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P之镜像》周身泥泞

39、血美人

　　由伏特加、番茄汁、柠檬片、芹菜根混合而制成，鲜红的蕃茄汁看起来很像鲜血，故而以“血腥玛丽”命名，喝不醉的番茄汁。
　　材料：45毫升伏特加，200毫升番茄汁，1片半月柠檬片，1根芹菜根，再加上1只拌长匙，1个平底杯。做法：将冰块倒入杯中，倒入伏特加；把多于伏特加2到3倍的冰冷果汁倒入杯中，轻轻搅匀；以柠檬做装饰，附上一根芹菜。
　　第一次见识到这种鸡尾酒，还是马尔福介绍的，白皙的脸颊在昏暗的光线下熠熠生光，干净漂亮的指尖轻轻握着脚杯，悠悠摇晃，灰蓝色的重眸闪烁开美丽的涟漪，淡色的嘴唇因为沾染血色而显得妖异，心神也跟着酒杯晃动，荡开一层又一层的光晕。
　　里德尔稍一恍神，只见女人穿着火红色长裙，黑色长发直直地落下，蓝眸轻轻抬起，像火一样的女人，从那个虚无的黑色旋涡里走出。明明那么远，只一步，女人已经来到他们的面前。

　　“你们……”女人尤其鲜艳的红唇一张一合，里德尔和斯内普互看了对方一眼，警惕着对女人摇了摇头，女人的声音仿佛从幽谷里传来，断断续续，又仿若是古老的语言，他们听不懂。
　　女人怔了怔，血红色的长裙飘荡，女人的脸像被要拧干的布匹扭曲起来，一声刺耳的尖叫，女人被卷进旋涡，场景一晃，又回到了原来的墓地，但这不是最开始他们在的地方。
　　金发男人手臂上坐着黑发的妖娆女人，她穿着花豹兽皮，以最美最诱惑的姿势偎依着金发男人，饱满的嘴唇，丰满的躯体，灵动的黑眸，沙哑而动听的嗓音。男人女人相视而笑，从里德尔和斯内普面前走过。金发男人在斗兽场，一场又一场的胜利，然后是女人寂寞的笑颜，死于厮杀，死于好友的背叛，死于斗兽场主的阴谋，红色布满斗兽场。女人活下来了，经常坐在空落落的斗兽场，然后青春逝去，慢慢老死。
　　空间再一次扭曲开来，骑士装的金发男人弯腰邀请着穿着盛装晚礼服的黑发少女，眉眼弯弯，他们一遍又一遍地舞动在国王的晚宴上。飘落的花瓣，凌烈的剑气，洁白的婚纱，温柔的低语……年迈的老人，汹涌的帝位之争，金发男人坐在王座上，眼睛平静地望着女人，一动不动。王座下躺满了尸体，叠成了一座小山，物件七零八落，金发男人的剑插落在光滑的地面，献血洒满了王座。女人跌坐在地，沉默漫延开。然后女人成了别人的妻子，坐在金色的宫殿里，花开花落，慢慢老死。
　　再一晃神，场景又变了，金发男人成为了黑发女人同父异母的兄长。两人一起长大，互相倾慕，大胆偷情，怪物似的孩子，扭曲的父亲，混乱的家族。金发男人保护着女人，被逼摔死了孩子，共同喝下了毒药，黑色的血液从嘴角漫出，男人死了，女人却被救活了，痴痴傻傻地活了下来。
　　又是另外一个场景，金发男人在战场里救回了敌营里的黑发女人，成了逃兵，将女人带回了家，隐姓埋名。两人共同渡过战争留下的阴影，猜忌与怀疑，痛楚与死意，互相拥抱着、温暖着对方。一年又一年，五年过去了。有一天，男人将女人藏了起来，在第二天的时候女人跑回家，只剩下了金发男人的尸体，红色的血液已经变黑，女人站在门口，尖叫了起来……
　　一世又一世，永远都是男人的先逝，女人却只能等在原地。最后一世，黑发女人遇到了是炼金术师的金发男人。有着十世记忆的黑发女人再不愿男人先她而去，要求男人炼制永生秘药。男人因为宠着女人，爱着女人，即使明白等价交换原则，即使明白这是个危险的实验，还是继续了下去。阴差阳错下，男人却将女人炼成了不生不死的怪物，永远靠着鲜血才能回复青春，而男人则连□□都消失在术式的漩涡里。

　　一百年过去了，女人终于找到了金发男人的下一世。
　　血美人的名头也终于随着谣言散了开来。

　　一切又化为乌有，一切又回到重头。斯内普的目光落在女人哀戚的脸上，曾经貌美的容颜仿佛枯萎的鲜花，刚才靠着幻境，他们看不见女人萎缩的皮肤。现在，也许终于挣脱封印的女人已经累尽了，也许那个幻化出来的回忆让女人的精力消耗了不少，斯内普忽然想，到底是怎样深的感情才让他们这样执着。
　　女人不是黑之妖精，但是这样的她却是炼金产物下的牺牲品，常年得不到血液的她已经再也不能生存下来了。当年魔法师将女人封印起来的时候，就让女人受了重伤，如今已经力到末枝了。
　　“你想要我们做什么？”里德尔突然开口，他站在阴影里，斯内普看不清他的表情。
　　女人靠在大树的树干上，眼睛无机质地转动，却念着生涩的词，慢慢说来，伸出一只老化的手臂，手指摊开，手心里躺着一枚暗淡无光的戒指，“帮，我，找，到，他。把，这个，给，他。最，后，一，次了，从，此，两，清，我，们，都，解，脱了。”
　　斯内普没有说话，里德尔略微考虑了一会，沉静地不像平时的样子，淡漠的声音响起，“你怎么知道他转世了？”
　　女人咧开嘴角，笑了一下，萎缩的皮肤皱成一团，“我，知，道，我，知道。”
　　“帮你做到的话，我能得到什么？”里德尔并不着急，一点一点跟她磨着。
　　斯内普想上前说话，却被里德尔拉住了手臂，用力地，与平常不一样的感觉。与他对视，斯内普看着里德尔冷漠又有些阴鹜的表情，停下了脚步。里德尔没有管他，放开斯内普的手臂，再次开口，有着势在必得的口吻，“我想要前世那个男人的炼金术法。”
　　女人淡淡地看向眼前的少年，眼神里了然的意味让里德尔有些不耐，他继续问，“怎么？”
　　女人从怀里摸出一把钥匙，她咳了咳，“找，到，他。他，会，告，诉，你，的。”
　　里德尔并没有接口，女人晃了晃身体，手里的东西落下，斯内普先一步扶住了女人的身体，干瘦的身体，棉花似的体重让斯内普惊讶了下，但他没多想，将地上的戒指和钥匙拿起，正要给女人。女人摇摇头，“麻，烦了。”说完，躯体竟化作了一片沙。
　　斯内普呆呆地站在原地，没有注意到对面人的异样。待注意到已经被少年推到在地，里德尔抓着戒指和钥匙，突然大笑了起来，眼里满是疯狂。
　　“哈哈哈，哈哈哈……”
　　斯内普坐在地上，看着月色下有些癫狂的里德尔，神色不明。

　　第二天，他们像什么事也没发生似地，两人踏上了假期的旅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