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五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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篮球场事件后，林向榆的脚踝需要静养几天。
这意味着他上下楼、去食堂吃饭都成了问题。当然，在宋柏衍看来，这成了“完善演技”的绝佳机会。
于是，育青二中的学生们每天都能看到这样的景象：
年级第一宋柏衍，雷打不动地等在教室门口，等林向榆单脚跳出来，然后自然无比地蹲下，将一脸不情愿的“炸毛男友”背起来，稳稳地走向食堂或校门口。
林向榆起初还挣扎抗议，但在宋柏衍“你想让谣言起疑吗？”和“还是你想让那个追求者觉得我们感情破裂又来骚扰？”的双重“威胁”下，最终只能憋屈地妥协，只是每次都要用后脑勺对着宋柏衍，以表达无声的抗议。
但宋柏衍似乎毫不在意，甚至心情颇佳。
他偶尔会故意颠一下背上的人，惹得林向榆惊呼着搂紧他的脖子，然后换来一记毫无威慑力的捶打。
这天午休，林向榆因为脚伤不便活动，索性留在教室刷题。
阳光透过窗户洒进来，暖洋洋的，他做着做着物理题，眼皮开始打架，昨晚熬夜看竞赛书的后果显现出来。
不知不觉，他脑袋一歪，枕在摊开的练习册上睡着了。
宋柏衍从老师办公室回来，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幅画面。
阳光勾勒着林向榆柔和的侧脸轮廓，平时总是瞪得圆溜溜、燃着怒火的眼睛此刻安静地闭着，长而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小片扇形阴影。
他的脸颊因为熟睡和压着书本，泛着健康的红晕，像熟透的水蜜桃。
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均匀绵长，看起来毫无防备，乖顺得不可思议。
平日里那个一点就炸的“人间炸药包”，此刻软得像一团棉花糖。
宋柏衍放轻了脚步，走到座位旁，静静地看了他一会儿。
他目光掠过林向榆被书本边缘压出浅浅红痕的脸颊，眼神是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柔和。
他犹豫了一下，极轻地伸出手指，想要抚平那点红痕，却在即将触碰到时顿住，最终只是小心翼翼地抽走了被压住的练习册，避免他醒来时脸上留下更深的印子。
然后，他拿起自己的外套，动作轻柔地披在了林向榆的肩上。
做完这一切，宋柏衍并没有离开。
他坐回自己的座位，拿出笔记本，却并没有看进去。
他的目光大多数时间，还是停留在旁边熟睡的人身上。
教室里很安静，只有林向榆清浅的呼吸声和窗外遥远的操场上体育课的哨声。
一种奇异的宁静和满足感，在宋柏衍心中悄然弥漫。
他甚至舍不得发出一点声音，怕惊扰了这份难得的静谧，惊醒了这只终于收起爪子、露出柔软肚皮的小猫。
林向榆这一觉睡得很沉，直到下午第一节课的预备铃响起才猛然惊醒。
他迷迷糊糊地坐直身体，一件带着雪松薄荷气息的外套从肩上滑落。
他愣住，捡起外套，认出是宋柏衍的。
他下意识地看向旁边。
宋柏衍正襟危坐，仿佛一直在专心预习下节课的内容，只有耳根似乎有一点点不易察觉的红。
听到动静，他转过头，表情已经恢复了惯常的平静：“醒了？口水擦擦。”
林向榆下意识去摸嘴角，干的！他立刻反应过来被耍了，怒目而视：“宋柏衍！”
宋柏衍眼里闪过一丝笑意，把外套拿回来，漫不经心地说：“下次睡觉记得盖点东西，感冒了传染给我，影响学习效率。”
又是这种讨人厌的关心方式！林向榆气结，但看着对方若无其事的样子，又想起睡着时隐约感受到的、披上外套的温暖触感，一时间竟不知该生气还是该……道谢？这感觉别扭极了。
他只好闷头整理书本，却发现之前睡着时压着的那本物理练习册被抽走了，换了一本干净的笔记本垫着。
他疑惑地翻开那本笔记本，里面竟然是宋柏衍的字迹，将他最近几次物理测验的错题全部整理了出来，旁边用红笔标注了详细的错误原因分析和更简洁的解题思路，甚至还有相关的知识点拓展。
字迹工整，思路清晰，一看就花了不少时间。
林向榆捏着笔记本，心情复杂地看向宋柏衍。那人却好像什么都没发生，已经开始听老师讲课了。
这家伙……到底哪一面才是真的？是那个嘴毒腹黑的讨厌鬼，还是这个会偷偷帮他整理笔记、怕他着凉的……细心的人？
接下来的数学小测，林向榆发现自己运用了宋柏衍笔记里提到的一个巧解方法，很快解出了一道平时会觉得棘手的题。
他忍不住瞥了一眼旁边的宋柏衍，对方正低头奋笔疾书，侧脸专注。
一丝微妙的、连他自己都没意识到的笑意，悄悄爬上了林向榆的嘴角。
放学时，宋柏衍照例要背他。
也许是那本笔记起了作用，林向榆这次没有像往常那样别别扭扭，而是比较顺从地趴了上去。
走在夕阳笼罩的校道上，林向榆看着两人再次交叠在一起的影子，突然小声开口：“那个笔记……谢了。”
宋柏衍的脚步似乎微微一顿，随即恢复常态，声音听起来依旧平淡：“免得你下次再问些蠢问题浪费我时间。”
林向榆：“……” 刚升起的一点好感又没了！他气得在宋柏衍背上扭动了一下，“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
宋柏衍却低笑一声，手臂箍紧了他的腿，防止他掉下去：“别乱动，摔了我可不管。”
林向榆安静下来，哼了一声，却也没再挣扎。
夕阳将他们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仿佛要一直延伸到看不见的远方。
某些东西，在日复一日的“演技”和真实的关心中，正悄然发生着变化。炸毛小猫的爪子，似乎正在被一点点温柔地抚平。而猎手，依旧耐心地布着网，等待着最佳时机。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五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