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 5 章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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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然在护理团队里又默默打卡了两天。
此时，秦峥身体状况已然转好，不再陷入不定时地昏迷，正式出院。
林然接手的基础护理工作也随之结束，转而负责一些记录整理、物资清点的杂事。期间，他依旧沉默孤僻，举手投足间与往日并无二致。
直到周五下午，他才拿着签好字的离职申请出现在护理部，带着苦涩的笑容，声音轻得像落雪：“抱歉，我可能接下来会受到管制，不能再继续抛头露面。”
“啊？是被Aplaha伴侣家庭暴力了吗？”常有些低劣的Alpha会通过暴力手段迫使伴侣回归家庭，认为伴侣抛头露面会丢了Alpha的脸。
“不不不，只是...是、是男朋友的控制欲比较强！我们很相爱。”
这个带着纸糊一样苍白的回复，像颗石子投进护理部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轩然大波。
谁也没料到，这个三十几岁、入职后就低调得几乎让人忽略的 Beta，会以这样惊雷般的方式退出众人视野，只留下满室的议论与猜测。
暮色四合时，秦家名下一栋近郊的复式庄园已然灯火通明。
雕花穹顶之下，一盏巨型水晶吊灯垂落，万千光点倾泻而下，在光滑如镜的大理石地面上投下斑驳光影。
侍者们身着笔挺的燕尾服，托着银质托盘无声穿梭，香槟杯碰撞的轻响与古典乐交织在一起。
这场生日宴的安保堪称密不透风。
层层安检，入口处不仅有金属探测仪，还有专业的信息素检测仪，任何异常波动都逃不过监测；庄园内外遍布监控，暗处更是藏着数十名经过特殊训练的安保人员。
秦峥站在宴会厅的角落，他身着一身黑色高定西装，利落的背头将饱满的额头完全展露，几缕碎发被发胶牢牢固定，与在病房时那略显凌乱、柔软散落的模样形成强烈反差。
胸前的银色驳头链在灯光下泛着冷光，衬得他本就苍白的皮肤愈发清冷，唯有那双狭长的眸子，眼底仍残留着淡淡的猩红。
男人站得随意，淡粉色的唇噙着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透着几分难得的好心情，却丝毫未能冲淡周身凛冽的气场。
尽管注射的缓释剂与之前并无二致，他却清晰地感觉到身体里那只躁动的野兽平静了些许 —— 像是被柔韧的藤蔓织成的牢笼紧紧包裹，即便深夜在血脉中奔腾咆哮，也少了几分以往的嚣张气焰。
紧绷了数周的神经终于稍有松弛，连面对那些堆着假笑、各怀鬼胎的面孔时，心底的厌恶都淡了些。
台上的主持人做了简短的开场白。
秦峥直起身缓步上前，抬手从侍者托盘里取过一杯香槟，指尖轻扣冰凉的杯壁，目光缓缓扫过全场，声音不高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感谢各位百忙之中莅临，我敬各位。”
他的嗓音低沉而磁性，像是浸了温水的银弦被轻轻拨动，余韵里带着扎实的共鸣，在喧闹的宴会厅中清晰传开。
致辞简短有力，没有绑定公司产品的宣传，更没有刻意拉近与大众距离的客套话。
连秦氏旗下新推出的大热全息模拟仓与Ai智能助手，都没被男人提起半个字。
作为秦家真正的掌舵人，他从不具体承接某项业务，也不为任何项目的宣讲，而是始终居于高台之上，以缜密如织的思绪指引着这个商业巨擘的航向 —— 规整其运营脉络，剔除冗余的 “肿瘤”，碾碎航线中的障碍，将这庞然大物牢牢掌控在手中。
话音刚落，他便转身走下，对围上来想要奉承献媚的人连眼皮都未曾抬一下，径直走向二楼的休息区。
背景里，著名古典乐团的钢琴四重奏旋律缓缓流淌，悠扬的音符缠绕着香槟的气泡，在洛可可式风格的宴会厅中弥漫。
宾客们很快分散开来，在这难得一入的名利场上觥筹交错，低声交谈着生意与人脉。
都说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更何况是备受关注的秦氏。
秦峥此前因信息素过载昏迷的消息，早已在豪门圈子里悄悄传开。
此刻见他面颊微带红润，长身玉立，步履稳健迅捷，半点没有病殃殃的模样，不少知情人脸上都难掩震惊，眼神里藏着各异的心思。
宴会厅的分区极为巧妙，一楼中央是社交主区，两侧则设了休闲区与茶歇区。
不少无需谈业务的富家子弟聚在一楼西侧的休闲区，交杯换盏间，窃窃私语的声音渐渐清晰。
“之前不是有风声说他信息素过载加剧得厉害，身体无法自调，下床都苦难吗？这状态看起来不像啊！”
后面一句是秦峥本人命不久矣，马上秦家的皇位就要传给秦家二少秦琰了，说话人实在没胆子说完，只能隐去了后半句。
“说不定是秦家有特效药？你忘了他们最近在医药领域砸了多少亿？” 旁边有人立刻接话。
“针对信息素过载的新药能研发成功？不是说这是只有顶级Alpha才会患上的病症，只能压制，不能治愈吗？”
话落，背后一个身着珍珠色真丝衬衫的青年轻笑出声，吓得几人一愣，连忙闭上了嘴，挂起一副惊悚的表情。
这人怎么跑了过来，还听他们一群无所事事的富二代闲聊。
青年没有发难，举杯的动作带着几分促狭：“呀，你们怎么都往复杂了想？疏解信息素过载最直接的方法，不就是找个适配的伴侣吗？秦峥可是顶级 Alpha，对他来说，最好的解药不就是个契合的 Omega？”
说话的青年名叫沈可可。他脸型圆润，肤色是均匀的小麦色，一笑起来脸颊上就浮现出两个深深的小酒窝，像是用筷子在光滑的可可馒头上轻轻戳了两个洞。
他显然身份不俗，连对秦峥指名道姓都带着几分随意。
沈可可晃了晃手中的香槟杯，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浅浅的弧度，语焉不详地补充：“我看呐，是秦家终于找到了高匹配度的 Omega，咱们这位憋了二十八年的秦总，要铁树开花了。”
在场的人都清楚沈家和秦家的关系 —— 虽称不上是水火不容，暗地里却在地产、科技等多个领域针锋相对。
沈可可作为沈家现任掌权人，年纪轻轻却手段凌厉，是商场上少数有胆量在秦峥的雷霆手段下抢夺市场和资源的人。
当然，沈家数十年的底蕴，终究难敌秦家绵延百年、精准抓住数次时代风口积累的财富与势力。
在众人看来，尽管沈可可与秦家的表面关系融洽，沈可可甚至常被秦母请去做客。可谁会乐意头上横亘着这么一座大山，秦沈两家面上的融洽必然是逢场作戏。
秦峥必定是沈可可的眼中钉、肉中刺。
不久前传出秦峥昏迷时，便有相关人士透露：“沈总前段时间刚从国外请了个浑身纹身大师回来，这事就发生了。说不定秦总这次昏迷，就是大师背地里动了手脚？我表弟在沈家做事，说那大师看着就邪气。”
每次听闻这种疯言疯语，沈可可只是笑得更欢了，小酒窝深深陷在脸颊上。他在心底冷笑：这群人真是把自己的浅薄暴露得淋漓尽致。
找大师和给发财树浇热水有什么区别，掉价死了！
尽管沈家的消息必定更为流通，沈可可这话却被当成了看秦峥不爽时揶揄的玩笑话，身旁的人嘴上纷纷附和，眼底却满是不信。
毕竟，秦峥 “注孤生” 的名声在圈子里早已深入人心 ——
他的信息素等级是罕见的 S + 级，众所周知，Alpha 的等级越高，能与之达到 90% 以上高匹配度的 Omega 就越少。
秦家自秦峥十几岁起，就动用所有资源搜寻适配 Omega，可十几年过去，连个匹配度达 85% 的 O 影都没找到。
其难度之大，可想而知。
若是不顾适配度强行进行信息素宣泄，短期内确实有效。
实际上却是害人又害己。
一方面，信息素过载的 Alpha 往往欲望更盛，会在情动时因信息素水平产生波动而陷入失控的癫狂，变得暴戾而疯狂，被标记的 Omega 或是被咬的 Beta，很可能因承受不住过量信息素而精神崩溃直至丧命。
另一方面，短暂的平静对于 Alpha 的信息素而言，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当躁动的信息素稍稍平息，便会以更加凶猛的态势卷土重来，驱使着 Alpha 迫不及待地寻找下一个能够容纳这股汹涌力量的容器。
秦峥身份尊贵，秦家权势滔天，哪怕玩出人命也能轻易摆平。
但他对这种饮鸩止渴的方法嗤之以鼻 —— 应酬时旁人送来的 Omega 或 Beta，总会被他的特助原封不动地送回，顺带附上一句点到为止的提醒，“秦总不喜打扰，警察确会很乐意消灭渣滓。” 。
这般 “守身如玉”，倒是小说里的主角攻的标配了。
二楼。
秦峥刚放下香槟杯，就下意识地往旁边挪了半步，与凑过来的弟弟秦琰拉开距离，眉心几不可察地拧了一下。
秦峥与秦琰两兄弟的性格截然不通。
秦琰虽是 Alpha，性子却热得像小太阳，总爱黏着家里人，说话时喜欢挨挨蹭蹭，半点没有 Alpha 该有的领域边界感，脸上常年挂着明快的笑容。
面对大哥眼尾沉沉的疏离，秦琰半点没受影响 —— 他早就习惯了，不是两兄弟不亲近，只是这位大哥的脾性本就如此。
Alpha 对领域的看重刻在骨子里，这点素来被其他性别诟病，而他哥，可谓是 “Alpha 领域癌晚期”，连家里人靠得近了都会皱眉。
“哥，你是没瞧见，现在的电信诈骗太猖狂了！” 秦琰半举着手机晃了晃，语气拖得长长的，带着几分夸张的感慨，“要不然秦家今年给防电诈单位捐个两三亿吧，好好治治这些骗子！”
秦峥看着他生动的五官，眼眸里闪过一丝极淡的笑意。
他太了解这个弟弟了，若是被骗了，指定会眼泪汪汪地指着天骂骗子，转头就来向自己借人手查个底朝天。
如今想来是又见识到什么新奇的诈骗手段了，心里不忿，秦峥便顺着话头应了声：“嗯？”——做个合格的捧哏。
“哥你都不知道，连我的手机号都被泄露了！” 秦琰双眼微微圆睁，语气里满是不悦，“关键是这骗子还专门针对秦家，说自己是你的天选 Omega！没有你的信息素样本，就敢空口说白话，真是做白日梦！偏偏还挑在你生日这天打过来，找晦气，我真想看看是谁给他的胆子！”
秦峥闻言眼眸微沉，抬臂伸出手掌，指尖漫不经心地勾了勾。秦琰立刻心领神会，乖乖解锁手机递了过去。
兄弟俩靠在二楼的雕花栏杆旁，身影在水晶灯的光芒下拉出长长的影子，若是楼下有人留心，便能将他们的动作尽收眼底。
秦峥垂眸看着手机屏幕，通话记录里清晰地显示着对方的号码归属地 —— 并非异地，通话时间是下午五点三十二分，通话时长三分半。
秦琰挠头，“害，我听见那段话直接开骂。不过那人被我骂了十几句没应声，匆匆撂了一句话就挂了，哥你猜什么话？”
他自顾自学声道：“二少，我不是来给你当嫂子的，我只是缺点钱。这话一完就给我挂了！”
这话着实离谱极了，听得秦琰又好气又好笑，等他哥忙完就迫不及待上楼来分享这事了。
秦峥眼神定了定，指腹用力在手机侧面一按，将其黑屏，苍白的指尖捏着机身转了一圈，银灰色的手机壳划过一道流畅的弧线，随即递回给秦琰：“叫老徐查一查。”
“好嘞！”查出来有热闹看了！
手机刚碰到秦琰的掌心，突然 “嗡” 的一声震动起来，屏幕瞬间亮起，一条新消息恰好弹了出来。
那个号码一晃而过，却精准地闯入了秦峥凌厉的视线里 —— 正是他上一秒才看过的那个号码。
秦峥原本放松递着手机的手指骤然收紧，手背皮肤上淡淡的青色脉络随之凸起。
秦琰见状好奇地凑过来，“我去，又来了”，他赶忙飞快地解锁手机。
短信的内容赫然入目，简短直接。
字里行间的笃定与直白，昭示着这位所谓的 “骗子”，竟曾经出现在秦峥的护理团队里，也因此对两人的匹配度胸有成竹。
作者有话说
第5章 第 5 章
