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打工人：我的KPl是拯救世界？》鱼芯星

60、烽火连城试金石

　　台州城头的庆功气氛尚未完全散去，便被更加紧迫的危机感取代。倭寇虽暂退，但斥候回报，海上仍有大批倭船在游弋，显然在酝酿更大规模的进攻。城内存粮、军械，尤其是火药的消耗，触目惊心。
　　张九九没有时间去回味那初试锋芒的胜利。他知道，鄢懋卿绝不会善罢甘休，而倭寇的下一次进攻，必然更加疯狂。他必须争分夺秒，将有限的力量转化为实实在在的战斗力。
　　戚继光给了他最大的支持。顶着鄢懋卿“不合规制”、“擅改军器”的压力，戚继光力排众议，将城内仅存的数十名熟练工匠和一部分相对可靠的辅兵划拨给张九九调配，并开放了一个相对独立的、原本用于堆放杂物的旧库房作为临时工坊。
　　条件简陋，时间紧迫。张九九深知，大规模推广颗粒火药和新式火铳已不可能。他必须采取更现实、更快捷的策略。
　　他将工作分为两条线。明面上，他指导工匠们利用现有的、质量参差不齐的原料，严格按照他改进的提纯和颗粒化流程，日夜赶工，生产尽可能多的颗粒火药，哪怕威力达不到他自制的标准，只要能比原来的军用药强上一两成，也是巨大的提升。同时，他挑选了一批状态较好的旧式鸟铳和三眼铳，指导工匠进行最简单的改造——主要是清理铳膛，加固关键部位，并统一口径，使其能更安全、更有效地使用新式火药。
　　暗地里，他则在旧库房最深处，用油布隔出了一个绝对保密的角落。这里，才是他真正的“杀手锏”所在。他亲自操作，利用带来的高纯度硝硫和微量“星尘余烬”粉末（经过极其小心的配比和能量稳定处理），制作了二十枚特制的“炽焰铳弹”。这种铳弹外形与普通铅弹无异，但内部核心却嵌套了微量的、处于惰性状态的“星尘余烬”混合物，并在弹体表面用特殊药水蚀刻了极其细微的能量引导纹路。发射时，强大的冲击力和摩擦力将激活纹路，引燃内部的混合物，使铅弹在命中目标后，不仅能造成贯穿伤，更能爆发出瞬间的高温和一小团干扰性的能量闪光，对付普通倭寇乃至一些低级的“咒师”或“清理者”爪牙，或许能有奇效。
　　同时，他改进了“手发铳”的设计，绘制出更详细的图纸，并利用库房能找到的边角料，让赵铁柱和两名护卫帮忙，手工打磨零件，试图组装出几支样品。这东西结构简单，类似于大型火门枪，单手可持，虽然射程近、精度差，但胜在制造快捷、使用方便，关键时刻或可用来防身或制造混乱。
　　然而，资源的匮乏和时间的紧迫，如同两条鞭子，不断抽打着他们。高纯度硝硫所剩无几，“星尘余烬”更是用一点少一点。鄢懋卿的人像幽灵一样在工坊外围转悠，不时以“巡视”、“协助”为名进来查探，试图找出纰漏。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第三天傍晚，就在张九九刚刚组装好第二支“手发铳”样品时，城外再次响起了凄厉的号角声和震天的喊杀声！倭寇卷土重来，而且攻势远比上次猛烈！
　　“张博士！倭寇攻城了！戚将军请速往东门！”一名传令兵浑身浴血，冲进工坊急报。
　　张九九心中一凛，知道考验的时刻到了。他立刻将二十枚特制“炽焰铳弹”和两支“手发铳”样品装入特制的皮囊，由赵铁柱背负。自己则抓了几把普通颗粒火药和几枚“炽焰爆鸣符”，与戚继光派来的护卫一起，冲向杀声最烈的东门。
　　东门城楼，已然化为人间地狱。箭矢如蝗，石块如雨，火光冲天。倭寇如同潮水般涌向城墙，架起无数云梯，亡命攀爬。守军将士在戚继光的指挥下，依托女墙和箭垛，用刀砍、用□□、用石头砸，拼死抵抗。不断有士兵中箭倒下，或被爬上城头的倭寇刀劈身亡，鲜血染红了城墙。
　　戚继光身先士卒，挥舞长刀，如同磐石般屹立在最危险的地段，哪里出现缺口，他就冲向哪里，刀光闪烁，必有倭寇毙命。
　　“火铳队！上前！”戚继光嘶哑着嗓子怒吼。
　　一队装备了改良鸟铳的士兵冲上前，对着城下密集的倭寇扣动扳机。
　　“砰砰砰！”
　　改良后的火药果然威力大增，铅弹呼啸而出，将攀爬的倭寇打得血肉横飞，掉落下去。但倭寇实在太多，倒下一批，又涌上一批。而且，张九九敏锐地注意到，在倭寇的后阵中，有几个穿着怪异黑袍、并未参与冲锋的身影，他们手中似乎拿着骨杖或铃铛之类的器物，口中念念有词。随着他们的动作，城头一些区域的守军动作会突然变得迟缓，或者精神恍惚，甚至有人莫名其妙地互相砍杀起来！
　　是邪术！或者说，是低级“清理者”爪牙使用的精神干扰能量场！
　　“柱子！特制铳弹！瞄准那些穿黑袍的！”张九九对赵铁柱喊道。
　　赵铁柱会意，迅速给一支鸟铳装填上一枚“炽焰铳弹”，瞄准了最近的一个黑袍术士，冷静扣动扳机！
　　“砰！”
　　铳口喷出耀眼的火光，铅弹以远超平常的速度射出，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流光，精准地命中那名黑袍术士的胸膛！
　　“噗！”
　　并非简单的贯穿声，而是一声沉闷的爆响！那术士的胸口猛地炸开一个碗口大的洞，伤口边缘一片焦黑，甚至有点点蓝白色的电火花闪烁！术士发出一声不似人声的凄厉惨叫，周身环绕的诡异能量场瞬间溃散，直挺挺地倒了下去，再无声息！
　　有效！
　　张九九精神一振！
　　赵铁柱如法炮制，又连续击毙了两名黑袍术士。倭寇后阵的邪术干扰明显减弱。
　　然而，这点优势在庞大的倭寇兵力面前，依旧杯水车薪。越来越多的倭寇爬上了城头，与守军展开了惨烈的白刃战。城墙多处告急！
　　“戚将军！西门快顶不住了！”又有传令兵来报。
　　戚继光双目赤红，一刀劈翻一个倭寇，吼道：“亲兵队，随我去西门！”
　　东门压力稍减，但依旧岌岌可危。张九九看着蜂拥而上的倭寇，知道不能再留手了。他掏出那几枚“炽焰爆鸣符”，看准倭寇云梯最密集、人员最拥挤的区域，用尽力气掷了下去！
　　“轰轰轰！”
　　数团炽烈的火球在城下炸开！不仅伴随着强光和巨响，更爆发出瞬间的高温火焰！攀爬在云梯上的倭寇如同下饺子般被炸飞、点燃，发出凄厉的哀嚎。几架云梯也被炸断或引燃，攻势为之一滞！
　　这远超寻常火药威力的爆炸，不仅震慑了倭寇，也让城头苦苦支撑的守军士气大振！
　　“天雷！是天雷助我！”
　　“张博士神术！”
　　趁此机会，守军奋力反击，将爬上城头的倭寇逐一清除。
　　然而，张九九的心却沉了下去。“炽焰爆鸣符”制作不易，他只剩最后两枚了。而倭寇的攻势，似乎无穷无尽。
　　就在东门战局再次陷入焦灼之际，突然，城楼一角传来一阵惊恐的呼喊！只见那段城墙上的守军，如同中了邪一般，动作变得僵硬迟缓，眼神呆滞，甚至开始攻击身边的同伴！而在那段城墙下方的黑暗中，一个穿着与之前黑袍术士不同、身着暗红色长袍、脸上带着一个狰狞青铜面具的身影，正缓缓抬起双手，掌心凝聚着令人心悸的暗红色能量波动！
　　是更高级的“咒师”！或者说，是“清理者”体系中的“侵蚀者”！
　　“拦住他！”张九九对赵铁柱喊道，同时自己掏出最后两枚“炽焰爆鸣符”，准备拼死一搏。
　　赵铁柱举铳瞄准，但那名红袍咒师似乎有所察觉，身形诡异地一晃，竟然躲开了铳弹！他抬起头，青铜面具下两点猩红的光芒，穿透混乱的战场，牢牢锁定了张九九！
　　“找到你了……‘钥匙’……”一个冰冷、扭曲的声音，直接响彻在张九九的脑海！
　　红袍咒师双手猛地向前一推！一股肉眼可见的暗红色能量洪流，如同毒蟒般，撕裂空气，无视物理阻碍，直奔张九九而来！所过之处，砖石崩裂，守军如同被抽干了精气神般软倒在地！
　　张九九感到一股窒息般的压迫感，脑海中“玉衡”残件剧烈震动，发出警告！他想要激发“屏蔽符”，却发现自己在那股能量锁定下，连动一根手指都无比困难！
　　完了！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
　　“嗡！”
　　一道清越的剑鸣，如同龙吟，响彻城头！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撕裂夜空的闪电，后发先至，挡在了张九九身前！
　　是灰鹞！
　　他不知何时已然出现在城头，手中那柄一直未曾出鞘的长剑，此刻已然握在手中。剑身古朴，并无光华，但随着灰鹞手腕轻抖，一道凝练至极、仿佛能切开虚空的青色剑气沛然勃发，精准地斩在那道暗红色能量洪流之上！
　　“嗤——！”
　　如同热刀切牛油，暗红色能量洪流被从中一剑斩开，轰然溃散！逸散的能量冲击将周围数丈内的倭寇和守军都掀飞出去！
　　红袍咒师闷哼一声，显然受到了反噬，踉跄后退几步，猩红的眼中充满了惊怒与忌惮。
　　“巡天监……你们果然插手了！”红袍咒师的声音带着扭曲的愤怒。
　　“逾越界限者，杀无赦。”灰鹞持剑而立，语气平淡，却带着无可置疑的威严。他目光扫过城下依旧汹涌的倭寇，以及远处黑暗中可能隐藏的更多敌人，对张九九快速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清理者’动了真格，来的不止他一个！随我突围！”
　　张九九看着城下依旧惨烈的战局，看着奋力拼杀的戚继光和守军，心中挣扎。
　　“没有时间犹豫了！”灰鹞喝道，“你想让‘钥匙’落在他们手里吗？！”
　　张九九猛地一凛。是的，他个人的生死或许不重要，但“璇玑玉衡”和关于“衡器核心”的秘密，绝不能落入“清理者”之手！
　　他看了一眼在赵铁柱和护卫保护下，且战且退向自己的方向，又看了一眼在另一边死战不退的戚继光，咬牙道：“柱子，我们走！”
　　在灰鹞剑气的开路下，几人奋力杀出一条血路，冲下城头，汇入混乱的街巷。
　　而就在他们离开后不久，东门城墙在倭寇不计代价的猛攻和那名红袍咒师再次发动的诡异术法下，终于被撕开了一个缺口！无数倭寇如同决堤的洪水，嚎叫着涌入城内！
　　台州城，危在旦夕！
　　烽火映红了张九九离去的身影，也照亮了这座浴血城池的悲惨命运。被迫放弃城防的负罪感与“清理者”步步紧逼的危机感，如同两条毒蛇，噬咬着他的内心。前路在何方？“衡器核心”的秘密，能否在台州陷落之前，带来一线转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