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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酒厂的烟与指纹陷阱 ...


  •   凌晨五点的城郊公路,雾浓得能攥出水。乔野开着辆二手面包车,车窗摇下条缝,烟味混着雾气飘进来——他抽的还是混合型,却特意在仪表盘上放了盒拆封的红塔山,烟盒上的划痕跟老K当年用的一模一样。

      “前面五百米就是酒厂,”乔野踩了脚刹车,指了指后视镜,“魏坤的人在路口设了岗,穿黑风衣,手里拿的是改装过的电棍——我昨天踩点时看见的,他们每半小时换一次班,现在还有十分钟。”

      凌汐攥着背包里的旧U盘,指尖蹭过外壳上的“凌”字,抬头看向副驾驶的沈烬严——他把陈默给的信号干扰器攥在手里,另一只手拿着张手绘的地图,是老K留在“红塔山”节点里的,标注着酒厂的通风管道入口,旁边还画了个小小的烟蒂符号。

      “按地图走,从东侧的废弃水塔爬进去,”沈烬严把地图折起来塞进口袋,“通风管道直通地下仓库,魏坤的服务器应该在那——老K说过,服务器里有他当年帮沈振宏转移资产的原始记录,还有火灾的监控备份。”

      乔野掐了烟,把车拐进路边的草丛里,压低声音:“我去引开岗哨,你们趁换班的间隙往水塔跑——记住,别碰酒厂墙上的铁丝网,上面有红外感应,一碰到就会报警。”

      凌汐点点头,从背包里摸出她爸的旧笔记本,放在膝盖上——屏幕亮着,停在指纹加密界面,只要靠近服务器,就能自动匹配指纹解锁。她又摸出颗柠檬味棒棒糖,刚撕开糖纸,就听见乔野推开车门的声音,他故意把红塔山的烟盒扔在车座上,嘴里哼着跑调的歌,往岗哨的方向走。

      “借个火啊兄弟!”乔野的声音带着点痞气,故意撞了下岗哨的胳膊,烟盒“啪嗒”掉在地上,“哟,这烟盒怎么掉了?跟我爸当年抽的一样,红塔山,够劲儿!”

      岗哨的人皱了皱眉,弯腰去捡烟盒的瞬间,乔野突然抬手,用事先准备好的布捂住对方的嘴——另一个岗哨刚要掏电棍,就被从草丛里冲出来的市监局便衣按在地上。

      “走!”沈烬严拉着凌汐推开车门,往水塔跑。雾气打湿了头发,凌汐攥着笔记本的手却没松,背包里的信号干扰器“嘀”地响了一声,是陈默远程调试过的,能屏蔽五十米内的信号。

      水塔的爬梯锈迹斑斑,凌汐爬在前面,刚爬到一半,就听见酒厂里面传来脚步声——是换班的岗哨往这边走了。沈烬严伸手把她往爬梯后面拉,两人贴着生锈的铁壁,看着两个黑风衣从下面走过,其中一个人的口袋里露出半截U盘,外壳是银色的,跟陈默给的密钥U盘一模一样。

      “是魏坤的人,”沈烬严的声音压得很低,“他们在找服务器的备份,老K的记录对他们来说也是威胁。”

      等岗哨走远,凌汐继续往上爬,爬到顶端时,果然看见个半开的通风口,跟地图上标的一样。沈烬严先钻进去,伸手拉她,通风管道里全是灰尘,呛得凌汐直咳嗽——她赶紧捂住嘴,怕惊动下面的人。

      管道里很黑,沈烬严打开手机手电筒,光线扫过管壁,能看见上面画着歪歪扭扭的箭头,是老K留的标记,箭头尽头有个小小的“K”字。“往这边走,”沈烬严拽了拽她的胳膊,“下面就是地下仓库,能听见服务器的声音。”

      果然,往前走了没几步,就听见下面传来“嗡嗡”的服务器运行声。凌汐趴在管道上,透过缝隙往下看——地下仓库里摆着十几台服务器,魏坤坐在中间的椅子上,手里拿着个对讲机,正对着里面喊:“沈明宇还没解密?告诉市监局的人,再不放他,我就把老K的记录全删了!”

      对讲机里传来模糊的声音,魏坤突然烦躁地把对讲机摔在桌上,伸手摸向口袋里的烟——是红塔山,跟乔野扔在面包车上的一样,他抽出一根点燃,烟雾飘上来,凌汐突然想起老K当年抽烟的样子,也是这样,烟蒂捏在手里,不怎么吸,就盯着屏幕发呆。

      “他在等沈明宇解密,”沈烬严凑到凌汐耳边,“沈明宇手里的密钥能打开节点,但需要你爸的指纹才能解锁服务器——魏坤想一石二鸟,既拿到记录,又嫁祸沈明宇。”

      凌汐点点头,从背包里摸出信号干扰器,按了开关——下面的服务器突然发出“嘀嘀”的警报声,魏坤猛地站起来,伸手去按控制台的按钮,却发现屏幕全黑了。“怎么回事?信号屏蔽了?”他对着对讲机喊,声音里带了点慌。

      就是现在。沈烬严用事先准备好的撬棍撬开通风口的格栅,率先跳下去,落地时没发出声音,径直往控制台走。魏坤刚要掏电棍,凌汐就从通风口跳下来,手里拿着她爸的笔记本,往服务器的USB接口插——屏幕亮了,跳出指纹匹配界面。

      “别碰!”魏坤突然扑过来,手里的电棍对着凌汐挥过来。沈烬严侧身挡住,一拳砸在魏坤的下巴上,电棍“哐当”掉在地上。魏坤踉跄着后退,却突然从口袋里摸出个打火机,往旁边的汽油桶扔过去——仓库角落里堆着几个汽油桶,是他早就准备好的,想毁了服务器。

      凌汐眼疾手快,伸手抓住打火机,却被魏坤拽住手腕,往服务器撞过去。笔记本从手里飞出去,屏幕磕在控制台的角上,裂了道缝——但指纹匹配的进度条还在动,已经到了90%。

      “你爸的指纹没用!”魏坤疯了一样喊,“老K早就换了服务器的加密算法,你以为他会给你真的指纹?他就是想让你跟我一起死在这!”

      凌汐挣扎着踹开魏坤,爬过去捡笔记本——进度条到了100%,屏幕突然跳出来一个窗口,不是服务器的记录,是老K的视频画面。画面里的老K坐在个昏暗的房间里,头发白了一半,手腕上的疤很明显,手里拿着个红塔山的烟盒:“小汐,要是你看到这个视频,说明你已经到了仓库——魏坤说的对,我换了加密算法,但不是为了害你,是为了帮你。”

      魏坤愣住了,盯着屏幕上的老K,脸色瞬间白了:“你……你没死?当年沈振宇明明说把你沉江了!”

      “沉江的是我的替身,”老K的声音透过服务器的音箱传出来,很沙哑,“我当年帮沈振宇转移资产,是为了查他挪用孤儿院捐款的证据,火灾那天,我本来能救你爸妈,但沈振宇用孤儿院的孩子威胁我,我没敢动——这十年,我一直在等你长大,等你有能力自己查清楚。”

      凌汐攥着笔记本的手紧了紧,眼泪突然掉下来——她想起小时候,爸妈带她去孤儿院,老K就在那里当义工,给她买过草莓味的棒棒糖,跟她说“以后要是遇到困难,就找穿黑夹克的叔叔”。

      “服务器里的记录是真的,”老K继续说,“加密算法需要的不是你爸的指纹,是你的——你跟你爸的指纹有70%的相似度,只要你按上去,就能解锁。还有,魏坤的背后不止沈振宏,还有海外的□□,他们想把酒厂改成毒品中转站,你手里的笔记本里,有他们的交易记录。”

      视频突然黑了,屏幕跳回指纹匹配界面,这次的提示变成了“请输入使用者指纹”。凌汐抹了把眼泪,把手指按在笔记本的触摸板上——进度条飞快地跑,服务器的风扇突然加速,一行行记录跳出来:沈振宏挪用捐款的账目、火灾的监控录像、魏坤和□□的交易合同,还有当年他帮沈振宏转移资产时偷偷留的证据。

      魏坤见状,转身就要往仓库外面跑,却被冲进来的乔野和市监局的人拦住。乔野手里拿着根铁棍,烟还叼在嘴里:“跑什么?你不是要删记录吗?现在删啊!”

      魏坤被按在地上,却突然笑了:“你们以为赢了?沈振宇还有个秘密账户,里面的钱够他在海外过一辈子,你们永远找不到!”

      “秘密账户的密码在我这,”沈烬严走过来,手里拿着个U盘,是从魏坤的口袋里搜出来的,“老K早就告诉我了,他说沈振宇的密码是他儿子的生日——也就是我的生日,19980615。”

      凌汐抬头看向沈烬严,突然想起他腕骨上的疤——跟她键盘上的划痕一样,都是当年老K教他们写代码时,不小心被刀片划到的。那时候她还小,沈烬严也只是个跟着爷爷来孤儿院的孩子,老K带着他们在电脑房写代码,阳光照在屏幕上,很暖。

      市监局的人把魏坤押走时,他还在喊:“老K在哪?我要见他!”乔野踢了他一脚:“想见他?等你在牢里蹲够二十年再说吧!”

      仓库里只剩下凌汐、沈烬严和乔野。凌汐坐在控制台前,翻看着服务器里的记录,翻到火灾的监控录像时,突然停住了——画面里,她爸妈抱着两个孤儿院的孩子往外面跑,沈振宇的人拿着汽油桶往里面扔,老K想冲进去,却被两个保镖按住,只能眼睁睁看着火越来越大。

      “都过去了,”沈烬严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张纸巾,“你爸妈是英雄,孤儿院的孩子都记得他们。”

      凌汐接过纸巾,擦了擦眼泪,却笑了:“老K说,我手里的笔记本里有□□的交易记录,我们把这个交给国际刑警,就能端了他们的中转站。”

      乔野凑过来看了眼屏幕,摸了摸下巴:“难怪魏坤这么紧张,这要是被查出来,他得判死刑——老K这招够狠,把所有证据都藏在你手里,就是等着今天。”

      凌汐合上笔记本,放进背包里——屏幕裂了道缝,却没影响使用,就像她心里的疤,虽然还在,却不再疼了。她站起来,走到仓库的窗户边,推开窗户,外面的雾已经散了,太阳升起来,照在酒厂的墙上,把上面的铁丝网照得发亮。

      “我们去找老K吧,”凌汐回头看向沈烬严和乔野,“他肯定在孤儿院,当年他说过,等事情结束了,就回去当义工。”

      沈烬严点点头,乔野也笑了:“行啊,正好去看看那些孩子,我当年也是孤儿院出来的,老K还教过我修电脑呢。”

      三个人走出酒厂,乔野的面包车还停在路边,仪表盘上的红塔山烟盒还在,阳光照在上面,烟盒上的划痕很明显。凌汐坐进后座,摸出背包里的备用机——屏幕亮了,是老K的加密对话框,最新一条消息是:“孤儿院的草莓棒棒糖快没了,记得带点来。”

      凌汐笑着回复:“马上到,买最大包的。”

      车子往孤儿院的方向开,凌汐靠在车窗上,看着外面的街景——跟十年前不一样了,路边的房子新了,路上的车多了,但孤儿院的方向,还是能看见那棵老槐树,是她爸妈当年种的,现在应该长得很高了。

      沈烬严从副驾驶回头看她,递过来一瓶草莓味的牛奶:“乔野在便利店买的,说你小时候喜欢喝。”

      凌汐接过牛奶,撕开吸管,喝了一口,甜丝丝的味道在嘴里散开——跟当年老K给她买的棒棒糖一样,是她最喜欢的味道。她看向沈烬严腕骨上的疤,又看了看自己键盘上的划痕,突然觉得,不管过去有多难,只要身边有这些人,有老K,有孤儿院的孩子,就什么都不怕了。

      车子快到孤儿院时,凌汐看见门口站着个穿黑夹克的人,头发白了一半,手里拿着个红塔山的烟盒,正往里面看——是老K。他好像听见了车声,回头看过来,看见凌汐,笑了,手里的烟盒挥了挥,跟十年前一模一样。

      凌汐推开车门,跑过去,手里拿着最大包的草莓棒棒糖:“老K,我来了。”

      老K接过棒棒糖,摸了摸她的头:“长大了,比小时候懂事多了——走,带你去看那些孩子,他们都在等你呢。”

      沈烬严和乔野也走过来,老K看见沈烬严腕骨上的疤,笑了:“当年教你写代码,你还哭鼻子,现在都成沈氏的老板了。”又看向乔野:“你小子,当年偷摸抽烟,被我抓住了,现在还抽?”

      乔野挠了挠头,把烟掐了:“不抽了,以后跟你一起当义工,教孩子们修电脑。”

      四个人往孤儿院里面走,里面传来孩子们的笑声,老槐树的影子落在地上,很凉快。凌汐手里拿着草莓棒棒糖,分给跑过来的孩子,突然觉得,这就是老K说的“走回阳光下”——不是一个人,是跟一群人,带着过去的疤,笑着往前走。

      她回头看了眼沈烬严,他也在笑,手里拿着个足球,正跟孩子们玩。乔野蹲在地上,帮一个孩子修玩具车。老K站在老槐树下,手里拿着个红塔山的烟盒,却没点燃,只是看着他们,眼里全是光。

      凌汐摸了摸背包里的旧笔记本,屏幕上的指纹还在,记录还在,但她知道,以后不用再查了——证据已经交给了市监局,坏人已经被抓了,她爸妈的冤屈也洗清了。从现在开始,她要做的,就是像老K一样,把技术用在正途上,帮更多的人,守护更多的“阳光下”。

      风吹过老槐树的叶子,“沙沙”的声音很好听,像她爸当年教她写代码时,键盘敲击的声音,像老K当年给她讲题时,温和的声音,像沈烬严当年在废品站抓住她手腕时,坚定的声音,像乔野当年在暗网给她发消息时,烟嗓里的关心。

      这些声音,这些人,都是她的“光”,从暗网的萤火虫,到资本的暴风雪,再到现在的阳光,一直都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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