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京的梧桐》荀柏

14、螳螂与黄雀

　　周清时高烧不退，迷迷糊糊，白少思寸步不离地守在身边，连丫鬟都不让进来。
　　杨修寒闻言童惜雪失踪了，他从来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这次竟然慌了神。
　　天山城废弃的庙宇里，童惜雪并没有受到任何的伤害。
　　蒙面人守在门口，手里的刀锃光瓦亮。

　　童惜雪虽然惊慌可也得强装镇定：“你们抓我干什么？我没人疼没人爱，抓了我也没人拿钱来救我出去。”
　　“童小姐，别怕，我们呢不伤害你，只是请你来坐坐，会有人来换你的。”
　　“有人来换我？”童惜雪听的云里雾里：“什么意思？不会有人来换我的，我是个透明，我失踪了都没有人知道的。”

　　只见那人把玩着手里的刀，声音雄厚：“不该问的不要问！自然有人关心你。我是拿钱办事，你听话，我不伤你。”
　　童惜雪心想：知道我是谁，看来是熟人作案，保命要紧，还是闭嘴吧！
　　屋子里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童惜雪连呼吸都不敢大声，脑子里疯狂的想对策。
　　不多时，那蒙面人都有些困了，童惜雪见状脑瓜子飞速一转：“大哥，大哥，大哥！”
　　“干什么？”
　　“没什么，你好像困了！”
　　那人没有说话只是揉了揉眼睛。

　　童惜雪小声道：“大哥，我陪你聊聊天吧！反正你守在门口我也跑不了。”
　　蒙面人迷迷糊糊：“童小姐，我和你没什么好聊的！别耍花招。乖乖待着，少受罪。”
　　童惜雪学着路边的女子捋着小辫子悄悄靠近：“大哥，别拒绝的这么干脆嘛！”
　　蒙面人举起刀对准童惜雪指了指凳子：“坐下，坐哪里去。”
　　童惜雪并不惊慌，她扯下黄色蝴蝶结，头发瞬间散落到了肩膀上，她甩了甩头发犹如美人出浴，看呆了蒙面人。

　　蒙面人咽了咽口水：“你……你好歹是童家的小姐，不要和我玩这种把戏，我是好男人。”
　　谁家好男人会绑架良家妇女？
　　童惜雪全然不慌，反倒是轻车熟路的样子：“大哥，这童家哪里还有我的落脚处！我在周家也不受待见，为了生活什么事情都可以做的。只要大哥不伤害我，怎么样都可以的。”
　　童惜雪眼看蒙面人犹豫了，她一个转身坐到了蒙面人怀里，身形优美，她轻轻推开他的刀：“大哥，你的刀好吓人哦！我害怕，你拿远一点嘛！”

　　童惜雪一番撒娇卖萌下来，蒙面人额头冒出了细汗。童惜雪学着青楼女子那套给蒙面人擦了擦汗：“大哥，你别紧张，你看，都出汗了！”
　　蒙面人呼吸急促，他紧紧握着童惜雪的手。
　　童惜雪开始不慌不忙地解着自己的扣子，一颗，两颗……那件天青色的外套就这样水灵灵地脱了下来，随手扔到了地上。
　　蒙面人禁不住诱惑“啪”的一声刀掉在了地上：“童小姐不用怕，我自然不会伤害你！”
　　童惜雪看准时机在蒙面人后颈狠狠一剁，蒙面人瞬间失去意识。

　　童惜雪这才大口呼吸，她来不及多想，门里面被锁着，童惜雪在蒙面人身上一通好找，找到钥匙刚打开门，蒙面人醒了：“贱人，你敢打我，站住！”
　　童惜雪眼疾手快拿起地上的刀刺了过去，也只是伤了蒙面人的胳膊，血瞬间蔓延。溅了童惜雪一身的血。
　　童惜雪拼命往外跑，好几个蒙面人追了出来，凌晨的窄巷子里小路纵横交错。

　　精彩的画面就是童惜雪在前面跑，她时不时还会飞檐走壁，嫣然有一身的功夫在身。蒙面人在后面追，像迷宫一样的天山城，怎么也走不出去。
　　蒙面人大喊到：“她逃不出去，分成四路把她围起来，二爷说了必要的时候可以灭口。
　　追究双拳难敌四手，又不熟悉路线。童惜雪眼看要被包围，一只大手将她拽进了一间屋子。
　　众人还以为见鬼了，人突然就不见了。
　　蒙面人气急败坏扯下面罩：“妈的，让她跑了，到嘴的鸭子又飞了。”

　　蒙面人他小弟啰嗦到：“现在怎么办？怎么向二爷交代？”
　　蒙面人抵了抵后槽牙：“妈的，钱还没到手呢！”
　　“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白少思引过来，毁了得了，反正应二爷的要求是不让九爷好过就行。”蒙面人他小弟就是痛快。
　　蒙面人不知道在商量什么，一番嘀咕后便四散离去。

　　此时天还没有亮，白少思收到一条密函：想杀童惜雪，来天山城。
　　白少思太想杀她了，想也没有想就只身前往。

　　童惜雪是刚出虎口又进狼窝。
　　白少思前脚刚走，后脚周清华就收到了同样的密函：想救童惜雪来天山城。
　　白少思乔装打扮来到天山城，还没见到蒙面人就被另一拨蒙面人截胡：“等的就是你，带走！”
　　“你们要干什么？我可是白少思！南京城的白家大小姐。”
　　“白家大小姐。”蒙面人大笑到：“今天赚大了，本来是等童家大小姐的，来了个白家大小姐！哎！你们知道白家大小姐是谁吗？”
　　“不知道！”

　　“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拿人钱财，替人消灾。童惜雪跑了，那就你了，你大半夜能来这里，证明你也不是什么妇道人家。”
　　蒙面人扒光了白少思的衣服，一番凌辱过后只丢下一句话：“我们受人之托，本来目标不是你，但是你能来证明童惜雪跑了，就只能拿你开刀了，要怪就去怪她吧！”
　　白少思咬牙切齿恨透了童惜雪。
　　蒙面人一边穿衣服一边絮絮叨叨到：“老大，给我们钱叫我们办事的好像就是白家的人。”
　　“姓白的多了去了，管她。钱拿到了，事也办完了，走人。”

　　天已经亮了，周清时和周清华赶了过来，恰巧碰见赤身露体蓬头垢面的白少思。
　　周清华等人迅速转过身去，周清时连忙脱下自己的大衣盖在了白少思的身上：“馨儿，你怎么在这？”
　　白少思咬着牙瞪着周清时：“你满意了吗？”
　　“馨儿，你在说什么？”
　　白少思甩了周清时一巴掌：“是童惜雪，是她让我来的。她就是故意的，她要毁了我。我以为我帮你把她找回来，你就可以多看我一眼，没想到她这么龌龊。”

　　周清时自知理亏并没有生气：“她不是这样的人！”
　　“那些人都说了，是受童惜雪所托。”
　　“馨儿，你先回去，这里我来处理。”周清时体力不支，他转头对周清华说到：“长翼，先带馨儿回去。”
　　白少思指着周清时骂到：“周清时，都这个时候了，你还是只想着她。”
　　“馨儿，等我找到她，给你一个答复。”

　　周清华有些无奈，可也只能抱起白少思离开天山城。
　　此时那些所谓二爷派来的几个傻逼看着事情的经过还在纳闷：“到底有几拨人啊？”
　　蒙面人的小弟又揶揄道：“你去问问啊，事干完就行了，说不定别人在暗，我们在明，回去找二爷吧！”
　　“嗯。”蒙面人觉得有道理：“撤！”

　　天山城现在就剩下童惜雪和哪个救她的陌生人。
　　“雪儿，雪儿，雪儿……”周清时在天山城喊着童惜雪，可就是没有回应。直到他们走进了天山城的破庙。
　　“九少，你看。”
　　周清时朝着警察手指的方向看去，童惜雪的外套上面全是血，周清时顿时慌了神：“这是雪儿的衣服。是她的衣服，为什么这么多血？雪儿……”
　　警察看了看地图：“九少别着急，天山城的巷子和迷宫一样，一般人走不出去，一定就在这附近。我们再找找。”

　　其中有个警察非常的迷信：“说不定菩萨知道，我们拜一拜。”
　　周清时看了看占满灰尘的菩萨：“我从不信佛，若拜佛有用，这世上就没有坏人了。”
　　周清时出了破庙，去了另外的方向。

　　童惜雪看着救自己的陌生人无比的眼熟，可就是叫不上名字，此人西装革履，文质彬彬，举手投足间皆是世家子弟的优雅和从容，她缓缓开口到：“多谢这位先生相救。”
　　“不必客气。”
　　“我们是不是认识！”
　　“我们不认识，我生活在外地，是来这祭祖的。”
　　陌生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递给她一张地图，是怎么出天山城的地图。
　　“等一下！”童惜雪鞠了一躬：“你为什么要救我！”
　　“顺手的事，不必挂怀。这世道坏人多，还请姑娘保重。”

　　童惜雪点了点头：“嗯，不管怎么说，还是多谢您。”
　　陌生人并没有多说什么，只是微微一笑：“我祭祖的事还请姑娘帮我保密！”
　　“嗯，一定！”
　　陌生人带上帽子从另一个方向走了。
　　童惜雪愣在原地：沈墨桑，他是沈墨桑，国民党沈墨桑！
　　童惜雪只感觉后背爬满了冰块，阴森无比。她只想赶紧离开这个地方，她颤颤巍巍地打开地图。
　　“啊！”童惜雪一声尖叫手里的地图掉到了地上。
　　一只手拍了一下她的肩膀：“雪儿！”

　　童惜雪一个激灵回过头看清对方的脸直接晕了过去。
　　“雪儿，你怎么了？”
　　怎么了？人吓人吓死人，不能随便拍别人后背。
　　一个高大的背影横抱起童惜雪出了天山城，周清时还在里面找啊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