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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0、会长说:你留下,我陪你一起睡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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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才发现,许安然竟还有一手绝妙厨艺。
“你厨艺真绝。”我由衷开口。
原本想着请他出去吃饭,哪知他乖巧地卷起袖子亲自下厨。家里只剩些吃剩的炸鸡、可乐和半瓶番茄酱,我用传送购物服务补齐食材,结果,他硬是做出了一桌色香味俱全的韩餐。滋味之佳,竟不逊任何一家餐馆。
“真开餐馆都行,认真的。”
“……谢谢。”
他受赞时有些局促,低低地答了一句,脸颊浮起一抹绯红。柔和的灯光落在他侧脸上,竟像画卷中走出的少年。
原作里从未见过他下厨,甚至极少有正经吃饭的场景。唯一一顿完整的饭局,还是陆谨言请的。想到这,我心底暗暗松了口气——幸好,那顿饭没落在别人身上。
“总之,吃好了,你去忙你的吧。”我故作轻松,像是吃饱就赶人,但其实隐隐觉得,他或许也需要些独处的空间。
我随手把碗盘塞进洗碗机。猎人世界的便利之处在于,就算乱七八糟塞进去,洗完也能整整齐齐。剩菜则一股脑全塞进冰箱。
“会长,我来吧。”
“没事,我自己弄。”
我伸手拦住他,把杂乱的菜肴、剩下的炸鸡,还有倒得一塌糊涂的番茄酱瓶一股脑塞进冰箱。心里甚至暗暗吐槽——这就是所谓的“狂攻”的冰箱!妹妹常说,狂攻喝口水都能合成营养,真是放屁。狂攻再强,也是人。
“……会长。”
“嗯?”
正低头整理冰箱时,忽然一惊。抬头一看,许安然神情意外地认真。
“怎么了?”
“那个……以后家务,我来做吧。”
“为什么?”
突如其来的提议,让我一愣。他神情却很平静。
“住在这里期间,我想做这些。”
我怔了片刻,才恍然大悟:“等下,你不会是觉得住这儿要回报吧?”
果然,他眼底闪过一丝执拗。可这并不是我期望的剧情。未来的后宫之王,怎么能沦为家务工?
“这不算回报。让我来吧。”
“我当你是来当管家的?”我半真半假地冷声反问。
他却直直望着我,声音坚定:“那就让我走。我不能白白受恩惠。”
他竟然……在威胁我。
我其实想将他牢牢锁在身边,但念及原作里他所受的创伤,终究狠不下心。只能无奈退让。
“好,随你。”
“是。明天我来备餐。”
他答得泰然自若,像是理所当然。我心中暗暗腹诽:这厚脸皮的家伙,原来是这种性子?可见了他那副认真的模样,竟也不忍再多说。算了,各自忙各自的吧。
然而不久,厨房传来阵阵香气。馥郁的气息勾得我难以静心,我忍不住折回,推门进去,只见他正忙碌着,动作熟练,背影竟说不出的安定。
“做什么?”我随口问。
终究还是从他那里讨来了一份夜宵。吃完,困意慢慢袭来。虽说豪言要负责他,但今日为许安然处理郑昭焕一事,耗尽了不少精力。
正倚靠着,虚光屏闪现。
[会长好。依您吩咐,已办妥。]
“哦,好。”
我召集黑鹰公会的高层与职员,逐一训斥。堂堂国内顶尖公会,竟让外人轻易潜入,防务废弛,岂能轻饶?若只责怪保安队便想了事,绝无可能。人人都得清楚,动许安然一根头发,绝无好下场。
[另,协会发来警告函。]
“啧,扫一眼丢了。”
果然。陆谨言与猎人协会向来不合,平日稍有不慎,就被盯着挑刺。如今爆发内乱,他们更是逮到机会。原作中对此不屑一顾,我自然也不必多理。
[明白。另外,魔石手续费调整,协会想约见谈判,会长打算如何?]
“手续费?”
心头骤然一紧。原作里并无此一幕。贸然追问赵承曜,恐怕会露怯。该如何是好?
虚光屏闪烁,自动弹出说明。
[国内魔石皆经协会交易。未经许可,属违法,罚金可达交易额三十倍。平均手续费0.5%,黑鹰公会初次交易优惠0.2%。]
字句冗长,但大意已然明白。协会对陆谨言这种桀骜不驯的存在从未掩饰敌意,如今趁着贝塔、伽马、德尔塔三大公会崛起,他们显然有意要借机提高手续费。
我只冷笑一声,给出唯一的答复:“无视。”
这才是陆谨言该有的态度。
[明白。]
赵承曜的答复迅速,似乎早已等着这句话。不得不说,魂穿陆谨言,竟也算是我的幸运。这样妄为,却无人敢指摘。
与赵承曜来回商议,时间不知不觉溜走。等我抬眼,已是凌晨。陆谨言向来不是晨型人,日夜颠倒更属常事。若非 S 级体魄,凡人早已在这种生活里倒下。
口渴难耐,我起身欲去厨房,推门走出,却发现客厅灯亮着。起初以为忘了关灯,心头闪过一丝警惕。但定睛一看,那沙发上蜷缩着的身影,竟是许安然。
家中除了他,不会有第二个人。只是……深夜不眠,他又在想些什么?
走近时,他竟毫无察觉,只呆呆地坐在那里,神情茫然。
“许安然。”
我低声唤他。
他猛地一惊,转过身见是我,这才松了口气,又慢慢坐回去。我也不急,缓步走到他身旁。
“这个时候,在做什么?”
“……睡不着。”
他声音低低的,像是怕被责怪。说完便想起身,似乎要体贴地把位置让开,好让我回房。
“别动,我一会儿就走。”
“没事,我也要去睡了。”
“不是说睡不着?留下。”
几番拉扯,我硬是将他留住。我在沙发上随意坐下,他却蜷缩着身子,肩膀微微缩起。
“为什么睡不着?”
“……没原因。”
“别骗。”
一眼就能看出他心里藏着事。他背影那么熟悉,明明写满了故事,却宁可说无事。
“平时也这样?经常睡不好?”
他沉默不语。片刻后,才像被逼到角落一样低声承认。
如果早知道他失眠,我应该早些带他去看医生。可他明显不想多说,空气里瞬间生出一股沉默,尴尬得让我起身欲走。
“呃,不知为何……”
“害怕。”
“什么?”
我正想随口安慰,却忽然听见他吐出这两个字。我半立的身体顿住,屏息等他下文。
他凝视着双手,嗫嚅着:“每次睡下,总像有人敲门,或者不经允许就闯进来……我心里总是不安。”
我愣住了。
我早知他过去屡遭恶行,却没想到创伤如此严重。明明给他安稳的住所,可他依旧没法安心入睡。——我对他的“保护”,真的够吗?
“会这样。”我轻声应道。话出口便觉苍白,像是毫无意义的敷衍。果然,他没有回应,大概觉得这些话对他来说多余。
略感歉意,我转身回房,拿了枕头与被子,再走回来。这样的办法是否正确,我自己也不清楚。可至少能陪着他。
他看见我,眼睛骤然瞪大。
“……会长?”
“睡吧。”
我把枕头放在对面的沙发上,直接躺下,姿态自然得像回到自己房间。困意很快袭来。
我正要合眼,他却突然坐直,慌慌张张地开口:“会长,如果是因为我……”
“说什么呢。”我打断他,语气平淡却坚定,“我家里,我想睡哪就睡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