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妖行天下》壹自

40、灭族

　　这天的苍然族人民依旧如往日一样，跟着太阳一起起来，然后男人出去种地打猎，女人则留在家里织布喂养家禽，天真无邪的孩子们则拿着自制的风车在广场上奔跑玩耍着，稚嫩的童声唱着的是那从远古就流传下来的童谣。
　　蓦地，大地微微颤动起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然后停在了广场上。吓得小孩子们都呆愣在原地，然后孩子的母亲着急地冲了过来，赶紧将各自的小孩抱走。
　　“你们是什么人？为什么闯进我们的村子？”
　　有些没有外出的苍然族男子也从家里冲了出来，每个人手上都拿着武器，警惕地望着面前五六匹高头大马和马上的人。
　　“你们不要慌，我们只是来找人而已。”
　　为首一个的男子身穿白色长衫，墨色长发用一个碧玉冠束起，湛蓝色的眼眸熠熠生辉，嘴角是一抹和善的笑容。
　　“不知可否见你们族长一面？”
　　“我们族长出去了，你们快点滚，我们这里不欢迎你们！”
　　一个男子举着长矛高声嚷道。
　　“莲护法……”
　　马上另一个穿着银色盔甲的男人有些为难地看向莲，“看来这里的村民都比较排外……”
　　“无妨。”莲摆了一下手，从马旁边的褡裢上掏出一个卷轴然后打开，展示在村民的面前朗声道：
　　“不知几位是否见过这位女子？”
　　“还有这两个人。”银色盔甲的男人也分别打开两个卷轴问。
　　然后他们明显看见村名在见到这三张画像时，脸色丕变。
　　“你找他们干吗？”
　　一个村民警戒地问莲。
　　“实不相瞒，这画中女子是我失散的妹子，而这两个男人则是她的护卫，我妹子已经失踪了有一段时间，家里人都很着急，却一直都没线索，然后就在几天以前，我们发现这边有她的踪迹，所以就立刻赶了过来，若是你们有见过她请务必告诉我们。”
　　莲从马上跳下，走近村民诚恳地说。
　　“我们凭什么相信你的话，如果你说谎呢？”
　　“所以我才要求见你们族长，我相信贵族族长一定能判断出我话的真伪。”
　　村民听了又怀疑地审视了他一遍，才冲旁边一个人吩咐道：“去叫族长回来。”
　　很快，不到半柱香的时间，卡萨就骑着端飞奔了回来，再看见莲时怔了一下，许是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上居然由此俊秀的男子，真真配得上温润如玉四个字。
　　“不知公子何许人也？”
　　卡萨迈着大步走到莲面前问。
　　“在下名叫莲，是妖界帝都人士，这些都是在下府上的侍卫。”
　　莲作揖道。
　　“那不知你要找的姑娘与你是什么关系？”
　　“阿苏是在下的妹子。”
　　“当真？”卡萨确定道。
　　“千真万确。”莲肯定地说，蓝眸里荧光闪烁。
　　“那真是可惜了，苏姑娘早在四日之前就已离开了苍然。”
　　“那族长是否可以告诉在下，阿苏往哪里去了？”
　　“公子你有所不知，”卡萨说着，眼里是浓浓的审视，“苏姑娘是我族的救命恩人，如果不确定你对她有利还是有害，在下是万万不会把她的下落告诉公子的。”
　　“那族长只要告诉莲某，七日前阿苏是否引过天雷？”
　　“你怎么知道？”
　　卡萨诧异地问。
　　“果然如此……”莲低语，然后又道：“那族长是否可以带在下到她引雷的地方看看。”
　　定定地又看了莲半响，卡萨才道：“跟我来。”
　　转身爬上了端。
　　“你的马应该可以跟的上端的速度吧？”
　　“族长尽管带路。”莲笑道。
　　莲几人骑得马不是普通的吗，而是妖界骑兵专用的飞马，奔跑的速度虽然不如端，但是只要一加上它那对硕大的翅膀，便可日行两万里。
　　风驰电掣间，不到一刻时间就到了原本鬼樱的所在地。
　　“这里原有一棵巨大的妖树，专吃人畜。在苏姑娘来之前我们颇受它的困扰。”
　　卡萨指着面前一片已经收拾的差不多的残骸说。
　　莲望去，就见眼前的土地是一片被烧焦过的漆黑，中间还以一个被雷击出来的一个深坑，空气中还残留着淡淡的焦味。
　　看来阿苏在那天不仅引了天雷，还动用了三昧真火，这让她体内女娲之石的苏醒速度又加快了一些。现在距离阿苏真正封印接触之日不到三个月，她再这样胡乱下去，恐怕在他们找到她之前就已天下大乱。
　　想到这里，莲脸色变得有些沉重，他霍然看向卡萨道：
　　“族长，可否告诉我阿苏离去的方向？”
　　“我说过，在不能确定你的意图之前，绝对不会随便告诉你。”
　　虽然惊于莲突然沉下的脸色，但是卡萨还是坚持原则。
　　“那族长可否借一步说话？”
　　莲沉思了一会儿后道。
　　半响以后，两人谈好从远处走了过来，莲立刻跨上飞马道：“往东北，震州方向。”
　　离开之际又对卡萨做了个揖，“多谢族长了！”
　　话落，几匹马同时飞奔了出去。
　　“族长，你怎么能随便把苏姑娘的去向告诉他们，万一……”
　　目送他们离去，一个士兵走到卡萨身边担忧地问。
　　“没事，他们不会伤害她的。”
　　卡萨摆摆手道，一个转身负手看向鬼樱的遗址，心里轻叹，果然没错啊，苏天下，真没想到，你真得是那只九尾妖狐，苏绥。
　　是夜。
　　原本安静祥和的村庄突然被一阵喧嚣吵醒。
　　“怎么了？”
　　卡萨披上外套快步走到大厅，。
　　“不好了，族长……”
　　一个士兵踉踉跄跄地跑了进来，“白天那些穿着银色盔甲的士兵又回来了！”
　　“他们回来干什么？”
　　“不知道，他们一进来就开始胡乱杀人……”
　　“什么？”
　　卡萨一惊，二话不说操起自己的兵器飞身出了家门，没想到一跨出家门他就被眼前的景象给惊呆了。
　　肆意燃烧的大火冲天，崩塌的房屋之间，是村民凄厉的惨叫，鲜血四溅，那些骑在飞马上的士兵犹如地狱罗刹一般，所到之处，没有一个活口。
　　整个村庄已完全被残忍的杀戮包围。
　　“啊！”
　　蓦地，从身后传来一声惨叫。
　　心下一悚，卡萨回头就看见自己的妻子被砍死在了一把战刀下，倒下时眼睛还瞪得大大的，满是绝望地看着他。
　　“不！”
　　卡萨朝天一吼，操起战刀冲了过去，没想到只三招就被那个人制服下来。
　　“你们到底是谁？”
　　无视脖子上明晃晃的战刀，卡萨瞠目龇牙地地吼道。
　　那人挑唇一笑，火光印着他沾染了血迹的脸庞，竟意外地诡谲。他高高扬起战刀，声音阴沉的犹如死神的召唤。
　　“苍然族已知我未死之事，未免泄漏，汝等风军奉我苏绥命令，将苍然一族赶尽杀绝，不得留一活口！”
　　话音伴着刀锋落下，血花飞溅。
　　“苏天下！”
　　天地之间，只余这一声长啸。

　　“布和大哥你怎么了？今天一个上午就打了N个呵欠？昨晚没睡好吗？”
　　“天涯角落”外，苏天下问布和。
　　“一定是想老婆想的睡不着啦！”
　　小黑拍拍他的肩膀，嘴里啃着一个苹果。
　　“嘿，睡眠不足可不行，要知道你现在担任的可是悬壶济世的神医啊！”
　　陆铭桑也在一旁揶揄着。
　　“我还没娶妻呢！”布和涨红着脸反驳，“只是昨天做了一个晚上的噩梦而已！”
　　“哟哟，好可惜啊，我还以为是春梦呢！”
　　小黑讪笑道。
　　“才没有。”布和的脸更红了。
　　“那布和大哥应该有喜欢的人了吧！”
　　“啊，”被说中了心事，布和有些无措，“没有，我没有喜欢的人。”
　　“啧啧，你真是的，一个大男人连说谎都不会！”
　　陆铭桑故作无语地摇摇头。
　　“就是，”小黑附和道：“你这样子一看就是有喜欢的人了，快说是谁？”
　　“没有。”
　　布和道。
　　“嗯，我想想啊，六月是不可能的了，难不成是九月？”
　　苏天下大胆猜测，却在看见布和那快要爆了的脸颊时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果然是九月啊，布和大哥你眼光不错嘛！很般配哟！”
　　两人都是属于气质型的。
　　“是吗，我也打算等我一回村就去向族长夫人提亲呢！”
　　知道瞒不过，布和不好意思地承认了。
　　“好小子，有魄力，我看好你！”
　　小黑狠狠地拍了拍他的肩膀。
　　“几位这就休息了吗？怎么，盘缠赚够了？”
　　风华绝代的苕华又从客栈中袅袅挪挪地走了出来。
　　“差不多了！”
　　苏天下咧嘴一笑，昨天他们几个想了半天，在枪毙了无数个方法以后，终于想到一个赚钱又快有多的方法，那就是行医。
　　他们虽然都不会医术，但是布和可是有着种族优势，那就是治疗术非常的好，几乎所有伤痛都可以在他那双神奇的手掌之下痊愈。这种优势不用白不用，于是几人说做就做，立刻向苕华借了一张桌子一条椅子，然后在竖起一个布条，上面写着“神医在世，悬壶济世”，角落还添了几个小字，“不痊愈不要钱”。然后又借着天涯角落的名气，让苕华来给他们搔首弄姿做了一个广告，于是摊子一摆出，就立刻有很多生意上门来，到今天已经赚了满满一荷包了。
　　“如果不出意外的话，今天摆完后，明天我们就可以出发了！”
　　苏天下说，看着银子源源不断地滚进口袋，那种心情实在是好，如果不是因为要赶路，她还想着多赚几天！
　　“这么快就走？不多玩几天吗？”苕华状似可惜地说，桃花眼也跟着微微垂下，看得周围一票人恨不得掏心掏肺哄佳人开心。
　　“这震州还有很多好玩的地方你们没去呢！”
　　“不了，下次有机会我们一定会再来。”即使不想伤佳人的心，但是苏天下还是婉拒了。
　　“哎呀，你别想她会留下了，她巴不得立刻冲到帝都见她老公呢！”
　　小黑在一旁凉凉地说。
　　“咦？苏姑娘你成亲了？”
　　苕华惊异地问。
　　“啊，是。”苏天下讪讪地说。
　　“那真是可惜啊……”苕华一脸的惋惜，似在哀悼自己的不幸命运，“为什么我的桃花运总是这么差呢？喜欢的姑娘永远都有一个臭男人了，苏绥是，你也是，唉……”
　　那重重的一声叹息仿佛要把周围人的心都要一同叹掉，然后都瞪向苏天下，仿佛她嫁人是一个多么十恶不赦的事情！最好现在就甩了那个臭男人，讨眼前这个美人的欢心！看得苏天下哭笑不得。
　　“原来他那么早以前就暗恋你了啦！”小黑凑到苏天下耳边笑着揶揄，“真没想到你的行情这么好诶！”
　　“滚！”
　　苏天下的反应是狠狠给了他一个手肘。
　　“既然如此，不如今天早些收摊？我带你们去附近的淮山走走？”
　　苕华建议道。
　　“淮山？”
　　苏天下眨眨眼睛，不自觉地想起客栈内那个胡子白花花的老头。
　　“呵呵，就是那个淮山。”仿佛看出她的心思，苕华掩着嘴轻笑，然后下一秒，客栈里就传出一个响如洪钟的嗓音：
　　“苕华你这个臭小子，是不是又在说老朽坏话了？”
　　这下几人都同时笑出声来。
　　那个老头儿真是意外的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