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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7、前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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酒吧内,吧台前调和着各种酒的女调酒师刚调好一杯顾客要的酒。
这个男性,长的人模狗样,看向她的眼神却极其猥琐。
他的手在接过她递过来的酒杯时,故意蹭到她的皮肤,女人厌恶地瞪他一眼。
“小妹妹,在这里没有前途。不如跟了哥哥,哥哥保证你吃香的喝辣的。”男人调戏般说。
女调酒师看了一眼她刚调好的爆款新品,给这种人品鉴真是脏了她的酒。
她本不欲和男人争辩,甚至动手,但他实在太无耻了。
他那张嘴就跟早上起来没刷干净一样:“妹妹,哥哥一夜五次,一次时长十分钟,保证妹妹你爽到起飞。”
她真的想把自己的耳朵捐了,在这种高档酒吧还能见到这种劣质的生物,她真的……忍不了了。
她在男人喝酒之前夺回酒杯,将杯子里的酒泼到男人脸上。
“你干什么!”
男人愤怒的声音盖过音响,引得其他人的注目。
“你可以选择酒,但酒不选择你,因为你足够劣质。”
女调酒师说话时颇有干完这票就走人的气势。
顾涯站在侧边看完这场闹剧,处理结果他后来才知道。
他太太因为实力过众,只勉强受了一点象征性的惩罚,而那个无礼的男顾客则被限制进入这所酒吧。
*
“云小姐,跟我结婚,考虑一下。”一只修长好看的手推过来一份协议。
“顾先生为什么选择我?”
问题没头得到答案。
云漫梦见这两句话之后就醒来了。
她收拾好后下床。
到今天,她已经和梦中所谓的顾先生结婚半年了。
顾涯,顾氏集团的掌权人。
权势地位没得说,那是一顶一点厉害。
云漫始终想不明白,顾涯为什么会找她结婚。
难道是因为她背后没有家族,不麻烦?
他们这些有钱人就爱联姻。
算了,管他呢。
现在她是实打实的吃到了身为顾太太的红利。
结婚后,她的衣食住行上升了不止一个台阶。
她没放弃自己的梦想和事业,在画画这件事情上有绝对的自主权。
云漫下楼,走到餐桌前坐下。
顾涯也在,他快吃完了。
“顾先生早上好。”她跟他打招呼。
“早上好。”顾涯抬眼。
此后,二人便沉寂了一段时间没说话。
等到顾涯用完早饭,他站起身,微微低头,声音温润:“晚上去老宅吃饭,你准备一下。”
云漫笑脸相迎:“好的。”
这么快又到月初了。
晚上,顾家老宅。
顾家人都到齐了。
顾涯和云漫坐在主位,其他人各自找位置坐。
见掌权人与其妻子两人不怒自威的样子,其他人都不敢上前搭话。
但有一个人,她的目光一直放在顾涯身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她藏的是什么心思。
顾家人安安静静吃完这顿饭,各自就散了。
云漫先走出来,顾涯接了个电话还没出来。
“二弟妹……”
有个清缓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云漫侧头一看,是大嫂江心贝。
她礼貌应声:“大嫂。”
江心贝扯出一个假笑:“二弟妹,近日过的可还好?看看二弟妹这个肤色,应该是没休息好,也对,顾涯天天忙得日理万机,二弟妹要好好照顾自己才是。”
云漫哪里听不出来她话里的讽刺,她也不甘下风:“大嫂多虑了。我这肤色,纯是因为顾先生爱折腾才没休息好。大嫂也要好好照顾自己,听说大哥最近一直出差,大嫂可得耐得住寂寞。”
江心贝火气上来,她拿来这么大的脸说顾涯爱折腾?
云漫看见她这副暗暗生气又无处可撒样子,开心了。
还以为她云漫和以前一样?
“大嫂,我太太就不劳烦你操心了。”顾涯温润的声音传过来。
顾涯走到云漫身旁,江心贝恨恨的咬牙。
“大嫂慢走不送。”云漫冲前面离去的人挥手。
“云漫。”顾涯喊她一声。
“嗯?”她扭头。
“你刚才说我……”
云漫心下一惊,连忙打断:“顾先生,你别多想。这都是我为了气大嫂瞎编的,这是你教我的,被人欺负了要欺负回去。你看我这次做的,是不是很好?”
顾涯抬起手轻抚她的头顶,“进步了。”
回家的路上,天空飘起小雨点。
雨滴打在车窗上,发出啪嗒的声响。
顾涯还在处理工作,云漫看他一眼,又看一眼。
“有话就说。”处理工作的人头也没抬。
云漫正襟危坐:“顾先生,你有没有不舒服?”
“没事,雨还小。”
她噤了声。
想起那次,她第一次知道他雷雨天有梦魇的病症。
是管家告诉她,顾涯自从他父母死后就有了这个症状。
看似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藏着的是独他一人的痛苦。
云漫伸出左手给他,小心道:“顾先生,你要是不舒服就牵我的手。”
顾涯移眼看了一下伸过来的玉白细手,又侧头看一脸真挚的云漫。
他合上笔记本电脑,右手覆上那只比他小的手,云漫的指尖微缩,心脏加快跳动。
她在心里对自己说:没事,牵一下手而已,你们是夫妻。
顾涯的手指微凉,她还能感受他的骨节分明。
他的手在一步一步将她的手扣入掌中。
微凉的指腹擦过手背,云漫不敢动作分毫。
他们手指相互扣着,一方想要退出,必要有一方肯松手。
他们维持着牵手动作,直到回到家门口,云漫仓皇下车,跑进家门。
顾涯慢步走在后面,右手手指往回收拢。
*
“嫂子,顾涯就交给你了。”
周子沧扔下迷迷糊糊、全身滚烫的顾涯就走。
云漫扶着他往房间去,心想他这是喝了多少酒啊。
她把顾涯放到床上,自己想直起身子却被他拉下来。
他手上温度极高,云漫着急去摸他的额头,还没得手就被他押着脑袋往下压,然后……他们唇与唇相碰。
云漫脑袋炸开了花。
不是,她怎么可以趁人之危!
顾涯加深这个吻,云漫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将她死死吃在了嘴里。
深吻过后,云漫顶着快要爆炸的心脏听他说含糊的话:“我热,漫漫我热……”
云漫的脑子快乱成一锅粥了,但她还是强撑着把人带到了浴室,扔在浴缸里泡冷水 。
她站在外面拍打自己的脸蛋。
云漫,你糊涂啊。
他喝醉了,难道你也喝醉了?
这次……她想起那个吻……
算了。
顾涯醒来一定不会记得的。
第二日,云漫打着哈欠在床上伸起懒腰来,当她的手碰到某人的身体猛地缩回手,扯着被子缩进去。
见鬼了,顾涯今天怎么还在床上?
“顾太太……”顾涯悠悠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
云漫捏紧手中的被子,呼吸加重,千万别有事。
他扯开蒙住她头的被子一角,手伸过来时云漫害怕得眼睛闭紧。
“睁眼。”他说。
云漫先犹豫了一会儿才缓慢睁开眼睛,顾涯那张脸放大到她眼前。
她沉迷于他的美色,暂时忘记紧张。
这眉毛,这眼睛,这鼻子,这嘴……住脑!
想什么呢!
她泛起心虚的笑容:“顾先生……早上好呀。”
“今天许擢阳要带他弟弟出来,我们去见见。”
他给她掖好被角,转身下床。
云漫松了一口气,真是吓死她了。
会所,包厢。
云漫同顾涯两人并肩走进去,里面已经有好几个顾涯的兄弟了。
今天的主人公也早就到了。
许擢阳和他失踪多年最近才找回的弟弟罗文礼。
云漫一眼就看出来这个拘谨的青年是许擢阳的弟弟。
在场的人她早就认识了,除了这个陌生面孔。
许擢阳站起来介绍:“各位,这个是我弟,他叫罗文礼。”
罗文礼迟疑一会儿站起来,他冲各位鞠了一躬,“大…大家好,我是……是罗文礼。”
其他人都真诚地笑着接受他。
“别紧张,以后大家就都是兄弟了。”
“我叫周子沧,是一名医生。”
“我叫康越,名下有个拳场,有时间一起玩啊”
罗文礼弱弱的说一声:“我知道,我去过。”
几人一脸惊讶。
许擢阳拉着他坐下,温柔打探:“你以前去拳场是为了挣钱对吗?”
罗文礼点头。
康越举起双手:“这个我真没注意,要是早知道……”
“那是我自己的选择,跟你没关系。”罗文礼看向康越。
“弟弟,以后有什么事招呼哥一声,哥一定给你办好喽。”
许擢阳黑脸:“康越,这是我弟弟。”
康越:“好好好,你弟弟。”
“罗……先生,你好,我叫云漫,是顾涯的太太。”云漫向罗文礼伸出礼貌的小手。
罗文礼想表示礼貌的右手伸过来,但是没碰到云漫的手,因为……某位顾先生抓住顾太太的手,拉了回去。
许擢阳看穿一切,“弟弟,你顾大哥就是太爱妻子了,不想任何人染指。”
罗文礼笑笑,收回手。
云漫觉得顾涯今天很奇怪,他先是抓着自己的手不放,然后还替自己挡酒,这温柔的举动,却是顶着一张冷漠淡然的脸。
他们吃完饭回家,顾涯在车上闭目。
云漫的手终于得到解放,他终于松开她的手了。
要是再不松开,她的手就真的要粘在他身上了。
突然,司机一个急刹,车子里的人身子不稳,往右边倒去。
云漫就这样倒在了顾涯的怀里,她仔细着眼睛去看本应该闭目的男人,他那双好看的眼睛此刻正看着她。
“顾…顾先生……”她的手撑着坐垫准备坐正,“我这就起来。”
她起身起到一半,顾涯揽住她的肩膀,目不斜视,反正就是没看她:“以防万一 。”
云漫不好拒绝,只能紧挨着他坐,还有就是,她半个身子都快贴到人家身上了。
接下来的车程里,再没有发生过刚才的事情。
近日,“顾太太抹杀一切接近顾涯的女人”的话题冲上热搜。
事情表面上看是这样的:
有一个女人刻意接近顾涯并实施勾引,被顾太太知道后,这个女人莫名其妙就消失了。
实际情况是这样的:
顾涯在一次饭局的时候有个不知死活的人死命往他身旁凑,不仅如此,那女人还三番五次说一些登不上大雅之堂的污秽言语……
一看就是蓄意接近,他每天冷脸都冷成那样了都还有人往前凑,要不是装傻,那就是真傻。
真傻的早就被他三米之内的冷气给吓跑了,哪还敢上前接近。
那就只剩下装傻的了。
顾涯抬眼示意助理,助理立马拉走那女人,问:“谁派你来的?”
女人柔弱着说:“是我自己爱慕顾先生……”
助理眼神阴沉冰冷:“不说实话就丢到公海喂鲨鱼,我们顾总向来不喜欢说谎的。”
女人被唬住了,一哆嗦就招了。
谁不知道顾涯的手段,又黑又狠。
她说:“一个不知名的女人,她给我钱让我来勾引顾先生,成功之后还有另外的价钱。”
“这是我和她的聊天记录。”
助理一查就确定了IP地址,是江心贝的个人公寓。
之后这个来勾引不成女人就消失匿迹了。
云漫看见这条热搜的时候,她正画完一稿漫画。
她并不打算为自己正名,这些无关紧要的事情自有人会处理。
星星在夜空中眨眼睛,仿佛在讨论眼下的海上游轮。
这个海上游轮正在举行一场晚会,顾涯携云漫出席。
“云漫,过来。”
顾涯给云漫打电话,电话挂断之前他就说了这几个字。
云漫放下手中的糕点,在乱花迷人眼的宴会厅内左右寻找着她那消失的丈夫。
他们一起进入宴会厅,一起挽着手走了一段后云漫松开顾涯的胳膊,她看向另一边的糕点区,他点头同意。
这才分开不到一会儿他就叫她回去,听他刚才克制的声音,分明是从喉咙里艰难地吐出来的。
她起身穿进零零散散的人群堆,焦急的目光迅速扫过在场的人,很可惜,顾涯不在其中。
宴会厅没有,她就只能沿着出去路向房间那边找。
她一拐角就看见熟悉的背影,那正是她要找的人。
顾涯被一个身形瘦弱的女人搀扶着,云漫很快也认出这个女人是谁。
正是觊觎顾涯不得的大嫂江心贝。
云漫极速飞奔过去,撞开江心贝,弄得大嫂重心不稳,没扶稳身旁心心念念的男人,被人家的正牌妇人劫了过去。
顾涯闻到熟悉安心的气息,稳稳的靠在云漫的肩膀上。
“大嫂,多谢你照顾我先生。”云漫看着愤愤不平的江心贝说,“现在大嫂可以离开了,我会好好照顾顾先生的。”
江心贝看着紧紧抱住云漫的顾涯,他刚才可不是这么对她的。
她咬牙,忍下心中的恨意,扭头就走。
照顾?
云漫能怎么照顾?
还不是夫妻那点事!
真是便宜她了。
云漫扶着顾涯回房间,她关上门的那一刻,整个人被他箍在逼仄的怀里。
他拥她拥得紧,俯身下来,滚烫的皮肤蹭过她的脸颊。
云漫还没来的及说话,顾涯的汹涌狂热的吻就落了下来,她连一丝喘息的机会都没有。
这样的攻势像卸了闸的洪水,猛烈,势不可挡。
顾涯喘着灼热的呼吸,他一上一下的胸腔起伏压在她身上。
云漫的耳朵有一阵酥麻,是他轻轻咬住她的耳垂,粘腻湿润的声音溜进耳朵。
他说:“我中药了,帮帮我。求你……”
江心贝真是胆大包天。
云漫就在这个间隙走神了一会儿,这个沉默让顾涯哀声乞求:“好不好……我们做……”
她看了眼面前的男人,他一整张脸都是通红的,眼睛里润出几滴惹人怜爱的透明泪滴,他的双唇因为刚才的亲吻变得水润嫣红。
云漫还感受到他身体的变化,他们现在没有一点距离可言。
她身后抵着墙面,而他环着双臂将她围在怀里。
原来每天晚上温暖宽大的怀抱,有一天也会变得如此狭窄,并且惹人心跳加快。
云漫吐出一个字:“好。”
话音刚落,顾涯凶猛如虎的吻又落在她唇间。
她身后贴着的不再是冰冷的墙壁,而是舒适柔软的床和被子,也可以是他没有布料遮挡、坚实燥烫的胸膛。
海上的游轮在和星星告别后,迎来了黎明的曙光。
云漫的漫画完结出版,市场反响和销量都很好。
她打算办一场签售会,日子就定在十月十九号。
今天离签售会的日子还有一个星期,云漫偷偷跑到侧卧睡觉。
自从那次游轮之后,顾涯就像打破某种禁制一样,房间里的各个角落和地方他们都试了一遍。
云漫足不出户还好,身上某人的杰作倒不会太惹眼。
但由于下周要办签售会,她是要出去见人的,所以她打算最近一周都不和顾涯同房了。
要克制!
她告诉自己说。
云漫在侧卧的床上躺好,想着自己反锁了门,窗户也关紧了,应该会没事的。
她刚闭上眼睛就听见有人开门。
不会吧……
只见顾涯沉着一张冷肃的脸走进来,他走到床尾,冷冷道:“回去睡。”
云漫拿被被子盖住头,态度明确:“不要。”
顾涯不与她多费口舌,直接过来,一把掀开她身上的被子,俯下身,抓住想要逃跑的太太,长手揽过太太的细腰,抱着太太出去直奔主卧。
云漫在他身上闹腾,手脚一起乱晃,她声音尖利:“顾涯你放我回去。”
顾涯将她轻轻放到主卧的床上,云漫还想着拔腿就跑,不想刚迈出一小步就被他提溜回去。
“别跑,我不对你干什么。”
她盘腿坐在床上,双手抱胸,眼神里全是气:“真的?”
“嗯。”他上床给她的腿盖上被子,声音温润清和,“我只是不想一个人独守空床。你放心,我这几天都不会对你干那种事,你安心在我身边睡觉。”
“那好吧。”云漫躺下来,拉过被子盖在身上。
顾涯把她拥进怀里。
十月十九日,阳光撒下一张巨大的网,盖住广袤地域。
云漫在活动场地坐着,面前是拍着长队慕名而来的粉丝,她一一接过粉丝递来的漫画书,在书封页上签下自己的名字。
这场签售会顺利举行,她也很开心。
顾涯来接她回家,他们在车上就没忍住接了吻。
回到家中,餐桌上放着一个大蛋糕,云漫惊喜地看向旁边的男人,他说:“庆祝你圆满完成了自己作品的签售会。”
她侧身,张开怀抱抱住他:“谢谢你。”
他们一起吃了蛋糕,欢笑着过完温馨幸福又美满的两年婚姻生活。
到第三年,顾涯公司的层次已经上了好几个台阶,云漫的事业也蒸蒸日上。
好景不长,顾涯突然离奇死亡。
面对这个伤心的事实,云漫却不得不振作起来,主持他的葬礼,操持好顾家。
葬礼那天,来吊唁的顾家人无不脸色哀伤。
云漫脸色青白,她一直撑到葬礼结束才倒下去。
醒来看着空荡荡的卧室,她的泪水再也忍不住了。
她一个人在卧室里郁闷了好久,中午吃饭也没有胃口,甚至还有一点反胃想吐。
周子沧来了,他带来了让她暂时挥绝泪水的消息。
“嫂子,顾涯为你留了遗嘱,就放在惠英公馆。”
“律师已经在那里等着你了,等你去签完那些转让协议,他就可以真正放心了。”
云漫抹去眼泪,乘车赶往惠英公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