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明打工人：我的KPl是拯救世界？》鱼芯星

54、荒村夜雨隐杀机

　　弃官道而就小径，意味着更颠簸的路况，更稀少的补给点，以及更多不可预知的危险。车轮碾过被冬雨浸透的泥泞土路，不时陷入深坑，需要人力推搡才能继续前行。寒风裹挟着冰冷的雨丝，透过车帘的缝隙钻入，带来刺骨的湿寒。两名护卫轮流驾车，另一人则与赵铁柱一前一后，警惕地扫视着道路两旁枯寂的田野和远处影影绰绰的丘陵。
　　张九九坐在颠簸的马车内，脸色有些苍白，并非因为旅途劳顿，而是精神力的持续消耗。他几乎一有空闲就在尝试构筑和改进那“静默场”。根据“玉衡”碎片中关于能量纹路的描述和他自己的推演，他尝试用朱砂混合着少量研磨极细的“星尘余烬”粉末，在特制的韧性皮纸上绘制简单的能量引导纹路。这过程极其耗费心神，失败率极高，绘制出的纹路大多毫无反应，偶尔有几张在注入微薄能量时会发出短暂微光便迅速黯淡、甚至自燃成灰烬。
　　但他没有放弃。他知道，这简陋的、源自高等文明知识皮毛的“符箓”，或许是他们应对“清理者”追踪和未来可能遭遇的超凡威胁的唯一手段。
　　“九九，前面有个荒村，看样子废弃很久了。雨越来越大，天色也暗了，要不要就在这里歇脚？”赵铁柱的声音从车外传来，带着雨滴敲击斗笠的噼啪声。
　　张九九撩开车帘望去，只见暮色雨幕中，一片残破的屋舍轮廓依稀可见，大多屋顶坍塌，墙壁倾颓，荒草长得比人还高，透着一股死寂的气息。确实是个藏身的好地方，也容易设伏。
　　“小心探查，确认安全后再进入。”张九九沉声道。
　　赵铁柱应了一声，与一名护卫下马，抽出兵刃，小心翼翼地摸进了村子。片刻后，他返回报告：“村里没人，看来荒废有些年头了。找到一间还算完整的土地庙，可以遮风避雨。”
　　队伍驶入荒村，轱辘压在碎石和荒草上，发出窸窣的声响，在这片死寂中显得格外清晰。土地庙很小，门窗早已不见，神像也残破不堪，布满了蛛网灰尘，但至少四壁和屋顶大体完好，中央还有一堆不知何年何月留下的、已经板结的灰烬。
　　四人将马车停在庙后隐蔽处，卸下马匹牵入庙中廊下避雨。赵铁柱带人迅速清理出一块地方，升起篝火，橘红色的火焰跳动起来，驱散了部分寒意和阴暗，也映照着庙外淅淅沥沥、无止无休的雨丝。
　　围着篝火，啃着冰冷的干粮，气氛有些沉闷。连日的奔波和潜在的追杀阴影，让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
　　“柱子，这一路过来，有没有发现异常？”张九九低声问道。
　　赵铁柱摇了摇头：“明面上的尾巴没看到。但……感觉不太对劲。太安静了。就算是荒僻小路，也不该一个行人都遇不到。而且，我总觉得暗处有眼睛在盯着我们。”他久经沙场，对危险有着野兽般的直觉。
　　张九九点了点头，他也有同感。“守序之证”令牌没有再示警，但这并不意味着安全，可能只是对方尚未进入有效探测范围，或者……追踪方式发生了变化。
　　“今晚轮流守夜，两人一班，不可松懈。”张九九吩咐道，同时从怀中取出两张刚刚绘制完成、能量反应相对最稳定的“伪符箓”——一张是他设想中的“微弱能量屏蔽符”，另一张则是试图模仿“震撼弹”效果的“爆鸣符”。他将使用方法低声告知赵铁柱和两名护卫。
　　夜深了，雨势未减，反而更大了些，哗啦啦地敲打着破庙的屋顶和窗棂。庙内篝火噼啪作响，映得人影摇曳。张九九靠坐在墙角，并未入睡，而是继续在脑海中推演能量纹路，同时留神感应着四周。
　　第一班岗是赵铁柱和一名护卫。时间在雨声和寂静中缓慢流逝。
　　到了后半夜，雨声中似乎夹杂了一丝异响。不是风雨声，更像是……极其轻微的、踩在湿滑泥地上的脚步声，而且不止一个！
　　庙内，负责第二班岗的护卫刚要推醒同伴，张九九却猛地睁开了眼睛，对他做了个噤声的手势。他怀中的“守序之证”令牌再次传来了微弱的灼热感，同时，他刚刚握在手中的那张“微弱能量屏蔽符”，其上的朱砂纹路竟自行散发出极其淡薄、几乎肉眼难辨的微光！
　　有能量靠近！而且是带有敌意的、试图进行探测的能量！
　　“来了！”张九九低喝一声，瞬间惊醒了所有人。
　　几乎在他出声的同时，庙外风雨声中，传来几声机括震动的锐响！
　　“嗖！嗖！嗖！”
　　数支弩箭撕裂雨幕，从不同方向射入庙内！目标并非人身，而是他们乘坐的马车以及堆放在旁的行李！
　　“夺夺夺！”弩箭深深钉入木板和箱笼，箭簇幽蓝，显然淬了剧毒！
　　“保护先生！”赵铁柱怒吼一声，拔刀在手，与两名护卫迅速组成一个简单的防御阵型，将张九九护在中间，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庙外漆黑的雨夜。
　　对方没有直接强攻，而是先用毒弩试探和破坏，显然是想逼他们出去，或者确认目标。
　　张九九心念电转，对方动用弩箭，而且是制式军弩，这绝非普通山匪流寇所能拥有！是严世蕃调动的地方卫所势力？还是“清理者”操控的武装？
　　他深吸一口气，将那张散发微光的“屏蔽符”贴在胸前，同时尝试引导一丝能量维持其运转。他感觉到一股无形的、微弱的力场以他为中心扩散开来，虽然范围极小，但怀中的“玉衡”残件那微弱的自然波动似乎被进一步掩盖了。
　　“外面的朋友！何必藏头露尾？严世蕃给了你们什么好处，值得你们为他卖命？”张九九朗声喝道，声音在风雨和破庙中回荡，试图诈出对方来历。
　　庙外沉默了片刻，只有风雨声。随即，一个沙哑而冰冷的声音穿透雨幕传来，带着一丝诧异：“果然有些门道……竟然能察觉到‘灵犀针’的探测。不过，既然知道是严小阁老的意思，还不束手就擒？或许还能留个全尸！”
　　灵犀针？张九九心中一动，这名字听起来就不像是寻常武学或器械，更像是一种带有能量探测功能的装置！这进一步证实了对方与“清理者”有关！
　　“想要我的命？就看你们有没有这个本事了！”张九九冷笑，同时对赵铁柱低声道，“他们人应该不多，但装备精良，可能有特殊手段。找机会突围，不能被困死在这里！”
　　就在这时，庙外突然亮起了几团幽绿色的火光，漂浮在雨中，如同鬼火，缓缓向破庙逼近。与此同时，一股无形的、带着精神压迫感的气息弥漫开来，让人心生烦恶，头脑昏沉。
　　“小心！是迷魂邪术！”赵铁柱经验丰富，立刻低吼提醒，同时咬破舌尖，借助剧痛保持清醒。两名护卫也纷纷效仿。
　　张九九也感到一阵轻微的眩晕，但他脑海中“玉衡”残件微微一震，一股清凉之意流转开来，瞬间驱散了不适。他眼神一凛，这些敌人，果然不是普通的杀手！
　　他毫不犹豫地将手中那张“爆鸣符”猛地向庙外幽绿色火光最密集的方向掷出！同时集中精神，引动了其中蕴含的、极其微薄的那一丝能量！
　　“轰——！”
　　一声并不算响亮、但却异常尖锐刺耳的爆鸣在雨夜中炸响！伴随着的是一团骤然亮起的、夹杂着朱砂红芒和“星尘余烬”蓝光的强光！
　　那几团幽绿色火光如同被狂风吹袭，剧烈摇曳，瞬间黯淡了大半！庙外也传来几声闷哼和短暂的骚动，显然那爆鸣和强光对施术者造成了一定的干扰和反噬！
　　“就是现在！冲出去！”赵铁柱抓住这稍纵即逝的机会，怒吼一声，如同猛虎出闸，率先撞破残破的庙门，冲入雨幕之中！刀光闪烁，瞬间便与隐藏在黑暗中的敌人交上了手！金铁交鸣之声和惨叫声顿时响起！
　　两名护卫紧随其后，护着张九九向外冲。
　　张九九冲出庙门的瞬间，目光飞快扫过战场。黑暗中，大约有七八条黑影与赵铁柱等人缠斗在一起，这些人身手矫健，配合默契，使用的虽是军中搏杀术，但招式间隐隐透着一股阴邪之气。更远处，似乎还有两三个身影没有加入战团，而是站在那里，周身环绕着淡淡的、不祥的能量波动，显然是操控那“灵犀针”和“幽火”的术士之流。
　　必须尽快解决那些术士！张九九心知，普通护卫还能应付，但这些掌握着非常规手段的敌人，威胁更大！
　　他一边凭借“屏蔽符”的效果尽量隐藏自身能量波动，一边快速从怀中又摸出两张“爆鸣符”，看准那两个术士的方向，再次掷出！
　　“轰！轰！”
　　又是两声爆鸣和强光闪现！虽然威力有限，但突如其来的干扰再次打断了对方的施法节奏。
　　就在这混乱之际，异变再生！
　　一道青灰色的身影，如同鬼魅般从荒村另一侧的黑暗中疾射而出，速度极快，目标直指那两个被爆鸣符干扰的术士！
　　那人影手中似乎握着一根短棍状的东西，挥动间带起道道残影，速度快得肉眼难以捕捉！
　　“噗！噗！”
　　两声轻微的、如同熟透果子落地的声音响起。那两名术士甚至连惨叫都没能发出，便软软地倒了下去，周身环绕的能量波动瞬间溃散。
　　紧接着，那青灰色人影毫不停留，身形一晃，又扑向正在与赵铁柱缠斗的几名黑衣人首领。短棍如同毒蛇出洞，点、戳、扫、劈，招式简洁狠辣，专攻要害，竟在短短几息之间，就将那几名明显是头目的黑衣人放倒在地，非死即残！
　　首领瞬间毙命，剩下的黑衣人顿时阵脚大乱，被赵铁柱和两名护卫趁机砍翻数人，余下的发一声喊，狼狈不堪地遁入漆黑的雨夜荒村之中，消失不见。
　　战斗开始得突然，结束得更快。
　　风雨依旧，破庙前只剩下张九九四人，以及那个突然出现、又瞬间扭转战局的青灰色身影。
　　直到此时，张九九才看清来人的模样。那是一个穿着青灰色劲装的老者，头发花白，面容清癯，眼神锐利如鹰，身形挺拔如松，手中握着的，并非短棍，而是一柄带鞘的长剑，剑鞘古朴，似乎有些年头。刚才他竟是以未出鞘的长剑，在电光火石间击溃了强敌！
　　老者甩了甩剑鞘上并不存在的血迹，目光落在张九九身上，上下打量了一番，尤其是在他胸前那张依旧散发着微弱光芒的“屏蔽符”上停留了一瞬，眼中闪过一丝惊异。
　　“小子，你就是张九九？”老者的声音带着一种金属般的质感，在雨声中清晰传来。
　　“正是在下。多谢前辈出手相助！”张九九拱手施礼，心中警惕未消。这老者身手高得吓人，而且出现的时机太过巧合。
　　“不必谢我。”老者摆了摆手，目光扫过地上那些黑衣人的尸体，“清理这些‘鬣狗’，本就是分内之事。”他顿了顿，看向张九九，眼神深邃，“老夫，‘巡天监’，灰鹞。”
　　巡天监？！
　　张九九心中剧震！他从未听说过这个机构！这老者，是朝廷秘密力量？还是……“流亡者”在这个世界的身份伪装？
　　而“灰鹞”这个名字，更是透着一股神秘与不凡。
　　雨夜荒村，杀机暂歇，但一个更加神秘的势力和人物，却突兀地出现在他面前。这究竟是新的助力，还是另一重更深的迷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