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6、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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妳这几天都没见到傅晴。
丁一说她得回公司处理点事,妳不是很相信。
是因为妳的那些话吗?
但在妳的记忆里,傅晴也不是那么情绪化的人。
不过也太凑巧了吧,她因为妳的话生气,转头她房间的全身镜就碎了。
妳很难不多想。
反正这个圈子里单纯想玩玩的人也不少,妳又何必把话说得这么决绝呢?
是不是让她觉得莫名其妙了。
妳开始自责。
剧本围读顺利进行,傅晴不在,妳同那个叫席清风小女孩很聊得来。
因为她所扮演的是个久病不起的角色,为了保持瘦弱的体态,她每餐都只能吃一点点。
妳将妳之前的食谱传给她的那个细心又温柔的经纪人,告诉她这样吃饱腹感很强。
虽然妳是没多大名气,但这些经验不少,妳也曾像她一样饿到崩溃只为了能更贴合角色一些。
不过,席清风其实不算太小,比妳小几岁,但是妳习惯称呼她为小妹妹。
很快就到了开机的日子,傅晴如丁一说的那样如约而至,穿了宽大的外套挡住小臂的绷带。
作为配角的妳老老实实站在第三排,她回了好几次头才看到妳。
“到前面来。”她拉过妳的手,也将其他配角拉到前排。
“傅老师说咱们这是群像剧,大家都很重要。”丁一替她解释解释。
开机仪式进行得很顺利,大家马上投入到正式的拍摄工作里。
剧组在废弃老街旁搭建了医院的实景,群演们已经身处其中。
这几天都妳都没戏,妳选择留下来围观。
作为导演的丁一确实很不一样。
她坐在监视器前,全神贯注地观察着画面,只要出现一点瑕疵,她会立刻叫停然后重拍。
第一场戏是外科医生与小女孩的第一次见面。
小女孩在医院住了很久,她从离职的前辈那里接过病人,与病人家属沟通。
两人谈话时,小女孩从办公室外探出半个头,偷看里面的人。
医生发现了她,眉眼弯弯地同她打招呼,她从身后拿出一朵花放在医生的办公桌上,然后害羞地跑回病房。
谢谢医生帮我治病。她还留下了一张纸条。
造型师特意给席清风前额留了些浅发,看起来像高中女生。
“很可爱哦。”妳替她拍了两张照,休息的间隙拿给她看,两只脑袋凑到一起。
“妳们在干嘛。”又是那样冷冰冰的语调从妳头顶传来,傅晴站在妳们面前,双手抱胸。
“陶老师刚拍了照片发给我。”席清风莞尔,把手机拿给她看。
“是很可爱。”傅晴侧头看妳,“陶老师有给我拍两张吗?”
哈哈,妳没拍。
妳抿嘴,挑挑眉,没法找借口。
“我们清风真可爱,连陶老师也这么喜欢妳。”傅晴夸她。
席清风不好意思,耳尖泛起粉色。
待傅晴被丁一叫走,席清风才又靠近你耳边将悄悄话。
“我感觉傅老师怪怪的,她是不是喜欢妳呀。”
“啊?没有吧。”妳佯装惊讶。
“没有吗?”席清风看了眼远处的傅晴,却正巧又与她的眼神撞在一起,赶紧用手挠挠眉毛挡开视线,“我觉得她好像吃醋了。”
妳也下意识转头看去,傅晴的视线已经落到妳身上。
缱绻又暧昧。
妳揉揉眼,她已经低下头同丁一讲话。
第一天很顺利,席清风虽然只是个新人演员,但极具天赋,很少因为她NG。
傅晴更不用说,穿上医生的白大褂,戴上细框眼镜,光站在那儿就已经入戏了。
丁一为了后期能更多的选择,临时多拍了几个机位。
妳回到房间,小艺已经准备好晚餐,和小白在妳套间的客厅里打游戏。
“陶姐好~我们套间的电磁炉坏了,剧组暂时也没有备用的,可以暂借妳们套间的厨房用一用吗?”
妳点头应允。
等妳洗好澡出来,沙发上又多了一位不速之客。
她也裹着浴袍,卷起左手的衣袖露出绷带透气,右手手指之间夹着长条状的东西,搭着腿,靠在沙发里看电视新闻。
受伤了还抽烟?
妳蹙眉,肌肉比大脑先一步行动,先一步握住傅晴的右手腕,想要把烟拿下来。
但这不是烟,只是像POCKY一样的饼干。
“我不抽烟。”她眨眼。
小白和小艺在厨房偷看,嘴巴张成了O形。
“那妳干嘛用这样姿势,让人误会。”妳强忍尴尬,在沙发另一边若无其事地坐下。
“大拇指腱鞘炎犯了。”
“我没有什么不良嗜好,陶老师请放心。”她将饼干盒递给妳。
妳语塞,拿过一根饼干。
草莓味的。
这种细长细长的饼干,很适合一人咬一口,变得越来越短,直至能感受到对面的人慌乱的呼吸。
回忆不合时宜地涌上心头。
妳偷偷看她。
因为才从浴室出来,她的唇色很水润。
很软。
妳下意识摸摸自己的唇,想起那件很重要的事。
“阿晴,妳没事吧。”
“嗯?”她疑惑地看向妳,很疑惑妳为什么会这么问。
妳没措好辞,没开口。
“妳认为全身镜是我打碎的吗?”
妳视线聚焦在她的脸上。
她卸掉了妆,就像妳记忆里的模样。
是一张谁来了都没办法发火的脸。
“是它没放稳,我不小心把它碰倒了,蹲着收拾碎片的时候,妳刚好来敲门,”她无奈地扬起嘴角,“我起身有点头晕,摔了,手臂撑在玻璃上划伤了。”
罪魁祸首居然是妳!!!
不仅如此,妳还先兴师问罪。
完了完了。
“陶姐晴姐,可以吃晚饭了。”小艺猜拳输给小白,硬着头皮在此刻出声。
傅晴起身,从妳的身边路过,
熟悉的雪松香气。
有小白在,餐桌上很欢乐。
妳听着她主动分享的在剧组听来的八卦,暗叹自己果然还是这个圈子的边缘人,居然连这么多瓜都没没吃到过。
很好,很下饭。
妳拍了拍鼓鼓的肚子。
小白和小艺很有眼力见,端着碗筷躲进厨房。
“陶嘉竹。”
“什么?”妳轻咳一声,眼神乱飘。
“如果我说,我和十年前比起来一点也没变,妳会和我再试试么?”
她的眼眸像雨后的水面——
忧郁、沉静,倒映着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