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雨清延》至如年

2、雨落时重逢笺

　　军训结束后，迎来了正式的课堂生活。然而让人意想不到的是，军训结束后的这几天，阴雨天连绵不断，时不时地下起雨来。
　　林清看着窗外的雨也没有个停的意思，心中不禁抱怨道：“真服了，军训的时候一滴雨都不下，现在上学了，却天天都下雨……”一边嘟囔着，一边无奈地收拾着书包，准备去上学。
　　当拿起妈妈为她准备的雨伞时，更是哭笑不得——那竟然是一把老土的格子伞！林清心里暗暗叫苦：“这伞也太难看了吧，我怎么拿得出手啊！”于是，他转头对妈妈喊道：“妈！咱家还有别的伞吗？”语气中还带着一些无奈
　　妈妈在厨房里忙碌着，头也不回地回答道：“没有了，就这一把，你爱打打，不打就淋着去上学吧。”厨房里还不时的发出叮叮当当的敲打声
　　林清一听，顿时有些生气。觉得妈妈根本不理解他的感受，青春期的孩子正是爱面子的时候，怎么能拿着这么丑的伞去上学呢？于是把家里翻了个遍。硬是没找出来一个好看的雨伞
　　“切，我才不打呢！”嘴上却这样说，但还是把雨伞折了起来放在书包，打开门，头也不回地冲出门去，林清站在小区门口的屋檐下，踢了一脚脚下的石子，看了一眼手表，快要迟到了。还好雨下的不算大。来的路上看到同学们都打着漂亮的雨伞，又看了看自己书包里的那把格格伞，如果打这把伞的话，自己不会被淋湿，但是自己又感觉很老土，显得格格不入。不打伞的话会被淋成落汤鸡。心中天人交战最终下定了决心！不打伞！“好吧……”结果一抬头看到了沈延撑着伞。“哇！太棒了！。”跟火箭一样的冲了过去，差点撞在他身上。“哎呀，我的妈呀，太棒了！”说完便冲着沈延微微一笑。沈延看她看的入神，心跳漏了半拍，一时忘记了回应。林清说“你咋了？有纸吗？借我擦擦头发。”一脸嬉皮笑脸。沈延说：“啊？在教室。”林清轻轻的打了一下他：“你这话说了和没说有什么区别？”沈延笑了笑，抠了抠脑勺：“嗯，我说了是说了，没说是没说，这是有区别的。”林清看了看他，：“你这跟小时候不一样了啊，感觉你像个书呆子。喂，你不会是读书读傻了吧？。”沈延还是笑了笑，没有说话
　　到了教学楼，“对了，昨天碰到你。还没来得及问你，你到底在几班呢？”林清看着沈延一脸认真地问道。沈延看着他那一脸认真的样就想笑，最后还是忍住了说道：“高一2班。”“哇塞，我们两个竟然是一个班唉。”由此语气可以看出，林清很是开心。可让沈延不明白的是，中间隔了三年未见，林清和他还是像小时候一样没有生分。这可能就是自来熟吧。
　　就这样两人，一前一后的走进了教室。教室里熙熙攘攘的，老师站在讲台上整理着班里同学的资料。“报告！”两人同时说出口。老师抬头看了他们两个一眼点了点头，示意他们进来。林清和沈延进入教室，各自坐到了各自的位置上。林清的同桌是个小姑娘，长得十分秀丽，齐刘海扎着麻花辫，林清主动问好：“你好呀，我是你的新同桌，我叫林清。”徐静香看了她一眼也说道：“你好，林青，我叫徐静香，你也可以叫我江江。”“江江”林清自己嘟囔了一句“江江是你的小名吗”徐静香点了点头说道“讲台上的老师是我们班的班主任，听说啊，他可严了。”徐静香这句话刚说完，讲台上的老师，猛拍了一下桌子吓得林清一抖。“好了好了，别说话了，安静”班里顿时鸦雀无声。班主任的手掌落在讲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震得前排课桌微微发麻。他姓周，名砚，眉眼间带着几分锐利，扫视全班时，连最调皮的男生都下意识地挺直了背脊。“我知道你们刚结束军训，心还没收回来，但高中课堂不是游乐场。”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力，“从今天起，规矩得立起来。”
　　林清悄悄吐了吐舌头，转头看了眼同桌徐静香，对方正抿着嘴，眼神里藏着几分紧张，却还是偷偷冲她眨了眨眼。林清心里暗笑，这“江江”看着文静，倒也不是个怯生的。
　　周老师拿起桌上的花名册，指尖划过纸面：“接下来点名，点到的同学站起来报一声‘到’，让我认认脸。”
　　“李易阳。”
　　“到！”前排一个男生猛地站起来，动作幅度太大，椅子腿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引得班里有人低低笑出声。周老师眉头一皱，那笑声便戛然而止。
　　点名有条不紊地进行着，林清听得有些走神，目光不自觉地飘向斜后方——沈延正坐在那里，背脊挺得笔直，手里拿着笔，似乎在笔记本上写着什么。他的侧脸在窗外透进来的雨光里，显得格外清俊，和小时候那个总跟在她身后跑的调皮鬼，判若两人。
　　“林清。”
　　“到！”她猛地回过神，站起身时带倒了椅子，连忙扶住，脸颊有些发烫。周老师看了她一眼，没说什么，继续往下念：“沈延。”
　　“到。”沈延的声音清亮，站起身时动作从容，目光不经意间与林清对上，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笑意，随即坐下。林清的心跳莫名快了半拍，连忙转过头，假装认真看讲台。
　　点名结束，周老师开始讲班级规章制度，从考勤到作业，再到课堂纪律，一条条说得细致。窗外的雨还在下，淅淅沥沥的雨声敲打着窗玻璃，混着老师的话语，竟有了几分催眠的意味。林清打了个哈欠，悄悄用胳膊肘碰了碰徐静香：“你说这雨要下到什么时候啊？”
　　徐静香压低声音：“听我妈说，这是梅雨季节，得下小半个月呢。”
　　“啊？”林清哀嚎一声，声音没控制好，引得周老师看过来。她连忙低下头，假装翻书，耳朵却热得发烫。
　　好不容易挨到下课铃响，周老师合上教案：“最后说一句，明天要进行摸底考试，范围是初中重点知识，好好准备。”说完，便拿着东西转身离开，留下满教室的哀嚎。
　　“摸底考？刚开学就考？”李易阳哀嚎着趴在桌上，“我初中的知识早就还给老师了！”
　　“可不是嘛，这老师也太狠了。”周围的同学纷纷附和。
　　林清也有些头疼，她初中的底子不算差，但假期玩得太疯，好多知识点都模糊了。正郁闷着，徐静香递过来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这里有初中的复习资料，放学可以借你。”
　　“真的？太谢谢你了！”林清眼睛一亮，压低声音道谢。
　　“不客气，以后我们就是同桌啦。”徐静香笑起来时，嘴角有两个浅浅的梨涡，格外讨喜。
　　这时，一只手轻轻敲了敲林清的课桌。她抬头，看见沈延站在旁边，手里拿着一包纸巾，递过来：“给你，擦头发。”
　　林清这才想起，早上淋雨跑过来，头发虽然没湿透，但发梢还带着潮气。她接过纸巾，指尖碰到他的手，微凉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谢啦。你怎么还记得？”
　　“早上你问过。”沈延站在桌旁，身形挺拔，引来不少女生的目光。他似乎没察觉，只是看着林清，“晚上要不要一起去图书馆？我那里也有复习资料，可以借你。”
　　“好啊！”林清想也没想就答应了，说完才意识到，这好像是他们重逢后，第一次主动约对方。她抬头看沈延，发现他的耳尖似乎有些泛红，正转身往自己座位走，脚步比平时快了些。
　　徐静香凑过来，眼睛亮晶晶的：“你和沈延认识啊？他可是咱们年级的学霸，听说中考是全市前十！”
　　“嗯，小时候是邻居。”林清含糊地应着，心里却甜滋滋的，低头擦头发时，嘴角忍不住上扬。
　　下午的课是数学和英语，老师讲得节奏很快，林清听得十分专注，偶尔遇到不懂的，便趁课间问徐静香，两人很快就熟络起来。沈延似乎很忙，课间总有人来找他问事，或是讨论题目，他都一一耐心回应，眉宇间带着沉稳。
　　放学铃声响起时，雨势终于小了些，变成了细密的雨丝。林清收拾好书包，想起早上那把老土的格子伞，还是没勇气拿出来。徐静香看她犹豫，说道：“我带了伞，要不我们一起走？”
　　“不了，我和沈延约了去图书馆。”林清笑着说。
　　徐静香了然地眨眨眼：“行，那我先走啦，复习资料明天给你。”
　　林清走到沈延座位旁，他正收拾东西，看到她来，便拿起伞：“走吧。”
　　两人并肩走出教室，走廊里有不少同学，看到他们一起走，难免投来好奇的目光。林清有些不自在，故意加快了脚步：“你伞够大吗？别淋着。”
　　“够。”沈延把伞往她这边倾了倾，自己的半边肩膀露在雨丝里，“早上你没打伞，没感冒吧？”
　　“没有，这点雨算什么。”林清摆摆手，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小时候不是最怕淋雨吗？一淋雨就哭鼻子，还要我给你找妈妈。”
　　沈延的脚步顿了顿，耳尖更红了：“都多久的事了，你还提。”
　　“怎么不能提？”林清笑得眉眼弯弯，“我还记得，有一次下大雨，你非要跟着我去摘桑葚，结果摔在泥坑里，哭得惊天动地，最后还是我把你背回家的。”
　　沈延无奈地摇摇头，嘴角却噙着笑意：“那时候年纪小。”
　　“现在长大了，倒成了学霸，还当了学生会会长。”林清侧头看他，“你这些年，过得怎么样？”
　　雨丝落在伞面上，发出沙沙的声响。沈延沉默了片刻，说道：“就那样，读书，考试。你呢？为什么突然转学来芜市？”
　　“我爸妈工作调动，没办法。”林清叹了口气，“本来还担心适应不了，没想到能遇到你。”
　　说话间，两人走出了校门。图书馆离学校不远，步行几分钟就到了。沈延找了个靠窗的位置，拿出一摞复习资料：“这些都是我整理的，初中重点都在里面，你看看有没有用。”
　　林清接过，厚厚的一叠，上面用不同颜色的笔做了标记，字迹工整清秀。“你也太认真了吧！”她由衷地赞叹。
　　“备考用得上。”沈延递给她一瓶热牛奶，“早上淋雨，喝点热的。”
　　林清接过牛奶，暖意顺着指尖蔓延到心底。窗外的雨还在下，图书馆里很安静，只有翻书的沙沙声和偶尔的咳嗽声。她低头看着资料，偶尔遇到不懂的，便问沈延，他总能耐心地给她讲解，条理清晰，通俗易懂。
　　不知不觉，天色暗了下来。林清合上书，伸了个懒腰：“谢谢你啊，今天帮了我大忙。”
　　“不客气。”沈延收拾着东西，“我送你回宿舍吧。”
　　两人走出图书馆，雨已经停了，空气里弥漫着湿润的泥土气息，格外清新。路灯亮起，昏黄的光线洒在小路上，拉长了两人的影子。
　　“对了，”林清忽然想起早上的伞，忍不住笑了，“我妈给我那把格子伞，真的巨丑，我今天宁愿淋雨都没敢打。”
　　沈延也笑了：“下次下雨，我等你一起走。”
　　林清心里一暖，抬头看他，发现他正看着自己，眼神里带着温柔的笑意，和课堂上那个沉稳的学霸，判若两人。
　　到了宿舍楼下，林清停下脚步：“就到这儿吧，谢谢你送我回来。”
　　“明天考试加油。”沈延说。
　　“你也是！”林清挥挥手，转身跑进宿舍楼，跑了几步，又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沈延还站在原地，看着她的方向。她心里甜滋滋的，快步跑上楼梯。
　　回到宿舍，室友们都在，看到她回来，纷纷热情地打招呼。林清和她们聊了几句，心里却一直想着图书馆里的时光，还有沈延那句“下次下雨，我等你一起走”。她摸了摸口袋里的纸巾，那是他早上递过来的，还带着淡淡的清香。
　　窗外的夜空，已经放晴了，几颗星星在云层后隐隐闪烁。林清躺在床上，嘴角带着笑意，心想，这梅雨季节的阴雨天，好像也没那么讨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