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4、第 64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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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四章审判在即
城主府的白玉台阶被晨光镀上一层金边，每级棱面凝着的露珠映着朝霞，像把整片胭脂色的天揉碎在了石阶上。王攀附刚踏上第三十七级，两名焚天卫校尉便如遭雷击般齐齐上前 —— 玄铁甲胄在阳光下泛着冷光，手按长刀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待看清他怀里逆鳞盾牌露出的边角（淡金龙纹正随呼吸起伏，透着龙族威压），领头校尉当即单膝跪地，身后十余名焚天卫齐刷刷跟着跪下，甲片碰撞声震得台阶露珠滚落，声音洪亮如钟：“末将不知王公子驾临，未及列队相迎，罪该万死！”
王攀附指尖摩挲着腰间香囊（安神草清香混着甲胄铁锈味，竟奇异地压下了晨间的躁意），目光扫过跪地的焚天卫 —— 这些往日只认城主府令牌的硬茬，如今见了他竟比见大长老还恭敬。他淡淡摆手：“起来吧，大长老在议事厅？”
“回公子！大长老与七位核心长老已候您半个时辰，连早议都推迟了！” 校尉起身时，目光飞快掠过王攀附腰侧的赤焰剑 —— 剑穗红绸带绣着暗金龙纹，正是传闻中吸收龙元珠后进化的形态。他心里暗叹：不过月余，从前跟在龙少主身后的外门弟子，竟已能让焚天卫全军肃立，这悬空城的天，怕是要变了。
议事厅内烟雾缭绕，青铜香炉里的凝神香燃出笔直烟柱，将墙上悬空城舆图熏出层淡青色。大长老与七位长老围坐在丈许石桌旁，桌上摊开的铁剑门卷宗牛皮封面已翻得起毛，每页名字旁的朱砂叉尖凌厉，似要刺破纸背。见王攀附进来，大长老忙摘下老花镜，红血丝密布的眼睛里满是急切，手里狼毫笔悬在卷宗上，墨滴在 “铁剑门主赵苍” 名字上晕开黑团：“你可算来了！这七个核心弟子的影阁身份，我们核对了三遍，铁证如山，可影阁那边……”
“影阁的事不急。” 王攀附走到桌前，指尖点在卷宗夹着的影阁名册上 —— 泛黄麻纸的蛇形印记，与李婉儿当铺搜出的麻纸分毫不差。他目光扫过窗外（医馆方向飘着炊烟，想来李婉儿已在照顾李掌柜），语气沉稳：“审判定在何时？李掌柜父女还等着消息，那丫头昨夜熬半宿守着她爹，眼睛红得像兔子，总得给他们个交代。”
“原定下巳时，可二长老刚收到哨探回报 —— 影阁南区三个据点突然人去楼空！” 二长老敲了敲桌子，肿大的指关节是常年握剑的痕迹，“老狐狸怕是要搞事，是劫法场，还是趁机抢城西灵石矿，我们拿不准。”
七位长老瞬间沉默，目光齐刷刷投向王攀附 —— 如今这局面，唯有他能拿出破局的法子。王攀附走到舆图前，指尖重重戳在斗技场位置（朱砂圈出的区域能容上万人，是悬空城最公开的场地），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改到午时，地点换斗技场，让全城修士百姓都来围观！” 他指尖沿舆图上的街道划动，“影阁敢来，正好借民众的眼当见证，把他们的狐狸尾巴全揪出来；若不敢来，也能让所有人看看，勾结影阁的下场 —— 再让东区街坊去几个人，讲讲铁剑门怎么抢他们家产的，民众的唾沫星子，比我们说十句都管用。”
大长老眼睛一亮，猛地拍向石桌，砚台墨汁溅了满桌：“好主意！就这么办！” 他对着门外高喊，“传我令：焚天卫即刻清场，斗技场百步内不许留人！十名传讯兵分赴四区，午时审判铁剑门，凡有仇怨者，均可到场作证！”
传令兵马蹄声消失在街道尽头，议事厅烟雾似也轻快了些。王攀附望着窗外城主府的鎏金匾额，心里冷笑：赵苍以为靠影阁能翻身？今日这审判，不仅要灭铁剑门，还要让全城人都记住，是谁护住了悬空城 —— 这悬空城的民心，得先攥在手里。
此时的铁剑门总坛，正上演着一场碾压式的抓捕。
前院练武场上，焚天卫玄铁锁链如活蛇般甩出，缠住试图翻墙的三弟子。那弟子穿月白道袍，往日总以 “铁剑门天才” 自居，此刻却在地上翻滚咒骂：“放开我！我师父是七长老！你们敢动我？” 校尉一脚踹在他膝盖后窝，“噗通” 一声，弟子重重跪倒，锁链符文亮起红光，瞬间锁死他的灵力。校尉靴底碾过他手背，冷声道：“你师父？刚被龙少主踩碎储物袋，赃物撒了满院，正哭着求饶呢！”
内堂更是狼狈。五弟子抱着装满金银的箱子往床底钻，箱角撞得床腿作响。焚天卫从背后揪住他衣领，像拖死狗似的拽出来，箱子摔在地上，元宝滚得满地都是，其中几个沾着暗红血迹 —— 正是前日抢当铺时沾的。“铁剑门的脸都被你丢尽了！” 焚天卫将他按在地上，膝盖顶着他后背，铁链勒得他脖颈青筋暴起，“强抢民财时的嚣张呢？现在知道怕了？”
最解气的是碑林处。龙啸天嘴里叼着狗尾巴草，帝龙火在掌心跳跃，金红色火苗燎得七长老道袍冒烟，焦糊味弥漫开来。七长老本想从密道溜走，却被龙啸天逮个正着，此刻抖得像筛糠，花白胡子沾着泥土：“龙少主饶命！我只是帮赵苍传过信，没真勾结影阁啊！” 龙啸天一脚踩碎他的储物袋，灵石、赃物撒了满地，其中竟有半瓶蚀骨散。“没勾结？” 他帝龙火凑近七长老脸颊，“这东西，是给你孙子当糖吃的？”
王攀附走出议事厅时，正撞见龙啸天带着校尉过来。火红锦袍沾着些灰，显然刚动过手，见王攀附就大笑：“你这招够狠！铁剑门粮仓里搜出三十坛影阁毒药，午时当众销毁，看谁还敢跟影阁勾连！” 他拍王攀附肩膀的力道极重，却被王攀附不动声色地卸开 —— 如今他筑基中期稳固，早已不是从前那个扛不住力道的外门弟子。
“紫瑶前辈呢？” 王攀附问。
“那婆娘在研究龙语咒，说要从铁剑门卷宗里找空间裂隙术的残篇。” 龙啸天灌了口酒，压低声音，“不过我猜她肯定去斗技场，影阁的手段，她比谁都感兴趣。”
两人正说着，灵溪提着食盒进来。淡绿襦裙衬得她眉眼清亮，鬓边梅花簪闪着光，像落了只金蝴蝶：“王大哥，龙大哥，我做了琉璃糕，用紫焰果和冰心莲子做的，能清心火。” 她打开食盒，七种颜色的糕体冒着热气，灵力香气扑面而来。
王攀附拿起一块塞进嘴里，甜香混着微凉灵力，压下了甲胄铁锈味。他瞥见灵溪目光落在自己衣襟 —— 李婉儿送的野蔷薇香囊露出边角，忙不动声色地往里塞了塞。灵溪是自己人，往后掌控悬空城，少不了可靠的心腹，没必要让她多心。
“刚从东区听来的，李姑娘把麻纸的事告诉了张屠户他们，现在半个东区都要去斗技场讨说法！” 灵溪指尖沾着面粉，“张屠户说要带斩骨刀去，谁敢帮铁剑门说话，就卸了谁的胳膊！”
“这丫头办事利落。” 王攀附心里点头 —— 他昨夜教李婉儿 “借势”，如今看来，这步棋走对了。民众的怒火，是压垮铁剑门的最后一根稻草，也是他树立威信的基石。
午时将至，斗技场早已人山人海。三层看台像巨大蜂巢，议论声嗡嗡作响，连半空灵鸟都被震得乱飞。场中央三丈高台上，十二根盘龙柱立在台边，铁剑门弟子被捆在柱上，道袍沾着血污尘土，往日傲气荡然无存。赵苍被单独绑在最高柱上，血煞剑扔在脚边，剑身红光尽失，像块废铁。
午时钟声刚响，大长老走上高台，举着麻纸的手灌注灵力，声音传遍全场：“今日审判铁剑门勾结影阁一案！七月初七亥时，与影阁于城南废弃窑厂汇合，共分悬空城粮仓……”
每念一字，台下议论声便高涨一分。念到 “黑风过岗” 暗号时，全场炸开锅，愤怒喊声似要掀翻屋顶：“杀了他们！”“还我们家产！”
赵苍突然抬起头，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嘶哑喊道：“我没有勾结影阁！是王攀附陷害我！他看上李婉儿那个小贱人，编假证据污蔑我！” 他目光如毒蛇般盯着台下王攀附，“大家别信他！他就是个靠女人上位的小人！”
台下瞬间安静，不少人看向王攀附，眼神带着怀疑 —— 毕竟他崛起太快，难免有人嫉妒。
王攀附心里冷笑：死到临头还想泼脏水？他不慌不忙走上高台，从怀里摸出两样东西：一是血誓印拓片（今早让文书用朱砂拓的，比原件更清晰），二是验灵镜（紫瑶昨晚送他的，能照出蛊虫痕迹）。“赵苍，你敢说这不是你的血誓印？” 他将拓片举高，阳光透过拓片，右下角蛇形暗记清晰可见，“影阁血誓印要用心头血按印，混了蚀心蛊，验灵镜一照便知！大长老，劳烦您验验。”
大长老接过验灵镜，灵力注入镜面，淡蓝光晕罩向赵苍。镜光触及赵苍脖颈时，突然亮起刺目红光，蚀心蛊的痕迹在镜中显形。赵苍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再也说不出话 —— 这蛊是影阁给的，一旦种下，终身无法根除。
“还敢狡辩！” 台下张屠户猛地举起斩骨刀，“我儿子筑基期的灵猪被你们抢了，现在还躺医馆！今天非得卸了你胳膊！” 愤怒的石块、烂菜叶如雨点般砸向高台，赵苍被半只灵鸡腿砸中脸，油腻鸡皮粘在胡须上，狼狈至极。
李婉儿扶着李掌柜从人群里挤出来。李掌柜头缠绷带，脸色苍白却挺直腰板；李婉儿攥着麻纸，走到台前深深一揖：“我们父女作证！铁剑门不仅勾结影阁，还强抢我家当铺，打伤我爹！这麻纸就是罪证，大长老已验过！”
越来越多人站出来：“他们抢了我的本命剑！”“我家药铺被砸，三百年雪莲没了！” 愤怒喊声震得看台发抖，赵苍彻底绝望，突然狂笑：“我不服！若有来生，我必杀李婉儿那小贱人！”
话音未落，一道银色流光从看台上飞射而出 —— 是紫瑶的银色圆环！圆环泛着冰冷寒光，瞬间穿透赵苍胸口，带起一串血珠。圆环飞回看台时，血迹已消失无踪。紫瑶清冷声音传来：“污言秽语，不配活着。”
全场寂静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掌声。王攀附看着倒在台上的赵苍，心里没有快意，只有掌控全局的平静 —— 赵苍活着只会添麻烦，紫瑶这一剑，倒省了他不少事。
大长老走上前，高声宣布：“铁剑门勾结影阁，罪证确凿！即日起废除门派，家产充公，弟子贬为杂役，永世不得修仙！”
王攀附站在高台上，望着台下欢呼的人群。逆鳞盾牌在怀里微微发烫，香囊草药香若有若无。他知道，这不仅是解决了铁剑门 —— 焚天卫敬畏他，长老们依赖他，民众认他护着悬空城，这悬空城的话语权，已悄悄向他倾斜。
夕阳西下，人群散去。王攀附望着天边晚霞，赤焰剑龙鳞在余晖下泛着金红光，与龙啸天的帝龙火交相辉映。灵溪递来水囊，紫瑶的银色圆环在远处闪着光。他握紧赤焰剑，剑穗红绸带在晚风中飘动：影阁只是开始，这悬空城的秩序，该由我说了算。
作者有话说
第64章 第 64 章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