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家爱豆马甲掉了》雾盐生

10、余初景是他

　　第十章

　　随着明日辰的一只手划着手势，身边的场景快速变化着，不知过了多久，终于停了下来，仿佛是到达了“来梦”的尽头。

　　月华适应着周围的光线，所站之处竟满是如星辰般闪烁的光点，寻着光点抬头望去，是一片细腻微光折射的深蓝，是已近傍晚的蓝，如傍晚残留的暮光，与其交织的是朦胧轻雾，游走着，蔓延开，再细看，亦像是无色的尘埃，唯有透过微光、透过深蓝，才看到其所在。

　　微光所及之处所见的或雾或埃，被不知为何处的源牵扯着走向，每到一处流淌而过，又寻了另一处的所往。

　　月华呆呆地望着目光所及的一切，不知何时，眼前景致散漫而开成了倒影。

　　明日辰：“这里的一切是那些被遗弃的、废弃的、无效的、错误的碎片残骸。曾经遇到过一位朋友说的。”

　　月华：“碎片。。。这个地方是什么？”

　　明日辰：“是这个世界里的一个角落。”

　　被遗弃的角落。

　　月华：“它们就这样一直停留在这里吗？”

　　明日辰：“嗯，这就是碎片残骸的存在方式。”

　　于存在着未知可能的“来梦”而言，这角落或许仅是方寸之地，但这些碎片残骸却以无边的深蓝存在着。

　　破碎，但永恒。

　　看着深蓝微光下的碎片，月华渐渐释然。

　　存在过的，总会有痕迹。即使暂时没有足够的能量作出大的改变。

　　但。。。她依旧会努力着。去尝试在既定的轨道走出自己的方式。

　　。。。。。。

　　像来时一样，回去的路上身边场景快速变化，那些星辰般闪烁的光点因为极快的移动速度拉起了长长的尾巴，层层堆叠着，如花束般的流星。

　　一段缓冲后，两人稳稳停在了“来梦”半透明演出场馆群的区域内。

　　月华：“谢谢你，明日。”

　　明日辰没有说话，他认真注视着她，只是依旧对她笑着，似是渗入一股直达心底的温热。

　　两人就这样安静地往前走着，从容中带些紧张，后又故作松弛，松弛中又带一些局促，各自认真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看看眼前会不会出现什么新奇的事物，能不能开启一个新的话题。让这条路走得再久一点。

　　不知何时，两人所在的区域隐隐约约聚集了一些流动的光线，光线渗出后，空间出现了细小的裂痕，这些未知来由的光线在有裂缝的空间中来回穿梭着。

　　明日辰开始意识到不对劲，仔细观察周围，注意到了这个区域空间中的几团流光，与此同时，月华也察觉到了异样，正想发讯息给维护组，手环却提示：

　　【无法发出指令】

　　【无法发出指令】

　　此时，流光开始加速从各处空间裂缝中涌出，渐渐的，两人被困在了由流光编织成的半透明空间内。

　　半透明空间编织完成，开始缩小范围。

　　其空间边界所及之处，影像开始闪烁扭曲，似乎被什么东西干扰呈现，之后渐渐被逐层分解成碎片，化为半透明状态，被同化空间的一部分，毫无痕迹。

　　两人开始尝试登出。

　　【无法完成指令】

　　【无法完成指令】

　　【无法完成指令】

　　半透明空间继续匀速缩小着。周围的影像逐一被分解同化。

　　他和月华继续尝试发出指令，但获得的提示仍和刚才的一样。

　　【无法发出指令】

　　余下的空间变得越来越小，眼前的情况不明朗，明日辰快速划动着手势，切换着手环的操作界面，尝试向钟昀发送了一个坐标信号。

　　而后明日辰把月华护在身后，时刻留意着空间的状态。

　　突然一束流光过来缠绕着他的一只手，无法挣脱。

　　眼看空间的边界将要贴近，明日辰快速转过身面对着月华。

　　明日辰：“冒犯了。”

　　他用剩下一只还能活动的手轻轻揽过月华，往自己身上靠近，尽可能不让正在收小范围的边界触碰到她。

　　两人贴近着对方，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温度，呼吸的起伏。

　　怦，怦，怦。。。

　　隔着灰蓝色卫衣贴近着明日辰的肩膀，月华紧张的闭上眼睛，似乎全世界只剩下了两人的心脏跳动的声音。

　　匀速贴近的空间边界开始一点点分解明日辰的卫衣帽子。

　　边界进一步靠近之际，分解的动作停了下来，流动的光线贴着空间游走，缓慢闪烁着，如呼吸脉搏般的频率，而后一丝一缕的渗入到空间裂缝中，局促的半透明空间一点点消散而去。站在一旁的钟昀出现在眼前。

　　看到钟昀，明日辰慢慢松开了月华。

　　钟昀神情冰冷，严肃认真的看着眼前的明日辰，一步步走近，看到一旁的月华完好无事，神情才缓和一点。

　　钟昀：“我找他有事要问。”

　　紧接着钟昀一把拉起明日辰的手，走到一边。

　　钟昀：“你和提灯人有什么关系？”

　　就在刚刚，钟昀在“来梦”继续排查的时候，收到了提灯人ID发送的准确坐标信号，而坐标就在这里。

　　明日辰没有回答。

　　钟昀用自己的手环靠近他的手环，读取数据，作核查。

　　【读取完成】

　　钟昀查看着资料，突然脸上露出了一丝惊讶。

　　“余。。。！”钟昀正要喊出资料里那个人尽皆知的名字就被明日辰捂住了嘴，示意不要讲出来。

　　余初景？明日辰？难道这两个人其实就是同一个人？那么，他和提灯人的关系是。。。

　　钟昀边思考着，边看着操作界面上的资料，又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明日辰。

　　而后钟昀仔细观察着明日辰戴着手环的手，看到其衣袖边隐隐约约透着点微亮。

　　钟昀再次抓起明日辰的手，拉起明日辰的衣袖露出手臂。上面显示着：

　　【73%】

　　明日辰似乎早已了然钟昀的反应和钟昀已经知道的事，他主动走近钟昀，倾身靠近钟昀的耳边说着什么，说着说着好像还往钟昀手上塞了什么东西。

　　而此时月华眼中的他们：

　　两人走开到一边动手动脚，现在还说悄悄话？

　　记得上次一起在livehouse碰面的时候，两人之间还有种互相不对付的感觉。现在怎么那么快就成兄弟了。

　　这两人不知道在聊着什么，月华就在旁边看着，两人聊完了，就往月华那边走去。

　　月华：“欸你们什么时候那么熟了？”

　　明日辰：“就上次咱们碰面的时候～对了，你们维护组的得赔我帽子。”他指着自己背后刚刚被分解掉一部分的卫衣帽子。

　　钟昀点开手环，启用维护程序修复好了帽子。

　　而后钟昀又从手环里拿出了一个打包好的程序包裹，要把它给月华。

　　钟昀：“月华，这是小莲让我转交给你的，先收好。”

　　月华看着包裹，把它稳妥地收到了手环里。

　　月华：“谢谢你，钟昀。”

　　钟昀：“没事。对了，刚刚那个是系统的误判，维护程序已经完成了纠错，这是小概率的故障，最近不会再遇到了。”

　　钟昀意味深长地看了看明日辰，继续说道：“这边没什么事我就先回去了月华，明日辰你照顾好她，有什么事喊我。”

　　明日辰比了个OK的手势，钟昀就登出了“来梦”，继续去忙了。

　　月华：“刚刚钟昀为什么找你？有什么事吗？”

　　明日辰：“没什么事，就是让我演唱会那天准时到。”

　　月华：“哦哦。。。”

　　空气好像又安静了下来，不知道要讲些什么好，不知道要讲些什么才不那么尴尬。但两人只是继续走着。

　　不知不觉两人走到了场馆之间衔接的一个角落边边。

　　旁边的场馆挂上了一幅巨大的极光主题海报。兜兜转转似乎又回到了两人初次相遇的地方。

　　明日辰慢慢停下了脚步，月华也一起停了下来。

　　明日辰：“那咱们演唱会见。最近几天有事，我应该暂时不会登上‘来梦’这里了。”

　　月华：“好，那演唱会见。”

　　月华指着手环说道：“像上次一样，数三二一？”

　　明日辰：“好。”

　　月华：“三，二，一。”

　　这次明日辰好好听话登出了“来梦”，而月华却没有在手环按下登出键。

　　她抬头看着那幅巨大的极光主题海报，此时的她，抛开了那些不知所以然的困惑，内心装满了勇气，充实的，温热的，温暖的。

　　一切都会变好的吧。

　　。。。。。。

　　明日辰个人账号主控室内。

　　窗外暮光落下，明日辰缓缓拉开工作台的抽屉，拿出那张纸条，轻轻把它对折再对折，最后折成长条状，让其弯曲绕一圈穿过空隙打个结，绕成五边形，轻轻捏成星星的形状。

　　他把它拿在手上静静地看着，又把它轻轻抓在手心，悄然松开手，视线停留，落于静躺在手心的星星，随后把它收到了手环里。

　　望着空空如也的手心，思绪放空了一会，缓缓转过头，窗外是暮光已收尽的黑夜。

　　他收回思绪，戴上专门设定好的监听耳机，再套上卫衣帽子，打开工作台上的设备，开始检查资源是否运行无误，把演出程序准备好。

　　。。。。。。

　　月华个人账号主控室内。

　　月华从手环取出了小莲让钟昀转交的包裹。

　　【打开包裹】

　　里面是。。。小莲给月华画的画像，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画的，有卡通版、潦草版、随意版。。。嗯主要都是这几版。看来小莲主打抽象派。

　　看到画稿的月华觉得心里暖暖的，翻看着小莲给自己画的抽象派画像一次又一次笑出了声，很开心，同时也生出了思念。

　　月华从收纳柜拿出了上次自己给小莲画的画像，然后慢慢展开，把它和小莲的画稿放在一起看着，不同的风格，不同的状态，似乎想到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