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诡故事中的无根女儿》艾锤锤

105、人山

　　和建明叔方大师对视一眼。
　　李建德在上面我们并不意外，这已经是他的标志性风格。
　　只是这参访又是什么东西？

　　没有人回答我的疑惑，上面的采访依旧在继续。

　　“大家都知道，我李建德办这么长时间的班啊，还组织了这么多场考试，
　　其实为的就是带着大家走向成功！成功也一直都是我们的目标我们的主题！”

　　李建德话音才刚落，后面就立马跟了一连串的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能听得出来都是提前录好的假声。

　　我盯着下面的人山看了一会。
　　显然的，李建德可能本来是想要这些真实的人给自己助威的。
　　可惜人家每人都有自己的打算，谁都不想花什么精力去应和李建德的空话。

　　但李建德自己却是很高兴，甚至直接和音效互动了起来。
　　“好啦——！好啦——！！大家心情激动我很理解，但咋们的采访还是要继续的，
　　而且我李建德保证，这带着大家成功只是开始，将来啊，我是要带着大家更成功的！”
　　又是山呼海啸的音效。

　　“这个老东西，还这么自恋！”
　　我身边的建明叔听了简直气不打一处来。

　　直接忍不住了，攀着人山就准备往上爬。
　　他的动作很快，和真正的山相比，这座人山到处都是肢体的凸起，这样直接往上倒也并不算难。

　　只是，我眼睁睁的看着，建明叔凭着身手还没有爬几步。
　　就被上面的人联合的一起给掀了下来。

　　我甚至清楚的看见，人群们一起汇集起来的手臂，缓缓的一点点的收了进去。

　　大约是趁着建明叔没有防备，直接一个突刺，这才把建明叔掀了下来。

　　而也是确认建明叔已经被摔在了最下面的地板上，上面的人山才又恢复了原状。

　　我连忙跑过去，扶起建明叔，见他眼睛还睁着，身上也确实无恙才放了心。
　　而方大师也是连忙赶来。

　　“建明，你这也太冲动了，我和二妮一个不留神你怎么就爬上去了，
　　看你爬的那么高，我俩都不敢叫你，就怕你分神掉下来。”

　　“没事。”建明叔满不在乎，“这点高度还算不了什么。”

　　“不懂规矩的东西！”
　　这是不知名的男声。
　　“就是，还敢直接往上爬！”
　　又是议论，隐隐的在我耳边回响。

　　“这都是李校长早就定好的，从上到下全部都是按前后顺序来，谁不是一层层的熬上来的！”

　　这好像是头顶的声音？

　　抬头一看，我这才发现，这些都是人山之中的议论声。
　　几乎面朝我们这一边的所有头颅都在齐齐的看着我们，
　　七嘴八舌的说着，越是高层的人则越是不屑的打量着地上的我们。

　　但很快的又是被李建德的喇叭声淹没。
　　“前几场啊，都是一些边角料，都是一些我们采访对象成功之后的感想，
　　但今天大家算是来着了，今天我们将会让李同学来分享他的成功之路，
　　这次不会有任何的隐瞒，都是实打实的经历……”

　　李同学？
　　我连忙转头向建明叔确认。
　　在我出去后，李承业就从中级班里消失了，难道就是来了这里？
　　还有前几次李建德的消失，不会就是为了过来当这个最顶层的光鲜主持人吧。

　　“嗯，感谢主持人的邀请，这次我也是带着诚意……”
　　真的是李承业的声音。

　　是了。
　　突然地我好像明白了什么。
　　这是在李建德的教育下长成的人，认识上又如何能不跟李建德一样？
　　虽然李建德有的观念他并不认可，但这并不代表李建德的全部他都不认可！

　　可以说，这一关。
　　我们的对上并不止李建德一个。

　　上面的李承业依旧在分享着他所谓的“成功”之路，
　　什么都是严格按照李建德的计划来的，李建德所布置的环境也是前所未有的，完全不一样的等等，
　　大家都要听李建德的话才能成功。

　　李建德则是在旁边夸张的继续捧场。
　　时不时的那山呼海啸的音浪就一声高过一声。

　　只是人山上却是安静的可怕，不仅没有一个跟着叫的，
　　甚至所有的从上到下，不管哪一个都在竖着耳朵真的非常认真的，听着上面的“成功”分享。

　　“所以这次就是把那个老东西和小东西全部都从上面弄下来是吧，”
　　找了一个角落商量后续计划，建明叔先开口说道。

　　“应该是这样没错。”方大师摸着下巴跟着点点头。

　　“第一次在医院，我们是把手术源头解决了，
　　第二次大巴我们是让从学员到大巴都无法再继续运行，
　　至于这里应该也是一样让这座人山塌了和列车停下来，才算是完。”
　　我跟着总结道。

　　“别说列车了，这座人山也很难处理，光靠我们三个人数也是完全不够。”
　　方大师说出了当下的难题。

　　“要不我再爬一次？”建明叔提议道，
　　“刚才我就是太不小心了。”

　　而我则没有太管他们在说什么，只是一味的思考着。

　　“李建德他自己愿意被人骑吗？”
　　不知怎么的我说出了这样一句话。

　　“那当然是不愿意的啊，”建明叔理所当然的回应，
　　“但他也就能在自己家里耀武扬威了，一旦出去谁会给他面子？！”
　　说着建明叔还撇了撇嘴。

　　“那这些学生呢？”
　　我指向那些最底层，才刚加入继续在苦苦支撑的学生们，
　　和前面相比明显的地上的汗更多了，因此不知名的水渍也更多了，
　　但即使如此也依旧一刻也不能休息，依旧要不断的拱起身子，让上面的人站的更高。

　　“他们应该也是李建德的一部分吧。”
　　我继续往下续，这次没有理会两人是否能给我答案，只是自顾自的往下说。

　　“李建德在不同的场景就会给自己设置不同的支撑，像是医院里面的患者，大巴上的学员。”
　　我的声音渐渐的变得越来越小。

　　“但，前面两个，不管哪一个都没有这次这样的赤裸。”
　　我抬手指向那座人山，建明叔和方大师都一起顺着我手指的方向看去。

　　从上面的专注，到中间的轻松，再到下面的疲乏劳累，还不能休息，
　　我全部都一一划过，又转头看向两人。

　　“所以我的意思是，李建德他真的能接受自己被人骑吗？！
　　哪怕这个人是他自己！”

　　腾的，建明叔的眼睛都亮了起来。
　　“所以，二妮我们只要。”他几乎是迫不及待的说道。

　　“让他们知道，爬上去的机会非常渺茫，
　　即使真的爬上去也依旧一无所获！”
　　斩钉截铁的，我狠劲说道。

　　于是的，小话突然的开始在人山中传播。

　　“你们还不知道吧，那个李同学本来就是李校长的孙子！”有男声说道。
　　“啥？！你从哪听的？！”
　　听见李校长的称呼，同层中，立马有人追问。

　　“这还用听说？！”
　　那人却是得意中还透露着一些不忿。
　　“这外面到处都已经传遍了，这所谓的成功平台就是人家李校长给自己孙子办的，
　　把咋们招进来也就是为了弄点钱，顺便还能把自己孙子捧得再高一些……”

　　一连串的男学生一股脑的，把自己所有的打听带猜测全部都说了出来。

　　“那我们这不是白费功夫嘛！”
　　突然有人在怒号。
　　“凭啥他孙子随随便便的就上去了，咋们就只能在下面当人台？！还是花钱给他当人台？！！”

　　顺着音量看去肉眼可见的，人山的某一个角落十分不稳定的摇摆了几下，又被上下一起拽了回去。

　　但追问的声音却是越多了，就连花样也越多了。

　　“什么？！谁是谁的孙子，快说说！快说说！！”
　　有人在焦急追问。

　　“啊？！最顶上那四个也是李建德姑姑的舅舅的姨姨家的二表弟？！！”
　　“上三层的人都姓李？！！”
　　“哪里，人家都说了，是上五层都姓李，人家本来就是一家的！”

　　“还不知道吧，咋们这就是个骗局！专门被李建德找来托举他们李家的！！”
　　“上面人家的门槛是姓李！你姓李吗？！你不姓我也不姓！我们不光给人家交钱还要被人家骑！！”
　　“那我们还在这待着干嘛？！专门给人家骑吗？！！”

　　“我忒！老子就算不能到上面去！！也不会在这儿给你李家当狗！！！”

　　终于的，伴随着一声彻底的怒吼。

　　所有的议论声都为之一震，接着便是更多的吵闹。

　　“他哔——的，李建德你不得好死！！老子今天就让你尝尝厉害！！！”
　　“就是！真以为自己靠那块破板子就高枕无忧了？！老子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高枕无忧’！！”
　　“大伙都跟我一起摇！摇他个天摇地动！！把李家人都晃下来，让他们也尝尝下面的苦！！！”

　　七手八脚的就这样不断的溢出，头手脸都在四处露面，
　　甚至有人在彻底松手后依旧不够，干脆的在整层里打起滚来。

　　整座人山都在左摇右晃，不断的伴随着消息的传播，
　　即使有人愿意伸手去拉扯那些乱滚的学生，但也依旧架不住有太多的人加入其中。

　　于是的不断的有人从上面掉落，
　　好一点的就是星星点点往下砸，差一点的就是一连一大片，
　　直接近乎“山体滑坡”般的持续往塌陷。

　　于是，只是起源于我们三人在山脚的议论声。
　　却引起了整座山的震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