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综英美与ABO与全家桶》路大螂

8、第 8 章

　　莉莉取掉了面罩，趴在车舷窗上。

　　车辆顺着河岸前进，建筑在对岸画卷似的铺开，夜幕下的冷灰色建筑如被煤灰淹没，冰冷如钢铁。

　　莉莉终于又看见城市，可出乎意料心里没什么特殊的感觉，不过想来也是，一座城市对你的意义取决于你想在里面找到、得到什么……莉莉没有目的，也不知道要去哪里。

　　她现在唯一能找到的意义……

　　“你来这里做什么？”她问。
　　“杀一个人。”杰森说。
　　车辆在河岸边停下，他们一起望着对面的城市。

　　“杀掉把你变成这个样子的人么。”莉莉问，挖掉Alpha的腺体，杰森的敌人一定很讨厌他。

　　杰森没有回答，好一会儿都没有声音。
　　“也可能不用杀他，他可能已经被他杀死了。”他低声说。

　　好多他，是在指谁和谁啊？
　　莉莉回过头，杰森的手肘撑在方向盘上，按着太阳穴。

　　她发现了，只要杰森一头疼，就会变回没有思考心智的野兽。莉莉的信息素会让他恢复，这也是他带着莉莉的原因。

　　该用莉莉了吧？但杰森什么都没有做，那个吻似乎是他最后的尝试。

　　杰森也看着她，表情明明灭灭，似乎在变得焦躁。

　　车辆再次启动，一个猛地转弯，违规变道、逆行，开进无人的小巷。

　　“在我醒来之前，呆在车上，不要去任何地方，不要相信这座城市的任何人。”他一字一顿。
　　像是怕莉莉不明白事情的严重性，杰森说，“哥谭比刚才的机舱还危险，要想活命就照做。”

　　莉莉：？
　　这说得哥谭真是危险重重，但这危险重重是谁带给莉莉的，有狗反思一下吗。

　　莉莉幽幽看着他。

　　杰森似乎被她看得越来越烦躁，扯过她兜帽的衣领，声音加重，“听到没有？重复我的话。”

　　莉莉被他扯得歪倒过去，没吭声，手撑着座椅，嘴唇印在另一张唇上。

　　无关任何旖旎，小动物一样的贴贴，柔软而不带半点欲念。舔舐他的唇缝，撬开蚌壳，然后学着塔利亚的样子，和他接吻。

　　好一会儿之后，杰森推开她的脸，有点急促的呼吸，声音很烦，“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这人到底在闹什么小孩子脾气啊？
　　莉莉已经跨过副驾，跨坐在他的身上。驾驶座有点挤，她意识到什么，迟疑了一下，“……你也是纯爱党？”

　　杰森：“也？”
　　他很快意识到什么，嗤笑一声，“什么纯爱党会对自己母亲的Omega产生占有欲？”

　　莉莉捧着他的脸，声音温温柔柔的，“臭狗，你确定要在这时候和我谈达米安和塔利亚吗？”

　　杰森：“……”
　　到底是谁先开始谈的啊！

　　他终于后知后觉意识到他们的姿态，裙子，莉莉的衣服总是裙子，当然，这是最适合即食的衣服，有人兴许是抱着这样的想法在她的衣柜里塞满了各种裙装。手从裙摆下挤进去，就能触碰到柔软而又温暖的皮肤，真温暖啊，她的皮肤、她的气息，就像晒后的阳光，而他被阳光包容了。

　　很低的抽泣的声音，莉莉在这种时候发出的声音总是带着哭腔。明明是自己主动的吧，但事到临头又害怕，杰森帮她也没得到感谢，只有泣音和一句颤巍巍的咒骂，臭狗。这还真是一点杀伤力都没有。杰森原本是很想照顾一下她的，结果有人一直抓着他肩膀让他快点，公事公办的语气，就像真是在治疗。这是想快就能快的事情么，杰森啧了一声捏着她下巴，“帮我又嫌弃我？你能有在塔利亚面前的十分之一乖么？”

　　“你又没有标记我。”莉莉说。

　　被标记的Omega会对她的Alpha产生依赖和各种感情，这是很正常的事情。

　　但杰森的表情冷淡下来。
　　他不再动，有人松了一大口气，手从小腹上挪开，大腿满是水痕膝盖跪在两侧还发着抖都想直起身来，但是下一秒，杰森一把将人按了回去。

　　意识空白，带着泣音的甜腻尖叫，莉莉好几秒之后才意识到那是她发出的声音。

　　她呆呆看着杰森，而青年低下头，依旧带着手套的指尖伸向她的后颈，冰冷的触感几乎引发冷战，抑制信息素的项圈落下，被扔到一边，而呼吸落在她的唇边。
　　“对。我没有标记你。”他说。

　　哥谭是座大城市，人来人往，富丽堂皇的酒店和破烂逼怂的旅馆可能只隔一条街道。

　　黑水旅店的老板在门台里打盹，隔着铁栅栏和防弹玻璃，一只手伸进来，带着几张纸币，还有甜得就连Beta都能闻到的信息素味道，等级估计蛮高。

　　“住一天。”青年的声音很冷，防弹玻璃把面容洇得模糊不清，怀里依稀抱着个人。

　　老板瞥了一眼就不再多看，抢的钱？还是抢的人？见怪不怪，“自己看好东西，丢了概不负责。”

　　杰森拎着钥匙把门推开了，旅店顶层的阁楼房间，窗帘大开着，数个街区之外，韦恩塔的W标志在一众大厦里依旧显眼。他回到过去，回到曾经，回到带给他爱与死亡之地。

　　从孑然一身再度变回孑然一身而已，没什么要紧的。他几乎要沉浸在回忆里，但莉莉推着胸口从他怀里跳下来，杰森一愣，就这么一下的功夫，女孩裹着斗篷像只小黑老鼠似的窜进浴室里了，门摔得很响。

　　没几秒，门又被推开，一个脑袋探出来，莉莉阴暗的瞪着他，“混蛋。”

　　掷地有声的一个词儿，门又被关上。她骂人的词汇真的很贫瘠。

　　杰森：……

　　噢，不是一个人，他还得养从刺客联盟解救……绑架出来的Omega。

　　那问题来了。上学时间比成为罗宾时间还短的杰森陷入沉默，他要怎么养一只曾经被当成金丝雀养着的Omega？
　　……去找蝙蝠侠？

　　不，这太突然了，杰森还没恢复，有时候脑子里冒出的邪恶和疯狂思绪让他自己都为之侧目。

　　继续和莉莉呆在一起会恢复吗？他不知道。

　　所有现在重点是搞到钱，有钱能使鬼推磨，但杰森此刻没有多少钱。想办法离开海岛，又搞到雇佣兵渠道回哥谭已经费劲功夫，他现在身上住旅店的钱都是打劫飞机上的雇佣兵的。早知道就在刺客联盟想办法薅点再走了。

　　等等，不对啊。
　　他不是回来想先复仇的吗？行动路线是不是偏移了啊？

　　洗完澡的莉莉穿着旅店的睡袍，盘坐在床上给自己擦头发。她的裙子和斗篷还有其他衣服都脏得没法穿了，在浴室地上撒了一地。

　　杰森给她把衣服捡起来，搭在床旁边的桌上，捏着鼻梁。
　　“你知道怎么在街头生活吗？”

　　莉莉：“街头是什么？”
　　杰森：“…你打过架吗？”
　　莉莉：“第一时间就抱着头蹲在地上？”
　　杰森：“……你接触过正常人类社会吗？”

　　莉莉仰起头，神采飞扬，杰森充满希望的看着她。
　　莉莉举起擦头发的毛巾，高兴的说，“全都没有哦！”

　　杰森：……
　　“那很完蛋了。”他由衷感叹。

　　什么！这是嘲讽莉莉在成为拖油瓶吗！
　　莉莉本来可以很高兴的在刺客联盟当米虫，只吃塔利亚不吃苦，这种情况是谁造成的啊？

　　莉莉一把将擦头发的毛巾摔过去，磨牙，气鼓鼓的哈气。

　　杰森接住毛巾，“总而言之我最近会很忙，这座城市很危险，你有两个选择，一是呆在我这里暂且别出门，二是我给你找个靠谱的暂住家庭……”

　　莉莉震惊了，“用、用完就丢？”

　　杰森：“……”
　　这话怎么这么奇怪呢，但从行为角度来说又确实如此。杰森哽了一会儿。

　　莉莉问，“你要忙什么啊？复仇吗？”
　　杰森面无表情，“赚钱。”
　　莉莉：“你可以把我卖掉，拍卖师说我可以卖得很贵很贵。”

　　但那是还没分化之前，现在被标记之后，莉莉也不知道她可以卖多少。很贵是多少，莉莉也没有概念。但莉莉理解钱是很重要的东西，钱代表着价值。因为有价值，莉莉才会被卖掉。因为有价值，莉莉才能活到现在和被达米安解救的那一天。

　　一整块布盖住脑袋，遮住视线，然后头遭到了一阵爆搓，杰森冷笑着，“你以为你是猪吗？称重卖？”
　　莉莉：“……臭狗！”

　　杰森没有反驳，好几秒之后莉莉在摇晃里听到他的声音，“我不会丢下你，更不会把你卖掉。这种话以后不要再说了。”

　　杰森带着莉莉出门，买衣服，还有药品。约莫是旅店的浴袍或者毛巾有问题，也可能是过敏，莉莉身上长了一大片红疹。

　　有人对这个Omega有多难养有了新的理解。

　　本来想想把人放在旅店，从防弹玻璃之类的细节来看，那旅店在街头也算是比较安全的区域了，但是杰森又实在不放心，干脆把人一起带出了门。

　　手上的纸币不多，但是杰森在买衣服上没有省。带去治安好的中心街区，莉莉隔着橱窗好奇的看着模特，他把人拎进去，让售货员拿合适的尺码，买下。

　　重复好几遍，杰森手里拎了一堆袋子。

　　莉莉超级开心，她还是第一次逛街。哥谭在她眼里是商铺绚丽的彩色，她牵着杰森的衣角到处看。街头的红色报亭售卖着报纸，黑底白字的油墨纸页夹在绳子上，硕大无比的黑字，行人漠不关心。
　　【蝙蝠侠将小丑送进阿卡姆】

　　杰森突然站定不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