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乱七八糟》刚刚才疯

3、柯小D

　　（一）
　　天上的云灰灰的，太阳没有从云层里出来，不过并没有下雨，是那种很舒适的阴天，偶尔还会刮一阵风二。
　　“唉，期待了那么久的假期，结果只放两天。”
　　“就是啊，今天上午回去，后天上午就来了。服了，中秋能不能多放一天啊？”
　　“哎？，我怎么记得去年好像放了五天啊？”
　　“哎呦，大哥哎，那是和国庆一起放才有五天的好吧。”
　　“果然，高三生不配拥有假期，还有那次开学考，我真服了，暑假都玩疯了，我会写个蛋啊，考成那死样，到时候手机都拿不到。”
　　“我也是，本来我妈就说高三了，要把我手机收掉，等毕业了再还给我，现在加上我考的这几分肯定更不会给我了。”
　　微风卷来，绿叶轻轻，载歌载舞。
　　大家其实还是很开心的，毕竟放假了啊。
　　同学甲：“哎！小D。”女生跑向柯小D，“你的校园卡我找到了，不好意思啊，我冬季校服口袋破了个洞，我没发现刚才在衣服里面摸到了个硬的东西，才发现是你的卡从那破洞进去了。”
　　柯小D：“没事，找到就行了。”
　　同学甲：“那……就你一直没打电话回去，你家里不会讲你吧？”
　　在前几天，成绩出来的时候，那天下午班主任就告诉柯小D，她家里让他打个电话回去。虽然说教育局是有规定，不能将成绩发到家长群，但班主任私发不就行了吗？所以每次考完试出成绩，家长依旧能够马上知道，然后的父母看到了她惨不忍睹的成绩，尤其是物理，只考了8分，接着就是班主任告诉要她打个电话回去，不过因为柯小D刚好将校园卡借给了室友，而室友又刚好把卡弄不见了，本来打算第二天见班主任的手机打，结果她忘了，在今天宣布放假的前一节课，她又突然想起来了，内心挣扎了几分钟，她就想开了，反正都要死，横竖都是死，要死，迟早会死多一个被骂死的原因就多一个吧，反正都要
　　柯小D：“没事。”
　　同学甲：“真的没事吗？你妈那么凶，她不会骂你吧？”
　　柯小D：“真的没事，她就随便讲我几句而已，没事的。”表面微笑的某D内心：操，没事个屁呀，马上就要回家接受死刑了，操！
　　同学甲：“那行，放假回来我请你吃东西，拜拜！”
　　柯小D：“嗯，拜拜。继续微笑的柯小D内心：应该是吃不到了，连明天的太阳都见不到了，哈哈。
　　车上，柯小D表情淡漠的望着窗外的高楼，它们在不停的倒退，驾驶位上的人不断透过后视镜往后看，但看到柯小D的视线没有往前看，也就没有讲话了，其实柯小D早就注意到了。
　　她故意将头偏向车窗，就是不想被挑起话题，毕竟除了那死成绩和没打电话那两件事，也没啥事了。
　　柯小D：草！长这么大，第一次考个位数。
　　（二）
　　窗外的树梢上有几只小鸟，叽叽喳喳的吵闹，又在树梢上蹦来蹦去，引得树叶哗哗作响。
　　屋子里安静的，只有碗筷的碰撞声，而后话题挑起，先是说吃饭磨磨蹭蹭，只知道挑肉吃，不夹蔬菜，再到说她只知道吃好的，好吃懒做，怪不得成绩差。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听了没有？一讲你就做那死样说话啊，哑巴了，吃吃吃，一天到晚就知道吃。平时放假回来，什么家务也没让你干，想着让你好好读书，你呢？读了个什么鬼出来啊？”
　　柯小D往旁边移了一点，躲开对面砸过来的碗。
　　“躲什么啊！躲这么快倒是挺灵范的，怎么脑子就一点也不灵范，你说你一天到晚都在想些什么，脑子里想过要读书吗？说啊，我在问你话！”
　　柯小D：“想了……”
　　“想了？那为什么还考这么一点分回来，我用脚踩一下都考得比你高！来，说说你到底想不想读书，是不是不想读了！说啊！”
　　柯小D：“……”
　　“说！”对面的人将声音拉长，“我在问你话！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讲话！不想读了是不是，不交你那学费我还省得几万块钱，你读个什么鬼啊！”
　　对面静了两秒。
　　“说啊！还想不想读了！”
　　柯小D：“……”
　　“我在跟你讲话！”
　　“对……”柯小D轻轻的飘出一句。
　　“什么？”
　　“对！我不想读了！”她猛地站起，将碗筷一扔，然后她就后悔了，脑子像是宕机了一样，跟个傻子一样定在原地。
　　其他人也无一例外的，全都震惊地看着她，但没过几秒，场面变得杂乱，对面的人爆发出更大的怒火，骂骂咧咧，冲到柯小D面前，她没听清她在骂什么，等她反应过来，她已经被推到门外，最后里面的人留下一句，“不想读书就滚出去！”就用力将门关上了。
　　柯小D站在门口没有动，看起来很窘迫，安静了，又安静了，头顶的声控灯已经灭了，屋子里面也没什么动静了。
　　她不知道该怎么办，连看都不知道该往那看，干脆盯着门框，余光感觉到了幽暗的，绿色的亮光，那亮光指向楼梯口。
　　安全通道
　　安全…通道
　　柯小D的大拇指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食指指腹，过了一会，又换成食指的指甲一下一下地抠着大拇指的指关节，反反复复。时间像是变慢了。
　　声控灯亮起，有呼吸声传到耳朵里，她听出来了，是那种小心又小声的呼吸声，有心跳声传到她的耳朵里，她听出来了，是那种惶恐加剧烈运动后的心跳，她还听出来了，那是她发出来的声音。
　　声控灯又灭了，柯小D逐渐缓过神来。
　　“…草。”她居然跑出来了。
　　柯小D直起腰，做出楼梯间看了一眼楼层数，十九层，她家在八层，一共三十三层，“不是，我真没有实力啊，一口气爬了十多层，我就说怎么这么累。”
　　现在她已经完全冷静下来了，对于自己突如其来的行为，她只能表示：凉拌了，他们肯定会发现我跑掉的，要是现在回去肯定会死的更惨，算了，跑都跑出来了。于是便按那个电梯的按钮，按钮发出了白色的光亮。
　　她去到了楼顶，没人。
　　柯小D：“我就知道这儿没人。”
　　今天是阴天，没有人上来晒被子，她不知道为什么想来楼顶，好吧，她知道，楼顶不会有人在，她想找个安静的，没人的地方待会儿。柯小D走到楼顶的边缘，或许是由于楼层数，楼顶上这一圈墙砌的还挺高，她需要脚尖踮起，才能将头探出去一点点，随后往下一撇。
　　柯小D：“哎呦我草，好高啊！”她转身坐下，缩到墙角，感觉到有蜘蛛网挂在了耳朵上，被她蹲下的动作给弄破了的蜘蛛网薄薄细细的丝线，也许头发上也有。
　　柯小D：“唉…”
　　就这么突然的被赶出来了，身上什么都没带哦，带了兜里有二十块钱和一张校园卡，有个屁用，第一次离家出走，草！真刺激啊。
　　天上有很多云，从早上到现在，云一直很多，一大团一大团的，缓慢的在移动，有几缕阳光从云层中钻出来，将那一块的云染成金黄色，或许是要出太阳了。
　　柯小D：“……”她不知道自己在这做了多久，也许快一两个小时了，也许才十几分钟几十分钟，反正她开始感到无聊了。
　　突然，一旁的杂物堆里发出了一点小小的声音，随后有空瓶滚落的声音，那堆杂物开始有东西从上面滚落，看起来像是要塌了，她迅速起身远离，过了一会儿，杂物堆确实塌了，从最上面那个坏掉的风扇滚下来后，这些东西像开闸的水库，哐哐当当的全部从上方滚落，塌成一大片，在快安静的时候，柯小D听见了猫叫，等杂物不再滚落时，她听清了，确定不是幻听，她也看见了，在杂物堆中有一个被压住尾巴的小猫，并发出惨痛的叫声。
　　柯小D走上前想要将压住小猫尾巴的木板移开，但却发现这个木板另一端被其他杂物压着，于是她开始将上面的东西搬走，有断掉扫把、三只脚的小桌子、坏掉的电脑、没盖子的电热水壶，反正好多东西，不过这些还算是小东西了，上面还有一个发霉的床头柜，而且散发出一股恶臭。
　　柯小D：“……”床头柜为什么会发霉？草！里面不会是啥被分解的尸体吧？草，好臭！一股烂水果味……哎我去，好重啊，不是这死柜子怎么这么重？
　　在经历九九八十一难后，总算把这个床头柜给搬到了一边，但她可能是没放稳，所以从杂物堆上滚到了地上，然后散架了，……更臭了。
　　柯小D：“卧槽，臭死了！”原来被臭到一定程度，真的会呼吸不了啊，草！吸一口全是臭味啊。她迅速抬开木板，小猫非常迅速的跑开了，她也憋着气跑到另一边，猛吸一口空气，“哇，能呼吸的感觉真好。”
　　随后，小猫“喵喵”叫着，跑到她脚边，用头蹭着她的脚踝。
　　柯小D蹲下，小心的伸手点了点它的耳朵，小猫完全没有抗拒，反而抬头开始蹭它的手。
　　“好可爱啊，怎么会有这么可爱的生物，小猫真的好可爱。”柯小D轻轻卡住小猫的前爪，将它抬起，“公的母的？母的哎，而且还是三花猫，你是不是没有主人啊，小流浪猫，我现在也是流浪人，你还没有名字对吧，那我给你取一个吧，叫啥好呢，豆包？麻薯？棉花糖？嗯…叫啥好呢，要不叫云朵，天上全是云。”
　　“喵～”
　　“嗯？云朵？”
　　“喵～！”
　　“哇，好厉害哦，真听懂了，那你就叫云朵了。”柯小D清了清嗓子，“你好云朵，我叫柯小D！”
　　“喵～！”
　　“太可爱了吧，好聪明啊，你饿不饿，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吧，虽然只有二十块”柯小D从口袋里翻出钱“诶，等等，我卡套底是不是还夹了钱……卧槽，我的五十在这啊，我还以为弄丢了，吓死我了，那我发了呀！小猫！不，云朵！”
　　“喵！”
　　“等我狩猎归来吧！”
　　柯小跑回楼梯间，坐电梯到了九层，然后蹑手蹑脚的走楼梯到七层，再坐电梯去了负一层，虽然但是，等下要是到了八层停了，那这电梯门一开不就废了
　　到了地下室没人，只有一股子车子才有的气味，柯小D很不喜欢闻，闻多了会想吐，她在地下室狂，声控灯随着动静，一盏一盏亮起。
　　“草！像在玩恐怖游戏逃生，真刺激！”
　　过了半个多小时，安静的地下室响起塑料袋的声音，声控灯一盏一盏亮起，灯光一直亮到十二栋下面。
　　“呼…累死我了。”柯小D弯腰靠到墙上，稍微歇了会儿，便准备起身按电梯。
　　“…我看过了没回去……我怎么知道？”
　　柯小D浑身一颤，迅速跑到楼梯间停下呼吸。
　　电梯门开了，里面走出了个女人，正在打电话。
　　“鬼知道她会跑去哪儿，等一下找到了看我怎么收拾他……怪我？又怪我了……现在在找啊，你就知道推卸责任，我就随便点了两句，你看那李娟呢，她崽跑出去一个多星期了，根本都没找，我好歹还找………死在外面我看到管不喽……”高跟鞋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完全听不见。
　　柯小D的背贴着冰冷的墙壁，出了一身冷汗，“……卧槽。”
　　她轻轻地吐一口气，不敢出去，选择爬楼梯。
　　柯小D：妈的，吓死我了，差点就被大boss给抓住了。
　　一直爬到十三层。
　　柯小D：“卧槽，累…累死我了，腿要断了，草…”最后还是选择坐电梯去了楼顶。
　　“云朵？”
　　柯小D跑回原来的地方，并没有看见小猫“诶？小猫去哪了。”她一边走一边眯起眼睛看。
　　等她走到另一边，看到了云朵，也看到了另一个人，好像是个男生蹲在围墙上，云朵在离那个人不远的地方，在追着一个东西玩。
　　柯小D：“……”？！！什么情况啊，不是这哥们儿，这是…这是！不会要跳楼吧？卧槽，别啊，不是这什么情况啊，别搞啊，33楼啊，跳下去会直接爆成肉浆的吧，卧槽，好吓人啊，卧槽，真的别搞啊，我要不要管报警，报个蛋的警啊，手机都没有，不是我都看见了，不管行吗？还且到时候这哥们要真跳了，警察到时候看监控，发现我也上来楼顶，不会怀疑是我推下去的吧，别搞啊，真的别搞啊，这是干什么啊？！！
　　就在柯小D内心无比挣扎的时候，云朵突然注意到了她，朝她喵喵叫，还跑了过去，蹲在墙上的人听到猫叫，回头看了过去，看到了她，但是柯小D近视，现在也没戴眼镜，所以看不清那人的表情，云朵跑到柯小D脚边蹭了蹭她的脚，喵喵叫个不停。
　　柯小D见那个人一直盯着她，有点莫名的心虚，不是这哥们干嘛一直看着我，别看了啊！
　　那个人过了一会又将头转了过去，柯小D莫名的松了口气，内心再次挣扎了起来，最后她决定了。
　　柯小D：怎么说我也看到了，不能见死不救，我就过去问问他，跟他聊聊天，反正先试探一下好了，要是他不乐意，我就走开好了，嗯…我也只能这样了。
　　她深呼一口气，朝那个人走去，在距离不到两米的时候，她又犹豫了。
　　柯小D：我要不要叫他一声，等下突然到他面前会不会吓到他啊？咋叫啊？同学？什么鬼啊？还同学，学校呆傻了吧？我那我还能叫啥？哥们儿？
　　当她已经走到那人后面，打算出生的时候，那个人突然动了一下，然后“唰”的一声跳下去。
　　一瞬间时间好像变慢了，柯小D双眼惶恐睁大，目光随着那个人缓慢下移，随后她像是下意识的扔开手上的袋子，在袋子落地的同时拽住了那个人的手腕，巨大的坠力将柯小D拖到墙边，双脚踮起，整个身子紧紧地贴在墙上，胳膊肘撑着粗糙的墙台上面，她只是咬紧牙，双眼紧闭，脑子里一片空白，现在多了一丝慌张，因为她要拉不住了，脸憋的通红，似乎都没有在呼吸，胳膊肘已经被磨破了，渗出了血丝丝，她没有任何反应，两个胳膊马上就要脱力了，已经要使不上劲了。
　　但下一秒，那个人动了，似乎是伸出了一只手，抓住了墙台边缘指关节发白，柯小D的脚向后退了半步，然后又是半步，下一秒手上一亲，她脑子一空，心颤了一下，抬头，和那个人的目光对上，因为脑子有点缺氧，眼前现在在发黑，看不见对方眼里的情绪，随后这个人跳下来，云朵不知道什么时候跑了过来，跑到对方的脚边蹭了一下。
　　柯小D整个人懵懵的，“……”这傻猫认错人了吧？我在这边啊，还有这死跳楼哥，也是半点没把我放在眼里啊，看都不看我一眼，草，我怎么说也救了你一命好吧，算了，好女不跟傻男斗。
　　然后她没理会对方，转身蹲下，把散落一地的东西装回塑料袋，这时那个人注意到她的动作，也蹲过来帮忙捡东西。
　　柯小D：算这死跳楼哥还有点良…心…卧槽，这脸…女生？女生！不是吧，真是女生？
　　或许是柯小D一直用震惊的表情盯着她的脸，她抬头对上柯小D的目光，随后又移到她流血的胳膊肘上，犹豫的开口：“……不好意思，你手臂还好吧？”
　　柯小D一时没缓过神，“啊？哦，没事。”卧槽，真是女生啊，草，对不起，我不是故意叫你跳楼哥的，也不是故意看你是短头发就把你当男生的。
　　女生：“…用酒精消下毒吧，你刚好买了酒精，她将酒精拆封，想递过去，结果又收了回来，可能是想到对方的伤在胳膊肘，自己不方便处，“我帮你吧，你自己弄不太方便。”
　　柯小D：“呃…我自己来吧，谢谢。”她接过酒精，想都没想对着胳膊肘就是一喷，“嘶嘶嘶！”她咬紧牙齿，尝试挤出一个笑容来掩饰自己的尴尬。
　　也许是她的表情太逗了，女生突然就笑了，而且笑个不停。
　　柯小D：“……”？？这又是咋的了？
　　女生好不容易忍住笑，又从柯小D手中拿过酒精，说道：“你这样直接喷，肯定痛啊，而且上面还沾了沙子，要先用水洗干净才行。”说完，她又拧开了一瓶矿泉水，“手伸过来。”
　　柯小D心说真太他妈尴尬了，然后将手老实的伸了过去。
　　女生：“我倒了。”
　　柯小D：“嗯。”嘶！痛痛痛！啊啊啊啊！
　　虽然她表面看起来只是微微皱眉，其实内心马上就要痛爆了。
　　女生用纸巾装水轻轻擦干，拿起酒精对准伤口，“我喷了啊。”
　　由于刚才的疼痛记忆，柯小D开始挣扎“，等一下，等一下，等一下！我缓缓，一定要喷吗？用水洗干净了也可以吧？”好痛好痛好痛，还没喷就觉得好痛，我不想喷。
　　女生：“不行，还是要消下毒才行。”说完就打算摁下喷头。
　　柯小D再次惶恐挣扎，并尝试将手抽回，“等一下，等一下好痛啊，我不想喷！”
　　女生：“我还没喷呢，你就痛上了，必须喷！”
　　柯小D：“啊啊啊啊！”
　　其实根本就没有喷。
　　女生：“…好吧。”
　　柯小D：“嗯？真的？……啊！呜呜呜，你骗我。”没错，在女生说完的下一秒，她趁柯小D松懈之时，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唰”的一下就喷上去。
　　女生：“哈哈，另一只手也喷一下吧。”
　　柯小D：“呜呜呜，骗我。”
　　女生：“对了，你叫什么名字？我叫颜晗，颜色的颜，晗是含羞草的含加个日字旁。”
　　柯小D：“我叫柯小D…”所以到底是怎么个事啊？她刚才不是想跳楼吗？但现在看起来完全不是那种会跳楼的人啊，感觉她好像没什么不开心的啊，所以刚才到底是怎么个事啊？谁能来告诉我啊！
　　女生估计是注意到了柯小D的表情，解释道：“我刚才不是想跳楼，那边下面是有个台子的，而且…”说着又站起身往刚才的墙边走，“你过来看。”
　　柯小D跟上去之前先翻出了猫罐头，打开放到一直被忽略了的云朵边上，轻轻拍了一下它的头，就跟了过去。
　　颜晗再次爬了上去，柯小D急忙跑上去拉住她的手，“你别搞我，别动！”
　　她没说什么，看了一眼下面，撇了下嘴又跳了回来，还叹了口气。
　　柯小D：“怎么了？”
　　颜晗也没回答，只是指了下下面，“你过来看啊，下面真的有个台子的。”
　　柯小D凑上前确实看到了一个延伸出去的台子，上面甚至放了几盆花，台子虽说说是挺宽的，打大概宽有三四米，长也有个两米的样子，但那台子的四周并没有任何的防护措施，依旧十分危险。
　　于是柯小D还是说了颜晗，“那你也不能蹲在围墙上面啊，再说下面的台子也没有很安全吧。”
　　颜晗抬手摸了摸鼻子，“可是我掉了……”
　　柯小D打断，“无论掉了什么，都不是你跳下去的理由，万一你不小心摔下去了怎么办？”
　　颜晗：“台子这么大，不会的。”
　　柯小D：“可是楼层这么高，万一突然刮大风，把你吹下去了怎么办？”
　　颜晗：“……我应该没这么蠢，突然刮大风的话，我会蹲下的。”
　　柯小D：“……好吧，所以你到底掉了个啥呀，这么值得你跳下去捡。”
　　颜晗：“钱。”
　　柯小D愣了一下，犹豫的开口：“那也不能这样啊，多危险一点都不安全，多少钱？”
　　颜晗：“五十。”
　　柯小D直接沉默了，过了十几秒，点了点头，“那是得跳下去捡才行。”
　　颜晗没忍住笑出了声：“哈哈哈，你的安全行为准则呢？这么没原则啊。”
　　柯小D：“你别笑了，再笑我就生气了，对了。钱呢，怎么不去捡回来？”
　　颜晗的笑声戛然而止，再次叹了口气，“不在了，估计被风吹走了。”
　　柯小D：“草！怎么不早点去捡。”
　　颜晗：“……”
　　柯小D猛地反应过来：“操，呜呜，我真该死啊，我真是太自以为是了，就这么水灵灵的怀疑别人要跳楼，还自作主张给人拉住了，五十啊，我的妈呀，那你干嘛不在我刚拉你上来后就解释一下。”
　　颜晗：“本来是要解释的，但后来云朵过来了，然后我又看到你的手受伤了，就想着先处理好你的伤再说，结果忘了，刚才叫你过去的时候才想起来，然后我就发现钱不在了。”
　　柯小D：“呜呜呜，我真该死…”
　　颜晗：“…傻子。”
　　柯小D又突然停止了悲伤，转头问颜晗，“哎，等等，你怎么知道小猫叫云朵？”
　　这回轮到颜晗纳闷了，“我…怎么知道？啊，什么意思？”
　　柯小D也有点懵，“不对呀，小猫不是…诶？什么鬼，云朵不是…”不是我起的吗？我也没告诉过她，她这又是什么反应？等等！
　　颜晗一时间也没反应过来，“云朵不是…”不是我家猫吗？她怎么知道他叫云朵？我也没告诉过她啊？等等！
　　柯小D突然回想起，如果云朵真的是流浪猫，那它为什么会在楼顶这种地方，而且肥肥的还不怕人，先前还在玩球，刚才对严颜晗表现的也很亲密。卧槽，这是她家的猫？！
　　颜晗突然回想起来，小D买的东西里有猫罐头，云朵也没怕她(云朵会怕陌生人，但如果多相处一会就不会怕了)，但是…哦，对了，我是先把云朵带上来，然后又想着回去拿个玩具，估计是那会小D上来，然后看到云朵以为是流浪猫了。
　　柯小D：“云朵是你家吗猫？”
　　颜晗：“云朵是我家猫。”
　　柯小D：“真是你家猫啊，我还以为是流浪的，我就说怎么会在楼顶，但是…它叫云朵？”
　　颜晗：“对，它叫云朵，你怎么知道的？”
　　柯小D：“呃，我不是以为它是流浪猫嘛，所以就想着给它提个名字，然后叫了几个它都没反应，我还以为是它不喜欢，刚好我要看天上这么多云，就试着叫了句云朵，它应了，我还以为是它喜欢，结果是它就叫这个啊。”
　　颜晗：“哈哈哈，对了，那你为什么会在楼顶？”
　　柯小D突然就不说话了，过了一会儿才开口：“你不说我都要忘了，我是被我妈赶出来，然后我离家出走了来着。”
　　颜晗听到后愣住了，离家出走，又是被赶出来的，然后来楼顶，不是，为什么要来楼顶啊，不是应该往楼下跑去外面吗？怎么会想到来楼顶？她…她不只是单纯想来楼顶吧，卧槽，想跳楼的是她吧？我操，她不是真想上来跳楼吧？那幸好我上来了，幸好云朵在啊，卧槽，三十三楼啊，这要跳下去要死的透透的吧。
　　柯小D：“你别是以为我是上来跳楼的吧，我可没这么想，我只是想一个人静静，又想着楼顶没人，所以才上来的，我可不是想不开啊，你别用那个眼神看着我。”
　　颜晗：“那就好…”
　　在她话刚停下的下一秒，天上突然下起了滂沱大雨来的，真的太突然了，没有一点征兆。
　　两人同时大惊，一个跑去提被放在原地的袋子，一个跑去抓乱跑着找躲雨的地方的云朵，随后快速冲向楼道，不过雨还是太大了，经过两人都以最快的速度跑去了楼道，但还是被淋的全身湿透，尤其是夏天，衣服穿的还很单。
　　颜晗将云朵放回地上，刚落地的云朵就立马把身上的水甩开，甩得到处都。
　　两人看着云朵的动作，又看着被淋成落汤鸡的对方，突然对视一眼，就开始笑个不停。
　　柯小D：“哈哈哈，这雨下的一点反应的机会都没有啊。”
　　颜晗：“就是啊，哈哈哈，对了，你先跟我回家吧。”
　　柯小D：“哦，你家在…”
　　颜晗：“在三十楼，走吧。”
　　柯小D：“咦，那我怎么之前都没见过你？”
　　颜晗：“因为我才搬过来啊，这里的房子买了好久了，但一直没有回来住之前，我是在外省，因为明年要高考了就回来了。”
　　柯小D：“哦，那你家里还有人吗？”
　　颜晗：“没有，我一个人住，我爸妈都在那边，没有回来。”
　　柯小D：“哦，对了，那你在哪里上学啊？我也是高三的。”
　　颜晗：“我爸之前跟我讲过一回，但我忘了。”
　　两人直接走的楼梯间，颜晗用指纹把门打开，帮柯小D找了双拖鞋，又跑去卫生间拿了两条毛巾，自己头上搭了一条。
　　颜晗：“给，先擦一下吧。颜云朵！别去沙发上踩踩了，我打死你，信不信？”她边说边跑过去，把猫一把抓住，用另一条毛巾将云朵团住抱去了洗衣间，用装衣服的篓子倒扣住它，还提了袋大的洗衣粉将其压住，“看你怎么跑？”
　　柯小D：“哈哈哈，你干嘛凶人家啊。”
　　颜晗：“切，它可吵了，你先去洗个澡吧，我把我的衣服先借你穿。”
　　柯小D：“我先吗，要不你先吧。”
　　颜晗指了指在尝试“破笼”而出的云朵，“我得先把它吹干，不然它会弄得到处都是水。”
　　柯小D：“行，那我现在直接进去洗了。”
　　颜晗：“嗯，等下我把衣服给你送进来，沐浴露和洗头膏都在架子上面。”
　　柯小D：“嘿嘿，洗头膏。”
　　颜晗：“嗯？怎么了。”
　　柯小D：“没什么，只是没怎么听过叫洗头膏的，我们都是直接叫洗发水。”
　　颜晗：“哈哈，确实我发现这边都是叫洗发水，我当时问店员的时候，他还问我是不是外省来的…”
　　柯小D：“哎！云朵跑了！”
　　颜晗：“卧槽，你快先洗，我去抓它。颜云朵，你要是敢去床上踩，你就给我等这死吧！”
　　窗外雨水依旧不见停，人造湖这面镜子被不停打碎，其中的倒影也随之破裂。小鸟躲在树叶里面，叽叽喳喳，或许是在盼望雨能早点停。
　　阳光在未来终将会冲出云层，发出一缕光，再发出一缕光，直至照亮天边，但这是何时的未来，又是何人的未来。
　　颜晗：“哎我操，累死我了，你看刚才还被云朵给挠了。”她抬起右手上面有三道浅红色的印子。
　　柯小D：“嘿嘿，它都不挠我。”
　　颜晗：“那咋了，切！”
　　柯小D：“对了，你先前说忘了是什么情况啊？你这每天上学都不知道自己学校叫啥？你们学校的校门口顶上没有那个，呃…那玩意儿叫啥来着？就是晚上会发出红色灯的那个大字，你们学校不可能没有吧？”
　　颜晗：“有肯定是有，但是我还没去学校呢。”
　　柯小D：“啊？”
　　颜晗：“就…我也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反正各种原因吧，因为之前一直都没在这边读，然后要了弄好多东西，我父母又不在这边，好多东西我也不会弄，后面还是我爸找了个他这边的朋友帮我的，反正就是一堆东西，麻烦死了，所以就一直没去，本来打算昨天去的，但想起来明天就中秋了，估计要放假了，也没去了。”
　　柯小D：“哦…我今天才放了假。”
　　颜晗：“啊？那你们放几天啊？”
　　柯小D：“两天，后天上午十点之前到。”
　　颜晗：“…真惨，那…怎么今天刚放假？就被你父母赶出来了…为什么？”
　　柯小D：“因为我开学考考的稀烂。哦，不对，是我妈说我考这么点分，是不是不想读了？然后我说对，我就是不想读了，然后她就说不想读书就滚出去，我就被赶出来了，所以我干脆离家出走了。”
　　颜晗：“嗯，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柯小D：；我不知道，反正现在就不敢回去了，我妈会弄死我的。长这么大，第一次离家出走。”
　　颜晗：“要不你今天晚上先住我家吧，你家也在这栋楼吧。”
　　柯小D：“对，在八楼。
　　颜晗：“如果你乐意的话，就先住我家吧。”
　　柯小D思考了一会儿，内心依旧害怕被父母找到，但她更不愿意自己回去，她肯定会被阴阳怪气的讲一顿，“行，那我先住着吧。但是…就如果我父母到时候找上来，就…可能…”她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的父母会做的事，首先颜晗是短发，那种短得像男生的短发，所以一开始她才会将其认成男生，到时候她父母肯定也会觉得是男生，肯定会骂她早恋不要脸什么的，就算解释了，知道这个短发的人是女生也无济于事，少一个骂人的理由而已，反正光是离家出走就足以让他们骂上几个月，其次…好吧，没有其次，她最担心的就是这个，但她又觉得这个不怎么好开口，这样好像不是很礼貌。
　　颜晗看着她脸上露出犹豫的神色，接过话道：“可能会把我认成男生。”
　　柯小D有些震惊地抬头：“嗯？”
　　对方笑了一下，眼睛眯成缝，“因为我经常被认成男生啊，难道你刚才没有把我认成男生吗？”
　　柯小D：“嗯…一开始确实认成男生了，而且我还近视，就更以为你是男生了，还是你蹲下来帮我捡东西，我看清了你的脸，才发现原来你是女生。”
　　颜晗：“真的吗？还很少有人能看我脸，就认出来我是女生。我之前的朋友都说我长的也挺像男生的。”
　　柯小D：“还好，反正看脸就感觉不会是男生，但如果你不开口，我可能真的会犹豫，你到底是男生还是女生？哎，对了，你把你那个学校的校服给我看一下，我应该认得出是哪个学校的。
　　颜晗：“如果有学校的校服的话，我看校徽不就知道了吗？”
　　柯小D：“也是哦，那你连学校都不知道叫什么，到时候咋去啊？”
　　颜晗：“我爸的朋友送啊，没关系，到时候我再问我爸就行了，反正这两天学校肯定都在放假，现在不急，现在我们该急的是晚上吃点啥。”
　　柯小D：“点你自己想吃的呗。”
　　颜晗：“这边的菜都太辣了，我胃不太行，吃了容易拉肚子。”
　　柯小D：“好吧，不过你拉肚子应该也不止辣的原因，估计菜也不怎么干净。”
　　颜晗：“我也这么想过，但没办法，我又不会炒菜，就只会煮个饭。所以想问你一下。”
　　柯小D：“我也不知道，我们家都不怎么点外卖的，我妈根本不会让我点。说实话，其实我从来没自己点过，都不知道怎么点。”
　　颜晗的表情震惊了一下，但又很快收了起来，“那怎么办？”
　　柯小D：“不过我会炒菜啊！”
　　颜晗：“真的吗？”
　　柯小D：“包会的好吧，都交给我！”
　　（三）
　　窗外，雨水依旧。
　　颜晗放下手机，不甘心的捶了下床：“草，又死了！”
　　柯小D嘲笑道：“放弃吧，你玩不过我的，我可是音游小女王！”
　　颜晗：“不行，我今天就不信了，还过不了，我就不睡了！”
　　柯小D：“唉，真执着。”
　　圆月当空，没有云雾的遮挡周围有已确一圈毛边边，挺亮，挺大，也挺圆，明天估计会更远，不过“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
　　后半夜两人都已熟睡，枕着同一个枕头，呼吸轻缓，只有空调发出的轻微响声。
　　这时窗外的小雨下大，随之而来的是剧烈的砸门声。柯小D猛地惊醒，坐起来看着卧室门，尽管关了房间门，隔着两扇门传过来的声音并没有很大，但在这寂静的夜晚，就好像白色T恤上的一个油污点，醒目且刺眼。
　　随后颜晗也翻身做起，有些烦躁的打了个哈欠：“妈的，大半夜的谁呀？”
　　柯小D一到床边穿上鞋子，“估计是我爸妈。”
　　“卧槽！”颜晗猛地翻下床，穿上拖鞋，轻轻拍了一下柯小D的背，“没事，别怕。”
　　门口的砸门声丝毫没有减弱，反而越砸越响。
　　柯小D打开房门，云朵立刻冲了进来，耳朵向后飞起，躲在门边冲正门的方向，发出嘶嘶的叫声。
　　这门刚打开一条缝，外面的人推门进来，推搡声，谩骂声，中间夹到了个耳光的声音，有人摔倒在地，另一个人挡住再次挥过来的手，昏天黑地，外面声控灯的光照了进来，一片狼藉，刺眼，不止刺眼，声音戛然而止，不对，并没有，刺耳尖锐的猫叫，杂乱无章的呼吸，深色的液体滴落，在洁白的瓷砖上，形成一个红色的圆点，淡淡的血腥味，刺激着嗅觉，声控灯又灭了，周围陷入黑暗。
　　突然电梯响了，“叮！30层。”门开了，随着光亮一块冲出来的是几名警察，邻居报警了。
　　“不许动！双手抱头，蹲下！”领头的大吼一声，带着三名警察冲进门，发现屋子里的人都呆若木鸡，眼神带着惊慌的盯着那个穿着黑色短袖的短发女生，女生的左手捂着额角，血液顺着手臂流到手肘，“啪嗒”，地上那团红色的占地面积再次扩张，拿着保温杯的女人反应过来，迅速扔开手上的东西，抬头对着几名警察疯狂解释。
　　“警…警察同志，不是你想的那样，我…我没有故意要打人，但是他…”
　　“安静！跟我去所里解释。”领头的人大声喝道。
　　“等…等一下，听我们解释。”女人慌乱不已。
　　“没事，我们去警察局解释清楚就好了”另一个人都还算冷静，制止住了女人的挣扎。
　　愣了许久的柯小D猛地反应过来，冲向卫生间。
　　“哎！干什么！”一名警察冲过去抓她。
　　柯小D快速在毛巾架上扯下一块毛巾，一转头就被警察钳住了，由于手腕受痛，下意识的松开了毛巾，毛巾掉到了脚边。
　　“流…流血了。”柯小D大叫，“她头流血了！”
　　警察意识到这个女生突如其来的行为的原因，他腾出一只手，捡起地上的毛巾，抖了抖，攥住柯小D的双手，走向门口，将毛巾递给那个正在流血的女生。
　　走之前房子里的猫依旧在嘶叫，甚至冲上去咬住一名警察的裤脚，颜晗迅速用脚背推开开云朵，轻声说道：“没事，别怕，我很快就回来，云朵别怕。”
　　云朵依旧没有收敛起炸开的毛，眼睛也在死死盯着抓住颜晗的那个警察了，但也确实站在了原地。最后人都被带走了，云朵本来想跟着一起走，但这不可能，所以它被留在了这间房子里。小猫的嗅觉比人好，所以在它眼里，这个房子里充满了血腥味，它先是趴在门口被踢的乱成一团的地毯旁，然后又跑了一双冬天穿的毛鞋里，尽量将自己的身子往里缩，眼睛盯着棕色的门。
　　窗外已经放晴，小鸟依旧站在树梢太阳从云层中钻出来，毫不吝啬的将那令人感到温暖的阳光洒下大地。
　　睡在毛拖内的云朵，耳朵动了一下，然后醒了，迅速的冲向门口，不过几秒门开了，它迅速的冲出去，围着颜晗不停转，不停喵喵叫，颜晗将它抱起，关上门。
　　“我回来啦，等下给你吃好吃的。”她不停揉着云朵，想让它不那么害怕。
　　颜晗带着它去到卧室，将云朵放在床上，又拍了拍它的头，“我要去打扫卫生了，你呆在这别乱跑。”
　　她走去卫生间，镜子里立刻映出了她的模样，头发有点乱，手臂上是干掉的血迹，脸上是干掉的血迹，额角贴着厚厚的纱布，她盯了一会儿，打湿毛巾将身上的血迹擦干净，换下衣服，又从洗漱台下面的抽屉里找出干净的纱布，将头上旧的换下，洗干净拖把，拖掉门口的血迹，又将地毯塞进洗衣机。
　　“呼…”颜晗回到房间，吐出一口浊气，重新抱起云朵，给它倒上猫粮。
　　这时，她被书桌上的一个东西吸引了注意力，那是一个积木摆件，是昨天晚上她和柯小D一起拼好的，这也是她买的，昨天柯小D不止买了猫粮，还买了各种各样的手工小玩具，她们把东西拿出来，全部拼完了。随后，洗衣机的停示音响起，她放下东西去到洗衣店，将地毯拖出，晾到窗外的晾衣绳上，用夹子夹好，旁边一件淡绿色的短袖，让她一顿。那是柯小D的衣服，她伸手摸了一下，已经干了。
　　吹来一阵风，将衣物轻轻扬起。
　　（四）
　　餐桌上的碗筷碰撞声很刺耳，至少对柯小D说来很刺耳，房子里要扇房门关着，里面的人呆在房间里，一上午了，不愿吃早饭，也没出来吃中饭。
　　令人感到不安的安静，同样持续了一上午。
　　过了会儿，等吃饭的人收拾好桌面，敲门声突然响起，柯小D离门最近，所以她去打开了门。
　　门外站着颜晗，她手里提着一个袋子，看到开门的是柯小D，她笑着递过一个袋子，“你的衣服，我在…”
　　“你来做什么？”后面的男人皱着眉走到门口。
　　柯小D举起手上的袋子，“她来给我送衣服。”
　　男人面露不悦，“那你也赶快去把衣服换下来给她。”
　　柯小D对颜晗说了声，等一下便迅速跑去了房间，两分钟后出来，也找了个袋子将衣服装好，“我没洗了，不好意思，那个…”
　　“哎，行了行了，人家都把衣服送过来了，让人家赶快回去吧。”男人语气并不友善的打断，“行了，谢谢你昂。”他敷衍的对门外的人道了声谢，就将门关上了。
　　柯小D张了张嘴，随后打算回到房间。
　　“别跟她玩接触昂，看着就不是什么学好的，男不男女不女的。”
　　“……哦。”柯小D回到房间，我才不，我就跟她玩，那咋了？随后又反应过来，她连颜晗的联系方式都没有。
　　“算了，反正就住在楼上。”她小声嘀咕，顺手将袋子放到了床上，将行李箱打开，明天又要去学校了，唉，这次回来什么都没干，作业也没写，算了，回学校再补吧。
　　（五）
　　学校宿舍
　　室友甲：“我草！我草我数学总复习没带，而且还是在老家，完了！”
　　室友乙：“哈哈哈，那你废了哎，你们作业写完没有？”
　　柯小D：“没有。”
　　室友甲：“没有。”
　　室友乙：“哈哈哈，我就知道你们没写，所以我也就写了。”
　　室友甲：“什么啊，你居然写了，我还以为你要说你也没写。”
　　室友丙：“哎呦，一来就吵吵，我跟了那谁复合了。”
　　室友甲：“啊，你认真的？”
　　柯小D：“我去，你真是个死人。”
　　室友乙：“怎么复合的，谁提的？”
　　室友丙：“他啊，就昨天晚上……”
　　走廊上很安静，偶尔有学生走过今天，只有高三的来了，高一高二明天才来，树梢间的小鸟灵活跃动，摇的树叶沙沙作响，云朵在天上轻轻地飘动，估计又要下雨了。
　　一间教室前，四个女生在推搡。
　　柯小D：“我不要，我才不要第一个进！”
　　室友乙：“让室友丙先进，都怪她，一直讲她和那男的，搞得我们都忘了时间。”
　　室友丙：“靠，又怪我了？那你等下别听了。”
　　她们迟到了，然后这节课又是英语老师的，英语老师超级凶，哦不，超级会阴阳怪气的骂人。
　　室友甲：“哎哎哎，你们看那是不是主任啊？我没带眼镜，看不清啊。”
　　“卧槽！”柯小D一秒认出，又离门最近，下意识打开门，想要躲进去，“报…报告。”
　　突如其来的动静，让全班同学都盯着门口。
　　英语老师：“哟，公主陛下真是姗姗来迟呀，还喊什么报告啊，直接进去坐着呗。”
　　“报告！”教室门又被推开，连着进来三个人。
　　英语老师放下教材，单手撑在讲台上，“呀，小公主们这是去参加宴会了，一起迟到了都，公主们快入座呀，别站这给累坏你们了。”
　　四人犹豫了，上次有个男生迟到，也被她这样阴阳了，那个男生听了最后一句，往下面要走，被骂了，她说：“哟，叫你回去，你还真回去，给我去后面站着！”上上次有两个女生迟到了，也被她这样阴阳了，站在原地，被骂了，她说：“不想回位置坐着啊，那给我去后面站着！”
　　随后柯小D自以为很机智的开口，“老师，我们迟到了，我们去后面站着吧。”
　　另外三人疑惑地看着她。
　　英语老师：“哟，还挺有自知之明，既然你们这么想站，那就去后面站着吧，来，四位公主，快请。”
　　柯小D大惊：草！不是这样的吧？剧情不应该这么发展的吧？不应该是看到我主动承认错误，然后就放我们一马，说什么下不为例吗？怎么还要站到后面去啊？
　　英语老师：“愣着干嘛？还要我一个个请啊？”
　　四个人这才速度的去到后面。
　　柯小D：完了完了成大恶人了。结果她刚一抬头看到前面坐着的人，回头在朝她笑。
　　柯小D：“卧槽！”颜晗？颜晗！她怎么在这？
　　前面的人什么也没说，将头转了过去。
　　柯小D趁英语老师不注意，悄悄往前挪了点，伸出脚踢了踢颜晗的椅子，对方回头措不及防的，看到柯小D笑着的脸，心里一颤，她刚才又离我这么近吗？之前的我没有注意到她有虎牙，颜晗丝毫没有注意到她的笔尖点在的书上，形成了一个不小的墨点。
　　柯小D抬手指了一下她的书，笑着小声说：“你‘cloud’这个单词要重写了，你看。”她又凑近了点，将手指点在了她的笔尖边上。
　　颜晗将笔尖拿开，刚要张嘴。
　　英语老师：“呀！柯小D真是社交小女王呀，这么快就和我们的新同学聊上啦？”
　　柯小D浑身一顿，僵着一张尴尬的笑脸退回后面，颜晗看到她这反应，忍不住笑了一下，回过头开始认真听课了。
　　室友们目睹全程，相互对视一眼。
　　室友乙：“呵，女同。”
　　室友甲：“诶，不过我怎么记得他之前可没这么勇啊？”
　　室友丙：“对啊，她不都只是感慨两句吗？难道是以前的都不合她的眼吗？怎么这次直接就上了？”
　　室友甲：“不会是认识吧？我先前在门口的时候就注意到了新同学一直在盯着我们…”
　　室友乙：“不只是她好吧，全班都在盯着我们，没戴眼镜的瞎子闭嘴吧。”
　　室友甲：“好吧，不过我看到新同学，刚才转过头看她了。”
　　室友丙：“对，我看到了新同学朝她笑。”
　　室友乙：“嗯…难道是因为这个主动了，所以柯小D也主动了？”
　　室友甲/室友丙：“嗯，有道理！”
　　柯小D：“……你们声音再大点我就听不到了，我和她就是认识！”
　　室友乙：“草！你真谈了？”
　　柯小D：“不是，只是朋友！”
　　原本要认真听课的颜晗，听到她们的对话，笔尖再次顿在了纸上，还是“cloud”这个单词。
　　颜晗：她…她原来是女同吗？
　　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暴露的柯小D，注意到英语老师没在看，她还打算过去找颜晗讲话，结果对上她纠结犹豫的表情。
　　柯小D：这啥表情啊，跟不上老师的上课速度？也是，就是开火箭似的速度跟不上也正常，估计是没听会吧。
　　室友乙：“哎，看新同学的表情，小D估计没戏。”
　　室友甲：“为啥，她啥表情？”
　　室友乙：“估计是听到了我们的对话，不好形容，只可意会不可言传，应该是个直的。”
　　室友丙：“妈呀，你可真牛啊，你咋这么懂呢？”
　　室友乙耸肩，“我也不知道啊，反正多半没戏。”
　　室友甲：“那她留这么短的头发，打扮也很中性。”
　　室友乙翻了个白眼：“人家怎么打扮留多长的头发是她的自由好吧，不是是个短发女就都是女同。”
　　室友甲：“好吧，我掌嘴。”
　　前面的颜晗脑海里的小人逐渐安定：好吧，我只是有点震惊而已，其实我也是，看不出她是。
　　下课
　　柯小D立刻走到颜晗旁边，“你居然跟我一个学校，这也太巧了吧，刚好下午最后一节课是体育课，我可以带你去学校转转。”
　　颜晗也笑着回应：“行啊，不过你是不是没看我塞在你衣服里的信啊？本来要告诉你的，但你爸过来了，不太好说，而且我想着你应该会翻衣服的，也就没说什么了，结果你还真没看到。”
　　柯小D：“啊……当时衣服拿出来，我就直接塞行李箱里了，完全没想到。那我中午回去再看！”
　　颜晗：“算了，你还是别看了，我就是想告诉你，我跟你一个学校的，还把联系方式也写上了。”
　　柯小D：“唉，悲伤住了，不过你就是给我联系方式也没用，当时手机都被收了。对了，你头现在还痛吗？”
　　颜晗：“不痛啊，早不痛了。”
　　柯小D：“那就好，对了……”

　　“别光只吃肉，不知道加点青菜啊！”一个刺耳的声音在耳朵里炸开，讲话的女人夹了一筷子的青菜，甩到柯小D的碗里。
　　“一天到晚就只知道吃吃吃，好吃懒做，还想挑好的吃，又不读书，怪不得成绩这么差。”
　　柯小D低着头，看着碗中的青菜发懵。
　　“你到底有没有在听……”
　　“说啊，还想不想读了？”
　　柯小D：“……”
　　“说！我在问你话，是不是不想读了？”
　　“……想…”柯小D小声回应。
　　“什么？”
　　“想读书……”她调将音量加大。
　　“想读书，那为什么只考了这点成绩……”

　　夜晚，雨水依旧，重重地砸向地面。
　　“哗哗哗…哗哗哗”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周边是无比熟悉的卧室。
　　“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