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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五衰染界无量劫 药济苍生显圣名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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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荏苒,雪七初长成,如同初绽的花朵,婷婷而立,娇艳欲滴,又带着难染尘埃的清丽。眉眼似画,如远山的水墨轻描,晶莹透亮的眼眸,却又透着坚毅。剔透的肌肤欺霜傲雪,细腻如瓷,每每在阳光下都能透出润玉般的光泽。
雪七的笑容如春风拂面,温暖而醉人,每当她笑起来,那双明亮的眼睛就如同弯月般可爱,只要她到来,有病得见着得愈,闻声得治,她身边的花儿、朵儿更是自个见她喜笑颜开,想要靠近。她的举止轻盈优美,天生的舞者身姿,每行一步都如同在伴着音乐跳着优雅的舞蹈,让人赏心悦目,忘记身心烦忧。
雪七还有着清泉般悦耳动听少女般的声音,每一句话语都仿佛带着魔力,能瞬间安抚人心。她的气质独特,仿佛是喧嚣的世界的一股清清细泉,让人在茫茫人海中一眼就能寻见她的身影。
自小聪慧异常的雪七,精通本草以及药理,又熟谙香道,得千花圣母的亲传,千崖花界山川溪谷土地,所生卉木丛林及诸药草,种类万千,各色各异,皆被雪七玩转得出神入化,这些时候,每年都有许多慕名来的仙家来此寻香求药,一时千崖花界以药理和香道之名而名闻三界。
灵霄殿的晨钟未响,北斗星君已踉跄闯入内殿。
"帝君!" 他手中星盘裂纹密布,其上天玑、天权二星黯淡无光,"天界西北角已有十七名仙官身现五衰——华鬘萎悴、衣染尘垢,更有三人元神涣散!"
席琳自玉座起身,银发间一缕金丝突兀转为灰白。他广袖拂过观天镜,镜中景象令众仙骇然——
云海之上,往日翩然乘鸾的仙女鬓发散乱,天衣沾满无形秽物;司药仙翁的胡须竟如枯草般断裂,药篮中灵芝化作黑灰;最可怖的是一名天将,他跪在诛仙台边,徒劳地抓挠胸口,仿佛要将溃散的元神塞回躯壳......
"坏空劫的业力开始反噬了。" 席琳轻触自己渐染尘埃的袖口,"传令三界:凡五衰初现者,即刻前往千崖花界求医。"
清泉谷的晨雾被药香撕开,雪七踮脚悬挂五色药幡。
青藤抱着半人高的《神农本草经》摇摇晃晃走来:"姐姐,紫竹仙君说要用‘千年雪莲’做药引,可咱们库存......"
"不必。" 雪七指尖轻点书页某处,"五衰非肉身之疾,是心脉滞涩所致——你看这里,‘华鬘萎悴者,实为喜乐枯竭’。" 她突然转身,发梢扫过药柜上一排青瓷瓶,"备五色陶土,我们改配方!"
药炉前,千花圣母正以玉杵研磨冰魄莲心,闻言抬头:"七七,你确定要用‘心药’?"
"嗯。" 雪七将一束茜草浸入晨露,"天人们缺的不是仙力,是活下去的念想。
求医的人挤满花谷,雪七她们也一概不问来处,一一问疹冶病,雪七的药案前却秩序井然。
?只见一华鬘萎悴的舞天女
仙子霓裳上的璎珞黯淡如枯藤,她掩面啜泣:"我再跳不动《丽裳曲》了..."
雪七递上赤色茜草丸:"吞下后,去想您第一次起舞时的心情。"
药丸入腹,仙子周身突然迸发七彩光点——她怔怔望着掌心浮现的童年记忆:幼时在瑶池边,为一只受伤的鹤妖跳的即兴舞......
?又一例:臭气缠身的灶神
这位平日最讲究的老仙君缩在角落,周身苍蝇环绕。雪七却径直上前,将白色香灰丸按在他眉心:"您多久没尝过自己做的饭了?"
灶神吞药后浑身剧颤,呕出一团黑气——竟是百年前他偷偷倒掉的、凡人供奉的馊饭!
?再一例:元神涣散的守将
金甲将军的躯体已呈半透明,雪七将蓝色回魂丹压在他舌底,突然喝道:"北天门外的梅树开未开?!"
将军本能地答:"未开!末将发誓守到花开那日——" 话音未落,元神骤然凝实!
?子夜时分,药庐木门被煞气震开。
?一修罗将士拖着血肉模糊的左腿跌进来,身后跟着十几名煞气缭绕的修罗伤兵。青藤吓得打翻药篓:"你们怎敢——"
?"闭嘴!" 知浅甩出一袋血晶石,"按天界的规矩,我们也是求医者!"
?雪七却已蹲在伤者身旁。她指尖刚触到溃烂的伤口,一股暴戾记忆猛然涌入脑海——
?战场上的一修罗正挥刀砍向天兵,却被同伴从背后刺穿膝盖:"废物!王说过不准对医
师出手!"
?"原来如此。" 雪七突然捏碎一颗黑色定心丸,药粉洒在知浅伤口上,"疼就喊出来。"
?"啊——!!" 将士的惨叫中混着哽咽。黑血流出后,伤口竟浮现金色经络——正是被煞
气掩盖的修罗族本相。
晨露未晞,千崖花界的药圃浸在淡金雾霭中。雪七指尖抚过一株垂首的七叶莲,忽然轻叹:"昨夜西风太急,伤到心脉了。"
青藤抱着药篓愣住:"姐姐怎知是心脉?这株分明..."
"你看它第三片叶背。"雪七拈起叶片,露珠滚落处露出一道朱砂色的细纹,"表面是虫蚀,实则是根系淤堵——灵气不得上涌,自然叶枯花萎。"她指尖聚起一缕莹光,顺着叶脉轻推,"治病如治心,见症要见根。"
那对仙侣踏入药庐时,檀香炉里的烟丝突然打了个旋。
"夫人请伸手。"雪七三指搭脉,却闭目不语。男仙在一旁搓着手,袖口金线绣的云纹被汗浸得发亮。
青藤偷瞥雪七——姐姐的指尖根本没按在脉门上,而是虚悬在夫人手腕上方三寸,捕捉着无形之气。
"经血逆流,郁火攻心。"雪七突然睁眼,"夫人最近是否常梦见幼时闺阁的雕花窗?"
女仙浑身一震:"你...你怎知我夜夜梦见儿时被禁足的..."
雪七已从药柜取出一枚粉色药丸:"退乳丸,含化时要想着一件快活事。"见对方迟疑,她忽然将药丸在自己眉心贴了贴,"这样——药就记得欢喜的滋味了。"
男仙刚想开口,雪七的银针已抵在他丹田三寸:"阁下夜半腹痛如绞,并非吃坏仙果。"针尖轻旋,"是怕夫人生机渐复,您再不能以'照顾病妻'为由,去会那位司琴仙子吧?"
男仙面色惨白,针尾突然泛起黑气——竟是他腰间玉佩渗出的妒火!
"心魔寄生玉中,倒是个雅致的病灶。"雪七翻腕将针刺入自己左掌,黑气顺着经络被她逼至指尖,滴入一盏清水,"看清楚了?这才是您疼的根由。"
清水中的黑雾扭曲成两个交缠的人形,男仙踉跄后退。
夜深人静时,青藤盯着那杯黑水发呆:"姐姐既能抽人心魔,为何不干脆..."
"灭了他那点私情?"雪七正在捣药,闻言杵尖一顿,"野火烧不尽,不如导其润物——你看。"
她撒了把金粉入水,黑雾竟化作并蒂莲图案。窗外忽然传来笑声——那对仙侣携手走过月下,男仙正把一朵野花别在夫人鬓边。
青藤瞪大眼睛:"你改了他的记忆?"
"只是让他看见被忽略的美好。"雪七擦净银针,"心结如藤,强扯则伤,顺捋方开。"
席琳隐在云端,看见雪七耳后月牙胎记与光明心灯同频闪烁。
北斗疑惑:"她没用半点灵力,怎解得了仙家心障?"
"因为她治的是'信'。"席琳掌心浮现灯焰映出的景象——求医者们离去时,身上都带着一丝莹光,"信自己值得被救,便是心灯第一缕火种。"
而雪七药柜最深处,五色药丸排列成莲灯形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