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8、医院里的双重假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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市监局的警车刚驶离沈氏大楼,凌汐的备用机就在背包里震了——不是老K的加密对话框,是乔野的短信,只有一行字:“陈默在第三医院302房,沈振宇的人跟着,别用沈氏的车。”
沈烬严刚把硬盘交给市监局的人,转头就看见凌汐攥着手机脸色发白,指节都泛了青。“怎么了?”他伸手想接手机,却被凌汐往后躲了躲——背包里的备用机是暗网的根,不能沾任何跟“沈氏”相关的痕迹,哪怕是他。
“乔野说陈默在医院,有人盯着。”凌汐把手机塞回内兜,指尖蹭过冲锋衣内侧的“K”字针脚,“我们得自己过去,打车,绕三条街。”
沈烬严没多问,只脱下深色夹克反过来穿——里面是纯黑的内衬,遮住了袖口的疤,也遮住了沈氏定制西装的痕迹。“走,”他往路边的出租车招了招手,拉开车门时特意挡了挡凌汐的身子,“上车别说话,看窗外。”
出租车往医院开,凌汐盯着窗外倒退的街景,脑子里全是沈振宇被押走时喊的那句“老K当年就该跟你爸妈一起死”。老K当年在,跟她爸妈一起?是一起被沈振宇坑,还是……她不敢想下去,只能摸出颗柠檬味棒棒糖,撕开糖纸含在嘴里,甜腻的味道压不住喉咙里的发紧。
到医院门口,沈烬严先下车,假装去便利店买水,眼角扫过住院部大门——两个穿黑色卫衣的男人靠在墙上,手腕上戴着跟沈振宇保镖一样的银链,正盯着进出的人。“左边有个侧门,通住院部后院,”他把一瓶矿泉水塞给凌汐,声音压得很低,“你从侧门绕去302房后窗,我去引开他们。”
凌汐刚要反对,就见沈烬严已经往大门走,故意撞了下其中一个卫衣男的肩膀,手里的矿泉水“哗啦”洒了对方一身。“你眼瞎?”卫衣男瞬间炸了,伸手就要推沈烬严,另一个人也围了上来——正好挡住了侧门的方向。
凌汐趁机往侧门跑,后院的铁门锁着,却留了道缝,像是有人故意撬的。她钻进去时,裤脚被铁丝勾破了,也顾不上疼,顺着墙根往302房的方向跑。病房后窗没关严,能看见陈默躺在病床上,右手打着石膏,左手却藏在被子里,指尖在手机屏幕上飞快点着——哪像被打的样子?
她刚要敲窗户,就听见病房里传来脚步声,是个穿白大褂的医生,背对着窗户,手里拿着个针管,正往陈默的输液瓶里推什么东西。陈默没反抗,反而抬了抬左手,露出手腕上的疤——跟老K手腕上的疤一模一样,只是更浅,像是刻意仿的。
凌汐的心脏猛地缩了下,突然想起地下室里陈默说的“手机里有老K装的病毒”——老K的病毒从不用针管推,只用代码藏。她没敲窗户,反而往后退了两步,躲在墙后掏出备用机,点开乔野的对话框:“302房的医生是假的,陈默在装病。”
刚发送成功,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回头一看,是乔野,鸭舌帽压得很低,手里拎着个黑色塑料袋,里面装着件白大褂。“你怎么来了?”凌汐吓了一跳,差点把手机掉在地上。
“沈振宇的人不止门口那两个,”乔野把塑料袋塞给她,烟嗓里带了点喘,“三楼走廊还有一个,穿护士服,别靠近病房门。这白大褂是我从杂物间偷的,你穿上,假装去换药,看陈默左手藏的什么——他手机屏幕亮着,像是在跟人发消息。”
凌汐套上白大褂,领口太大,遮住了半张脸,正好挡住了酒窝。她往三楼走,刚到走廊口就看见个穿粉色护士服的女人,手里拿着病历本,却盯着302房的门,手指在口袋里攥着个黑色的东西——是微型摄像头,跟地下室里的那个一模一样。
“护士,302房换药。”凌汐故意提高声音,脚步放得很重,手里攥着乔野给的空换药盘,金属盘的碰撞声吸引了护士的注意。趁对方转头的瞬间,她飞快扫过302房的门——门缝里漏出点光,能看见陈默的左手举着手机,屏幕上是老K的加密对话框,顶端的烟蒂头像亮着。
“你是哪个科室的?我怎么没见过你?”护士突然走过来,伸手就要扯凌汐的白大褂领口。凌汐往后躲了躲,手里的换药盘“哐当”掉在地上,惊动了病房里的人——假医生猛地拉开门,手里的针管还攥在手里,针尖闪着冷光。
“你是谁?”假医生的声音不是医生的温和,是混着狠劲的粗哑,伸手就要抓凌汐的胳膊。凌汐趁机往病房里退,正好撞在陈默的病床边,余光扫过他的手机屏幕——对话框里只有一行字:“沈明宇在楼下,带他来见我。”
陈默突然坐起来,左手从被子里伸出来,根本没打石膏,手里攥着个U盘,往凌汐手里塞:“这是老K的服务器密钥,沈振宇的人要的是这个,不是授权码!你快拿给沈明宇,让他去暗网节点‘红塔山’解密——别信假医生,他是魏坤的人!”
假医生见U盘被递出去,突然扑过来,手里的针管对着凌汐扎过来。陈默一把推开凌汐,自己挡在前面,针管扎在了他的胳膊上,他闷哼了一声,却伸手抓住假医生的手腕,往墙上撞:“你快走!乔野在楼下停车场等你,车牌号尾号777!”
凌汐攥着U盘往门外跑,刚到走廊就撞见沈明宇——他没穿西装,穿了件灰色卫衣,头发乱着,像是刚从什么地方跑过来。“U盘在你手里?”他伸手就要接,却被凌汐往后缩了缩,“陈默让你去‘红塔山’节点解密?”
沈明宇的眼神闪了闪,伸手摸了摸口袋,掏出个烟盒——是红塔山,跟老K抽的一样,却没开封,烟盒上的条形码被划掉了。“对,老K跟我说过这个节点,”他把烟盒塞回口袋,“我开车来的,就在楼下,我们一起去。”
凌汐盯着他的口袋,突然想起乔野说的“沈明宇爸妈也是被并购案坑死的”——被坑死的人,怎么会随身带仇人的烟?她没动,反而往楼梯口退:“你先去停车场等我,我去叫乔野,他知道怎么用密钥。”
沈明宇的脸色沉了沉,伸手就要拉她:“别等了,现在就走,晚了沈振宏的人就来了!”他的手刚碰到凌汐的胳膊,就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是沈烬严,手里攥着个银色的链子,正是卫衣男手腕上的那种,“你想带她去哪?”
沈明宇猛地回头,看见沈烬严身后跟着两个市监局的人,脸色瞬间白了,往后退了两步:“我……我是来帮陈默的,你们别误会。”
“帮他?”沈烬严把链子扔在地上,声音冷得像冰,“市监局的人刚查到,你上周跟魏坤见面,不止谈了备用服务器,还谈了‘红塔山’节点的密钥——你要的不是解密,是销毁老K的备份,对吧?”
凌汐攥着U盘的手紧了紧,突然想起地下室里沈明宇说“我爸妈也是被并购案坑死的”——这话是真的,但他要报仇的方式,是跟魏坤合作,拿到密钥后把所有证据都毁了,让沈振宏和老K一起完蛋,哪怕拉上所有人陪葬。
沈明宇见被拆穿,突然往楼梯口跑,却被市监局的人拦住,按在墙上。他挣扎着喊:“你们不懂!沈振宇害死我爸妈,老K当年也在!他是帮凶!你们留着证据,只会让老K也跑了!”
凌汐的脚步顿了下,手里的U盘差点掉在地上。老K是帮凶?那他留的加密对话框,留的服务器日志,都是假的?
就在这时,乔野从楼梯口跑上来,手里拿着个手机,屏幕上是陈默的短信:“密钥是真的,沈明宇没说谎,老K当年确实帮沈振宇转移过资产,但后来反水了,把证据藏在了‘红塔山’节点——别信沈明宇,他要毁的不是老K,是能证明他爸妈清白的记录!”
沈明宇听到短信内容,突然不挣扎了,头抵着墙,肩膀抖了起来:“我爸妈当年被沈振宇诬陷挪用公款,要是老K的证据里有这个,他们就能清白了……但魏坤说,证据里也有我爸妈帮沈振宇做事的记录,我不能让别人看见……”
凌汐走到他身边,把U盘递过去:“密钥给你,你去解密。要是有你爸妈的记录,我们帮你删,只留沈振宇的罪证——老K留这个节点,不是为了藏,是为了让你选。”
沈明宇抬起头,眼睛红得像兔子,伸手接过U盘,指尖抖得厉害:“真的能删?不连累你们?”
“能。”沈烬严走过来,拍了拍他的肩膀,“市监局的人在这,他们能作证,只追究沈振宇的责任。”
市监局的人点了点头,其中一个人拿出手铐:“你跟我们走,解密完了,要是没问题,我们会帮你申请撤销嫌疑。”
沈明宇被带走时,回头看了凌汐一眼,手里攥着U盘,像是攥着根救命的稻草。乔野走到凌汐身边,把手机递给她:“陈默刚才发的,说老K的‘红塔山’节点需要两个人的指纹才能解密,一个是他的,一个是……你爸的。”
凌汐接过手机,屏幕上的短信内容让她的指尖发颤——需要她爸的指纹。她爸的指纹,除了留在当年的旧笔记本上,就只有老K那里有。
“陈默还说,”乔野的烟嗓放软了点,“302房的假医生已经被他扣住了,问出魏坤还有个藏身处,在城郊的废弃酒厂,里面有老K的消息——但得等你解密完节点,才能去。”
沈烬严走到凌汐身边,看着她发白的脸,伸手接过手机:“解密需要时间,我们先去医院看陈默,再跟市监局的人对接。你爸的指纹,老K既然留了线索,肯定会让我们找到的。”
凌汐点了点头,攥着备用机往302房走。白大褂还套在身上,领口的褶皱蹭着下巴,像老K当年教她写代码时,用手指敲她的领口说“别慌,代码要一行行写”。
302房的门开着,陈默靠在病床上,胳膊上的针孔还在渗血,却在笑:“你们来了?刚才那个假医生,被我灌了他自己配的药,现在在厕所吐呢——老K教我的,对付坏人,得用他们自己的招。”
凌汐走到病床边,看着他胳膊上的针孔,突然问:“老K当年帮沈振宇转移资产,你为什么还跟着他?”
陈默的笑顿了顿,摸了摸眼角的疤:“因为他救过我,十年前孤儿院火灾,是他把我从火里抱出来的——那时候他还没帮沈振宇做事,是后来被沈振宇用我的命威胁,才反水的。”
火灾?凌汐的心脏猛地跳了下——她爸妈当年破产后,住的就是孤儿院旁边的出租屋,火灾那天,她爸妈就是去孤儿院帮忙,才没回来的。
“那场火灾,”凌汐的声音有点抖,“是不是跟沈振宇有关?”
陈默的眼神暗了暗,点了点头:“是沈振宇放的,为了烧了他挪用孤儿院捐款的账本——老K当年没拦住,后来就一直找证据,想帮孤儿院的孩子讨回来。”
凌汐攥着备用机,突然想起老K在语音消息里说的“我没护住你爸妈”——原来不是没护住,是根本没来得及。她靠在墙上,嘴里的棒棒糖早就化了,只剩下满嘴的涩味。
沈烬严走到她身边,递过来一瓶温水:“先别想了,解密的事要紧,还有魏坤的藏身处,得尽快去。”
凌汐接过水,喝了一口,温水顺着喉咙滑下去,稍微压了压心里的乱。她看向陈默:“解密需要我爸的指纹,你知道老K把指纹藏在哪吗?”
陈默想了想,从枕头下摸出个小小的铁盒,里面是个旧的U盘,外壳上刻着个“凌”字:“这是老K留给你的,说要是你问起指纹,就把这个给你——里面是你爸当年写的代码,代码里藏着指纹的加密算法,得用你爸的旧笔记本才能解开。”
凌汐接过铁盒,指尖碰到外壳上的“凌”字,突然想起小时候,她爸教她写名字,也是在U盘上刻的这个字。她把铁盒塞进背包,抬头看向沈烬严和乔野:“我们先回我出租屋,用我爸的笔记本解密,然后去城郊酒厂——魏坤的人,老K的消息,都得算清楚。”
陈默突然抓住她的手腕:“酒厂有陷阱,老K说过,魏坤在里面装了信号屏蔽器,还有暗网的追踪程序,你们得带上这个。”他从被子里摸出个小小的信号干扰器,跟凌汐背包里的那个一模一样,“老K做的,能防魏坤的追踪。”
凌汐接过干扰器,攥在手里,突然笑了——酒窝陷下去,眼里却有点湿。老K好像一直都在,在她的冲锋衣里,在陈默的铁盒里,在每个需要“撑住”的时刻,都留了个后手。
走出病房时,夕阳正好从窗户照进来,落在走廊的地板上,像铺了条金色的路。乔野走在最前面,嘴里叼着根没点燃的烟;沈烬严走在她身边,手里拿着陈默给的病历本,假装是家属;凌汐穿着不合身的白大褂,背包里装着铁盒和U盘,还有半盒没吃完的柠檬味棒棒糖。
没人说话,但脚步都很稳——从暗网的代码到医院的白大褂,从沈氏的顶楼到城郊的酒厂,这条路还没走完,老K的消息,她爸的指纹,魏坤的陷阱,都在前面等着。
但这次,凌汐不再是一个人蹲在出租屋啃泡面的“Code Queen”,她身边有沈烬严,有乔野,甚至有犯过错的沈明宇和藏着秘密的陈默——暗网的老鼠,终于找到了能一起走的同伴,哪怕前面是魏坤的陷阱,是老K的谜团,也能撞过去。
出租屋的旧笔记本还在乔野搬来的纸袋里,凌汐坐在桌前,打开电脑,屏幕上自动跳出她爸当年写的代码,一行行,像她爸当年坐在她身边,手把手教她那样。她把陈默给的旧U盘插进去,屏幕上跳出个加密窗口,需要输入“密钥关键词”。
凌汐的指尖悬在键盘上,突然想起老K教她写第一个加密程序时说的话:“关键词要选最不会忘的,比如……你爸教你写的第一个字。”
她敲下“凌”字,按下回车。
屏幕亮了,里面是她爸的指纹扫描图,旁边还有一行小字,是老K的笔迹:“小汐,别急,酒厂的路不好走,我在节点里留了地图——还有,你爸的代码里,藏着你小时候的照片,解密完了,记得看看。”
凌汐盯着屏幕上的指纹,突然捂住嘴,没让自己哭出声。窗外的天快黑了,出租屋的灯亮着,像三年前老K第一次敲开她的门时那样,暖黄的光,照着桌上的代码,也照着她终于不再发抖的指尖。
“沈烬严,”她抬头看向站在门口的人,声音有点哑,“我们明天去酒厂。”
沈烬严点了点头,没说话,只把一杯热牛奶放在桌上——是他刚才在楼下便利店买的,温的,正好能暖手。
乔野靠在墙上,摸出根烟又塞了回去:“我去查酒厂的地形,魏坤的人肯定在周围布了岗,得找条小路进去。”
凌汐拿起热牛奶,喝了一口,暖意在胃里散开。她看着屏幕上的指纹,又摸了摸背包里的铁盒,突然觉得,不管酒厂有什么陷阱,老K有什么秘密,都不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