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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4、岩浆上的草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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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下通道尽头的微光愈发清晰,伴随震颤传来的,还有岩浆灼烧空气的灼热气息,比通道中段浓烈数倍。众人加快脚步穿出通道,眼前景象让所有人骤然驻足——荒原已化作岩浆炼狱,赤红熔浆翻涌流淌,气泡破裂时溅起火星,刺鼻硫磺味呛得人喉间发紧,而岩浆中央,竟孤零零立着一道门。
那门格外诡异,通体由深绿枯草编织而成,藤蔓缠绕勾勒出模糊轮廓,没有门框支撑,就这般悬浮在滚烫熔浆之上,周身萦绕着极淡的青雾,竟丝毫不受高温侵蚀。熔浆翻涌的热浪扑来,草门却稳如磐石,连枯草都未曾蜷曲半分,透着莫名的诡异与肃穆。
“那是什么?”夏滢擅攥紧白举的手臂,眼底满是惊愕,末日浩劫里竟有这般违背常理的存在。
烛盛年扶着索竹上前几步,目光紧锁草门,眉头紧蹙:“从未在实验室资料里见过,也没听闻守界人有这般装置。”他试图感知门后动静,却只觉一片混沌,仿佛隔着无形屏障,探知不到任何气息。
索竹的脸色比之前更苍白,指尖微微发颤,眼神里满是困惑与凝重:“是我感知到这里有异常生机,才引大家过来,可走近才发现……这门没有任何治愈之力。”她能隐约察觉到草门散发的微弱能量,却并非能缓解伤痛、压制毒素的治愈气息,反而透着几分虚无缥缈,更像一道隔绝之界。
更让她心神不宁的是,脑海里上一世的记忆清晰浮现——同样是地核崩解等级五的浩劫,同样是这片岩浆炼狱,她分明陪着真正的烛盛年奔逃至此,却从未见过这道草门。上一世的绝境里,他们只能硬闯熔浆边缘的狭窄通道,最终险些葬身火海,全靠守界人及时接应才得以脱身,可这一世,竟凭空多了这样一道诡异之门。
“偏差了……”索竹低声呢喃,声音发颤,“上一世根本没有这东西,为什么会突然出现?”
这话让众人心头一沉。他们早已知晓复刻实验、记忆篡改,却没想过连末日降临后的轨迹,都出现了偏差。白举闭上眼,过分明亮的眼眸覆上一层凝重,试图倾听草门的动静,却只听见无数细碎的嗡鸣,混杂着熔浆奔涌的声响,根本辨不清来源,脑海里的刺痛愈发剧烈:“这门的能量很奇怪,不像组织的技术,也不像守界人的力量,更像是……凭空诞生的变数。”
焦翟炱握紧腰间武器,警惕地扫视四周:“会不会是组织的陷阱?故意设下这东西引诱我们靠近,趁机伏击?”他经历过太多背叛与阴谋,对这般诡异的存在本能地戒备。
史忆摇头,目光落在草门周身的青雾上:“陷阱不会这般招摇,而且这雾气能隔绝熔浆高温,若真是诱饵,未免太过耗费心力。”她抬手试探着朝青雾伸出手,刚靠近半尺,就觉一股无形之力阻拦,指尖传来轻微的刺痛,只能被迫收回手。
陆舟缩在队伍后侧,死死盯着草门,身体忍不住发抖,却还是下意识挡在史忆身前,小声道:“要不……我们别碰了?绕路走吧?”他本能地觉得这门危险,不想让史忆陷入未知险境。
索竹缓缓摇头,眼神逐渐坚定:“绕路行不通,东侧通道已被熔浆封堵,西侧是组织残余势力的巡查范围,只有穿过这道门前的区域,才能找到通往守界人营地的隐蔽路线。”她再次看向草门,眼底满是困惑,“可上一世明明没有它,这偏差到底是因为什么?是我的记忆出了错,还是……这一世有什么东西改变了轨迹?”
烛盛年握紧她的手,指尖传递着安稳的力量,目光落在草门上,若有所思:“或许和我有关。”他是复刻体,是上一世从未存在过的变数,或许正是他的出现,打乱了原本的轨迹,才让这道草门凭空诞生,让末日的绝境里,多了这般未知的可能。
夏滢擅看着悬浮在熔浆上的草门,又瞥了眼身旁沉默的白举,心底的不安愈发浓烈。白举察觉到她的顾虑,侧过头,眼底的失落淡了几分,多了些坚定,轻声道:“别怕,我会护着你。”哪怕她之前拒绝了自己,这份守护也从未改变。
夏滢擅心头一颤,别开眼,指尖却下意识攥紧了衣角,没再反驳。末日里的温柔,哪怕再克制,也依旧能轻易触动人心。
索竹深吸一口气,扶着烛盛年的手臂,缓缓朝着草门靠近:“我去试试,看看这门到底是什么来头。”她不敢贸然触碰,只是停在青雾边缘,仔细观察草门的纹路。枯草编织的缝隙里,隐约能看到极淡的光点闪烁,顺着藤蔓的走向缓缓流动,像是某种未知的能量循环,却始终无法窥见门后景象。
“没有攻击性,却能隔绝高温与探查,”索竹轻声分析,“更像是一道屏障,而非通道。可它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又为什么偏偏在这一世出现?”
烛盛年站在她身侧,目光扫过草门,又看向下方翻涌的熔浆,忽然开口:“不管它是什么,是变数还是陷阱,我们都没有退路。”他抬手看向众人,眼神坚定,“守界人营地的时间越来越近,我们只能从这里过去,小心戒备,一旦有异常,立刻撤离。”
众人点头,纷纷握紧武器,白举与夏滢擅并肩站在一侧,彼此间虽有隔阂,却都默契地留意着对方的安危;史忆与陆舟紧随其后,陆舟死死盯着四周,哪怕害怕,也想在危险来临时护住史忆;焦翟炱断后,目光沉稳地扫视着身后,防备着可能出现的突袭。
索竹深吸一口气,率先踏入青雾范围。瞬间,一股清凉之意扑面而来,驱散了周身的灼热,青雾像是有生命般,缓缓绕过她的身形,没有丝毫阻碍。她心头一松,转头示意众人跟上:“安全,进来吧。”
烛盛年立刻扶着她往前走,青雾萦绕在周身,触感微凉,却格外安稳。众人陆续踏入青雾,原本的灼热瞬间消散,熔浆奔涌的声响也仿佛被隔绝在外,耳边只剩下彼此的脚步声,还有草门散发的细微嗡鸣。
走到草门近前,众人才看清,枯草编织的门面上,竟刻着极淡的纹路,像是某种古老的图腾,模糊难辨,却透着莫名的威严。索竹伸手想要触碰,指尖刚要碰到枯草,就觉一股无形之力弹回,让她猛地缩回手,指尖传来一阵麻木感。
“打不开?”烛盛年扶住她,眼底满是担忧。
索竹摇头,揉了揉发麻的指尖,眼神凝重:“不是打不开,是它在抗拒外力触碰,更像是一道自动防御的屏障,而非供人通行的门。”她再次回想上一世的记忆,确认从未有过这道草门,心底的不安愈发强烈,“这偏差太过诡异,或许……它的出现,和组织的实验失控有关,也或许,是这颗破碎的星球,在孕育某种新的变数。”
白举突然开口,眼底满是凝重:“我听见门后有声音,很模糊,像是无数人的低语,又像是能量奔涌的轰鸣,分不清是生机还是绝境。”他能感知到草门后的混沌能量,却无法判断好坏,只能隐约察觉到,穿过这道屏障,或许会面临比熔浆炼狱更未知的危险。
可此刻,他们已没有退路。熔浆不断扩大范围,身后的地下通道随时可能崩塌,组织的追兵或许正在逼近,守界人营地的时间越来越紧迫,这道诡异的草门,哪怕透着再多未知,也成了他们唯一的选择。
烛盛年握紧怀里的资料,又紧紧攥住索竹的手,眼神坚定:“不管门后是什么,我们一起闯。只要守住真相,护住彼此,就总有生机。”
索竹抬头望他,眼底满是安稳,轻轻点头。上一世的遗憾与伤痛,这一世的偏差与变数,都让她更加坚定——哪怕前路是万丈深渊,只要能与他并肩,就无所畏惧。
白举看向夏滢擅,眼神里满是赤诚:“不管遇到什么危险,我都会护着你,绝不食言。”
夏滢擅心头一颤,撞进他的眼眸,想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轻轻点头,指尖无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末日里的承诺,或许脆弱,却依旧带着让人安心的力量。
史忆握紧武器,眼底满是决绝;陆舟攥紧物资包,眼神落在史忆背影上,藏着无声的守护;焦翟炱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杂念,此刻守护众人、抵达守界人营地,才是唯一的执念。
众人并肩站在草门前,青雾萦绕周身,熔浆在脚下翻涌,诡异的草门静静矗立,像是连接着生机与绝境的界限。上一世的轨迹已然偏差,这一世的前路充满未知,可他们彼此守护,心怀真相与执念,早已没了退缩的可能。
烛盛年率先抬手,朝着草门缓缓伸去,指尖触碰到枯草的瞬间,青雾骤然暴涨,草门周身的光点剧烈闪烁,一股强大的吸力瞬间传来,将众人狠狠拽向门后——混沌的光芒吞噬了所有人的身影,只留下那道草门,依旧悬浮在岩浆之上,渐渐被青雾笼罩,恢复了之前的静谧,仿佛从未有人靠近过。
而被吸入门后的众人,只觉眼前一片漆黑,身体像是在无尽虚空中坠落,耳边传来无数细碎的声响,有低语,有轰鸣,还有彼此的呼喊声,交织成一片混沌,不知将要坠入怎样的未知绝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