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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2、第十三章 狂欢 ...

  •   ……
      “我很没用。朋友、爱人、孩子……谁都保护不了……”男人的背影颓废,声音中充斥着无力与自厌。
      “你让自己背负了太多的责任。要知道,谁都不可能保护所有的人。”女人让男人靠在自己胸前,如母亲安抚孩童般,慢慢地顺着他的黑发,“每个个体都有自己的命运,你所能改变的……极少。”
      ……
      “我要离开这里……”
      “快了,亲爱的,就快了……”
      ……

      斯堪的纳维亚,猎人之月下的邂逅,一直以来,我以为那是他与我的秘密——直到那天。
      那天,在万神殿与阿波罗因赫拉克勒斯的事闹翻后,我无心返回任何一处居住地或庙宇,于是来到我和阿瑞斯曾经的“秘密幽会地”,也是我第一次遇见里昂•尼米奥斯的地方。不想,早些时候一怒之下掀桌离去的战神已捷足先登,阿佛洛狄忒自然和他在一起。

      隐在离悬崖不远处的树林中,我清楚地听着他们的谈话,看他毫不设防地向身边的女性暴露出自己全部的脆弱……然后,我终于明白了自己与他之间没有结果的真正原因:我们太相像,都如同草原上脱缰的野马、大洋中扬帆的快船;我们需要可以歇息的水源、能够停泊的港湾,却无法满足彼此的这种需要——我们甚至不曾意识到自己有这种需要……
      至此,所谓的“错过”、所谓的“注定无法相属”终于有了确切的定义:我们那源于本能的互相吸引无法让我们的爱加深到足以维系彼此的程度,我们无法以对方真正需要的方式去爱彼此,我们无法抚慰彼此疲倦的心灵——我们并不合适。伴侣……并非爱与激情便能维系。

      转过身,默默地离开,终于彻底挥别了这段美丽也苦涩的记忆……第一次,在希望他幸福的同时,心中没有感到任何酸涩。
      一直知道我们的爱不会有任何结局,现在我终于明白为什么——真正的爱不会有结束的那一天,而放手,是我唯一懂得的方式……说爱的方式。

      ——————————————

      要去哪里?
      不想独自一人,也不想面对关切的询问或了然的眼神,更不想见到……他。于是,漫无目标地在阿基佩拉戈海上徘徊许久之后,我发现:偌大的世界,我竟一时无处可去!
      当无路可走时,回到原点……赫卡忒曾说过的话适时在脑中闪过。
      于是,我照做了……

      锌托斯山,我的命运正式被更改的地方,也是几乎被我淡忘的过去。那份柔软,那份甜蜜,那几乎拥有全世界的满足……如今想来,恍如昨日迷梦。
      漫步于山林间,空气中飘来一股难以形容的异香。不同于一般香料焚烧后的馥郁,而是在烟草般的刺激中,隐含着一股暗沉的腻甜——这是安布罗希亚果的叶子焚烧后特有的气味。令摄入者神魂飘然的气味,混合了烈酒醇香的气息,将我带往山林深处……
      回到“原点”,试图重新找到方向,而等待我的,却是——狂欢:篝火猛烈地燃烧着,无数火星激越飞舞的同时,一股淡紫色的薄烟悄悄弥漫开来……半兽人轻快悠扬的短笛声,仙女们肆意的娇笑,妖精们带着晃眼的光芒在人马的蹄间穿梭,此起彼伏的畅饮声伴着火堆边狂野的群舞眼前的景象如此熟悉,又如此陌生。
      曾经,在奥萨山中,我会举办全奥林匹斯最受诸神欢迎的狂欢。可惜,随着白银时代的结束、各大种族的迁离,奥萨山也逐渐清冷,直到我终也不再有心于此。而即便是那时最热闹、最恣意的聚会,都远没有此处这般……百无禁忌:痛饮热舞之余,聚赌者、干架者随处可见,叫嚷、咒骂乃至拳脚毫无顾忌地你来我往,直到多余的精力消耗殆尽,大家又会相携回到桌边开始又一轮畅饮;而在那远离火光的树丛间,时有彼此交缠的身影一晃而过,一片旖旎……

      顺着酒香,我很容易便找到了一切癫狂的始作俑者——酒神狄俄尼索斯,却有些诧异地发现,他的模样与记忆中那个美貌得过头的青年大相径庭。原本华丽柔顺的黑发被扎成无数细长辫卷,由于久未整理而显粗糙杂乱;五官精致依旧,却被满脸的络腮胡破坏了和谐感……然而,即便是如此邋遢的表象,依旧无法掩盖青年的绝美,惘论那靛紫眼瞳在神采奕奕的同时所流露出的妖魅。
      此刻,他正坐卧于一条织毯上,宽大的赭红宽袖长袍随意地披在身上,袒露的胸膛前佩戴着华丽而繁复的珠宝,其四周则布满了酒坛,大多是我所不熟悉的式样。那条五彩斑斓的织毯上更描绘着无数陌生的形象:无论男女皆有着深色的皮肤,身躯半裸,以怪异的姿势交缠彼此。面前的这位神祗,从头到尾与奥林匹斯的传统风格显得格格不入,充满了异地神族的气息。
      他直到我在其对面坐定方才迟迟抬头,朝我温和地微笑,没有丝毫讶异之色,想必早已察觉了我的到来。

      “你的聚会太吵了。”我一本正经地对他说。
      “不能当没注意吗?”他一脸醺醺然地看着我。
      凝视着那张无忧的面孔,我突然感到心底深处那个恣意无拘却被埋藏已久的自己正悄悄复苏。“行,你请客。”我于是爽快地应道,想了想又补充,“我不要那些唬弄外行的东西,把真家伙拿出来。”
      依旧是那温和中带些许迷离的笑容,狄俄尼索斯手掌一翻变出一只小巧的杯子。朴素的式样,仅装饰着少许藤蔓纹饰,并且是木质的——这是一只简单到几乎寒碜的酒杯。在我接过它的霎那,液体自动注满了杯子,晶莹澄澈的碧绿,在纯净中透出一丝妖异。那浓郁的酒香,混合着安布罗希亚果叶焚烧后的气味,形成一股更加浓烈的腥甜。
      含一口杯中物,享受那香醇的口感,一边深深吸入空气中的异香,随后冰凉的液体滑入喉中,自脾胃中升起一股安然暖意,逐渐扩散至身体每一处,彻底松弛脑中的每一条神经……能够抚慰一切忧愁与伤痛、帮助灵魂重获自由的甘露,在奥林匹斯的聚会中都不常见。这才是酒神真正的佳酿,必须在东方那片湿热、旖旎的土地上方能造就。酒的名字也是拗口的,依稀记得叫作……“苏摩”。
      那样的饮料是人类的□□与灵魂都无法承受的。光酒香本身都足以让他们变得神志不清、情绪失控。这也是酒神的女祭祀们常有疯癫行为的真正原因。

      “什么事让你心烦?”耳边传来狄俄尼索斯暗哑的嗓音。一口饮尽杯中物,我看向面前的“酒保”,再次为他的不修边幅而暗暗叹息,却只道:“没你的事……接着来,别停。”
      收敛了笑容,狄俄尼索斯地目光首次有了焦距,看了我半晌,却在我变得不耐之前,从我手中接过酒杯。就着杯沿,他低声呢喃了一串咒语,始终注视着我的靛紫眼瞳骤然一亮,然后酒杯再次被置于我面前。懒散的笑容复又挂上酒神的唇角,他伸手示意我品尝。
      没有回应,我拿起酒杯,仰头饮尽……

      ——————————————

      几杯苏摩酒入腹,心情已完全放松,之前的愤怒、沮丧等情绪早被抛至脑后。身躯肆无忌惮地趴在那张色彩绚丽的织毯上,懒洋洋地继续啜饮着香醇的美酒;四周的一切,连同噪音以及混乱都变得可爱无比……
      真是来对地方了,今夜可以任性地放纵,什么都不用想;明天便是新的一天,之前万神殿发生的一切都将水过无痕……

      正如此寻思着,一个睡意浓重的声音插了进来:“你小子,重色轻友。看家本领都拿出来了,居然没有知会我一声。要不是注意到这个区域的梦境有反常现象,还真便宜你了……让我看看,什么样的美女让酒神大人那么大方?”话音刚落,一片阴影便肆无忌惮地笼罩过来,我立即被一股幽然的罂粟花香团团包围。
      “不是美女,是地主。”我同样懒洋洋地应道,“如果不给贿赂,这狂欢就到此为止了。”百年前,我在阿波罗的坚持下允许狄俄尼索斯在锌托斯山建立其最早的神庙,以答谢他在铲除奥里翁过程中的协助,但这里终究还是我和他的地盘。
      抬起头,我并不意外地见到睡神那金发金瞳的面孔——他和狄俄尼索斯的“深厚交情”在冥界是有名的。
      “休普诺斯大人,好久不见了。”

      休普诺斯没有立即回应我的问候,反而低着头以一种探究的眼神看了我半晌才确定地开口:“久仰了,阿尔忒弥斯殿下,百闻不如一见。”
      闻言,我愣了一下,随后忍俊不禁地笑了出来:休普诺斯当然不是第一次见到我,事实上我们是相当熟悉的……同事。只不过,与他共事时,我一直是“赫卡忒”。而他适才那些话的真意恐怕是指我此刻的样子相当破坏形象——不得不承认,“赫卡忒”的言行总比“阿尔忒弥斯”慎重很多。
      “通常,我只会预期从塔纳托斯那里听到这样的话。”我调侃道,没有丝毫端正坐姿的意图。死神塔纳托斯是这对黑夜女神的双生子中比较严肃的那个,谨言慎行到几乎斤斤计较;而身为兄长的休普诺斯则是一个完全的对立面。这也是没有办法的,比起睡梦,死亡并不是能够玩笑对待的事情。
      “这种地方,那个工作狂是死也不会来的。所以,作为很友爱的兄长,我就代言了。”说着,他大剌剌地在我和狄俄尼索斯边上坐……更正,是躺下,一边忙不迭的指挥东道主:“别小气,我要和她一样的好料。”

      “酒保”从善如流地奉上神酒,随后若无其事地加上一句:“积欠的账单我已经寄给你家老板了。”
      “你什么!?”

      ——————————————

      尽管担心哈德斯知晓后,自己会面临的“自然灾害”,休普诺斯和所有懂得享受生活的神祗有着相同的哲学:美酒不可断流,狂欢不可中止。于是,他决定变本加厉地一次喝到爽,连带拖我一起。当时的我尤不知等待自己的将是有史以来第一次的宿醉。
      痛饮的过程中,四周并不太平。从凌空飞来的物体、身躯,到时不时前来投怀送抱的男女,“突发事件”层出不穷。在座的两位神祗都一脸见怪不怪,应付自如,我自然不好做出过激反应,比如将某些不长眼的射成马蜂窝,或者一拳打离锌托斯山等……
      不得不承认,那绿色的“苏摩”也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它的影响下,任何事物都显得有趣,包括休普诺斯那些一点都不好笑的笑话。于是我意识到,比起休普诺斯喝多后便完全走样的幽默感,自己的酒品其实一点都不好——虽然是间歇性的,我依然无法否认自己正如同一个小女孩般笑得花枝乱颤。

      “我还寻思着什么时候我们几个会坐到一起,不想这么快……”狂欢进入短暂的缓和阶段,方才一直沉默着的酒神突然开口。
      轻挑眉梢,我继续啜着杯中物,凝视着那对紫瞳,并未发表任何意见。
      “怎么,因为我们都能将人逼疯?”休普诺斯笑了,耳后的一双羽翼扑扇着,送来更加浓郁的罂粟香。我没有接口,心中却升起一股淡淡的怅然。
      一如狄俄尼索斯的酒和休普诺斯的植物,月亮的光芒在特定的时刻也是人类的精神无法承受的。有传说:经过塞勒涅亲吻的人会成为疯狂的诗人……已消逝近万年的塞勒涅自然不可能有那种影响力。真正令人类疯狂的是那太阳的光辉;月,仅仅是一个媒介而已——不,我并非与面前两位神祗一路。我作为月的女神,只是一个赝品、失去了实际意义的象征,离了阿波罗的光芒便只能隐入那寂静的黑暗中,不再得见……
      如此寻思着,却被狄俄尼索斯平稳的声音打断:“不,因为我们都是情感与自由实体化的产物。”
      情感与自由吗?我不着痕迹地抬眼觑向他。
      为什么会觉得他的话实际上是对我说的?为什么会觉得他知道我心中所有的想法,尽管明知他没有探知的可能?第一次,那双紫色的眼睛令我感到似曾相识,却怎么也想不起来究竟像谁……嗯,还是不要想了,今晚该是无忧的……
      于是深深吸气,在一片熏熏然中,我随意地举杯:“那就为自由干杯!”在休普诺斯微醺的附和声中,狄俄尼索斯若有似无的笑显得愈加高深莫测。
      我选择彻底忽视,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出来了。

      ——————————————

      美酒不可断流,狂欢不可中止……砸场子的也永远不会少。
      当那双熟悉的手臂毫无预警地将我从织毯上捞起,我连吃惊、抗议都懒了。

      将我钳制于身侧,没有理会我象征性的挣扎,阿波罗只是以一种平板的语调对面前的两位神祗下达警告:“想醉生梦死,想吵得整片大陆不得安宁,随你们的便,但不是在这……”
      “对不起,失陪一下。”我皮笑肉不笑地打断他,一边将他拉离在座两位神祗的听觉范围。这次,他没有阻止我。

      “为什么任他们乱来?”熊熊燃烧的篝火照亮他的半边面孔,另一半则完全陷入阴影之中,“知不知道这里释放出去的毒气足够让整座小岛的生物都精神错乱?”
      一股凉飕飕的感觉爬上背脊,我觉得自己像做错事的小孩,有些勉强地回应:“大家只是玩玩而已,休普诺斯事先都准备好了结界。明天,一切就像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这里是我的圣所,我不能容许这样的事情发生,哪怕在人类看来只是一场梦境。”他说,我的……不是我们的,是“我的”……心中蹿起一小簇火焰,烧光了原本便不多的惭愧,却不曾有任何温度。我抬头看他,轻扯嘴角。
      “辛茜娅,我……”大概也意识到自己失言,他欲弥补,却被我打断。
      “一点都不听话了……”我喃喃道。
      “甚么?”他双眉微皱,脸上闪过困惑。
      “过去不是这样的……”手指带着挑逗的意味,划过对方裸露的锁骨,满意地看到他的下颚瞬间绷紧,“我要怎么做才能把过去的福玻斯找回来?是因为我拒绝了你吗?所以你不愿再支持我……那么如果我愿意重新……交涉呢?你是不是也会重新考虑?如果我能令你满意,你是否又会像过去那样无条件地站在我身边?”
      他看着我,沉默着,眼神逐渐冰冷,锐利如刀……可是,已被酒精和迷香麻痹的灵魂无法感到任何痛觉……措不及防地,他一把抓住我的双臂,将我拉近,晦暗的神情在火光的映衬下显得狰狞:“那么,亲爱的姐姐,你是不是要试试看呢……试着交涉,看我会不会接受你的提议?”
      温热的气息拂上面颊,我们之间的距离近到只有寸许,任何激烈的喘息都足以让我吻上他的唇;那金色的眼瞳,此刻如两颗钻石,冷硬却诱人……我不由自主地伸手,想拂开他脸上那几绺滑落额际的金色发丝,却被握住了手腕。“不用费心考虑怎么回嘴了,我没兴趣……对你,或者你的提议。”挪开我的手,顺势将我轻轻推开,他头也不回地转身离去。
      第一次,他是走开的那个,徒留我在原地,凝望那远去的背影……

      ——————————————

      麻木,冰冷的麻木自胸口往全身扩散,思绪一片空白,□□的本能代替了大脑的思维……浑浑噩噩间,我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行进,直到遇见踉跄着迎面走来休普诺斯方才停步。
      他朝我晃晃手中的酒囊,道:“后会有期。”
      我木然地看着他,未发一言。
      “我知道,我知道……”显然误以为我在质疑他的离去,他摊手解释道,“不过你家那斤斤计较的小子也有道理。如果我继续呆下去,很快会害得塔纳托斯加班的。那家伙虽然是工作狂,但讨厌额外的工作量……走了,不走的话会有麻烦,我们家吵架的时候可没你们那么文明……”
      心口有什么东西裂了一下,不痛,却闷得慌。我一把夺过他手中的酒囊,仰头就猛灌了几口。
      “喂……”休普诺斯一手指着我,磨蹭了半天才蹦出一句并不适当的抗议,“那壶我喝过的。”
      “别担心,我们永远都不会比这更亲近的。”我轻声冷嘲。
      接住我丢还给他的酒囊,休普诺斯嘟哝了两句,然后继续一步三晃地循着原来的路线行去。

      随着睡神的离开,罂粟的香气逐渐飘散;狂欢依旧持续着,但高潮已过,篝火中焚烧着的安布罗希亚果叶不久亦将挥发殆尽;而“苏摩”似乎也逐渐失去其效力……我知道自己今晚欲无忧入梦的期望正慢慢化作泡影,心口那逐渐剧烈起来的刺痛正警示着那个可能。
      不要想……什么都不要想……

      狄俄尼索斯依旧半躺在原来的位置,自那永远不干涸的杯中啜饮酒液,眼神清晰明澈,不现一丝醉态。想都不想地挨着他坐下,我以一种迫切的口气要求道:“给我更烈的东西。”
      多年之后,我在人类身上见到了自己的投影,那些过于依赖休普诺斯的幻境而无力自拔的人类……于是,我意识到自己曾经的丑陋。然而,那时的我恐怕即便知道也不会在意。

      这一次,狄俄尼索斯并没有任我予取予求。他托起我的下颚,轻柔但强硬地迫使我转头与其对视。那紫色的眼瞳摄人心魄,却奇异地令我安心……一种熟悉的安全感……“那些东西,解不了你的烦恼。”他说,暗哑的声音如来自梦境的呢喃。
      “我只是不想去想……就今晚,什么都不想……”
      他继续看着我,静默着,手指却抚上我的下唇。我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随之轻颤。
      “那么,你需要更激烈的东西……但不是酒。”
      “是什么?”无视自己仅存的判断力,我追问。
      “我……”
      浓郁的酒香迎面扑来,将我密密实实地包围起来;亚麻布粗糙的质感、□□躯体彼此相贴的柔腻触感……炙热的呼吸拂过颈侧,身体因兴奋而绷紧,血管中的血液开始沸腾,眼前的一切逐渐模糊……在一片澄亮的金与浓烈的红交融的模糊影像中,那双紫色的晶石绽放着惑人的光泽……似乎,曾经在哪里见过,此刻却怎么也想不起来……
      终于,我选择放弃,任感官将理性取而代之。脑中最后闪过的念头是:今晚,终究还是会有一场好眠……

      放手,是我唯一懂得的方式,爱你的方式;
      走开,是你最好的选择,不让自己受伤的选择……

  • 作者有话要说:  12/06/07
    最后两句是不是有点画蛇添足????
    ————————————————————————
    08/28/08
    标题改了,还是不用英文好……
    12/03/07
    卡得太厉害,进度缓慢,先贴一部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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