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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成为他的第五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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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好,我是余蠡。
今天是我成为昼声的第五天。
昨日我是被祁寒和有位先生送回来的。
我还是不习惯叫他余蠡,尤其是在知道他和我一样是穿越者的情况下,我更愿意叫他的名号。
其实到底发生了什么我也记不清了。
我只记得祁寒与有位先生的关系不怎么好,说话氛围紧张,颇有些针锋相对的意味。
有位先生面上还维持着正常的样子,只是语言之间显得我与他亲密些,不过我们都是穿越者,硬要说也不是不可以。
祁寒却是演都不演了,连表面关系都不打算维持,直接上手把我拉到更接近他的位置,手叠着手。
这年头,做兄弟真难,手心手背都是肉,我内心甚至更偏向余蠡一点。
但表现出来是绝无可能的,毕竟祁寒才是我的挚友。
“这是先生最近的作品,可有什么想法分享分享?”
我想缓解两人之间的紧张关系,于是借着台上说书先生开口。
因这在外,不能直接说出口,我也不想只说他的名字,还是有些别扭。于是,便取了个折中的法子,只喊一半,我们既知道是谁,又不会公诸于众。
有位先生笑眯眯地看着我,开口解释:“这是讲一对情人,一方对另一方付出却惨遭辜负的故事。
“刚戴上官帽便翻脸不认人,忘恩负义,为人不齿,便注定落得这样结局。
“想必祁公子也定然唾弃石某之流吧?”
我离得太近,不动作便看不到祁寒的表情,只听见祁寒从嗓子里挤出的气音,算是赞同。
其实这样的情况在祁寒身上蛮少见的,但我却一点都不感到不奇怪。祁寒他俩这样不对付,怎样我都不会奇怪的。
“真冷淡,”有位先生没劲地看了祁寒一眼,我刚想替后者辩解,却看见他的眼神转到我身上来,“我们不如换一个话题聊吧,聊聊家妹怎么样?”
奇怪,也许有位先生有妹妹,我方二人人我所知都没有妹妹,他为什么要转头看我呢?
不对,我好像也是有妹妹的,在作为余蠡的时候。
然后世界向我倾倒。
我恍惚想起来我记这些东西的初衷了。
我曾经看《鲁滨逊漂流记》,模糊记得书中主角也有这样的行为,以刀刻让自己不失去对时间的概念。
那我又是在为了什么呢?也是同样的,殊途同归。
我曾经的家庭算不上坏算不上好,相亲相爱的时候也曾希望这样的日子可以永远过下去,相看相厌的时候我就带着我妹躲在角落或者出门躲开战火。
最初余秦会乖巧问我什么时候他们会停下争吵,后来习惯就安静地跟在我的身后。
现在作为昼声的日子很好,衣食无忧,也没有所谓的家庭压力,父母一时兴起在外远游,兄长足够主持家里,没有需要我被迫做些什么。
我唯一的担忧是余秦。
回不去,逃不开,找不回,只有系统一句承诺。
为什么除了一开始我完全没再想起来她呢?我好奇怪,想起后又很容易遗忘,她似乎从我的思想中滑过又离开,没有留下多少痕迹。
这不对,这才是第五天而已,我明明什么都记得,为什么却没想到呢?
余秦,余秦,余秦。
你还好吗?
我开始感知到一些声音,除却自己思绪以外的东西开的出现在我的脑海。
近处的细碎呼吸声,还有烛火燃烧的噼啪声音,都流入我的世界。
有人,是蓑衣吗?
我想睁眼,却睁不开。张开嘴想叫名字,却两边肌肉无力,叫不出声,控制不了说话,无端觉得自己可怜。
什么都做不到。
“阿声?”
不是蓑衣,他不会这样叫我。
是昼殊。
我缓慢地思考着,守在我身边的人是昼殊。
“兄,长……”
我说得极慢,尝试着通过这样的方式控制发声。
也许成功也许没有,我听不出来。但是昼殊却靠过来,我能感受到热量的靠近,以及水滴在被面纤维上炸开吸收的声响。
有人倒吸了口气。
是昼殊吗?他哭了?
我想抬手安慰,但是却被身上的被子压着怎样也动不了,只能继续勉强开口。
“别,哭……”
我实在想不到说什么了,一时间只想止住他哭。不知道为什么,我的潜意识似乎很不希望听到他的哭声。
是因为是兄长的身份吗?总是伟岸的高大的,是支撑着家里的人,所以很少流泪,也就不习惯听到他的哭声了吗?
但是似乎他哭得更凶了,我听见他吸气的声音都大了些,还有手忙脚乱的声音好像是在擦去什么,大概是眼泪吧。
“没,事。”
我想安慰他,只得如学龄前的小孩一般两个字两个字往外吐。我忽然很想知道,如果这样子的我传出去的话,会不会成了他人笑柄。
不管了,因为这样的事情笑,还是蛮缺德的。
昼殊终于止住了情绪。我看不见他的神情,只听见他轻轻咳嗽两声,往门外方向快速小步走去,对着门外的人说了几句,让人去哪里通报的话。
自然是那两位了,毕竟都是他们送回来的,我想。
只是短暂思考了一下,昼殊便走回来了,他在床边坐下,离我很近。
“是身体不舒服吗?还是说受到了刺激。”
他这么一问,我却觉得茫然了。
这可不在系统提供的知识范围以内啊,昼声的身体虽然瘦弱,但是也不至于随随便便而倒下的地步。
话语刺激就更没可能了,不然的话,我早应该当场发现了。除了关于妹妹的发言,似乎也没什么会刺激到我了。
这就算是关于余秦的事情,也绝对不至于会让人昏倒吧?
……
这个世界有鬼吗?
我开始怀疑。
毕竟穿越的事情都发生了,再来个鬼神之说也会让人惊讶了。
“没,有。”
话说如此,我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昼殊的问题,连带着能稍微活动的脖子也摇了摇。
“那是怎么一回事?”
我听见他焦虑的口气,尽管他已经努力克制,不想影响我。
“过几日,我们要不要去曾经的庙拜拜呢?之前你也是在那里好的。”我听见昼殊如是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