。

　　叫喊声嘈杂声接连响成一片。
　　有的人已经后悔，但已经是彻底来不及。
　　总会有新人不断的往下掉，才刚刚一半，人泉几乎已经要涌到我的腰间。

　　地上的空间已然全部都被占满。
　　建明叔将我赶紧拉倒墙角，和方大师一起紧贴着墙根站着。
　　现在看来，也就只有这些角落看着还算是坚固。

　　其余的墙面都伴随着新的溢出，碰！碰！碰！被顶的直响。

　　但，倾塌依旧在继续。
　　一半人掉落后，在地上顺着列车的摇动成了新的晃动的河流。
　　另一半人山已然无法在这样灵活的地基上存活。

　　于是的，即使他们苦苦支撑，也依旧近乎被拦腰斩断！！
　　下半层分裂，上半层。
　　不，是彻底的整座山头乃至山腰，全部一起向着房壁彻底倒去！

　　砰——！
　　震惊！眼前的景象已经彻底的脱离了我一开始的预估。
　　那座山头大约是由于团的过于紧。

　　不像中层在歪斜后就会自动散落，相反上层人当然知道下面流传的全部都是谎言。

　　因此即使在空中，即使在下面全部都已经彻底崩塌，
　　他们也依旧不肯松手，不肯放弃自已经取得的一切。

　　直接的，伴随着平板将整个车壁撞出了一个大洞！

　　终于所有的人流，就像是找到唯一的一个出口，
　　不断的伴随着波动全部的朝那砸开的缺口涌去。
　　噗——噗——噗！

　　衣料们摩擦着那些裂缝，又是轰隆隆的一层接着一层，一堆接着一堆的。
　　不断的被往外挤，往外涌动。

　　就像是喷枪一般，人群就这样直接一团团的被彻底的射了出去。

　　只看那距离，不是被射到铁轨旁边，也只能在铁轨上！

　　我这样想着，便感到列车的轰鸣声更加的明显。
　　踢里哐啷踢里哐啷。

　　伴随着一阵几乎要让人跳起来的颠簸。

　　接着就是一个紧急的刹车。
　　所有人流都跟着狠狠的往前一晃。

　　磕——咚——

　　终于，列车停了。

　　赶紧趁着还有机会。
　　建明叔拉着我和方大师，三步并作两步，不断的从人群上接连跨步，飞快的飞奔至洞外。
　　确认了我们确实站在坚实的土地上后，我这才敢回头继续观察。

　　地上的人流都死死的闭着眼睛，好像彻底的昏了过去。
　　他们的双腿却像是“活”过来一般，四处摇摆。
　　不，不是摇摆，更像是被什么东西顶了起来。

　　一颗颗头颅就这样一股脑的全部冒了出来。

　　那是之前消失的头颅？！

　　我探着身子仔细的看去。

　　原来她们并没有消失，只是被覆盖的而已……

　　每个学生身上都要冒三四颗。
　　瞬间人群的海洋，就变成了头颅的海洋。
　　接着便是不知哪一个动了嘴……

　　没一会，连带着人群与火车就这样彻底的消失了。
　　徒留下，站在原地的李建德与李承业。
　　他们依旧安然无恙。

　　继续让两人在前面带头，我们三人则在后面跟着，往着宾馆的方向走去。

　　“二妮。”方大师突然开口问道，
　　“为什么下面的李建德比上面的李建德力量要大？”

　　方大师似乎依旧并不能理解，下面的李建德化身为什么就是能够动摇上面的李建德。
　　毕竟我们之前所看到的都是李建德大权在握的样子，下面那都是要仰人鼻息的。

　　“因为李建德在现实中是下面的。”
　　我很肯定的回答到，
　　“还是那句话，虽然从上到下全部都是李建德，
　　但，现实中李建德真实处境，还是让他更能够适应下面的想法做法，
　　上面的他是无法理解，也无法做到的。”
　　我最后做着详细的分析。

　　这也是为什么，我们只是给了下面一个苗头，就能掀翻整座山的真正原因。
　　不是我们自己掀翻的，是真实的李建德掀翻的。
　　而现实中的李建德在这个意识世界本，就是力量最大，最真实的他。

　　说着，不由得我又想起了，李建德缩在黑板后的场景。

　　当李建德在展示懦弱时，他就是懦弱本人，而外面的数量就成了艰苦的环境，
　　当他想展示欲望的时候，被围攻的他反而是欲望化身，最终再次被自己的真实的数量化身而围攻。

　　但，这又何尝不是他一贯以来，为自己的懦弱和无能找的借口。

　　弟弟学校旁边的房子一直都是整个镇的热门房产。
　　不管是母亲还是弟弟都曾经建议家里可以考虑想想办法。

　　但房价一涨，李建德就会说，早晚都会降得，现在一旦入手了那就是亏本了，
　　房价一跌，李建德就会说，这房子本来就不值钱，看吧，买了也是个完蛋。

　　于是的就这样来来回回的十多年，
　　我们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房价，一路涨到一个我们完全不敢想象的价格。

　　至于李建德，他的话语依旧是那样，买了就是吃大亏，还是要静观其变。

　　可观了十多年也没见他观出来什么。

　　李建德想要为自己的无能找遮羞布，不停的掩盖不断的伪装，
　　这就是他每一次都会把自己置于弱势一方的根本原因。

　　只有环境差，只有自己的条件本来就不行，
　　他的无能才会显得理所当然，不露声色。

　　这也是这几次，明明李建德看起来在优势处，但依旧很容易就被颠覆的真正原因。

　　因为他的分身都是，同时满足了他的表面强势和内心懦弱的完美角色。

　　这样的角色，只要他继续扮演，那么我们就总能找到突破口。

　　听我这么说，建明叔也很赞同的点点头。
　　“这些本来就是李建德他自己的老毛病了，
　　你要是在他面前说环境不行，说外面日子难混，那都是行的，
　　但你要是说是他本人的问题，他是要一跳三尺高！”

　　方大师见我们两人都意见一致，也是一脸认真想要把李建德的弱点都记在心中。

　　“对了方大师，”我突然想了起来，
　　“方大师你刚才都完全没有被控制，就配合我们顺利的完成了计划，你自己感觉有哪里不对的吗？”

　　这话倒也不是我瞎说，确实刚才情况紧急，我都忘了这回事，
　　可是方大师依旧配合的很默契，并没有像刚开始那样临时反水。

　　“是啊。”听了我的说辞，方大师也是一脸刚反应过来的模样，
　　“我刚才确实都是自己控制，没有之前那种被动说话，或者动手的情况，这是怎么了？”

　　“李建德那老东西来不及呗！”建明叔却是一脸无所谓的接应道，
　　“就刚才那情况，人跟下饺子似的往下淌，他自己都忙不过来，还能有精神管方和？
　　要真是这样那老东西也不至于真的一事无成。”

　　建明叔虽然嘴毒，但说的也都是实话，
　　要是李建德真的能把他那股劲发挥到极致，外面还不好说，但村里也不会还是这地位，
　　王婆子那样大度的人，结果弄得一地鸡毛。

　　如此以来方大师的情况反而变得有些好控制了，
　　只要场面足够乱，反而方大师也能帮上忙，这也算是万幸。

　　“或者。”在建明叔的基础上，我又提出了新的假设，
　　“现在李承业也加入了李建德，我想建明叔和方大师你们都感觉到了，”
　　我欲言又止。

　　而建明叔却是表情最为平静的一个，他近乎有些冷酷的说。
　　“我就没相信过那小子，一个跟着李建德长大的东西能好到哪里去？
　　一个心黑的只能养出另一个心黑的，这点上，李承业这小子甚至还不如李耀祖。”

　　建明叔说话的语速很快，但我基本全部都赞同。
　　是的，李承业确实还不如李耀祖。
　　虽然李承业只看目前的状况，将来的成就一定是超越李耀祖的，
　　但，李承业可不会像李耀祖这样，无比真挚的对待李建德。

　　为了李建德，李耀祖真的是把自己的心都要掏出来了，
　　但李承业，啧。

　　李建德这样培育出来的李承业，除了反噬，不会有任何其他结果，
　　这也是必然的，就像建明叔说的，一个心黑养出另一个心黑，一个心狠养出另一个心狠。

　　方大师听着我们的交谈，没有插话，只是一脸的若有所思。

　　“所以现在李承业也要插手，问题是，李建德真的愿意让权。”
　　我用接近陈述的方式说出了一个问句。

　　建明叔也明白我的意思，立即接话道。
　　“那必然是不愿意了，李建德他自己无法忍受被自己骑，又怎么能忍受被李承业骑，
　　他把李承业创造出来不就是为了进一步的满足他自己的掌控欲吗？”

　　剩下的话，都不必再明说我们三人已经心知肚明。
　　这样的李承业和李建德，哪怕是联合，也必然有裂缝，到时候，那就是我们动手的最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