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一章 上一章 目录 设置
8、第 8 章 ...
-
最近几天那个男人的心情很好,叙应该已经醒来。不知怎的,我竟有些释然。
久而久之,那个男人似乎已经忘了他为何要对我俯首称臣。
叙回到学校,终不再盛气凌人,就连直视我的眼睛都不敢。
因为那次的事件,叙和那男人也宣告分手。想必在他们分手之前,叙已经得知了南宫楚残只是赝品的消息。我暗喜窃喜。两个祸害停止了化学反应,自然该把酒言欢。
我走在路上,心情格外舒畅。
在路口的一个拐角处,突然有人蒙住了我的嘴,把我拖到小巷子里。受到意料之外的安全威胁,我不禁慌乱了阵脚。
定睛一看才知道是熟人。
“秦慕,为什么你要这么做?”他问。
我不觉好笑起来:“我做什么了?还请开解。”
“你让叙跟我分手!”他的愤怒再也掩饰不住,冲我大吼。
看来时机已经成熟了。
“我让?你以为她叙跟你一样是条狗让她做什么她就做什么?”我毫不惧怕,直视他的眼睛找不到一丝畏惧。
“你!”他瞪我一眼,继而有一瞬间在诧异我有何恃而无恐,再思量,身边有这么多兄弟何愁不能撕划子,态度不退减。
我看着他的情绪不停变换,倒是瞧瞧他究竟能嚣张到什么程度:“慕,你别敬酒不吃吃罚酒。”
“你让我不吃罚酒我就不吃,那我岂不是很没面子?”
他怒视着我,手一挥,示意手下的人上。
那群小子面面相觑,无人敢上前。
他望望他们,有些气愤:“你们怎么不动?大哥的意思你们不明白……”他的话突然中断,表情僵硬,两只手缓缓举过头顶。
我勾勒一副冰冷的笑,不说话。
我手上枪的枪口生生抵住他的太阳穴,他亦不敢说话。
相对于真正的□□,他们还是太嫩了。不过没想到的是刚刚买的模型就有了用场。
“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可以去见你亲爱的染了,岸同学。”我鲜少叫他的名字,感觉有些别扭。
他冷笑一声:“大可不必,她和我哥在天堂大概已经终成眷属了吧。呵,苦命鸳鸯。”
我放下枪,挥挥手,走到那条小巷子外面。
里面传来拳打脚踢的声音。
我冷冷地笑。
其实我悄悄在角落里丢了一把匕首。
我的理智被我的愤怒取代。我已经忘了自己究竟在做什么。
一切在我意料之中进行。
那群小子跑出来,恐慌不已地对我说:“慕姐慕姐!大哥他……”
我说:“都回去,这件事我会处理。”没有人察觉到我眼里浮出的那层不易发现的笑意。
他们战战兢兢如鸟兽散。
我掏出手机拨下了110,语气故作惊慌:“喂?是110么?这里是A街34号旁边的小巷子,有人杀了人。”不给他们询问的机会,我按了挂机键,并关了手机。
我走进小巷子,一步步向他逼近。橘黄色昏暗的灯光照亮了我和他之间的路。他的周围是一片漆黑。
微风拂过,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
我的眼睛失去了颜色,只剩下没有波澜的冷漠。
岸的手上是那把匕首,沾满了鲜红的血液,眼里充斥着无边的恐惧。他的身旁是一名倒在血泊里的小弟。
失去了一个兵,将军了岸的整盘棋。
我取出手机,把电池卸下来,连同主机一起丢在地上。
耳边响起警笛声,我蹲下身来抱住那名小弟的头。
警察带上手枪和警犬冲进来。
“弟弟!弟弟!你怎么了!你醒醒啊!”我抱紧他的头,呼唤得声泪俱下。
我指着岸,气得手指发抖:“你!为什么要杀他!为什么!”
整个剧情完美无暇。
整个过程竟没有一个人打120。那名不知名的小弟被送到医院时就已被断定为当场死亡。
我的理由是,我的手机在与岸搏斗的时候摔在了地上。理所当然天经地义。
岸因为涉嫌故意伤害罪被监禁七年。他受到惊吓,精神失常。法庭上一切顺利,毫无悬念。
我因为牵扯一幢杀人案,不论我是被告原告还是目击者,学校迫于社会舆论终于把我开除。毕竟这案子结论太快,很多疑点都不能得以破解。我就像埋在学校里的定时炸弹,随时都有可能将整个学校夷为平地。
他们对外宣传的理由是,秦慕同学无心学习,多次集结校外无业游民惹事生非,且屡教不改。
这样不仅可以根除我这个祸害,还可以和这幢案子撇清关系,证明我原本就是这样一名坏学生,即便是这案子的真正凶手也无可厚非。
我来到了越所在的出版社工作。因为是Boss最器重的越介绍的,Boss毫不怀疑。
周围同事却用异样的目光看我,时不时还指指点点。弄得我像过街老鼠人人喊打。
不明白事实的人总会乱猜,猜多了就有了谣言。八成都以为我跟□□沾点儿边,看我的目光或畏惧或鄙夷。
我为什么要畏首畏尾?我明明是原告。
我抬头挺胸,把工作用品放在办公桌上,开始我新的生活。
越恰好在我对面,每天一抬头就能看到他欠扁的笑。我们一起上班,一起共进午餐,一起回家。
日子一天天过去,我稍稍习惯了这样的生活,坐在办公室里看着窗外的景色,时不时想到学校的那群孩子们还在奋笔疾书就不觉好笑。
我无意间看到了日历,几天后便是柔的生日,再有几天就是高考了。当作高考前最后一次放松吧,顺便鼓励鼓励她。
我发条信息问候她:妞儿,快生日了吧。那天正好周末,打算出来玩还是好好学习?
不一会儿,她发来回复:当然出去玩了。不过周末上班天要补课啊,中午你来找我吧,正好下午出去玩。
我回她,好的。
“在发什么?”越突然出现在我身后,我大惊失色,条件反射地把手机翻过来,正面朝下。
他皱皱眉头凑过来:“什么东西这么不可告人?”
我愣了一下,可能是我太敏感越知道我和柔的事。其实刚刚那几条也没有什么。
我打量打量他,道:“我刚起步最后一本小说,现在还不能剧透。”
他终于打消了疑心,白我一眼:“谁稀罕似的。”
我随口说了一句:“过几天我朋友过生日,你来不?”说完我差点没把自己舌头咬下来。
我勒个去,我在说什么。我这不是在往枪口上撞嘛。
不要答应不要答应不要答应……我拼命祈祷。
“得了吧。我最近忙得很。”
我不由地长舒一口气。
“我不去有这么开心嘛?那我还真想去看看。”他说。
我委实吓了一跳。
急中生智,我对他说:“嘿哟您老可别,我都说好了我请客,您一去可把我吃穷了。”
他跳起来抓住我的肩膀:“我有这么能吃么!”
我笑:“那不好说。”
“摆明不想让我去还发出什么邀请。”
“面子上得给足嘛,你说是不是,越总?”
他立刻左手捂住我的嘴,右手食指放在唇上:“嘘!我可不想被Boss炒鱿鱼。”
他放下手,我冲他嘿嘿地笑。他终于大人有大量放了我一马。
如此这般,直至柔生日那天都相安无事。
这天恰好有本小说需要出版,由越全权负责,便自然要加班。
我和柔约好在公园门口见面,我盯着挂钟上的秒针走过12,抓起收拾好的包站起来。正好看见越忙地热火朝天,我走过去敲了敲他的办公桌道:“我下班了啊,拜。”
他抬头看到是我,放下了手中的笔,满脸哀怨地与我对视。
“慕,你就这么忍心看着我加班到凌晨么?”随后摆出一副可怜的表情。
我耸耸肩,不以为然:“你难道不知道我一向没有同情心么?”
话音落下我便转身离去,他还在后面喊魂:“喂,慕!慕!”
我去蛋糕店取了今天早晨订好的小蛋糕,拎着正方形的纸盒刚准备走出蛋糕店时手机振动了。
我从裤子口袋里掏出手机,是一个陌生号码的短信。
“慕,我是柔,晚上朋友为了举办了party。和你约好的计划取消了,对不起啊。”
手上有些无力,有种莫名的失望。
她有朋友陪了,我……应该没必要去了吧。
我把手机放回口袋。的确,我有些生气,因为我最讨厌别人放我鸽子。
我没有回复她,以表示我生气了。我拎着蛋糕在街上游荡,像行尸走肉那样失魂落魄。一路上,我也没有接到她再次发来的短信和打来的电话。
我回到公司写字楼,天色已有些微暗,16层那扇窗透出的白色灯光显得格外明亮。
“哟,怎么舍得回来啊?同情心突然泛滥了?”越说。
我把蛋糕往他桌上一丢呈大字型躺在沙发上动都不想动一下。
“还给我带蛋糕,看来你是良心发现了呀。”他嘿嘿地笑着,拆开了纸盒,然后我便听到他停止了笑声。
时间禁止了一分钟,他终于强颜欢笑。
“谁过生日了,我怎么不知道?”他笑着问。
“一个朋友,我记错日子了。”我敷衍他,然后迅速掉转话题,“我陪你加班吧。”
他点点头,把蛋糕完整地放回去,埋头工作。
“要我帮忙就说下,我先睡会儿。”我合上眼睛,有些困意。
这几天都在想送什么礼物给柔好,才发现我真的不善于挑选礼物。最后选中了这个蛋糕。
我叮嘱糕点师别用太多奶油,柔说过她吃太多奶油时会腻。柔也说过她不喜欢樱桃,所以我告诉糕点师别放罐头樱桃。以及蛋糕别用巧克力蛋糕,果酱要蓝莓果酱,每层蛋糕中间记得夹黄桃别夹葡萄干等等。我甚至怕糕点师忘记,特意列了一张清单。
如此才得到这个要求甚多的成品。
幸亏越没有吃。因为蛋糕最底层是空心的,写上了三个字,我爱你。
也许只是为了让柔开心一点吧,仅此而已。
想着想着我沉入梦乡。
在沉睡中我不知道时间过了多久,我被放肆的雨声惊醒。
身上披着的是一件外套,我看到越只穿了一件衬衫伏在办公桌上。雨拍打着玻璃窗,在玻璃上溅落了许多小水珠,承载不住时顺势滑下。
我习惯性地拿出手机看时间,才发现手机已经不知何时没电自动关机了。我看向墙壁上的挂钟,现在已是次日零点二十分了。
说起来,柔的生日我都没有对她说一句生日快乐。算了吧,有她的那些朋友的祝福,缺我一个也不少。
“我一会儿就好了,等结束了我送你回家吧。”越头也不抬地说道。
我点点头,突然没头没脑地问了他一句:“越,喜欢和爱有区别么?”
“呃?”他转头看我,满是不解。
我缓了缓神,摆摆手:“你当作我没问吧,好好工作。”
他愣愣地转过头,我看到他的动作静止了好一会儿,才继续埋头苦干。
夜晚,总是让人会胡思乱想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