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虹色9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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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许是占卜家魔药所带来的天赋，也或许是克莱恩本身的学习能力就很强，只试了一次，他就已经基本掌握了冥想的状态了。
本就会冥想的赫卡特已然压下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最平常的状态。在老尼尔教授克莱恩“灵视”技巧的时候，赫卡特站起身，没再留在原位，转而翻阅起了本就被老尼尔堆在桌上的书籍。
“尼尔先生，我可以翻阅这些书籍和笔记吗？”赫卡特礼貌地问道。
“当然可以，赫卡特，这是你的自由。”老尼尔抽空笑呵呵地回答了一句。
得到肯定答复的赫卡特不再犹豫，随手拿起了一本笔记，翻阅了起来。
那本笔记里记录了不少老尼尔研究的仪式魔法，有许多是赫卡特也未曾见过的。她边看边记忆，思考着是否可以找个机会尝试一下。
突然，她的瞳孔剧烈的收缩了一下，随即她就意识到自己的反应有点太大了，急忙调整心态，试图保持平静。
不为别的，就因为那本笔记靠后的几页里，赫卡特看见了分外熟悉的文字，那是根本不存在于这个世界的，只存在于她的故乡的——简体中文。
有日期，看起来像是日记。
赫卡特快速浏览着这些文字，虽然面色不显，但内心早已翻涌起惊涛骇浪。
为什么会出现简体中文？这些日记的书写者是谁？难道是在她之前就已经出现在这个世界的“穿越者”？
见老尼尔的讲述已经结束，赫卡特强忍住翻腾而起的情绪，语气平缓的问道：“尼尔先生，这些……符号，是什么，我似乎没有见过这样子的符号。”
她斟酌着用词，最终还是选择了“符号”这样的名词，最不容易出错，毕竟这里的文字全都是字母单词，简体中文这样方方正正的文字，在他们看来应该会更像符号。
“哦，那是罗塞尔大帝的密文，据说是他自己发明创造的符号，我正在尝试解读它们。”
老尼尔笑呵呵地回答道，并没有要将那本笔记拿走的意思。
已经初步掌握灵视的克莱恩闻言望了过来。他在第一次见老尼尔的时候就见过了这本笔记，知晓那里面所书写的是自己最熟悉的简体中文，他也因此选择了“占卜家”途径。
克莱恩看向赫卡特，赫然发现她以太体的颜色变成了红色与蓝色交织的状态。
她在激动？在明显的激动中同时又在冷静的思考？
克莱恩有些愕然，在他望向赫卡特之前，她刚刚出言闻讯过那几页罗塞尔大帝的日记。
“罗塞尔大帝的密文……”赫卡特重复了一遍，她逐渐冷静下来，眼神扫过刚刚开启灵视的克莱恩，吓得对方赶紧收回了视线，转头开始打量着老尼尔。
占卜家的灵视会比其他非凡者要更加精细更加强大，也许克莱恩刚刚已经发现了自己对罗塞尔大帝的日记产生了异常的情绪……不，这并不重要，我是研究语言文学的学生，对未知的密文或者文字产生极大的兴趣是非常正常的事情，要是克莱恩问起来，这么回答也不会有任何问题。
罗塞尔大帝？是那位推翻了索伦家族统治的罗塞尔·古斯塔夫？他是穿越者前辈？
突然，她的耳边传来了克莱恩的一声惊呼：“你背后有双眼睛！”
赫卡特呆楞了一秒，转头望向正站在克莱恩对面不远处的老尼尔，悄然开启了灵视。
老尼尔愣了一下，旋即挤出笑容道：“不用管它。”
赫卡特微眯眼睛，没有说话。
老尼尔话音刚落，他背后昏暗里的那双虚幻眼睛就迅速消失不见，处于“灵视”状态的克莱恩和赫卡特再也无法找到任何痕迹。
“这是一个仪式魔法的表征。”老尼尔笑呵呵解释道。
不知道克莱恩有没有相信老尼尔的解释，反正赫卡特并不相信。那双眼睛给她的感觉太过邪异，尽管没有正面看它，但给她的感觉依旧很不舒服。
什么仪式魔法会让使用者背后出现这样一双奇怪的眼睛？要知道，仪式魔法沟通的不是神灵就是灵界生物，按照老尼尔的等级和知识构架来看，他只能是沟通神灵。
祈求黑夜女神的仪式魔法可没有这样的表征。
赫卡特关闭“灵视”，没有当场追究这到底代表着什么。
老尼尔的序列途径是“窥秘人”，她如果没记错，掌握着“窥秘人”途径的神灵，好像是那位已经疯掉了的隐匿贤者吧？那双眼睛，难道是隐匿贤者的？
赫卡特决定立马就去找邓恩，把这件事告诉他，交给他来处理。
如果那双眼睛真是隐匿贤者的，按照老尼尔的说法，他是向隐匿贤者祈求了些什么，从而导致在他身上留下了痕迹。
女神啊，这很容易造成失控的！
想到这儿，赫卡特没敢再浪费时间，她合上笔记，将它放回到原位后，起身向老尼尔和克莱恩告辞，随后立即奔向武器库。
克莱恩作为一个对非凡者世界并不了解的新人可以被老尼尔忽悠过去，但瞒不过赫卡特这个已经在教会手下学习了三年的中序列非凡者。
她只是需要根据卷宗进行整理分类，这不代表她本身拥有的知识就少。
敲响了武器库的门，赫卡特深吸一口气，在得到准许后推门走了进去。
“邓恩，我怀疑尼尔先生有用仪式向邪神祈求过。他在教克莱恩灵视之后，克莱恩说他在尼尔先生的背后看到了一双眼睛，所以我也开启了灵视，看了一眼。”
赫卡特没有一点废话，开口直奔主题。
“我也看到了。尼尔先生说那是一个仪式魔法的表征，但是向女神祈求并不会留下这样的痕迹。”
邓恩的表情瞬间严肃了起来，他坐直身体，深邃的灰色眼眸紧紧盯着赫卡特：“老尼尔是序列9窥秘人，窥秘人途径掌握在……”
邓恩没有直接说出神灵的代称，那会直接引起神灵的注视，这可能会导致那位神明发觉异常，并直接反馈到老尼尔身上。
“我现在去给圣堂拍份电报，赫卡特，如果是真的，你将拯救一名值夜者同伴。”
邓恩深知这件事的重要程度，他不敢怠慢，迅速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如果真如赫卡特所说，老尼尔向那位隐匿贤者进行过祈求的话，凭借他一个序列7的梦魇，是绝对无法解决的，他需要向圣堂求援。
赫卡特点了点头，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待，等到邓恩把给圣堂的求助电报拍完返回，才又问道：“尼尔先生会被怎么处置？”
“如果还没有失控，他还是可控的，大概会成为他最不愿意成为的‘守门人’吧。”邓恩叹息道。
赫卡特点了点头，不再发问。
她的养父母就是死于非凡失控，她的母亲是序列9占卜家，不知缘由的突然失控，变成了怪物，是父亲亲手杀死了她。此后不久，她的父亲也出现了失控的迹象，为了不危害社会，他饮弹自尽了。
这成为了赫卡特心中永远的噩梦。
女神保佑，希望尼尔先生不要出事。
赫卡特在胸口划了个绯红之月，无声祈祷。
听到武器库的门被打开的声音，赫卡特和邓恩望向门口，发觉是老尼尔已经结束了对克莱恩的教导，回到了自己的岗位。
“辛苦你了，老尼尔。”邓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向老尼尔问好，赫卡特也朝他点了下头，算是行礼。
“呵呵，是啊，克莱恩是个非常有天赋的学生，无论是冥想还是灵视都非常迅速的掌握了，哦，这点你可以询问赫卡特，我想她应该已经告诉你了。”老尼尔笑呵呵地跟邓恩换了位置，重新担任起值守武器库的职责。
邓恩没有回答，只是笑着点了点头。他没再多说些什么，示意赫卡特跟他离开。
在回去的楼梯上，他们不出所料的遇见了正在回去路上的克莱恩，邓恩稍稍加快了脚步，走到了克莱恩的身后。
“听老尼尔讲，你很适应，不管是冥想，还是灵视。”
“也许只是‘占卜家’的特殊。”克莱恩谦虚回答。
邓恩放慢了脚步，只比克莱恩领先一点，沉默几秒后，他没有转身地说道：
“你要记住，好奇心会害死猫，也会害死非凡者，不要试图去探究那些不该听到的耳语和不该看见的存在。”
比如隐匿贤者。
走在最后面的赫卡特无声补充了一句。
“好的。”克莱恩回答道。
目送克莱恩离开黑荆棘安保公司，赫卡特才转向邓恩的办公室，推门走了进去。圣堂的回复速度很快，她已经看到邓恩的桌子上躺着一张写满密码的薄薄纸张，而邓恩正在译码那些符号。
半晌，他才抬起头看向赫卡特，抬手捏了捏眉心。
“圣堂那边说，要我们再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再发现异常，就派遣‘红手套’前来处理这件事，要是‘红手套’判断无法处置，他们将会把老尼尔带去圣堂总部，由更高序列的强者来看管。”
让“红手套”前来处理这件事？
赫卡特下意识地想起那位被称为“女神之剑”的克雷斯顿·塞西玛阁下。虽然理论上身为准高级执事的赫卡特与他平级，但赫卡特总会不自觉地产生敬畏的心理。
或许这就是更高序列的非凡者对比他序列低的非凡者的压制吧。
克莱恩不需要留守黑荆棘安保公司，对于这位与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有过直接接触的“受害者”来说，外出寻找更多有关的记忆和线索才是他的工作，同样，目前仍属于“编外人员”的赫卡特也不需要一直留守这里，她可以去任何她想去的地方，只要不离开廷根市。
在一同用过午餐之后，赫卡特与邓恩和罗珊分别做了告别之后离开了黑荆棘安保公司，漫无目的地走在大街上。从公司回家并不远，但赫卡特并没有直接回家躺着的打算，她的灵性直觉告诉她要在外面走一走。
她决定尊重自己的直觉。
“安提戈努斯家族笔记”的寻找并非与她毫无关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圣堂会要求她完全独立出来，但既然她也是这个任务的完成者之一，首先她要做的，就是亲自去了解这个任务的各种情况。
乘坐雇佣马车来到水仙花街，赫卡特下了车，选择步行前往韦尔奇的住所。去那里要经过一段相当混乱的路，没有任何一名马车夫会愿意前往，那将意味着他们随时会被抢劫。
赫卡特并不害怕这样的事情，先不说她是刺客途径的非凡者，拥有及其敏捷的身手和相当敏锐的感觉，就她身为魔女的魅力而言，一般不会有人会产生对她动手的想法。
她略微加快了步伐，停在了韦尔奇家那座独栋别墅的门口。
翻墙进去吗？
赫卡特沉吟了一会儿，果断选择降低自己的存在感，闪身进了旁边的小巷子里。几秒钟之后，在无人发觉的情况下，一道宝蓝色的身影从铁门旁边高高的墙体上翻了进去，稳稳落在了地面上。
赫卡特甚至没有用手作为支撑，她米白色的手套没有沾染一点灰尘，正小心地抚平翻起的裙摆。
呼！这种程度对于一个刺客来说根本毫无难度！
赫卡特愉快地想着，从一旁的窗户翻进了那栋别墅内。
作者有话说
第9章 虹色9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