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往事（停更）》Alatariel

89、第十章 美狄娅，暗夜的祭司

　　关于赫卡忒的祭司，如果有一件事是人们需要知道的，那便是：她们不会忠于任何人类的君王或法律；她们只忠于赫卡忒，但是赫卡忒很少给予她们任何指示；除此之外，她们听从的只有上古魔法的法则，以及自己的意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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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神涅斐勒与奥尔克墨诺斯［１］的凡人国王阿塔玛斯曾经有过一段婚姻，并孕育了一双儿女，弗里克索斯和赫勒。阿塔玛斯再婚后，新王后伊诺费尽心机想除去自己的继子与继女。应涅斐勒的请求，阿瑞斯送去了克吕索马洛斯，一头带翼的金色绵羊，将她的孩子带离奥尔克墨诺斯。
　　在跨越连接阿基佩拉戈海和普罗庞提斯海的海峡［２］时，涅斐勒的女儿赫勒不慎自飞羊身上滑落，丧生海中；弗里克索斯则安全抵达了科尔基斯。在那里，他将克吕索马洛斯作为祭品献给阿瑞斯，金羊的羊毛被挂在战神的圣林中，从此成为科尔基斯的传承之物，并由一头巨龙日夜看守。

　　近二千年之后，伊奥尔科斯的王子伊阿宋为了夺回合法的王位继承权，接受了与叔叔珀利阿斯的赌注，前往科尔基斯取得金羊毛。在雅典娜的安排下，他得以召集当时希腊最著名的凡人以及半神英雄们，一同建造阿尔戈号，开始了前往未知海域的冒险。
　　然而，即便没有受到神王宙斯暗中的影响，埃厄忒斯都不可能轻易让出金羊毛；在千年的岁月中，这件举世无双的珍宝已成为科尔基斯王权的象征。如今，他更有了万神之王赋予的勇气与信念，以及更加狡猾、恶毒的对策。
　　没有直接拒绝伊阿宋的要求，埃厄忒斯转而打发他和所有的阿尔戈号船员们去阿瑞斯的圣林前的空地上，制服两头喷火的野牛，然后用它们耕田，并种下毒龙之牙。

　　埃厄忒斯的次女美狄娅是一名出色的女巫，在那个时代，她几乎是最强的。即便如此，她终究不可能对厄洛斯的金箭免疫。从见到伊阿宋的第一眼起，她立即爱上了那个男人。
　　美狄娅的姐姐卡尔契俄珀是阿尔戈号的设计者兼船员阿尔戈斯的母亲，为了保护自己的孩子不因伊阿宋的失败而被牵连、丧命，她央求美狄娅给予阿尔戈号援助。
　　于是，两个女人为了各自的愿望，联合起来，背叛了她们的父亲。

　　美狄娅用由普罗米修斯的肝脏中流出的血液调制了膏药，保护阿尔戈号船员在制服喷火野牛的同时不被火焰灼伤；她告诉伊阿宋关于毒龙牙的秘密，帮助他击败由龙牙中诞生的战神的狂战士们；最后她用阿斯克勒庇俄斯的麻醉剂让日夜守护金羊毛的巨龙首次陷入沉眠，以便让伊阿宋乘机夺走金羊毛。而在做这一切之前，她不曾忘记叮嘱伊阿宋向“赫卡忒”献祭，以取悦我……
　　不得不承认，我是满意的。这名有着狂野的黑色卷发以及小麦色肌肤的少女的确是个极具天赋的祭司。那个献祭的仪式，从炭木的选择、羔羊燃烧的速度到蜂蜜的比例，都几近完美。

　　在取得金羊毛之后，同样爱上了美狄娅的伊阿宋，带着背叛了父亲的科尔基斯公主与其余的阿尔戈英雄们一同踏上了返回希腊的旅途……
　　一切，都按照雅典娜和赫拉的意愿顺利进行着，阿尔戈号的冒险已接近尾声。然而，美狄娅的故事才刚刚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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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简直是耻辱！”看着海面上四处飘浮着的尸体碎块，潘多拉显露出少有的愤然。
　　“这就是我们的祭司，她们被赋予遵循自身意志的力量。”我轻声应道，“想当年，艾西斯走遍了整片非洲和中东大陆，寻找丈夫的遗骸……只要决定了的事，她们从不轻易放弃。”
　　“那完全是两回事。”
　　“你肯定？”逐渐被鲜血染红的海水令我忍不住皱起眉头，“她们同样是为了自己所爱的人而不惜一切代价。”
　　“通过杀死自己的兄弟，然后将其碎尸！？”不用回头，我便能想象潘多拉此刻的表情。她大概觉得我的态度不可理喻，可是我的确不知道自己该有什么样的反应，毕竟我一直预计类似的事情会发生。
　　幽灵女王的魔法依靠灵魂的力量催动，受使用者的情绪所掌控。强大如美狄娅必定具有强烈的情感……她既然已经接受伊阿宋为今生的伴侣，她说什么也不会容许任何人的破坏……包括神祗。

　　在逃离科尔基斯之后不久，阿尔戈号便受到科尔基斯军队的追击。双方一度达成协议：阿尔戈号可以带走金羊毛，只要他们将美狄娅留在附近的阿尔忒弥斯神庙，听候当地统治者的仲裁。
　　拒绝接受我或者其他任何君主的裁决，美狄娅即刻引诱了伊阿宋，让自己成为他名副其实的妻子。不再是其父亲的所有物，也不再作为阿尔忒弥斯的管理对象，美狄娅现在是伊阿宋的“附属”。于是整个阿尔戈号必需通过捍卫她的安全，来捍卫他们自己的荣誉……不得不说，这是相当聪明的一步。
　　然而，美狄娅的“手段”并未到此为止，她显然没有等待自己被那些男人拯救的意愿。很快地与追击自己的弟弟阿布叙尔托斯取得联系，她信誓旦旦地在信中向其保证自己的无辜，并欲出卖整个阿尔戈号。可怜的青年丝毫没有察觉那是王姐为自己设下的陷阱，最终如同祭坛上的羔羊般，被暗中埋伏的伊阿宋杀死。而为了阻止科尔基斯军队继续追击，美狄娅亲手将自己兄弟的尸体砍成碎块，抛入海中，知道父王会选择放弃阿尔戈号，转而收集王子的残骸。

　　站在云端，目睹了整个过程的潘多拉不仅愤怒，更是忧心忡忡：“美狄娅与阿尔戈号一起，会成为整个希腊的焦点。这样一来，赫卡忒及其追随者们在世人面前的隐秘感便荡然无存了；而她刚才的所作所为若传出去，人类如何相信赫卡忒是位仁慈的女神……”
　　“无所谓了。惧怕也好，崇敬也罢，只要他们需要我们。”我含糊地应道，不确定是不是应该告诉她，更遭的尚未到来。
　　适才，阿尔戈号在成功逃离科尔基斯军队的追击后，爆出阵阵响亮的欢呼声。在那片兴高采烈中，我却分明看见伊阿宋脸上一闪而逝的灰暗——他在害怕，害怕他的妻子！
　　太晚了，美狄娅不是什么可以利用完就马上甩掉的女子啊……
　　我无意中抬起头，注意到不远处有一团乌云正慢慢形成。一片灰暗中，涅墨西斯正朝阿尔戈号上的那对新婚夫妇阴郁地笑着，手中的惩戒之剑不时地蹿着幽蓝的火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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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１］奥尔克墨诺斯，位于希腊东南部地区，彼奥提亚，的一个国家。

　　［２］赫勒斯滂，也就是现在的达达尼尔海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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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者有话要说：　　10/14/07
不太确定……这章到此结束好，还是继续？
美狄娅到达希腊后的事接着写好，还是重新起一章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