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8、终幕03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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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はつちゃん～”夏油杰心情愉悦地向你招手。你朝他的方向跑过去。
夏油杰站在原地等你。他想抱住你——悟每次都是这样做的。原来有人奔赴向自己的感觉是这样。
第一次见面，也是はつちゃん主动找我。我和はつちゃん之间，好像都是はつちゃん主动居多。这次也是。算是被はつちゃん小看了？只是一个很简单的祓除任务。
不管了，姑且当做はつちゃん在关心我。七海和灰原的事让她心里很有压力吧。
差不多有一个月了，再有半个月……粪坑里就会涌现出新的蛆虫。
怎么能用这么肮脏的比喻呢。
就是很肮脏啊。
七海、灰原……はつちゃん当时不在就死定了。不，除了はつちゃん和悟，其他任何咒术师都救不了他们。
就算是我也不行。
就算是我也不行。
悟做这件事最轻松了吧，负担不会像はつちゃん那么重。
はつちゃん——“你的头发很乱哦。”听到夏油杰的话，你下意识用手摸了摸头发。果然黏糊糊乱糟糟一片。你就顶着这么一团鸡窝穿行在日本交通系统里。
无所谓，没人会注意你。
“在杰面前出洋相了。”斜挎包也被淋湿了。昨天真的冲动了。你在最底层找到镜子和梳子。这不是为你自己准备的。有些人会需要。没想到有一天你自己也会用上。
“这个包比以前的包大了很多呢。”
“随着执行任务次数的增多，经验越来越丰富，事先准备当然也越来越充足了。”
“还有洋娃娃？”
“小孩子会喜欢。”
“はつちゃん考虑得也太多了吧？”夏油杰惊讶的说。
“有人和杰一样不爱吃甜嘛。得想别的办法哄一哄。”
“这对你来说是负担。”
“还好吧。”根本没法一梳到底，都结在一块了。“我祓除咒灵不需要追求速度。救援被困的人类才是第一要务。”你假装若无其事的想把梳子和镜子放回去，却被夏油杰按住手。
“我帮你梳。”
“这不太妥当，杰。除了杰没人会关注我，我可以让他们当我不存在。”这本来就是夏油杰的单人任务，你只是不放心。
“はつちゃん不是想限制自己术式的使用吗？这地方没人会朝你要签名，更别说我们一会儿要去的地方了。”
你坐在板凳上。说实话这板凳和房屋都可以说是年久失修了。你一直在心中祈祷板凳不要突然报废。
“杰说的对。”而且你是以咒术师的身份来的。得严肃一点。
“はつちゃん的校服呢？”
“被雨淋湿了。还放在那户人家家里。”杰梳发的技术好高超，居然一点也不痛，只是肯定要被他质问。你决定先下手为强：“杰不是也没穿校服？”
“夜蛾老师说穿校服会被轻视怠慢。”卑劣的猴子。保持冷静，夏油杰。“はつちゃん的头发是被雨淋了才变成这样？”
还是逃不掉……“我太累了，就直接躺下睡了。”你打了个喷嚏。夏油杰一个没注意，扯下一小撮头发。
“疼不疼？”他急忙问道。
“我的错。杰继续吧。”
“はつちゃん被雨淋了。”你隐隐觉得杰好像加重了力道，是生气了吗？
“之后立刻就吃了药。没问题的。”你作出保证。
“听硝子说，你是去救一个朋友？”夏油杰平平淡淡地问出这件事。
“嗯。在涩谷街头认识的。她回老家拜访父母，结果遭遇了咒灵。”不知道小鱼身上的诅咒有没有全部消失。符咒和真正的反转术式比起来，还是相差甚远。
“那还真是不幸。”一通电话就让はつちゃん急忙跑过去，又冒着大雨祓除咒灵吗……呵。
咒术师是这样被当牛做马使唤的吗！？
“那个……杰，我的头发应当没有什么异味吧？”问出这个问题你都有些羞耻了。被噩梦冲昏脑袋，直接跑来找杰——水月居然也不提醒你。
好丢人。
“怎么会。はつちゃん身上很香。你有用香水吗？”
“我不用啊。会被甚尔找到的。”
甚尔……伏黑。
［人类会遗留的痕迹可不只是残秽，还有气味、足迹……］
“はつちゃん一点也不恨伏黑吗？你好像还收养了他的儿子。”
“日本人的思想，是人死债消。杰不也是这么想的吗？”
人又不是我杀掉的。
“无论如何，甚尔死了。我没法向他追责。黑井醒后，求生欲一直都不强。我对此束手无策。我不知道她有没有恨我。”
“这件事和はつちゃん没关系。”夏油杰安慰你。
“总之……”你低下头，努力让眼泪不要溢出眼眶：“绿川小姐应当讨厌我至极。”用一下术式，让自己不要哭吧。不然杰又要担心了。
“绿川……是另一位星浆体吧。”我和悟没有赶到，はつちゃん一个人如何与天元大人作对。等待绿川小姐的结果只有一个。
“我当时还夸下海口了呢……不说这些了。杰梳发技术很厉害呢。”
“我是长发嘛。”
“杰为什么要留长发？连禅院那么古板的家族，嫡子都可以剪短发呢。”
“はつちゃん的父亲不也是长发？”
这下你是真的惊得捂住了嘴巴，这种事连悟都不知道吧？
“杰从哪听说的……”
“九十九由基。”夏油杰卖的十分干脆利落。
你嘟起嘴巴一个人生闷气。九十九去查这些事干嘛！那么闲的吗！闲得慌就回来干活！我不在的话，悟和杰身上的担子会更重吧。
对不起，悟。
对不起，杰。
对不起，硝子。
我……你抬头盯着夏油杰。
“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没有。我只是在对比。”
“对比？”
“我和杰认识好几年了吧？我想看看杰和初遇时有没有什么变化。”
“有什么变化吗？”はつちゃん怎么突然开始回忆往昔了？虽然对我来说，往昔确实比现在更美好吧。
你摇摇头：“看上去只是更成熟了一点。我有什么变化吗？”
はつちゃん的变化……“はつちゃん始终如一。”
始终如一？哪有人能始终如一。
“杰是希望我始终如一吗？我自己都不记得自己最初的样子了。”
“硬要说的话……はつちゃん似乎越来越疲惫了。”
“杰也很疲惫啊。悟……别看他那样子，他其实也超累。只是悟会反转术式，他又不想在别人面前示弱，就装出一副无所不能的狂妄样子。”
“装的吗？”
“也是本性。”你和夏油杰相视一笑。你看了一眼时间：“向导还不来吗？”
“确实，迟到很久了。”
“会不会出事了？任务概要里不是说有人失踪？”你担心不已，提议道：“这里离村落应当不远。我试着用「镜」找一下那只咒灵，我们直接过去——”你听到一声酒嗝，你对这种声音特别熟悉。你顺着声音看向门口。一个佝偻着腰的中年男子倚在门上，手里拿着酒瓶，摇摇晃晃朝你们走来。
这股酒气很难闻。
【酒……给老子上酒……】
“请问……您知道xx村怎么走吗？”夏油杰主动站在你面前。
“村……哦，我有要事来着。就是你们俩吧？跟我来……阴阳师大人出门也要带女人吗……嗝～”
夏油杰面露嫌恶，你也……一言难尽。就算日本社会男女分工显著，你也很久没有遇到这样直言的偏见了。
“はつちゃん，我们待会儿快点处理这件任务。”想和はつちゃん一起回高专。感觉这个人进来之后周围全都是恶臭。有はつちゃん在，找到咒灵会很容易。倒是有点庆幸她来了。
“嗯。”你点头，脑中却在思考。梦境并不清晰，你只知道结果。杰杀了全村的人，然后叛逃成了诅咒师。只是品行有瑕疵的人，杰又不是没见过。导火索不是这个。
究竟发生了什么？能让杰大动肝火的……咒术师？这个猜测的可能性最大。
你碰了碰夏油杰。
“はつちゃん，有什么事吗？”
“山路崎岖不平，杰可以牵着我吗？我怕自己摔倒。”
“哦，好。”夏油杰伸出另一只手想去抓蚊子。
“不用搭理它们。我让它们去咬别人。”
别人？这地方入目所及……夏油杰露出坏笑：“はつちゃん生气了？”
“被那样恶意揣测我们俩之间的关系，我当然生气。”
女人……夏油杰紧握住你的手，不言不语走在前面。总有种不详的预感……“はつちゃん，现在就开始找咒灵吧。”
“不用杰说，我已经在找了。晚一秒说不定都有人遇害。”
【腻腻歪歪……】
你努力忽视那个男人。
忍不了，有很多不宜观看的内容！
上吧，蚊子大军！
别把人咬死了就成。
呵呵……夏油杰看着前面那个人被蚊子环绕，逐渐变成一个黑团。不知道被咬成什么样了。他说了什么让はつちゃん这么生气。夏油杰另一只空着的手按压着眉心。
我也很生气的啊。
肮脏的猴子。
忍耐，夏油杰。
你扯了一下夏油杰的手：“找到了。”
“嗝～我们村到了。”
“深山密林之后豁然开朗呢。”你颇有感触。很坚强地调整自己的心态。
“はつちゃん之前也遇到过这种情况？”
“七海和灰原生命垂危那一次任务，也是这样的一个村落。不过那里比这里繁华一点，地图上能找到。”
“这个酒鬼怎么办？”夏油杰指着向导，面无表情。你捂着嘴，努力让自己笑得别太过分，看到被咬成那样的一张脸，杰是怎么忍住不笑的啊……深山里的蚊子都很毒，被咬了之后才发现被咬了。这个人还喝了酒，神经系统更是工作迟缓。
一定很痒吧。
你给他贴了一张符咒。夏油杰对此很是不满：“はつちゃん！”
“已经惩罚他了。”
“你太善良了。”
“他只是在心里编排我几句。如果不是我的术式，我其实都不知道呢。就这样吧。”
“はつちゃん……”
“接下来跟我走吧，杰。”
はつちゃん……欸？不牵手了吗？那刚刚……
“はつちゃん走得太慢了。”
“啊……差不多要到「哀荣断」的生效范围了。我来祓除这只咒灵……”
“给我吧，はつちゃん。出了东京，在其他地方收集咒灵并不容易。你告诉我大概方向，我一个人过去。我会速战速决的。在这里等我回来。”
我……算了，杰的方案没有问题。你给他指了一个方向。夏油杰说到做到，果然很快回来了。
“祓除了。”夏油杰不以为意的说。又是一只垃圾货色。
“祓除……杰有按我的建议去做吗？我知道杰凭体术就当上了特级，很厉害。但也要最大程度的开发自己的术式。像悟一样。”
“杰不说话吗？那无论杰吞噬多少咒灵，在我这里都只有被秒的份。”
“咒灵……”夏油杰上前一步握住你的手，“はつちゃん的体术，连铃木都赢不了。”
“这倒也是。但这只是因为我无法去做，杰。能去做的事为什么不做？”
现如今你倒是明白自己的天与咒缚了。
「自身咒力与□□互相排斥」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人。
被排斥不是理所应当。
“能去做的事为什么不做？”夏油杰把你的话重复了一遍。
因为我不想做。谁愿意去给蛆虫支教？教导它们懂得意义？
我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是“意义”。
“我知道了，はつちゃん。”
杰不服气。他不情愿。
杰讨厌咒灵。
你知道自己强人所难了。你同样讨厌咒灵。安倍晴明不愧是安倍晴明。那样宽广的胸怀不是谁都能拥有的。
视万物众生为一生，众生如我，我为众生。
［所谓咒，简而言之，就是束缚。世上最短的咒，是“名”。］
咒术之“名”，束缚的又是谁？
不如不遇……不如相遇、相知、相忘。
“能遇到杰、悟，还有硝子，真是太好了。”
“はつちゃん怎么突然说这样的话？”夏油杰表示不能理解。不过はつちゃん总是会突然很有感触，所以他回应道：“能遇见はつちゃん也是我人生的一大幸事。”
我？
那可别了吧，杰。
不要把我看得太过重要。
“杰，我们去和村里的负责人说一声咒灵已经被祓除了，让他们不要再担心受怕。”
“好吧好吧。我其实想和はつちゃん直接回高专了。”随便吧。还能和はつちゃん多独处一会儿。他勉强容忍这个不停散发着臭味的地方了。
“杰知道怎么出山吗？”
“はつちゃん没有记路线吗？我……”
“出山和进山是两条路。”
“从向导那里知道的？”
“村长大概会给杰一些酬劳……他预备在出山时宰杰一顿。”
“这样啊……有本事他就来。”
“杰除了变成熟了，也比以前清瘦了很多。要好好吃饭。不可以只喜欢吃凉面。”
“都遵照您的指示去做。”夏油杰举起双手表示自己投降。
“杰！别逗我了。”你笑得乐不可支，还是努力说道：“生活愈是辛苦，愈是要找到生活里的甘甜。不爱吃甜……可糖分会让人感到幸福。这是让幸福降临最快的方式。杰和悟认识那么久，还没有学会这个方式吗？”
“可能我对幸福的要求比较高吧。我没悟那么容易满足。”
我其实……也很容易满足。
“はつちゃん，今年圣诞的时候……”
“啊！这里有两个陌生人！”一男一女围在夏油杰面前，“您是阴阳师大人吗？”
“我以为会穿得更古朴一点呢。”其中那个有点胖的男人说。
夏油杰很烦躁地按压眉心。没眼色的东西，他正和はつちゃん说话呢。
“是我。请问你们有什么事吗？”
“请您和我们进屋。”
你跟在夏油杰后面，却被那一男一女阻拦。
“阴阳师大人，这女人会打扰您施法吗？”
夏油杰皮笑肉不笑：“她是我的同伴。”好想离开这个地方。这里面还有什么啊？咒灵不是被我祓除了吗……
“同伴？阴阳师里有女人吗？”
“这……我也不知道。”
“村里有记录吗？”
“现在去查吗？”
两个人吵了起来。
里面有两个害怕到瑟瑟发抖的人。
人类。
落后的地方。
充满偏见和愚昧的地方。
好讨厌。
只是品行有瑕疵而已。
纯粹的好人不多见。
“我进去，杰待在外面。”
谁曾想，吵成一团的两人听到你的话，马上站到一起一致对外：“那不行。还是请这位大人进去吧。”
“はつちゃん和我一起进。”
他们为什么更尊敬、害怕杰。
就因为我是女人？
女人……好久没因为自己是女人而被歧视了。
“这……”两人对视一眼，还是同意了夏油杰的要求。
“请进吧。”
杰的质问不出你所料。
“这是什么？”
作者有话说
第78章 终幕03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