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乌》浮白鹤笔

19、Chapter 19

　　周延垂眸望着酒杯，低声道：“如果当时基地的任务真是剿灭金乌教，那除你们外肯定还有一支队伍。”
　　纪星晃了晃酒杯，道：“我们在云城从来没有遇见过任何队伍。”
　　周延眼神冰冷道：“那就只有两种可能，一种是剿灭金乌教的任务根本不存在，另一种是…”
　　纪星眼里闪过杀意，冷声道：“这支队伍没能活着和我们接头。”
　　几秒之后，纪星的眼睛里又透露出深深的悲伤。
　　即便现在有再多的信息，又能怎样，过去无法更改。
　　死去的战友无法回来，罪恶却仍旧存在。
　　余何提着手提箱，推开门进来。
　　“两位，久等了。”
　　周延望着手提箱疑惑道：“这是什么？”
　　余何把手提箱放在一旁的桌子上，用芯片扫描后打开。他望向纪星笑道：“纪星，这就是我的诚意了。”
　　待看清手提箱里的东西，纪星和周延皆是一怔。
　　“这是金乌教实验体身上的源核，”余何戴上手套，从中取出一块幽蓝的源核，兴奋道，“这种源核拥有更强的能量，而且我发现一件很有意思的事。”
　　余何转过头来望向纪星，道：“麻烦把那颗人面毒蝎的源核递给我。”
　　纪星挑眉，从桌子上把源核拿起，抛给余何。
　　余何赶忙接住，把两颗源核放在一起，又从手提箱中取出一罐透明液体，打开浇在源核上。
　　“下面就是见证奇迹的时候。”余何紧紧盯着源核，眼里闪过兴奋。
　　两颗源核缓缓融化、重组，幽蓝色与紫色交织在一起，散发出淡淡白光。
　　大约一分钟后，一颗偏暗且偏冷的蓝紫色源核形成。
　　余何用戴着手套的手小心翼翼的拿起这颗源核，向纪星和周延展示。
　　“这就是奇迹！”
　　周延难以置信道：“两颗不同的源核怎么可能会……会融合在一起，然后形成新的？！”
　　“这就是金乌教所谓的‘造神计划’，”余何慢慢露出一脸极为骇人的笑容，“不不不，只能说是一部分。更神奇的在于……”
　　余何取下右手手套握住蓝紫色的源核，他的手心散发出光芒。
　　“呼——”
　　一颗小水球在他左手掌心形成，水球的外围被薄冰包裹。
　　“我的运气不错，”余何痴迷的望着小水球，“这两种源核一个是水一个是冰，可以很好的融合在一起。”
　　纪星抬起了眼，冷峻地看了余何一眼，道：“余何，你不要告诉我金乌教的‘神’就是以源核为介质使出不同的能力。这虽然神奇，但我看来如果只是这种程度还不足以被称为神。”
　　余何小心的放下蓝紫色源核，摇头道：“当然不是，但我得到的也只是一部分资料。金乌教的实验体所产生的源核，可以通过这一小罐溶液将两者进行融合，从而产生一种可以被任何人所用且副作用低的源核。
　　我们都知道每个赋能者只有一种能力，但这种源核的存在相当于让每个人多了一种能力。
　　但这也不能算是他们所谓的神。”
　　余何合上手提箱，双手抱臂道：“你们知道什么是…[源]吗？”
　　“[源]？”
　　纪星和周延不解，余何走到一开始的位置坐下，笑道：“纪星，你给我的源核帮了我一个大忙，所以这是第一个有关金乌教机密。”
　　“金乌教认为所有的生物体内都有[源]，[源]是万物之始，它控制所有生物的形态、能力。但是它被锁起来了，金乌教将这道锁称为[基因锁]。只要打开[基因锁]，人类就可以控制[源]，
　　实现无限进化，成为所谓的神。”
　　纪星紧张道：“他们找到打开[基因锁]的方法了？”
　　余何遗憾的摇了摇头道：“没有，他们甚至没法准确定位到[源]的位置。所以这个计划所取得的进展十分缓慢。”
　　纪星眼神冰冷道：“你又为什么知道的这么清楚。”
　　余何笑眯眯道：“我也是个情报贩子啊。我的黑市不仅分布在基地，也分布在陆地。你们能提供给我想要的，金乌教自然也能。”
　　周延靠在椅背上，冷笑道：“你把金乌教这么重要的情报告诉我们，不怕得罪他们，陆地上的黑市开不下去？”
　　余何摇头笑道：“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你们给了我想要的，我自然要付出等价的东西。”
　　余何敛起笑意道：“而且就算我告诉你们这些，也不见得你们会告诉基地，不是吗？”
　　纪星没管他的问题，道：“第二个机密信息。”
　　余何温柔笑道：“这第二个就看你想不想买了。”
　　纪星用手指点着桌子，望向余何道：“意思是我付的价钱不够？”
　　余何单手支头道：“你只付得起有关金乌教的新型源核信息、[源]和[基因锁]这三样。”
　　纪星了然道：“你想要什么？”
　　余何笑道：“人面毒蝎的位置。你告诉我这个，我告诉你金乌教首领的名字。”
　　纪星挑眉道：“百分百准确？”
　　余何道：“六成可能。而且即便你告诉我人面毒蝎的位置，也不一定代表它们现在还在那儿，不是吗？这是公平的交易。”
　　纪星垂眸想了想，金乌教首领的身份几十年来几乎无人知晓，如果能知道他的名字，那就可以从这方面入手，从而查出其他有关金乌教的信息。
　　就算人面毒蝎的位置泄露，余何也不可能会有所收获。
　　纪星总觉得那天夜晚人面毒蝎的行为不像是自发性，更像是有人在幕后操控。
　　纪星抬眼望向余何道：“成交。”
　　周延吃惊的望向纪星，一旦这事被基地知晓，那后果不堪设想。
　　“纪……”
　　周延刚张口，纪星就朝他轻微摇了摇头，示意他不用担心。
　　“给我张地图。”
　　余何从光屏上调出一张地图，纪星在上面标注了人面毒蝎位置。
　　纪星补充道：“我不保证它们现在还在这里。”
　　余何颔首，满意的收起地图，轻声道：“她的身份很神秘，我的人花了几年才得到一个可能的答案。”
　　余何用手指从杯子里蘸了点酒，在桌子上写下一个名字，待两人看清后把剩余的酒倒在上面。
　　纪星和沈实两人脸色顿时沉了下来，眼里满是震惊、难以置信以及一些不易察觉的迷茫。
　　“今天的交易就到此结束。”余何靠在椅背上，“两位慢走，我就不送了。”
　　周延沉着脸拿起外套，纪星仍坐在椅子上没动。
　　“余何，对你而言，基地和金乌教你更愿意站在哪一边？”
　　余何收起笑容，翠绿色的眼眸里满是复杂。
　　“一定要选？”
　　纪星摇了摇头：“只是我有些好奇罢了。”
　　余何缓缓道：“我是生意人，比起站队，我更喜欢财富。”
　　周延疑惑道：“这很重要？”
　　余何笑了起来，反问道：“不重要吗？”
　　周延道：“现在这种时代，比起财富，自身进化等级与能力才更重要吧。”
　　余何伸出一个指头摇了摇，道：“不不不，等你有足够多的财富、地位，你就会发现这个时代和从前的时代又有多大的区别呢？只要财富够多，你就能让人给你卖命。”
　　纪星眼神闪烁了一下，不再言语，打开门离去。
　　在无人注意的时刻，余何取出一个黑色的小型联络器，向对方发送“已告知，交易结束。”
　　不等对方传递信息，他就捏碎了联络器。
　　…
　　晚上十点。
　　穹顶漆黑，星星点点的灯光映亮道路。
　　周延担忧道：“纪星，你把人面毒蝎的位置泄露出去没问题吗？”
　　纪星低低地笑了起来，问道：“即便我告诉余何他也不可能会找到人面毒蝎了。”
　　“为什么？”
　　纪星目光一闪，道：“直觉。”
　　周延用肩膀碰了碰纪星的肩膀，笑道：“开什么玩笑，你从不信这种玄乎的东西好吧。”
　　片刻后，周延踢着路边的小石子，低声道：“金乌教的发展速度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快。”
　　“是啊，”纪星道，“如果有天他们真的找到打开[基因锁]的方法，那人类就彻底无法回头了。”
　　周延略带戏谑地说道：“你说有没有一天他们会去研究如何复活…已死之人。”
　　纪星停下脚步，目光复杂的望着周延的背影。
　　周延一愣，缓缓转过身来，眉骨上的疤痕在昏黄的灯光下愈发明显。
　　“周延，”纪星的声音里夹杂着难以察觉的颤抖，“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周延往后退了一步，整个人站在暗夜中，让人看不清他的表情。
　　纪星站在昏黄的灯光下，心跳忽然漏了一拍。
　　“纪星，你今天不该来黑市的。”
　　周延跟纪星说话时一般都含着笑意，很少有这种严肃的时刻。
　　纪星压下情绪，尽量平静道：“为什么这么说？”
　　周延叹了口气，苦笑着说出一句让纪星心底发寒的话。
　　“纪星，你知道基地里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