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你又何妨》李晚溪

1、1，交距

　　即使只是擦肩而过……
　　她回头，他的背影像是电影里的特写镜头一点一点模糊。金属色的短发带着柔软的弧度，黑色的校服上白色的围巾显得格外干净……
　　那么熟悉。
　　她想，以阳？
　　1，交距
　　只有在他进门槛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似乎又回到了梦境里。
　　在梦境易反复出现了三年的东西，真真正正在自己面前拔地而起的那一刻，却又梦幻以来。梧桐树火红的枫叶，风吹过哗哗的声响，同样在下一秒真实起来。
　　真实与虚幻，反义词，却融合的那样巧妙，巧妙到让人分不清。
　　“以阳！这是中央美院！你明白吗！”她想着，却又大声地吼出来，发泄一样的声音大到即使自己也无法相信，一圈一圈的扩散在偌大的校园里，哀鸣似得卷着一层一层的回音，一遍一遍越来越轻，“你明白吗！你明白吗！你明白吗！……”
　　没有想象中的繁华，一辆拥挤的硬座火车就这样平凡的连接了两个城市。她不记得自己是怎样收到录取通知书的，又是怎样对以阳说出“中央美院”这四个字的。
　　只是以阳的眼睛从头到尾都没有看过她，一直都在空洞而淡然的盯着窗外，微微抿出一个笑，辛酸却不温不火：“悠苒，我们终究是两个世界的人……”
　　她沉默。
　　她一直都觉得自己足够明白他，所谓的问题学生，所谓的废物和败类……但是……真的就这样吗？
　　下意识地咬住唇，倔强的不让他看到自己眼底的恐慌。
　　她知道自己用足了力，血腥味一点点浓郁，一点点袭上来，刺激着自己的痛神经。
　　以阳的目光终于投向她，一字一顿清晰地在她心上撕出血口子：“悠苒，不能再这么下去了，分手吧，没有我拖累你，你会活得更好。”
　　苏以阳，你就一直把我当成这样的人吗？！
　　即使早就知道要分开，但这一秒真正到来的时候又是那样痛苦。
　　似乎是发泄，她又任性起来把它给她的项链摔在墙上，几乎是撕心裂肺的大吼出来：“苏以阳你个混蛋！”
　　然后夺门而出。
　　就像午后八点档中被抛弃的女人一样撕心裂肺到虚情假意。
　　十七年，她丝毫没有长大，任意妄为的像小孩子一样撒娇耍赖不高兴了就摔东西大哭。
　　也只有一样，会能忍受他，忍受那样任性骄纵而又无理取闹的她。
　　以阳，就这样结束了吗？是所有的美好和幸福都必须要在前面加上一个“曾经”了吗？最爱最爱的人，就要变成故友了吗？在介绍的时候，就要从“女朋友”变成“同学”了吗？
　　以阳，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混蛋！”他就这样旁若无人地在梧桐树下大吼出来，丝毫不像曾经那个见到蟑螂就吓得“嗷嗷”乱叫的小女生。
　　似乎真的到现在还不能接受……以后，就没有了以阳，以后，就真的没有了以阳。
　　摸出手机，习惯性的长按一号键，声音里呆了哭腔：“瑞妍……我想哭……”
　　电话另一端的女声宠溺的哄着，温柔而关切：“悠苒你等着我来找你。”
　　十一年，她认识了瑞妍十七年，瑞妍总是这样，宠着她，哄着她，陪着她……
　　至少，她明白，她还有瑞妍。
　　瑞妍摔伤车门，匆忙跑来，奶白色的短裙上印着“Balmain”的标志。
　　她清楚她和瑞妍的差距。她站在瑞妍身边，那样卑微而渺小，似乎永远都只是一个配角。
　　一个丑小鸭。
　　同样的路，一条向着南去，鞋底上染着花朵的颜色，一条却向北，风过林海，发出好像哭泣的声音。
　　瑞妍向南，而她，向北。
　　原先，至少还有以阳，她唯一向南的希望。
　　只是现在，连原先仅有的火苗，仅有的可能，仅有的希望都没有了。
　　但她依旧把头枕在瑞妍的肩上，把泪水吞到肚子里：“苏以阳……混蛋……”
　　瑞妍拍着她的肩，顺着她的意思哄她：“好，他是混蛋。”
　　也许，她应该沉浸在回忆里，从此一蹶不振地逃学，罢课，抽烟，喝酒，吸毒……但是她是李悠苒，她决不允许这些事发生在自己身上。
　　她遇见了他，同样黑色的外套，同样简明的轮廓，金属色的短发张扬又不失温柔，她几乎要尖叫起来——
　　以阳！
　　即使他没有回头，他依旧在他的身上看到了以阳的影子。
　　后来，她知道了他，从老师和同学的议论中，从无数的敬仰和爱慕中。
　　以满分拒绝出国的传奇——江雨承。

作者有话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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