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悸澄明》晓晓晓涵

9、第 9 章

　　额头相抵，呼吸交错，灼热又混乱。

　　唇瓣上还残留着被他碾磨吮吸过的刺痛和滚烫，口腔里仿佛还弥漫着他清冽又带着一丝酒意的气息，霸道地侵占了我所有的感官。

　　我腿软得几乎站不住，全靠他撑在我耳侧的手臂和抵着我身体的重量支撑着才没滑下去。大脑像一团被猫玩过的毛线，彻底缠死了，无法思考，只能感受到心脏在胸腔里疯狂地、毫无章法地撞击，快得让我缺氧。

　　不是像我那样幼稚的磕碰，而是真正的、深入的、带着掠夺意味的吻。

　　张澄陌的呼吸也有些不稳，温热的吐息拂过我湿漉漉的、发麻的嘴唇，带来一阵细微的战栗。他稍稍退开一点距离，但那双深不见底的黑眸依旧紧紧锁着我，里面翻涌的墨色尚未完全平息，像是暴风雨过后依旧暗流汹涌的海面。

　　他的指腹还停留在我的下颌上，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那里的皮肤，动作带着一种近乎狎昵的、让人心跳失序的掌控感。

　　我张了张嘴，喉咙干得发不出任何声音，只能徒劳地喘着气，眼神慌乱地闪烁，不敢直视他。

　　然后，我听见他开口了。声音比刚才更加低哑，却带着一种奇异的、不容置疑的平静，像是在陈述一个理所当然的事实。

　　“你都亲我了。”

　　他的语气平淡无波，甚至听不出什么情绪，但每个字都像小锤子一样砸在我嗡嗡作响的耳膜上。

　　“可以同意我追你了吧。”

　　不是疑问句，是陈述句。甚至带着点……通知的意味？

　　我猛地抬起头，撞进他深沉的视线里，脑子里的毛线团“啪”一声断了。

　　同、同意他追我？！

　　这又是什么强盗逻辑？！谁亲了谁啊？！不对！谁同意被亲了啊？！更不对！这跟追不追有什么关系？！

　　一股热气“轰”地一下冲上头顶，把我从那种晕乎乎的、被亲懵了的状态里炸醒了几分。

　　“你……你胡说八道什么！”我声音发颤，试图推开他，手下触及的胸膛坚硬温热，反而让我像被烫到一样缩回手，“谁、谁同意你了！那是……那是意外！”

　　“意外？”他眉梢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揽在我腰后的手非但没松，反而又收紧了些，将我更近地按向他，“意外到伸舌头？”

　　我：“！！！”

　　血液瞬间全部涌向脸部，我敢肯定我现在脸红得能滴出血来！这这人怎么什么话都往外说？！！

　　“那是……那是你！”我气得口不择言，语无伦次地反驳，“是你强吻我！”

　　“哦？”他俯身，鼻尖几乎又要碰到我的，气息交融，带着致命的压迫感，“那最开始，是谁先动嘴的？”

　　我瞬间噎住，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所有辩解的话都卡在了喉咙里。

　　是……是我先撞上去的……

　　虽然那根本不算个吻！但那确实是我主动的……

　　看着我瞬间吃瘪、满脸通红说不出话的样子，他眼底似乎掠过一丝极淡的、得逞般的笑意，快得让我以为是错觉。

　　“所以，”他下了结论，语气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把我吃得死死的笃定，“程序启动，驳回无效。”

　　什么程序？！什么启动？！这人在说什么鸟语？！

　　我瞪大眼睛，还没从这诡异的逻辑里绕出来，就感觉他摩挲着我下颌的手指稍稍用力，迫使我抬起头。

　　“夏雯稚，”他看着我，眼神专注而认真，褪去了方才的欲色，只剩下一种清晰的、势在必得的锐光，“从现在开始，你可以试着习惯。”

　　习惯什么？

　　习惯他的存在？习惯他的靠近？还是习惯……这种完全超出我掌控的、让人心慌意乱的关系？

　　我看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看着他清晰利落的轮廓，看着他那双映着昏暗灯光和我呆愣模样的眼睛，心脏像是被什么东西不轻不重地捏了一下，酸酸麻麻的。

　　拒绝的话在舌尖滚了又滚，却最终没能说出口。

　　完了。

　　我好像……真的……弯得彻彻底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