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始别离》呆大

6、调查

　　第六章：调查

　　顾言初没有回宿舍。她换上一身便服，深色的连帽衫和长裤，将她的军人气质掩盖了几分，融入渐浓的夜色中。

　　她需要的是一个游离于官方体系之外，却能触及深层信息的地方。

　　她的目的地是位于港口区边缘的一家名为“海图”的酒吧。

　　这里鱼龙混杂，是水手、走私客、情报贩子以及各种寻求“非官方”解决方案的人聚集的场所。

　　空气中弥漫着劣质烟草、酒精和海风锈蚀的味道。

　　顾言初压低了帽檐，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卡座坐下。

　　她要了一杯不加冰的威士忌，却没有喝，只是用手指缓缓摩挲着冰冷的杯壁，目光看似随意地扫过喧闹的酒吧。

　　她在寻找一个代号叫“老锚”的人。

　　这是她多年前一次秘密任务中接触到的情报线人，虽然油滑，但消息灵通，且认钱不认人。

　　“一个人？”一个略带沙哑的声音从旁边传来。

　　顾言初转头，呼吸瞬间停滞。

　　吧台旁的高脚凳上，坐着那个她一个月来无法忘记的女人。

　　舒离穿着黑色皮夹克和紧身牛仔裤，与上次暴风雨中的形象截然不同，但那双灰蓝色的眼睛和那道疤痕 unmistakable。

　　“你——”顾言初的手下意识地向腰部摸去，才意识到自己没带配枪。

　　舒离微微一笑，拿起酒杯走了过来。

　　“放松，军官小姐。我也是来休假的。”她在顾言初对面坐下，长腿随意交叉

　　“不请我喝一杯？”

　　顾言初警惕地看着她“你知道我可以当场逮捕你吗？”

　　“以什么罪名？”舒离挑眉，

　　“在酒吧喝酒？再说，你看起来没带手铐。”

　　顾言初沉默片刻，最终向酒保示意再加一杯威士忌。

　　“你为什么在这里？”

　　“港口是所有人的中立区，即使是海盗和海军。”舒离接过酒杯，轻轻与顾言初的碰了一下。

　　“为即将来的暴风雨干杯。”舒离说

　　酒精灼烧着喉咙，顾言初感到一阵莫名的兴奋与危险交织的感觉。她应该立即呼叫支援，但某种东西让她停留在原地。

　　“ 为什么给我发那些信息” 顾言初直直的盯着舒离的眼睛

　　“军官小姐，你看起来很多问题...而你该知道，我从来不做免费交易” 舒离一个箭步，一只手撑在吧台面上，一只手楼上顾言初的腰。

　　下一秒，顾言初的整个世界，就被舒离的气息笼罩了。

　　吧台的冰凉透过薄薄的衣料渗进来，舒离搂在顾言初腰侧的手，却带着灼人的温度。

　　那只手并没有紧收，只是松松地、却又带着不容置疑的掌控力，贴在顾言初腰部的凹陷处，舒离的指尖似乎无意识地拂过，隔着衣料，轻轻划过一道微妙的弧线，像是一个无声的问句。

　　顾言初的呼吸骤然一紧，腰部肌肉瞬间绷直，一种细微的战栗从那触点迅速蔓延开，窜上脊背。

　　“ 小初，你的身体还是如此诚实”
　　舒离的声音压低了，带着丝笑意，混着酒吧背景爵士乐的沙哑质感，像羽毛搔刮着顾言初的耳膜。

　　舒离的身体离他极近，却没有完全贴上。

　　两人之间保持着一种危险的距离，近到能感受到彼此身体辐射出的热量，能数清对方眼中自己的倒影。

　　舒离微微俯身，目光从顾言初轻颤的睫毛，滑到她下意识抿紧的嘴唇，再回她到有些闪烁的眼睛里。

　　“我的小初，似乎把我忘的很干脆...”

　　舒离的指腹划过顾言初的脸庞，看着这张她日思夜想的脸蛋，舒离试图维持镇定，但喉咙却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微不可查的变化没能逃过顾言初的眼睛，顾言初唇角勾起一个极浅的、胜利般的弧度。

　　抬起眼，迎上舒离的目光，将身体的重心稍稍向后，更完全地靠进被舒离揽着腰的那只手臂里，这是一个默许甚至带着点挑衅的姿态。

　　顾言初顺手拿起吧台上的酒杯，举起杯，就着这个被禁锢又无比亲昵的姿势，抿了一口酒。

　　“靠，你这副模样，最好只有老子见过。”

　　舒离低声咒骂着起身，转身拿过另一杯威士忌一饮而尽，高度酒精的烈微微带回来点舒离的理智。

　　“ 舒离...我的名字。” 留下这句话，舒离转身大步离开了海图酒吧。

　　顾言初的酒杯还悬在指尖，琥珀色的威士忌在杯壁上留下蜿蜒的痕迹，指腹摩擦着杯口，似乎还在回味着刚刚的场景。

　　一个小时后，一个身材干瘦、眼神精明的中年男人在她对面坐下，手里端着一杯啤酒。

　　“小姐，一个人？这儿的风景可不好看。”他咧嘴笑了笑，露出被烟草熏黄的牙齿。

　　“老锚，”顾言初抬起眼，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我需要你认一个号码。”她将手机屏幕转向他，上面是“S-KB-07”的清晰照片。

　　老锚脸上的笑容收敛了，他仔细看了看号码，又打量了一下顾言初。

　　眼神里多了几分谨慎“这东西……味道有点老，还有点冲，哪儿来的？”

　　“这你不必知道。能查到出处吗？价钱好说。”顾言初将一张不记名的预付卡推到桌子中间。

　　老锚拿起卡片掂量了一下，压低声音“这种编号格式，很像二十多年前军方某些特殊项目用的内部标签。

　　‘S’可能代表‘秘密’（Secret）或者‘南方’（South）‘KB’就难说了，可能是项目代号，也可能是存放地点缩写。07是序列号。”

　　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这东西，现在几乎没人提了。碰了可能会惹麻烦。”

　　“多大的麻烦？”顾言初追问。

　　“能让知道它的人闭嘴的麻烦。”老锚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

　　“不过……我倒是听说，有个老档案管理员，以前经手过这类东西，后来提前退休了，就住在城西的老码头区。姓周，脾气有点怪，但如果你能拿出他感兴趣的东西，或许能撬开他的嘴。”

　　老锚快速写下一个模糊的地址，塞给顾言初，然后拿起预付卡，像条鱼一样滑入了喧闹的人群中，消失不见。

　　顾言初握紧了那张纸条。城西老码头区，那里是这座城市被遗忘的角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