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脏病》意狸米

1、宋鲤予

　　在这座繁华与宁静交织的城市里，阳光如碎金般洒落在四中校区宽阔的操场上，仿佛给这片绿色的草地披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
　　然而，在这充满青春气息的校园中，有一个身影却总是显得那么格格不入。他独自一人静静地坐在操场边的长椅上，阳光虽然也洒在了他的身上，但他却似乎与这周围的热闹景象毫无关系。他的眼神有些迷茫，仿佛在思考着什么，又似乎什么都没有想。
　　宋鲤予正发呆呢，不知道哪里冒出俩人来，他们上来就是一句嘲讽：“吓我一跳，我以为谁家死鬼坐着，呵，原来是你这。”
　　他们俩其中一大高个的男生一手抹汗，一手薅着宋鲤予的头发，嘴跟淬了毒似的不停辱骂。
　　“等等，覃大哥，你忘了，他没家！连妈都没！”
　　覃炀旁边的小高个提醒道
　　“哎呦，瞧我这记性！”
　　覃炀恍然大悟 ，脸上露出一丝嘲讽的笑容，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宋鲤予，眼中充满了鄙夷。
　　宋鲤予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紧紧地握着拳头。
　　“没妈怎么了？没妈就低人一等吗？”
　　宋鲤予咬着牙，愤怒地瞪着覃炀。
　　这话覃炀可不乐意听，于是加大了薅头发力度，扯的宋鲤予头皮生痛。
　　被薅头发的宋鲤予忍着剧痛，吃力想扯开覃炀那双如铁钳般的大手。他嘴唇也被咬得发白，但他的眼神却充满了不甘和愤恨，死死地盯着眼前这个可恶的大高个：
　　“你这发臭的烂香蕉，人类进化的时候你躲起来了吧！我真太给你面子，把你的恶心的手拿开！”
　　宋鲤予怒不可遏地吼道。
　　这话好大一口气，覃炀没想到他敢反抗，愣了一下，随即恼羞成怒，扬起手就要打他。
　　也不知道覃炀是被骂懵了还是没睡醒，巴掌还没落在宋鲤予脸上，反倒被宋鲤予迅速扇了一巴掌。
　　“滚！别碰我！”
　　这一巴掌清脆响亮，在空旷的操场中回荡着，覃炀被打得有些发懵。旁边路过的学生不由自主的往这边看过来，他们看了一眼就互相低语，不知又在说什么。
　　宋鲤予见此情景，感觉遇事不妙。他借此机会，毫不犹豫地撒开双腿，像一只受惊的仓鼠一样，飞快地逃离了现场。
　　慌忙现场后，宋鲤予顿感心脏闷痛，气喘不上来，他害怕的缓缓下蹲，身体不自主地颤抖着。
　　他的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刚才的那一幕，那清脆响亮的一巴掌，其它同学如针似的眼神，以及覃炀难以置信的表情。他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行为有多么冲动和鲁莽，心中不禁涌起一阵后怕。
　　思来想去，宋鲤予感觉自己没做错，这是反抗，反抗，反抗。
　　宋鲤予轻抚闷痛的胸口，尝试缓缓起身。他调整呼吸后，刚要离开就迎面撞上来一人。
　　对面那人正愁的找不到教室呢，就被突然出现宋鲤予吓了一跳。少年一个猝不及防，来不及刹住脚，两人相互磕碰在一起。
　　“嘶…”对面的少年痛呼出声。
　　这痛呼吓的宋鲤予都顾不上自己痛不痛了，他连忙站起身扶起少年，害怕的道歉：“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淮愚雀揉了揉发酸的胳膊，蹙着眉，勉强露出“没什么大碍”的笑容：“没事的，我也没看路！”
　　说罢，淮愚雀将目光上移到宋鲤予那惨白的脸上。他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关切，语气也变得缓和起来：“小同学，不舒服吗？你脸色不太对劲，要去医务室吗？”
　　宋鲤予微微摇了摇头，小脸瞬间涨的通红，他紧张的双手交叉，拇指扣着小指，支支吾吾半天才开口：“我……没，就…就有点…有点…额，没休息好。”
　　淮愚雀似乎看出了宋鲤予的窘迫，没有继续追问，只是安慰的提醒宋鲤予注意休息，不要过度疲劳。
　　宋鲤予小脸已经熟透了，已经好久没有人这么关切他了。
　　少年淡淡一笑的转身刚要道别，忽然是想到了什么，又重新回头：“对了，小同学，高一5班是这边吧？”
　　此话一出，宋鲤予些许黯淡的眸子瞬间明亮起来，好似夜间的星星亮闪闪的。
　　“你…你，也是高一5班的吗？！”
　　淮愚雀颔首，他那幽蓝的眸子犹如深邃的湖泊，静静地注视着眼前这位比他矮一个头的小少年，心中不禁泛起了别样的涟漪。
　　“我是转校生。”
　　这别样的情绪侵蚀的淮愚雀的心窝，酥麻酥麻的感觉直冲大脑神经，使的他全身汗毛直立。
　　激动？
　　正当两位小少年对话时，上课铃打响了，宋鲤予才人才晃了晃神，思绪拉回。
　　他着急的拉起淮愚雀的冰凉的手。

　　“快，迟到就完了，跟我来！”

　　两手交握的那一刹那，冰凉的触感在手心缓慢融合，那股酥麻的感觉再次涌上淮愚雀大脑。
　　好在，他们进教室时教导主任还没来，不过，在他们进教室前手拉手这景象倒是被部分同学看在眼里。
　　嘲讽，鄙夷的眼神扎在宋鲤予身上，他害怕的扯开手，垂着脑袋回到位置上。
　　这揪心的一幕都被淮愚雀看在眼里，他欲言又止，眼神溢满了怜悯。
　　从那之后，淮愚雀开始留意起了宋鲤予。他发现宋鲤予总是独来独往，在人群中显得格格不入，他身形清瘦，皮肤白皙得近乎透明，眉眼精致却总是笼罩着一层挥之不去的哀伤。简单空白的校服穿在他身上，更衬出他的脆弱与无助，感觉他下一秒
　　可能是过于担忧，淮愚雀二话不说直接去找了教导主任准备申请调位置。
　　“调位置？原来位置不好吗？小淮？”
　　教导主任调整好坐姿，用着平缓的语气询问。
　　淮愚雀沉默，半晌才开口：“我想，宋同学现在需要的是关心，要的是友谊。”
　　教导主任听后缓缓起身去端杯子，她看抿唇，神色恍惚：“宋同学，你…行吧行吧…我会调位置的给你的。”
　　教导主任抿了口水，缓慢回头，漂亮的眼睛看向站在办公室门口的宋鲤予身上。
　　“小鲤同学真是让人担心…”
　　淮愚雀长出一口气，眉眼弯弯，释怀一笑：“谢谢您了！”
　　他和见了主人就兴奋的小狗一样，屁颠屁颠的朝教室方向走去。
　　待宋鲤予回到教室后，淮愚雀就把脸凑了过来。他将套在自己脖子上的褐色围巾系在宋鲤予脖子上，然后一脸得意洋洋的开口：“宋同学，你好，很高兴遇见你。”
　　宋鲤予用手扯了扯围巾，眼神躲闪。
　　“你好，新同桌。我叫淮愚雀，愚者的愚，麻雀的雀。”
　　淮愚雀露出一抹温和的微笑，幽绿的眸子微微发亮。那抹甜蜜蜜的笑给人一种平易近人的舒适感。看的宋鲤予心跳漏了一拍，紧张害羞的样子显得他呆萌呆萌的，像是一只仓鼠。
　　淮愚雀更好奇了，现在坐在他旁边呆愣的宋鲤予和刚见面的的宋鲤予简直是两样的人。
　　他想更深入了解宋鲤予。
　　淮愚雀把椅子拉近靠近宋鲤予，在这近距离的注视下，宋鲤予清楚听见了缓慢的心脏跳动声，紧张的他根本分不清是自己的心脏跳动还是淮愚雀的。
　　“你还好吗？”
　　淮愚雀近距离接触了宋鲤予，他将手背贴上宋鲤予的额头，然后喃喃自语：“没发烧啊。”
　　宋鲤予被淮愚雀的举动弄得更加慌乱，他的脸变得滚烫，下意识地往后缩了缩。淮愚雀看着他这副模样，觉得可爱极了，忍不住笑出了声：
　　“哈哈，你又脸红了。”

　　下了课，宋鲤予照常去图书室复习，没想到淮愚雀也在。淮愚雀整个人都在发光，亮闪闪的引人注目。
　　其实可以联想到一颗发光的鸡蛋。
　　“宋同学，巧合这是。”
　　突如其来的问候吓的宋鲤予一激灵 。
　　“你好！”
　　突如其来的“你好”吓的淮愚雀一愣。
　　“哈…这里人多，那边有空位置，一起复习好不好。”
　　淮愚雀的语气像哄小孩子。
　　已经无所谓了，与其笃定淮愚雀是在惺惺作假骗自己，还不如相信一次，就一次 。
　　淮愚雀将宋鲤予拉到靠窗的位置上，那一刻，宋鲤予只知道自己是高兴，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淮愚雀做起了大哥哥，他一本正经的拿出一沓资料：“我的学习秘诀，你有哪些方面不懂，我随时帮助你。”
　　宋鲤予好看的小眼睛再次发亮：“真的可以？”
　　“怎么不可以，因为你是我的绝世好同桌！”
　　淮愚雀感觉他现在正义感爆棚。
　　在犹豫片刻后，宋鲤予选择了相信淮愚雀。
　　两位少年就这么你一句我一句的聊着，悠闲的秋日午后总是那么愉悦。

　　风卷着几片银杏叶落在宋鲤予脚边，他眼皮都没抬一下，今天在学校发生的事情令他有些紧张且激动。
　　公园里的孩子们还在远处嬉闹，笑声像被揉皱的糖纸，簌簌落在草坡上。
　　现在是秋季，天气难免会有些凉。宋鲤予他把校服外套的拉链拉高了些，指尖触到冰凉的金属拉头，才发现自己高兴的连攥紧拳头的力气都比平时稍大一点。
　　“宋同学，我又来了！”
　　宋鲤予身后传来声响，他不用睁眼就知道是谁。
　　身后匆匆赶来的淮愚雀将手中的热奶牛递给宋鲤予，轻叹口气：“感觉怎么样，宋同学。”
　　宋鲤予接过热牛奶，热乎乎的触感让他稍微清醒了些。他看着手中的热牛奶，没有马上喝，也没开口给予回答，只是安静的找个长椅坐下。淮愚雀也在长椅上坐下，两人之间隔着一点距离。沉默在空气中蔓延，只有风吹动树叶的沙沙声。
　　“谢谢你，我…还行…”
　　宋鲤予撒谎了，他实在说不出自己的感受，这难免有些害怕、尴尬、紧张。
　　这时，一阵微风吹过，吹起两人的发丝，宋鲤予无意间对上淮愚雀的那双好看的眼。那那炽热的目光让宋鲤予有些不知所措，他下意识地想要躲开。
　　淮愚雀看破的宋鲤予的小心思，没急的去揭穿他，只是哈哈大笑：“哎呦我的天啊，宋同学可真是…哈哈…可真是可爱。”
　　宋鲤予瞬间炸毛，凌乱的头发加上红扑扑的小脸，给人一种小猫附体的错视感。
　　这好笑的一幕逗的淮愚雀笑的直不起腰来，整个人和触了电一样，上下扭动。“噗呲”一声，宋鲤予忍不住也跟着笑了。
　　逗猫呢？
　　额，还真是…
　　小猫宋鲤予双手捂住冻红的耳朵，害羞的开口：“一点也不可爱…”
　　随即拿起热牛奶“咕噜噜”喝进肚里去。本来就滚烫身体，热牛奶一下肚，烫的难受，灼伤感“呲啦呲啦”的啃食身体每一处。
　　“天凉了，该走动走动。”
　　淮愚雀起身对着宋鲤予伸出手，期待的小眼神直勾勾的看着宋鲤予。
　　这是心动的感觉吧。
　　两位小少年漫步在公园的大道上，惬意，舒适度拉满。
　　漫步在小道上的宋鲤予忽然深吸一口气，缓缓抬起头
　　“那个…我…我叫宋鲤予，锦鲤的鲤，妈妈说我的名字是锦鲤赐予的…”
　　宋鲤予“呼”的又低着脑袋，完全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可是我一点也不幸运…”
　　他说着说着，身体不由的颤抖。
　　“我一点也不讨喜…大家都讨厌我…”
　　宋鲤予慢吞吞的表达出，现在他，过的一点也不好。
　　泪水打湿了眼眶，颤抖的幅度加大，手上的半瓶牛奶差点打翻在地。
　　听完宋鲤予哭诉的淮愚雀全程眉头紧皱，抿唇不语。他看着宋鲤予消瘦的身子，眼里竟是心疼，一时间不知道该说啥，只是一味的轻轻的抚着宋鲤予的后背。
　　那一刹那，“呼”的一下，宋鲤予脸色瞬间苍白，胸口闷疼，大口大口的喘不上气。他眼里有的只是惊恐，还没缓过来，耳朵就嗡嗡作响。
　　旁边的淮愚雀一惊，急忙扶住快要摔倒的宋鲤予：“怎么了鲤予？”
　　“我的药在教室里面！我忘…我又忘带了…！我真笨……”
　　宋鲤予语气里充满了绝望和自责。
　　淮愚雀明白过来了，一只手紧紧抱住宋鲤予，另一只手掏出手机，迅速拨通了急救车的电话。他的声音带着焦急和恐惧，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刻凝固了。
　　“××市××公园这里有患者心脏病突发！拜托请尽快到来！”
　　打完电话的淮愚雀一刻也不敢怠慢，他将宋鲤予轻放在长椅上，平缓语气对他开口：“鲤予，现在听我的，放轻松，别紧张，不要去胡思乱想了！你一点都不笨，缓慢呼吸。”
　　宋鲤予吃力的缓缓点头，放慢了呼吸的频率。
　　随后，淮愚雀解开宋鲤予校服拉链，轻抚后背。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淮愚雀的焦急感愈发强烈。他心中不断祈祷着计程车能快点到来。每一秒的等待都像是一场漫长的折磨，他不知道自己还能坚持多久。
　　急救车来的刚好。
　　到了医院，医生抱着宋鲤予冲进急诊室，大声呼喊医生。
　　而淮愚雀在外面焦急等待。
　　时间一点点消磨，医院里来来往往的人衬托出淮愚雀那无助的身影。
　　“咔哒”手术室的门打开。
　　“没事了，没事了，心脏暂时稳住了，不过后续还得多观察观察，还有，不要过多的去刺激心脏。”
　　医生疲惫地摘下口罩说道，淮愚雀紧绷的神经瞬间放松。
　　他有些后怕，要是再晚点，后果可想而知…
　　淮愚雀隔着病房大门看向躺在床上的宋鲤予，脑海不断环绕着宋鲤予刚刚对他说的话。

　　：我是锦鲤赐予的名字，可我一点都不幸。

　　过了许久，宋鲤予悠悠转醒，他一睁眼就看见淮愚雀干瞪眼直勾勾看着他。
　　……
　　“醒了，我帮你请了假，医疗费也叫我妈交了，还…好吗？鲤予。”
　　宋鲤予看着淮愚雀有些凌乱的长头发和泛红的眼底，心里不是滋味：“谢谢你了，谢谢…谢谢…”
　　是太过于担心了，真的吓人。淮愚雀揉了揉胀痛的太阳穴，勉勉强强的露出笑：“的确吓到我了哈哈哈。”
　　嘴上安慰宋鲤予，手不停的忙，他起身倒了点水。
　　“先天性心脏病吗？”
　　淮愚雀担心宋鲤予要死…
　　宋鲤予接过递来的水，抿了一口，慢吞吞开口：
　　“嗯……先天性…”

　　他又欠淮愚雀一个人情。

　　不幸运的小鲤鱼…
　　— — — —
　　宋鲤予有很多的疑问卡在喉里想问淮愚雀，支支吾吾就是说不出口，他心想，这么唐突地问，万一惹得对方不高兴怎么办。
　　忍忍，有的是时间去问。
　　熬过了痛苦的夜晚，宋鲤予的精气神要被抽干了。那天晚上，疼痛如恶魔一般，在宋鲤予的身体里肆虐，整整折磨了他一整夜。
　　清晨，宋鲤予浑身无力地靠在床头。刚喘口气就看见了床头柜上的早餐，上面还有一个字条。没想到淮愚雀人长的还行，字丑的没眼看。
　　上面歪歪扭扭的写道：
　　“小鲤，我去上学了，你乖乖呆医院里进行治疗，躺这么久了一定饿了，包子可以饱腹，热牛奶暖身子”——亲爱的同桌。
　　好丑的字…
　　宋鲤予忍不住笑出声，泪水打湿了眼眶。他现在想见淮愚雀，然后就好好感谢淮愚雀，谢谢他愿意和自己交朋友，谢谢他救了自己。
　　这个新朋友还挺不错。
　　中午放学后，病房门准时打开。
　　来的人不是淮愚雀，而是教导主任。
　　教导主任手里提着水果，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走进来。“鲤予啊，感觉好点没？”教导主任把水果放在一旁的桌上，拉过椅子在床边坐下。
　　宋鲤予有些呆愣，他合上书，坐直了身子，礼貌地说：“嗯！好多了呢！”
　　教导主任像一位和蔼的母亲一样，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语重心长地说：“小鲤，你一直是个很优秀的孩子。老师一直很关注你，也很疼爱你，你就像我的孩子一样，小鲤…”
　　宋鲤予心里一暖，没想到平日里严肃的教导主任还有这么温柔的一面。
　　“对了，最近总是看见你和小淮在一起，你个人感觉怎么样？”
　　宋鲤予一听到淮愚雀的名字，就特别高兴，小脸儿红扑扑。他眨了眨眼：“淮同学特别体贴人，我感觉他是个正直的人…而且他还热心肠…”
　　教导主任一听，脸上的皱纹立马舒展开来，乐呵呵地笑了起来“那还不错了哈，确实，淮同学很正直，他母亲说他小的时候就老热心肠了，每天都要喂点零食给流浪猫，狗才满意，也特别懂事！”
　　就在这时，病房门又被推开，淮愚雀吊儿郎当地走了进来。看到教导主任，他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礼貌地打了声招呼。教导主任笑着站起身：“行了行了，小鲤，注意身体。我先走了，就不打扰你们了！”
　　淮愚雀目送教导主任离开后，将视线移到宋鲤予身上。
　　此刻的宋鲤予眼睛泛红，鼻子也是红彤彤的，顶着乱糟糟的头发。
　　像没人要流浪猫…
　　淮愚雀走到床边，把手里的书放在桌上，笑着说：“来吧，我帮你把早上的课补回来好不好。”
　　宋鲤予看着他，有些犹豫不决，但还是双眼充中满是笑意的回答：“好。”
　　整理完作业，淮愚雀又拿出课本，开始给宋鲤予讲今天课堂上的内容。他讲得绘声绘色，还时不时穿插一些小笑话，尝试逗得宋鲤予笑。讲完题，两人又闲聊起来，宋鲤予忽然不经意间与淮愚雀相对视，大眼瞪小眼的，场面一度尴尬。
　　宋鲤予又羞红了脸。

　　两位少年为了方便以后联络，互加了对方的联系方式。
　　淮愚雀：[黑脸]emoji.你好。
　　宋鲤予：你好o_O.
　　淮愚雀：明天见，好同桌。

　　明天见，淮愚雀…

　　淮愚雀美美享受着和宋鲤予聊天带来的喜悦感。
　　他清晰地感受到，自己的心如平静湖面上被投入石子的涟漪，此刻为宋鲤予而动了心，动了情愫。
　　宋鲤予也不例外，他呆呆的看着手机上淮愚雀安慰的话陷入了沉思。

　　早年宋鲤予在8岁的时候，遭遇了人生的重大变故。父亲因心脏病突发恶疾离世，母亲只能独自抚养他，面对工作上巨大压力和不顺心，她的精神状态逐渐崩溃。
　　“鲤予…怎么办啊…妈妈真的很好爱好爱很好爱你啊…”
　　宋母那苍白的脸，仿佛被抽走了所有的生命力，充满了如深渊般的害怕。
　　小小的宋鲤予眨巴着大眼睛：
　　“我也爱你，妈妈！”
　　宋母像是被刺激到了一样，泪水止不住的下流，她捂住宋鲤予的耳朵，崩溃的大喊。
　　“别爱妈妈了，妈妈是个没用的人！妈妈…妈妈对不起你，我真的好爱你…”
　　宋母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她整个人陷入了癫狂。小小的宋鲤予惊恐地看着母亲，不明白母亲为何会变成这样。
　　突然，宋母疯了似的冲向厨房，拿起了桌上的瓶瓶罐罐，不同的药，一口气全倒嘴里。
　　小小的宋鲤予害怕闭上了眼睛：“妈妈，不要这样好不好…”
　　宋母没开口，只是痛苦地喘息，呻吟着，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她强忍着痛苦，踉踉跄跄的走到小宋鲤予身边：“宝贝，妈妈真的对不起…也真的…好爱你，妈妈现在…好累好累好累好累……就睡一会，好不好……我爱你…”
　　不一会儿，她便没了动静，瘫倒在地上……
　　小小的宋鲤予睁着大眼睛，立即愣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仿佛失去了思考的能力。过了许久，他才反应过来，蹲在地上，摇晃着她的身体，他哭红了双眼：“妈妈？妈妈！妈妈……醒醒了，妈妈…醒醒……”
　　可宋母再也没有了回应，泪水悄然模糊了宋鲤予的双眼。
　　此后，宋鲤予被送进了孤儿院。

　　虽然在宋鲤予小的时候，也有个人这么发誓和他做朋友，到头来还只是说了一句“你会有家的”后说走就走，给小宋鲤予留下不好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