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来自未来的穿越者说我命定败亡，我偏称帝》檀十四

17、天水

　　此刻的江肆还不知道老夫人心中的盘算。

　　“子豫，去查查，三公子现在何处？”江肆开口道。

　　丹娘却是有些犹豫，“少夫人的意思是……”

　　江肆：“老夫人态度不明，但既然能放话出来，想来也不是完全的空穴来风，几个月后，运送军饷一事，即便纪肃慎回来，也必然会经纪隐的手，现在当务之急，是要让纪隐上我们的船。”

　　“是，丹娘明白，只是，少夫人，三公子那边，您打算如何说服他？”丹娘担心的不是没有道理，毕竟他们和纪隐接触不多，贸然开口，恐怕会适得其反。

　　对此，江肆笑了笑，“丹娘，你以为只有我们盼着纪肃慎回不来吗？你以为纪隐今日又为何会出现在粮庄？”

　　闻言，丹娘恍然，“少夫人，若真如你所说，那这三公子必然不会简单，丹娘担心，我们怕是与虎谋皮……”

　　江肆抬手打断丹娘，“丹娘，胆怯者不足以成大事，怯懦者永远困于当下。”

　　自从丹娘到她身边，她用的很是顺手，但唯独对丹娘的性子不太满意，太过优柔寡断，虽说考虑周到，但往往也会因为过于拖沓错失良机。

　　此时子豫正从外面回来。

　　“少夫人，奴婢打探到，三公子这几日都在听轩阁。”

　　江肆：“听轩阁？什么地方？”

　　子豫解释道：“少夫人一直忙着府中的事情，想来是不知道，这听轩阁乃是咱们天水最为热闹的场所，里面不仅仅包括吃穿住行，最为风靡的便是阁楼中间的高台上每日都会有不同的节目，或是说书，或是歌舞等等，夫人正好可以趁此机会去看一看。”

　　这样一说，江肆倒是有些兴趣，“这听轩阁这般繁华，来来往往的想必也是这天水的世家豪族吧。”

　　“少夫人聪慧，听轩阁中物美价也高，平民百姓自然是难以企及。”

　　主仆三人行至听轩阁，正逢天水名儒唐铭之孙唐九捐于听轩阁宴请城防总兵之子左丘之，纪隐作为天水纪氏的三公子自然也在被邀请的人之中。

　　江肆进门第一眼就看到了楼上依靠着围栏的那位唐九捐，不过十七八岁的年纪，面对众人的恭维脸上还带着腼腆，俨然一副少年郎的模样，“他就是唐九捐？”

　　子豫：“是，少夫人，唐家这位小公子出手阔绰，朋友向来不少。”

　　是，一看听轩阁这场面，这宴请的花费必然不会小，这样的出手，朋友能少得了吗。

　　唐九捐被人围在中间，心中满是不耐，脸上却还要挂着笑容，天知道，他有多烦这些人，但唐家这一代就他一个，要是他撂挑子不干了，爷爷还不得从病床上爬起来跟他拼命。

　　“哎！九捐，听说没，最近咱们天水的风向要变了？”

　　唐九捐兴致缺缺，“什么？”

　　出声的正是左丘之，“这不得问咱们三公子？”

　　“嗯？”唐九捐一下来了精神，“和隐哥有关系？”

　　纪隐稳稳地端着茶杯，仿佛两人口中谈论的那人不是自己一般。

　　左丘之见状，开口道：“一年前，纪肃慎取的那个柳氏新妇，你们可还记得？”

　　唐九捐点头，这个他当然记得，只是当时闹得不太好看便是了。

　　“昨日有人在粮庄见到那位新妇视察了，看这意思，纪肃慎若是回不来，那这粮庄怕就是要给她负责了吧。”

　　左丘之这般说着，众人的目光却是落在纪隐的脸上。

　　纪隐放下茶盏，笑了笑，“若是想要知道，你们倒是不妨自己去问问嫂嫂？”

　　纪隐的一句话说得几人没头没脑，唐九捐刚要开口询问，左丘之眼尖，扫到楼下站着的江肆，赶紧拍了一下唐九捐的肩膀，“快看，那是谁。”

　　唐九捐转身，看清下面那人，愣住片刻。

　　许多年后，唐九捐再次回想起今天的这一幕，方才明白，不是因为那人有多美，也不是因为听轩阁有多豪奢，只是因为，在那一刻，就是那样一个满满地合乎他心意的人直直地闯入他的心间，没有原因，没有理由。

　　江肆抬脚上楼。

　　“哎，这位夫人，咱们二楼已经被几位公子包下了，夫人可有邀约？”

　　江肆摇头，看向栏杆旁的几人。

　　唐九捐迅速回神，几步走到楼梯口，“小二，无妨，这位是本公子的贵客，让她上来。”

　　“是。”小二这才退下。

　　唐九捐目光不离江肆，轻声开口道：“不知纪家嫂嫂今日来，失礼之处，还望嫂嫂海涵。”

　　江肆摇摇头，径直走向坐在最里面的纪隐，纪隐起身，“隐见过嫂嫂，嫂嫂此行是来找隐的？”

　　“是有些事情要和三弟商量一番，不知三弟可否借一步说话？”江肆笑着说。

　　纪隐自无不可，转身朝着众人微微拱手，“隐先失陪。”

　　随着纪隐和江肆离开。

　　唐九捐的目光依旧不能从江肆的身上收回，一旁一直看着的左丘之笑着撞了一下唐九捐的肩膀，“我说，九捐，这都看不见人影了，还看呢？”

　　唐九捐脸色瞬间通红，“你，你别胡说，纪家嫂嫂是有夫之妇，不要败坏嫂嫂名声。”

　　左丘之嗤笑一声，“她算你哪门子的嫂嫂，再说了，纪肃慎还不一定能不能回来呢，到时候……”

　　到时候什么，唐九捐愣住。

　　左丘之想起刚刚见到的身影，那身段，那样貌，嫁给纪肃慎那个家伙，倒真是可惜了。

　　——

　　“嫂嫂有事找隐？”

　　江肆沉吟片刻，“老夫人的意思，你早就知道了吧。”

　　纪隐轻笑一声，“隐不明白嫂嫂的意思。”

　　“三弟，此处只有你我二人，三弟无需隐瞒，只是嫂嫂有一事不明，还请三弟解惑。”江肆开门见山，没有和纪隐打太极的意思。

　　纪隐：“嫂嫂但说无妨。”

　　“夫君此刻可还身在西南？”

　　纪隐没有料到江肆会问起纪肃慎的下落，还是问自己，“嫂嫂的意思是……”

　　“原本夫君西南之行，几月为期，但现在一年已过，夫君还不见身影，偏偏府上众人对此似乎并不意外，除了这个可能，我想不到别的。”

　　什么可能，无非就是人是纪氏自己藏起来的，至于为了什么，这也是江肆来找纪隐的目的。

　　若非老夫人有意让她接触军饷，她还不想这么快将这件事情拿出来。

　　但现在，她必须有一个能够帮她抗住纪肃慎回来之后的怒火的人，这个人最好是纪肃慎的手足兄弟，这般，才能让老夫人和纪家主有拿在手里掂量的可能。

　　而纪隐也看明白了江肆的意思。

　　笑了笑，“嫂嫂所想也确实不错，但至于嫂嫂所忧心的事情，嫂嫂大可放心，只要嫂嫂需要，隐自当为嫂嫂义无反顾。”

　　江肆皱眉，“你为何帮我？”

　　纪隐笑了笑，没有解释，“嫂嫂日后会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