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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速度与激情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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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什么!”一个妇女突然尖叫起来,手指着萧芙倾的身后,声音里满是恐惧。
丹珏族只有少部分人知道山上有巨蟒,大多数人只知道族里要定期把人关到山里,才能保平安。
众人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见一条水桶般粗壮的巨蟒正吐着分叉的舌头,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闪烁着幽冷的光,仿佛隐藏着无尽的杀意。
它的鳞片在月光下反射出冰冷的光泽,每一次蠕动都带着强大的压迫感,地面似乎都在随着它的移动而微微震动,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它的强大与威严。
一条水桶粗的巨蟒正吐着分叉的舌头,黑色的眼睛在夜色里泛着幽光,鳞片反射着冰冷的月光,每一次蠕动都让地面微微震动。
“是蟒蛇!它怎么跟过来了。”
“快拦住它!别让它过来!”
恐慌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反应快的村民转身就跑,想离巨蟒远些;胆子大的抄起石斧、木棍,朝着巨蟒砸去。
可石斧和木棍落在巨蟒的鳞片上,只发出沉闷的响声,连一道划痕都留不下。
巨蟒被激怒了,尾巴随意一扫,就将几个村民扫倒在地,紧接着张开血盆大口,露出锋利的獠牙,一口咬下。
伴随着骨头碎裂的闷响和濒死的呜咽,现场血肉横飞,惨不忍睹。
萧芙倾虽然没有回头,但身后传来的惨叫声和哭喊声像针一样扎在她的心上。
不能停下,一旦停下,不仅自己会丧命,她要跑出去。咬紧牙关,泪水混合着汗水从脸颊滑落,滴在滚烫的地面上,瞬间蒸发。
双腿像灌了铅一样沉重,每迈一步都异常艰难。
看着前方越来越近的河边轮廓,跑到河边就有希望,有逃生的机会。
沿途还有村民试图阻拦她,萧芙倾像一条泥鳅,左躲右闪,在人群中穿梭。
有好几次,她的衣服被抓住,手臂被划出几道血口子,火辣辣地疼,可她根本顾不上,只想着往前跑。
终于,河边的气息越来越浓,湿润的空气夹杂着水草的腥味扑面而来,让她精神一振。
萧芙倾冲到河边,几乎没有犹豫,纵身一跃,跳进了冰凉的河水里。
河水瞬间将她包裹,刺骨的寒意让她打了个寒颤,却也驱散了些许疲惫。
她顺着湍急的河流向下游漂去,没漂多久,强烈的疲惫感就席卷而来,意识开始模糊。
在彻底失去知觉前,好像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托住了自己的身体。
萧芙倾缓缓睁开眼,映入眼帘的是一块潮湿的船板,散发着木头的霉味。
她挣扎着坐起身,浑身酸痛得像是被拆开重组过。船板轻微晃动着,让她慢慢回神。
怀里的硬物硌得她生疼,她猛地想起什么,颤抖着伸出手,从怀里掏出木盒子,从里面拿出一张纸。
那是她被关在山腰石屋里时找到的,可现在这张纸已经被河水泡得不成样子,上面的字迹模糊不清,更加难以辨别。
纸上的字迹早已完全晕开,墨色在粗糙的纸面上洇成一片模糊的黑。
纸张边缘被河水泡得软烂,轻轻一碰就簌簌掉屑,仿佛连最后一点“存在过”的痕迹都要消失。
萧芙倾眼睛瞬间暗淡下来,她明明按照信里说的跳进了河,却还是没能离开这片诡异的地方。
到底要怎么做,才能真正逃出去?萧芙倾呆呆地盯着那团糊掉的墨迹,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纸面。
这是她在石屋里找到的唯一线索,是绝望中抓住的最后一根稻草,可现在,连这根稻草也断了。
她将纸紧紧攥在手里,指节因用力而泛白,指甲几乎要嵌进掌心。
迷茫和无助像潮水般将她包围,她不知道接下来该去哪里、该做什么,只能任由自己陷在这片混沌里。
河风吹过,带着水汽的凉意让她打了个哆嗦,她抬头望向茫茫水面,眼神里满是失落。
就在这时,一道清润的男声从头顶传来:“姑娘醒了?”
萧芙倾抬头,只见船头立着个青衫男子,袖口绣着银线云纹,手里握着柄桃木剑,剑穗上的琉璃坠在晨光里流转着淡紫光晕。
他俯身时,衣袍上松烟墨混着艾草的气息飘了过来,萧芙倾下意识地攥紧了手里的纸。
“是公子救了我?”她的声音嘶哑得像被砂纸磨过,每说一个字都觉得喉咙发疼。
青衫男子颔首,指尖轻捻法诀,一道淡金色的光丝落在她胳膊的伤口上,灼痛感瞬间消散。
“在下云游子,路过河边时见你顺流而下,便将你救了上来。”
“公子,能不能帮我个忙?”萧芙倾连忙将手里的纸递过去,心脏因紧张而狂跳。
这张纸已经不成形了,可她还是抱着最后一丝希望。
云游子的目光落在纸上,眉峰微挑。
他接过纸时,指尖泛出一层微光,原本湿哒哒的纸张竟慢慢变干,像时光倒流般恢复了原本的形态。
那些模糊的墨迹也仿佛活了过来,顺着光纹慢慢聚拢,扭曲的符号渐渐显露出工整的字迹。
萧芙倾刚要细看,岸边突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一队玄甲卫兵簇拥着位华服老者奔来,老者鬓角斑白,腰间的冰玉坠却剔透莹亮。
他远远望见船头的纸,竟踉跄着扑过来,一把抢过纸,声音颤抖:“是阿禾的笔迹!”
老者的指腹反复摩挲着落款处的“禾”字,浑浊的眼睛里瞬间涌满泪水:“我儿啊!”
萧芙倾彻底懵了,原来写这封信的,是老者的家人。
老者转头看向她,急切地问:“姑娘,这张纸你是从哪拿的?是不是从上游那个寨子里?”
萧芙倾呆呆点头,还没反应过来,眼前的景象突然一晃,下一秒,她竟站在了云沐宗试炼的广场上。
广场上已经聚了不少人,看来她没被淘汰。
临水城城主苏承安,十七年前他的女儿苏禾外出游学失踪,最后一次传信的地方就是丹珏族下游的忘槐村。
他派去查探的人全有去无回,直到听说云游子救了个从寨子里逃出来的姑娘,才立刻赶了过来。
两人日后,临水城的军队包围了丹珏族寨子。
魏王梓举着骨刀反抗,那骨刀上刻的诡异符文,和寨外木柱上的一模一样。
被按在地上时,枯瘦的手指死死抠着泥土,喉间发出嗬嗬的怪响。
“十七年前,你们是不是杀了一个叫苏禾的姑娘?”苏承安双眼赤红,“我要你们整个寨子,为她偿命!”
“寨子里面那个姑娘怎么回事。”魏卓看着从外面走进来的儿子。
魏王梓听到父亲这样跟他说,想了一下,“父亲,她想找个地方借住一下,过几天就走。”
苏禾在寨子的几天,父亲观察到,这苏禾会时不时在地上画房子,哄小孩子开心,言语间似乎对这方面也挺了解的。
等到约定好苏禾要走的那天,我正打算去送送她,相处了这几天越来越觉得她是个很好的姑娘,这一走不知道以后还能不见到。
她很开心的和我说占时不走了,我当时以为她在骗我。
后来跟才知道,她对建房子有一定的了解,父亲让她帮忙建一个房子。
说是遇到灾害的时候,族人可以躲进去占时躲避灾害,地点就建在山上。
我本来也以为只是普普通通的建房子,没想到不久之后,父亲把我喊了过去。
“来了就坐过来吧,”魏卓坐在桌旁,嘴里喝着茶。
魏王梓坐到父亲身边,“父亲找我。”
“你以后也是要做族长的人,现在是时候该知道点东西,也该学习学习怎么处理了。”
父亲那一天跟我讲了很多,也跟我讲了山上的那个东西,和建那个房子的目的。
我呆愣的离开父亲房间,在拐角处看到摔倒在地上的苏禾,想上前去扶她,没想到苏禾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
我无措的给她扶起来送回房间,但没想到第二天,再去找她说明原因的时候,房间里没有她的身影。
本来找不到她,我还有点开心,但不久之后我就笑不起了,苏禾不是跑走了,是被关押起来了,就在我送她回去后。
我站在外面看到她用怨恨的眼神看着我,我开始迷茫了,开始想起刚认识她的第二天。
外乡来的苏禾穿着月白裙衫,蹲在晒谷场边上逗村里的小孩,画着自己最熟练的房屋图。
木棍走过稻谷留下她经过的痕迹,阳光落在她发梢像镀了层金。
自那以后我经常半夜偷偷去看望她,直到某个深夜我撞见苏禾在对着图纸哭,那天晚上就这样静静的看着她,直到她睡着。
好痛,我生病了吗,会死吗,死了也好,苏禾也不会因为看到我生气了,一切都是因为我。
不行,不能死,父亲还需要我,以后族人还需要我。
魏王梓就这样,坐在床上,直到天开始微凉,才慢慢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苏禾精神失常了,但好在图纸都画完了。
“他们要把迷路的外乡人关进去……” 她攥着一张纸,的手在发抖。
“阿木,帮我把这个藏起来,将来有人能看到就好了。”
但是苏禾精神失常后,似乎只觉得他是好人,只信任他。
他帮着苏禾将纸放进去。
可没多久苏木得了风寒,她被父亲关进地窖,魏王梓却始终没敢说一句话。
他害怕父亲发怒,更怕承认自己早已在初见她时动了心。
地窖很黑,他只能每天偷偷塞进去吃的,直到某天再也听不到里面的咳嗽声。
他慌了,一直想要打开地窖,跟父亲争执了起来,父亲死了,她也死了。
“她病死那天,雨下得好大。”魏王梓的声音越来越低。
他抱着苏禾,想让她醒来,可能他的祈祷真的成功了,她真的醒了。
看了他一眼,微微笑了一下,她是不是原谅他了。
魏王梓看她冲他笑,他回应她也笑得很开心,但是慢慢的他就笑不出来,因为自那之后她就再也不动了。
也不再生气的瞪着他,也不会再哭了。
苏承安将寨子里反抗的人都杀了,老弱妇儿都做了俘虏。
在魏王梓的床上找到一个白骨,盖着被子,白骨很干净看起来平时有养护。
也找到了那个地窖,地窖里面是被开膛破肚的大蟒蛇,蛇很大,大到关上地窖,都能从缝隙里面看到反光的蛇鳞。
云游子站在寨口的老槐树下,静静的看着士兵拆除那些刻满符文的木柱。
另一边,萧芙倾从秘境里出来,一眼就看到了等候的黄予鸣和龙妗妤,瞬间开启了吐槽模式。
“腿酸得要断了!你们根本不知道我经历了什么,被巨蟒追、被族人堵,最后还掉进河里…”
黄予鸣看着她狼狈的模样,嘴角微扬:“不想知道,你自己承受这份痛苦吧。”
龙妗妤脑海中浮现出自己刚刚碰到的那对小情侣,又联想到黄予鸣遇到的是跳崖加献祭的场景,其实心里对萧芙倾到底经历了什么,还是挺好奇的。
没等萧芙倾说完,清脆的铃声响起,周围的环境瞬间变换。
他们置身于一个空旷的房间,每个人都端坐在书桌前,尽管彼此距离不远,却怎么也看不清对方的五官和动作,仿佛隔着一层无形的屏障。
桌面上缓缓浮现出一张卷子,龙妗妤的脑子里突然响起水滴声,她忍不住在心里吐槽。
“云沐宗也太抠了,连个闹钟都舍不得给。”这个想法让她忍不住笑出声,随后认真看了遍卷子,拿起笔奋笔疾书。
吕木洺转头看向身旁的何津,一脸疑惑地问道:“她笑什么呢,难道是卷子太难了。”
“唔,应该不至于吧。” 何津看着自己那偏心偏得没边儿的师傅,无奈地回答道。
吕木洺听完大徒儿的话,又转头看向龙妗妤,只见她在里面奋笔疾书,便点了点头说道:“嗯,对,毕竟书都给她了,不应该不会做。”
本来没觉得有什么的何津,听到师傅这话后,眼睛一下子就睁大了。
“师傅你,”
“怎么了。” 吕木洺有些纳闷,自己这个徒儿什么时候养成了说话说一半的习惯。
何津心里其实是想说偏心,怎么把书都给她了!但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没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