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山往事（停更）》Alatariel

31、第十六章 海洋的主宰

　　赶到地中海时，正好撞见海王站在云端，高举他的三叉戟，准备掀起一个致命的浪头，毁去丢卡利翁的方舟……

　　“等一下！”我想也不想地急喝。
　　“妈的，哪个不要命的？”他一个趔趄，然后气急败坏地回身，看也不看便对我一阵暴吼，“干什么！？我不是说了，工作时侯不许打扰！”
　　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大声过，我不禁一愣，潘多拉更是抓紧了我的手臂，而我可以肯定，那两头倒霉的牡鹿现在一定遭受着严重的耳鸣。

　　“哦……阿波罗那个美丽勇敢的妹妹，有什么是我可以为你效劳的？”而那个罪魁祸首在看清是我后，态度立即来了个１８０度大转弯，适才的一切好似不曾发生过……
　　“姐姐。”我淡淡地纠正。
　　他楞了一下：“什么？”
　　“我才是年长的那个，不过谢谢陛下您的赞美……”我礼貌地微笑着，不急不徐地与他客套，反正只要他不动手，下面那两个暂时是不会有事的；而潘多拉也会意地静静站到一边。

　　“啊，我只是从他谈到你时的语气而想当然了……不好意思……”
　　阿波罗到底说了什么？
　　“不过，显然你们的感情相当好呢，真令人羡慕……”
　　你和赫拉的感情不也是没话说的……这么想来的话，我应该担心阿波罗和他混在一起吗？
　　“有点罕见，在我们这种家庭中，在奥林匹斯这种地方，你说呢？”
　　而我又该如何理解这句？

　　“怎么会？我们都是一家人哪……”果然和赫尔墨斯在一起久了是有好处的，看，假笑了那么久都不累，说出那么恶心的话都可以面不改色。
　　“拜托……我刚用过早膳，没那个冥府时间再补一遍，或者你根本想让我几天都吃不下饭？”他整个人懒洋洋地靠着三叉戟，一脸的不耐，“讲重点，你要什么？”
　　我开始明白为什么阿波罗会和他走得那么近了——都是些并非不能但就是不愿或懒得打弯的神祗。
　　“想请陛下提前收工，连着几日的工作，您一定累了……”
　　“要我放过那两个人类？”他冷笑着，一针见血地问，“宙斯知道吗？”
　　“出于时间紧迫，我只能先阻止陛下；但是，我会立即回到奥林匹斯山，禀报父神，决不会让陛下为难的。”
　　“丫头，如果你继续这么讲话的话，我想我一定先要把自己灌醉了才行；现在，给我个理由，我懒得想。”
　　真是令我哭笑不得啊，这么简单就答应了我的请求，而问我理由居然因为懒得想……

　　事关某些家族隐秘，我向潘多拉使了个眼色，她立即乖巧地驾着我的战车驶离我们……
　　“陛下，可否借一步说话……”
　　“只要你停止咬文嚼字，别说一步，一百步、一千步都行。”
　　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阿波罗说得没错，他是个有趣的人物。
　　“那我就开门见山了……看见那个与我同来的夫人没？还记得她吧？”
　　“啊……‘具有一切天赋的’潘多拉小姐，怎么会忘记呢……”他摩挲着一脸极有性格的络腮胡，毫不隐藏话语中的轻佻，“我可是时常想到她呢……”
　　“陛下，请勿生出不该有的想法。”我淡淡地提醒。
　　他倒好，一下子推得一干二净：“嘿，这个话题可不是我提出的……”

　　睨了他一眼，我径自陈述：“总之，那个女人死了的话，她会很伤心的；而那个男人死了的话，那个女人会很伤心，然后结果还是一样；而我、赫斯缇娅还有赫卡忒都不想见到我们亲爱的朋友难过。”
　　“朋友？你期望我相信？”他一脸暧昧的看着我，“告诉我，你们三个谁是那位美丽夫人的入幕之宾？”
　　“是谁真有那么重要吗？”看来，就算远离奥林匹斯山，神祗也免不了八卦，这么看来，冥界的那几个是异类了……
　　“怎么，难道还不只一个？亲爱的，不要告诉我连你都沉醉于她的魔力中，要知道有人会心碎的。”

　　他真以为我是纯情小女孩，逗弄一下便会脸红或恼羞成怒不成？
　　恶意地凑到他耳边，我用充满挑逗的声音，吐气如兰：“陛下，以我们的身份，就算我们都在一张床上，您别说不能参与，连看都是不可能的；所以，知道又如何，不知道又如何？反正看不到，摸不到，最终受折磨的都是您自己呢……亚特兰蒂斯美女如云，来一场狂欢，因该不是难事；自己的需要满足了，就不会有精力对别人的私事感‘性’趣了……”
　　他愣了半晌，然后居然大笑出声：“阿波罗说得没错，你的口才如同你的金箭一样致命！我今日总算见识到了。”
　　“我会将这话当成赞美的。”轻轻挑眉，我也从善如流，只是……
　　阿波罗……现在，你又是如何想我的呢？

　　“好吧，告诉我，伶牙俐齿的狩猎女神，你又打算如何说服宙斯呢？”他凭空变出一张软椅，悠闲地坐下，语调依然懒散不正经，“他可不会被你的闺房趣事而打动；毕竟，他自己的，要精彩无数倍。而我，则会需要一个更加正式的理由；虽然我比较喜欢你适才给我的，但是此次事关重大，表面功夫还是不能怠慢。”
　　“我从阿波罗那里听说，您对父亲年轻时的风流韵事知之甚详……”
　　“我依然是，唯一不同的是我所知道的不再是独家。现在那家伙无论搞些什么，都弄得神尽皆知，不然奥林匹斯也会有一群仙女代为‘宣传’……”原来，八卦的始祖就在我面前。
　　“那个人类男子的父亲正是父神的一位老朋友……”
　　“哦，是他？”和聪明人说话就是省力，“既然如此，什么原因让你认为宙斯不会将他除之而后快？”

　　这位海王看似狂放不笃，其实也是个不露声色的主，和他交谈真是一种享受！
　　“如果他会这么做的话，‘他’，现在应该在塔塔罗斯，而不是在高处欣赏风景，不是吗？”
　　“你的确了解自己的父亲……”他若有所思地看着我好一会儿，忽然似有所觉悟般道，“几乎所有人都以为宙斯只是像对待赫柏一样，单纯地娇宠你。但我猜，你实际上也是他的幕僚之一吧……就像月球，你只能看见她明亮柔和的一面，却从来都见识不到另一面的玄机深藏。［１］”
　　“我可从来不曾试图隐藏什么……”我依旧一脸无辜地望着他，不承认也不否认。
　　“只是误导他人作出他们自以为是的结论，对吧……宙斯那老小子便是最擅长这种似是而非的伎俩了，当然还有斯特罗比勒斯上的那位大人……”
　　被海王拿来与“他”相提并论，我应该感到荣幸吗？

　　“总之，事关‘重刑犯’的子嗣，如何处置，当由神王亲自裁决。陛下，您对这个理由可满意？”
　　“嗯，这我可以接受……那么，人我就留那里了，你自己看着办吧……”
　　“那我就替潘多拉谢过陛下了……”
　　看着他招来由四匹雪白战马所拉的战车，我才注意到他似乎偏爱白色，不仅战车是象牙打造的，连他身上的衣饰也是以白色为主。
　　他跳上马车，刚要甩动缰绳，却改变主意地转身，嗓音洪亮：“喂，小月亮，路过亚特兰蒂斯的时候记得来坐坐，我会好酒伺候的……别让我逼阿波罗把你绑了来……”停顿了一下，他又补充道，“也不要告诉我你不喝酒，哎？”
　　“放心，越烈越好！”我真诚地微笑着，轻轻挥了挥手，“恭送陛下了……”

　　海洋的主宰驾着战车在地中海的海面上奔驰，马车与飞溅的洁白浪花几乎溶为一体，翻滚着继续西行；随着三叉戟轻击海面，大西洋在他面前分开，在那片白色消失于水幕之间后又迅速合上，徒留一片平静的碧蓝……

　　各领风骚的三界之王们哪……
　　只要他们的关系足够稳固，奥林匹斯一族将是坚不可摧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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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

　　［１］在“［祖母］福柏——塞勒涅时代”，月球并非一片死寂，虽然面朝地球处一直是荒地，但仍有诸多生命居住在其背朝地球的一面，多为妖精与精灵。在塞勒涅消逝之后，那个由月神意念支配的世界彻底崩溃；而作为光明之神，又是处女神的阿尔忒弥斯，不适合支撑孕育生命的土壤；于是，月球上的生命开始死亡，幸存者都迁回了地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