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裂口血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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尼古丁与海风混合成一种令人窒息的辛辣气味。怪物显然没料到这种攻击，动作明显迟滞了一瞬。就是这宝贵的半秒钟——
"退！"
原行揪住迟旅的后领向后猛拽，两人踉跄着跌回岩缝。劣质烟草在怪物面前炸开一团刺鼻的蓝雾，像蹩脚的魔术表演。
"堵门！"原行的声音斩钉截铁。
迟旅几乎是本能地顶住那块棱角分明的巨石。其他人如梦初醒，手忙脚乱地将碎石浮木塞向缝隙。
"看来它们不太喜欢这个味道。"原行在混乱中还有闲心点评，肩膀死死抵住摇晃的障碍物。
怪物被彻底激怒了。烟幕散去，被戏弄的耻辱让它们更加狂暴。
砰！
沉重的撞击让岩壁簌簌落灰。一只覆盖着粗硬黑毛的利爪探进缝隙，疯狂扒挠着障碍物。
"顶住！"原行的命令简短有力。他侧身避开飞溅的碎石，姿态从容得像在舞池里避开冒失的舞伴。
那爪子又一次探进来时，原行突然开口："匕首。"
最近的男人吓得手软，生锈的匕首哐当落地。
迟旅见状赶紧弯腰捡起武器塞过去。
原行接过匕首的姿势很特别，像外科医生拿起手术刀。在爪子再次探入的瞬间，锈钝的刀锋精准刺入爪腕关节。
怪物的惨嚎震耳欲聋。暗红色的血液喷溅在岩壁上，散发出铁锈与腐肉混合的气味。
"看来它也不喜欢这个礼物。"原行松开匕首，任由怪物挣脱后退。他快速削尖木棍楔入石缝，"不过没关系，我们还有别的惊喜。"
两只怪物开始轮流撞击屏障。规律的震动像死亡的倒计时。
"它们在消耗我们。"迟旅滑坐在岩壁边，感觉手臂肌肉在不受控制地颤抖。
"聪明。"原行靠在他旁边，额发被汗水浸湿，"看来乐园给它们做了岗前培训。"
"现在怎么办？等死吗？"有人带着哭腔问。
原行闭眼听着撞击的节奏："每次间隔十秒。需要两个人跟我出去引开它们。"
岩缝内一片死寂。
"我去。"迟旅撑着岩壁站起来，"反正横竖都是死。"
原行打量着他，忽然笑了："终于开窍了。"他转向其他人，"还需要一个志愿者。有没有人想体验下乐园的夜游项目？"
最终，那个壮硕男人咬着牙站出来。
"很好。"原行撕下衬衫下摆，慢条斯理地缠在手上，"记住，你们的任务是制造噪音，不是当英雄。听到哨声就往回跑。"
下一次撞击结束的瞬间，三人猛地推开障碍物。
外面的景象让迟旅胃部抽搐。两只类似鬣狗但体型更大的怪物正在撕扯残骸，暗红色的液体浸透了沙地。
"跑！"原行率先冲向左边的怪物。他的移动方式很特别，总是预判着怪物的扑击路线。
迟旅和壮汉拼命敲击木棍。另一只怪物果然被噪音吸引，迟疑片刻后追来。
哨声响起时，迟旅正感觉到背后的腥风。他转身往回跑，却看见原行不知何时已经摆脱纠缠，正将战术小刀刺入追击者的后腿关节。
"快进去！"原行挡在受伤的怪物前，声音依然平稳。
迟旅爬回岩缝时，看见原行正用某种诡异的步法周旋在两只怪物之间。他的移动轨迹像在画一个复杂的几何图形，每次都在利爪即将触及前险险避开。
"拉他进来！"
原行扑进岩缝的瞬间，一只巨爪擦着他的后背掠过，在岩壁上留下深深的沟壑。
重新堵死入口后，三人瘫坐在地。原行的手臂多了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顺着手臂滴落。
"表现不错。"他从口袋掏出半块包装破损的巧克力抛给迟旅，"奖励你的。"
迟旅看着沾血巧克力，默默掰成两半递回去："你也需要补充体力。"
原行怔了怔，接过巧克力时指尖不经意擦过迟旅的手掌。他低头咬了一口，评价道："血放得有点多，咸了。"
"......"迟旅决定收回刚才那点同情。
怪物的咆哮渐渐远去。天边泛起鱼肚白。
原行用撕碎的布条包扎伤口，动作熟练得像做过千百次。"休息两小时。天亮后去找通往灯塔的路。"
没人反对。迟旅靠着岩壁，小心收好那半块巧克力。他看向原行，男人苍白的脸上依然带着那种漫不经心的表情。
这是个强大到离谱又疯得可以的人。
岩缝外，晨雾正在慢慢变淡。但某种更沉重的东西，正随着黎明一起降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